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咬牙切齒的,重重的,就像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樣的意味,項菲儀面露兇光的看着那扇緊閉的門:“絕、不!”
寒風凜冽,項菲儀站在門外,雙手握拳,一陣寒風吹過,撩起她的頭髮,凍得她狠狠的打了個噴嚏,無比絕決的樣子瞬間垮了。
而項菲儀如此一副悲壯的樣子看在李長喜眼裡,默默的直起身,默默的朝着項菲儀行了個禮,默默的轉身回房去了。
這大冷的天,躲在被窩裡都覺得冷,還站在外頭,這樣活受罪的事,傻子纔會願意做呢。
“皇上。”折身回房,不同於外頭的溫暖讓李長喜忍不住舒服的暗暗抖了抖身子。
還是屋裡頭舒服啊。
“皇后呢?”躺在牀榻上,原本該是‘睡着’了的赫連炫此刻卻是睜着一雙清明的眼,眼神略冷的看向李長喜。
“奴才進來的時候皇后娘娘還在外頭。”帝王那冰冷的眼神讓李長喜心尖兒一顫,此刻聽着赫連炫又再次提起項菲儀,不由得疑惑這其中意思的同時,又暗暗心驚於如今這皇后娘娘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果然大過從前。
只怕是今兒個這翻讓皇后娘娘沒有住的地方,其實皇上心裡頭想的也是與皇后娘娘住在一起,只不過,皇上乃爲一國之君,位高權重,強勢習慣了,不好意思直接開口,纔想出這麼個法子想要逼得皇后娘娘服軟,結果卻沒想到這皇后娘娘脾氣也倔。
這不,到最後鬧成這麼個結果,皇上這心裡頭又開始心疼皇后娘娘了。
然而,就在李長喜以爲赫連炫會命他去把項菲儀叫進來的時候,赫連炫卻只是神情冷漠的看了一眼外頭,並沒有再多說些什麼,吩咐着李長喜侍候更衣,便真的躺下就那樣睡了?
“阿嚏……阿阿,阿嚏……”
門外頭,在項菲儀接連打了個幾個噴嚏,一雙眼珠都快瞪出來了也沒見眼前的房門打開,終於認識到了赫連炫的冷血無情的程度的項菲儀在狠狠的畫了幾個圈圈詛咒了赫連炫一翻之後拖着身子去找地方求留宿去了。
然而,她才走幾步,聽得耳邊細細吹動的風聲,突然想起了某個派來貼身護她周全的某高端保鏢。
腳下的步子停頓下來,臉上的笑容如菊花般綻放開來,幽幽的轉過身,藏在暗處一直跟在項菲儀身後的魎莫名的打了個寒顫,突然之間有一種被蛇盯上的感覺,再睜眼定晴一看,項菲儀那雙似笑非笑的眼晴正好看着他所在的方向。
“小玉姑娘……”
明明是正常得不能夠再正常的語氣,可是聽在魎的耳朵裡,卻像是來自地獄之魂的招喚,帶着詭異的九曲十八彎,聽得魎身上那些個汗毛啊,一根根的全都豎了起來。
“小玉姑娘你不在嗎?”許久沒有見到魎回聲,也沒有見到他現身,項菲儀笑得越發的溫柔,那尋問的語氣也是越加的曲調悠揚。
魎身子一抖,一地雞皮疙瘩嘩嘩全掉了下來,不等項菲儀再開口發出魔音折磨人,身形一閃,二話不說立馬現身。
“皇后娘娘有何吩咐?”羅裙盪開一個優美的弧度,身着女裝的魎黑着一張臉出現在項菲儀面前,看着項菲儀那笑得‘妖嬈’的臉,腳下的步子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了一步。
面對女魔頭,他還是小心爲上,恩,小心爲上!
“別這麼緊張嘛,本宮又不會吃了你。”看着魎那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項菲儀笑得更加的燦爛了,原本就只剩下一條縫縫的眼睛此時更是笑得擠到了一塊兒,就跟那刀開的一條小口子一樣眯着看着魎。
項菲儀這樣的表情加上她那說話的語氣,眼看着她又朝自已的方向前進了一步,讓魎更加不安的往後退了一步。
是,你是不會吃人,可是被你盯上,那簡直比被撕得粉身碎骨還要要命。
然而項菲儀看着她自已進一步魎就往後退一步,像是覺得挺有意思,玩上了癮似的,也不管魎那張越來越黑的點,渡着小步子,每每在魎往後小退了一步的時候,又不緊不慢的向前走了一步。
看着魎那一副飽受煎熬的樣子,項菲儀的心裡瞬間那叫一個舒坦啊,就連剛剛在赫連炫那裡受的氣都頓時覺得消散了好多。
“站住!”眼看着項菲儀不依不饒的他退一步她進一步,魎終於忍無可忍的喊停:“皇后娘娘,咱們保持着這樣的距離再好不過了,您有什麼事您直說。”最後一句魎沒有說出來的是:‘只要您能放過我,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兄弟我也願意去。’
眨巴眨巴眼睛,像是被魎這突然加大的聲音嚇了一跳似的,項菲儀一副‘受驚’的樣子看着魎:“小玉姑娘你這是怎麼了?是在嫌棄本宮麼?本宮不過是覺得這外頭太冷了,想着兩個人捱得近點身上會暖和點,又沒有別的意思……”最後一句話,那語氣當中的委屈那叫一個濃啊,不知情的人見着了,還不知道魎是怎麼的欺負她了。
聽着項菲儀的話,魎身子一抖,立馬明白項菲儀演上這麼一出是爲了什麼了,連忙道:“這冰天雪地的皇后娘娘鳳體金貴,可在外頭呆不得,要是皇后娘娘不嫌棄,奴,奴婢的房間皇后娘娘可以先去安寢……”
魎這話一出,剛剛還是一副一臉委屈相的項菲儀立馬喜笑顏開了,看着魎,一副還算你識相的樣子,素手輕揚,長袖在風中飛舞:“本宮就知道你最忠心了,快帶本宮過去吧。”
“是。”魎汗顏,在心裡狠狠的鄙視了項菲儀一番,臉上卻不敢流露出來半分的不悅,在項菲儀笑意盈盈的注視下躬下身,領着她去他的房間。
好在他本就是習武之人,原就淺眠,身體也確實要抗寒一些,把房間讓給她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然若是換了別人,沒得地方住,這冰天雪地的,估計是真的會要免不了一頓被凍成雪人的苦受。
於是,在項菲儀各種‘淫威’下,原本該‘露宿街頭’的某皇后成功的搶走了某可憐的房間,抱着暖暖的棉被睡得香香的,而某個房間裡,故意施計想要整治某人,而想要讓某人受一晚上苦的某皇上窩在被窩裡,卻是難得的翻來覆去,說是累及了要早些就寢的某人反倒是華麗麗的失眠了,鬧到深夜才終於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次日。
天空之上剛剛泛起魚肚白。
一夜無夢,睡得極香的項菲儀便已經梳妝收拾好起了牀,推開緊閉的窗門,看着不同於那冷宮之中的清冷,窗外的街頭上人來人往的景色,心情頗好的伸了個懶腰,深深的吸了一口這難得的,帶着點自由氣息的空氣,滿足的閉着眼睛,撐着下巴坐在窗邊看着街道上那一翻熱鬧的景色。
“這般熱鬧,真是讓人連這麼冷的天氣都察覺不到了。”看着街頭的人一個個揚溢在臉上的笑容,項菲儀也不僅露出了難得的真心笑容,頗有些感慨的說着。
一陣沉默之後,魎一臉認真的看着項菲儀:“皇后娘娘,我不是從門口進來的。”
“你……”看着魎這難得犯二的樣子,項菲儀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盯着魎看了好一會,最終像是被魎打敗了一樣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好氣又好笑的:“算了算了,你剛剛說什麼?赫連炫那個傢伙找我?”
已經在魎那個自稱爲夜的鬼面具面前露出了自已的真實性情了,在只單獨面對魎的時候,項菲儀也沒有那麼嬌情的去裝這裝哪的,何況她心裡頭原本就不怎麼待見赫連炫,此時在說起赫連炫的時候,自然不會裝腔作式的還去口口聲聲,親親熱熱的喊什麼皇上,什麼萬歲,聖上神馬的。
“是。”魎點頭,看着項菲儀那皺着眉頭的樣子,不由得又想起了昨兒個晚上項菲儀在無聲的用言語,並且付出了行動‘逼迫’他交出房間的時候的樣子,心裡頭稍稍的不平衡的冒出了報復的想法,語氣一頓又接着道:“據奴婢所知,皇上可是在打聽皇后娘娘您昨天晚上是怎麼渡過的。”
似乎是因爲懷帶着幾分不懷好意的小心思,說了好幾次都沒有習慣的自稱這下子倒是說得順溜了。
聽着魎的話,項菲儀拿眼神掃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他眼底還沒來得及收起的幸災樂禍的笑意,脣角一勾,一臉意味深長的看着魎,語氣似笑非笑的道:“既然皇上找本宮,那就帶路吧。”
魎被項菲儀那一個眼神看得心驚膽顫,連忙收起心裡的小心思,側開身子走在項菲儀側邊,爲她帶路。
距離昨天晚上被赫連炫無情的趕出去遭受了寒風的洗禮,再次站在這個房間裡,項菲儀的只感覺這心境都變得開朗了許多,特別是在看到赫連炫眼底下那一圈黑影之後,頓時覺得外頭那一片一片的大雪神馬的都是浮雲,一派陽光明媚啊。
“皇上昨夜睡得可安好啊?”心情爽了,語氣也變得愉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