沈晏姝十分懷疑沈晏寧那臉上的關切表情是出自真心的,就時辰推算也知道,剛纔那一幕沈晏寧一定是看見了,這會兒裝什麼蒜!
沈晏姝暗恨,咬着脣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回頭看一眼亭中幾位賓客,正好看到丰神俊朗的三皇子也正看向這邊,於是生生忍下想要罵人的衝動,只是在心裡冷哼:沈晏寧,我不管你是真情還是假意,這輩子註定了我們兩姐妹不和,等會兒便要你好看!
沈晏寧見沈晏姝主僕兩人無視她,直接越過她,一言不發的離開,心中冷哼,沈晏姝我怎會這麼輕易讓你離開?等會兒的好戲,你可是必須在場的呢。
視線掃過她腰側掛着的荷包,脣角帶起一抹似是嘲弄的笑容,上前道:“妹妹是不是崴到腳了,這種傷可要小心了,姐姐原先在山中跟着師傅練武的時候,山路崎嶇,也經常會崴到腳,所以,這種傷我最會弄了,不若,姐姐送你回去,再幫你看看可好?”
沈晏寧上前推開香菱,接過沈晏姝的手,扶着她走路,順便不動聲色的將她腰間荷包取下,扔進荷花池中。
香菱自是不願意鬆開,無奈沈晏寧拉着二小姐不鬆手,她也被香芹香桃兩人擋着,不得上前。
沈晏姝自然不願意她送,正要開口拒絕,沈晏寧掐着她的腕口,讓她吃痛輕呼,之後再看沈晏寧便知道,若不讓她送,有的苦頭吃。
沈晏姝是貨真價實的柔弱女子,半點武功不會,這會兒吃悶虧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這畫面在外人看來,兩姐妹感情十分要好,衆人尤其對沈晏寧讚譽有加,身爲嫡長女,是府中弟弟妹妹的大姐,自當愛護幼小,待手足要疼愛有加。
荷香亭中主人一走,氣氛頓時冷清許多,尤其是看到身爲主客的瀟肅冷着臉不說話也不吃菜,頓時場面上尷尬無比,陪客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了。
兵部尚書是沈鈞的好友,是一同經歷過戰場的生死戰友,不然也不會被沈鈞拉來當家宴的陪席,此時只能由他出面調節氛圍。
陳大人低咳一聲,對衆人道:“這有大夫在,府中夫人肯定無礙無礙哈,哈哈,這沈大人也就是不放心過去看看,看看……不消片刻就會回來,如此,我們繼續哈……”
殷少融並不迴應陳大人,只是面容含笑看向九曲迴廊上相攜而去的溫柔佳人。
話說,今日一見將軍府的二小姐,這經過精心裝扮的人兒,比之之前所見更勝一籌,尤其是剛纔那兩首曲子,一首激越高昂,一首纏綿悱惻,無論音準意境都已屬上乘,小小年紀在音律上有這種造化,實屬難得,這二小姐沈晏姝果然是個可心人兒。
而一直遲遲不出現的大小姐則只有剛剛那遙遙一憋,便似驚鴻拂面,堪堪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和慾望,將他原本就很期待的心直直的勾走了,期待再見。
三皇子沒應聲,倒是一旁的樊兆宇爲了巴結朝中大員,附和了兩聲,第三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瀟肅重重的冷哼一聲,頓時,場中一靜,再次恢復到寂靜尷尬的氛圍中去。
瀟肅本就不待見樊兆宇父子,他來妹妹妹婿府中吃個家宴,這沈鈞拉着一個妾室主理招呼佈菜事宜,已經很不合規矩了,還弄了這個妾室的長兄及侄子作陪,這是在打他大舅爺的臉!
再看這個一臉奉迎巴結的樊兆宇,還有那個剛剛就離席不知道跑哪裡去了的樊棟,這都一羣什麼人,這般沒有教養!沒有禮數!跟他們同席,簡直掉了他國公爺的身份!
這沈鈞也太不通人情世故了!難怪妹妹這麼年輕便病倒早逝,估計是被府中這些烏合之衆給氣的!
也難怪兒子跑他跟前說這將軍府根本沒法再待了,沈晏寧在這府裡完全是盡人侮辱受氣的,得趕緊將外甥女哄到南樑去纔好,免得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人給害了!
陳大人看着面色不愉的瀟肅,心裡直喊爹罵娘了,這都什麼破事輪到他頭上啊,可話說回來,誰讓他抹不開面子和情份,就這麼不知根底的來了呢?
現在看着南樑使者黑沉的臉,撞牆的心都有了,可他不得不厚着臉面,繼續招呼
,調節氣氛!
“咳,這也過去一炷香時間了,不知道這將軍夫人究竟如何了哈……咳哈哈……”陳大人尷尬咳嗽不止。
瀟肅將面前杯子一送,重重放在陳大人面前,冷聲道:“陳大人嗓子不舒服,多喝水少說話!”
陳大人驚得差點屁股離了凳子,連聲附和道:“是是,瀟大人說得是。”
殷少融早就坐不住了,似是纔回神般,衝衆人道:“既然大家都十分擔憂,不若我們跟過去看看,若是有個什麼事情,我們衆人商議一番,也好出謀劃策一二,總比在這裡乾坐着等的要好得多吧。瀟大人你說呢。”
“那就去看看吧。”瀟肅眉梢一鬆,不冷不熱的附和。
於是,一行人起身離開荷香亭,在府中侍從的帶領下,朝着本屬於將軍府內院的花園走去。
沈鈞去到岑氏院子,見岑氏確實吐血暈厥,立即訓斥下人伺候不利,命人將院子裡兩個奴婢先關押起來,留後待審。
等大夫看過病人之後,開了藥方,管家送大夫出府,又重新指派兩個得力的丫鬟過來伺候,這纔算完全了結此事。
沈鈞草草安慰幾句沈晏翎,讓她好好守在牀邊看着,這才匆忙往回趕,樊氏跟在他身後,連氣都不敢喘大聲,更別提插嘴說話了。
兩人身後都跟着貼身的侍從和奴婢,行如疾風般走回荷香亭,還沒到,就在花園裡遇上爭吵在一起的幾個人,一問究竟,竟是樊芙說沈晏寧與她大哥互生情誼私相授受,被她發現了,幾人發生爭執。
“寧兒表妹,你就別不承認,我剛剛明明看見你將荷包交給哥哥,還說什麼早就有意,只不過礙於女兒家身份不便開口罷了。”樊芙睜眼說瞎話,得意的看一眼沈晏寧,心裡暗爽,哼,叫你之前得罪本小姐,這就是你的下場!
原本沈唐氏已經睡下了,被人吵醒,說三姨娘遭人害了,吐血暈過去,說不定快死了,老夫人一想到今日府裡有貴客在,可不能鬧出人命,於是連忙喊曹麼麼跟幾個貼身丫頭服侍她起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