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讓你記住,我南楚天,南楚君王,絕計不會是你區區一個北漠郡主可以招惹,可以不放在眼裡的。
燈火閃爍的房間裡,赫連炫坐在上位的太師椅上,手上拿着一本書在那裡翻閱着,然而他的眼晴雖然是落在那書本上面,心思,卻早已經飄到了九霄雲外,那久久未曾翻動一頁的模樣,很明顯的是在沉思着什麼。
門外隱隱來緊密而略顯急促的腳步聲,那聲音拉回了赫連炫的思索,擡眼看了一眼外頭黑沉沉的天,爾後伸手欲將手中的書放下,一旁站着的李長喜見着帝王這舉動,連忙走上前接下了他手中的書。
而就在下一秒,那發出腳步聲的人出現在門外,急急的走了進來。
“皇上,您吩咐辦的事情,雖然遇着了些許阻力,但是已經辦好了。”那半伏着身子跪在那裡的人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精緻的紅木盒子。
李長喜眼尖着看着,早在那人走進來的那一瞬間,就吩咐着一旁的下人出去,並將門關上了,所以現在這整個房間裡,除了那個走進來的人,就只剩下李長喜和赫連炫了。
在赫連炫的示視下,李長喜走到那人面前,雙手伸手接過他高舉過頭頂的紅木盒子,轉身走到赫連炫面前,恭敬的將那盒子遞到他面前。
赫連炫眼神冷漠的剜了一眼,隨即伸手打開了那小巧精緻的紅木盒子。
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挑開那紅木盒子的蓋子,裡面的東西很快便映入眼前。
紅底的豔紅綢緞上,擺放着一株植物,沒有一點兒葉子,根根鬚須,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株根徑,然而當赫連炫將那株東西拿出來的時候,卻是看到,它那裡深陷下去的另一面,與他正面一眼看去的時候一模一樣的另一面。
不,不該說是另一面,應該說,是另一株,不過,兩株根徑卻是在中間部斷緊緊的相連在了一起,咋一眼看上去,你會覺得他們只是一株,可是你再仔細點看,就會看到若是沒有中間相連在一起的根徑,他們就會是兩個個體,兩個好像是人類的雙胞胎一樣,只不過是長得一模一樣的個體。
赫連炫目光打量着手中的東西,眼裡的神色無法捉摸,脣角勾勒出來的弧度,更是讓一邊站在那裡,捧着那個盒子的李長喜看得都在暗暗發着顫。
看了許久,把玩了許久,赫連炫未語,又將那東西重新放回了那盒子裡頭,隨即挑眼看向那跪在那裡的那個人。
而那個人就好像是感應到了赫連炫的目光似的,恭聲開口:“在屬下帶人過去的時候,那裡防衛的人比平時多了一倍,不過好在那個人也是一個識趣之人,暗中應合,假意打鬥了一翻之後,我們的人便趁亂逃走了。”
那人此話一落,赫連炫悠悠然站起身,許久,就在那氣氛莫名的變得有些壓抑,那跪在那裡的人以爲自已做錯了事情,猜想着自已會不會要受到懲罰的時候,卻只聽得赫連炫的聲音響起:“做得好,下去領賞吧。”他的語氣極淡,聽不出來任何的喜怒。
然而他這樣的話落到了那個跪在那裡的那個人的耳朵裡,卻是讓那人暗自欣喜非常,連忙嗑謝了一翻隆恩,旋即便退了下去。
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赫連炫面無表情的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諷笑,瞟了一眼看向一邊的李長喜,李長喜心領神會的施了一禮,隨即將手中捧着的盒子放到一邊,一招手,便只看着四周冒出來數條人影,一同暗隨着先前那人而去。
“皇上,這下子……”待等到事情解決了之後,李長喜恭順的站在赫連炫旁邊,尋問着赫連炫接下來的旨意。
“接下來,咱們就只需靜觀其變了。”他手着,把玩着那精緻的木盒,俊逸的臉上浮現出的神情就好似如果長年貫於隱藏在黑夜裡的惡魔,那般嗜血,那般陰森。
魑魅宮在鳳嘯國所屬的暗地民房外圍。
在北漠炙雪把北漠哲宇他們住房的問題扔給了夜之後,夜便直接按排着他們住到了這裡。
房子從外頭看上去很是僕素,與一般的平民百姓所住的房間沒有什麼兩樣,可是隻要一打開了那張房門,就能夠發現裡面的別緻景色,比起先前北漠哲宇他們所住的那客棧,要好上不下一百倍。
而且房子裡頭的暗處,又是魑魅宮分支在鳳嘯國的根據地,即是住得舒服,又有了安全保障,絕對是北漠哲宇他們在鳳嘯國,最合適他們住的最好的地方。
“你說呢?”只有北漠炙雪和夜兩個人,又回到了屬於他的地方,夜早就已經將面上的面具摘了下來,因着北漠炙雪說過一句喜歡他的金銀雙眸,他更是早早的就已經讓眼睛恢復了原本的顏色,此時眉眼含笑的看着北漠炙雪,那俊逸出塵的模樣,可是看得北漠炙雪心中一陣火熱。
這傢伙,原本就妖孽,現在又恢復了那漂亮罕見的金銀雙眸,真的就完全成了一個媚惑人心的妖孽了。
“我說什麼?”北漠炙雪凝眉,稍稍有些反映遲頓的沒有理會到夜這話裡頭的深層意思。
看着夜那一臉詭異的笑容的樣子,北漠炙雪眉頭越皺越深,旋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一張臉瞬間就垮拉了下來,漂亮的眼睛微微的眯起,一臉危險的看着夜。
夜卻像根本沒有看到北漠炙雪眼裡流露出來的危險似的,笑得一臉的欠揍模樣,走上前,拉着北漠炙雪的手,看着她漂亮的指腹,眼眸流轉:“夫人的房間爲夫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只等着夫人駕臨,便可以來檢查,怎麼樣,夫人現在要不要去安寢?”
站在她前面的夜全身上下好像都流轉着一股子魅惑人心的媚態之意,那比女人還要媚惑的模樣落在了北漠炙雪眼裡,直叫她一陣無語,嘴角抽搐。
這男人,玩媚惑還真是玩上癮了。
“怎麼樣?恩?”最後一個恩字,他輕挑着尾音,擡眼,眼神直視着北漠炙雪,手指輕輕捏了捏北漠炙雪的指尖,那不重不輕的力道,讓北漠炙雪心尖一顫,那輕輕捏捻的力道,他的手指好像攜帶着一股子魔力,一股子電流,直擊着北漠炙雪的心臟,讓她一顆心麻麻酥酥的,身子竟是有些發軟,就連看着夜的眼神也不由自主的溫柔了幾分。
看着北漠炙雪已經沒有了先前那般冷漠的眼神,夜臉上的表情也是稍稍恢復了正常,伸手,輕輕的捏住北漠炙雪的下巴,脣角噙着一抹讓人心醉的微笑,緩緩的湊近着。
然而……
“尊主,大事不好了!我們……”魍人還未到,聲便先到,身形閃進來,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一眼就看到迅速分開的自家尊主和自家未來的尊主夫人兩個人,看着自家尊主那冷颼颼還夾帶着冷刺的眼神,魍暗叫糟糕,後頭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有一種直接想要逃走的衝動。
他今天肯定是起早了,碰着鬼了,不然爲什麼這麼多糟糕的事情都砸到了他頭上,瞧瞧這眼前,這麼明顯他是一個不小心打攪了尊主和尊主夫人的好事啊,這下子可就糟糕了,等事情結束後,尊主還不會虐死他啊。
但是,雖然心裡一百萬個想要逃,魍也還是沒有那個膽子敢直接跑人的。
“發生了什麼大事,值得你這樣慌慌張張的衝進來?”一開口,夜壓仰着沉怒的語氣夾帶着風雨欲來的大冰雹,一句話更是說得咬牙切齒,看着魍的眼神亦是那叫一個恨不得直接拿眼神把魍像北漠炙雪先前對待赫連炫身邊的那個侍從一樣,直接給分解了。
“回……回……回尊主。”在夜那強大的眼神壓迫和氣場壓迫這樣雙重壓迫下,一慣最爲膽大,亦是最爲足智多謀,無論遇到什麼事情,在夜面前,從來都有辦法讓自已脫身的魍,這下子是被嚇得連說話都結巴了,好不容易刻制平復了一下心情,魍這才壓仰着意欲顫抖的身子:“屬下剛剛得知,雙生薯連心被人搶走了。”
“什麼?”一聽魍這話,原本還在那裡暗自懊惱着的北漠炙雪當下就變了臉色,回過頭看着魍:“你剛剛說什麼?雙生薯連心被人搶走了?我是怎麼吩咐你的?讓你加派人手,怎麼會出這樣的差錯?”
面對北漠炙雪的質問,魍只是低着頭,他無法去回答北漠炙雪的話。
在北漠炙雪吩咐他,提醒他需要多加註意,需要加派人手之後,他就加派了比之前多一倍的人手,加強了防範,可是到最後,一羣人突然之間跑出來,衝的不是他們,而是直衝武林盟主,見他們沒有打雙生薯連心的樣子,他就以爲只不過是私仇,可是卻沒想到,後頭竟然是錯開了他們的注意,趁着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搶走了那雙心薯連心。
“是哪方的人?”看着魍低頭不語的樣子,北漠炙雪冷着臉。
“屬下正在追查。”一句話說到這裡,魍的頭低得更厲害了。
他真是愧爲魑魅宮四大護法之一,守護的東西被人搶走了還不算,竟是還一問三不知。
北漠炙雪聞言,心裡一股子怒氣在燃燒,身體裡的血液也好像在跟着沸騰。
原本還在那裡打着嗑睡的小蟲好像也是察覺到了北漠炙雪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蠕動着身子爬了出來,爬到北漠炙雪的肩頭,一雙小小的蛇眼張望着打量着四周,好像是在尋找着那個讓北漠炙雪生氣、憤怒的人。
北漠炙雪沉聲不語,身體裡爆燃的怒氣,導致着整個房間蔓延着一股子超強的壓迫感,她站在那裡,看着前方不知明的地方的眼裡滿是危險的冷意,白色衣袍無風自動,青絲飛舞,就連站在她前方,隔得她足足有近十步之遠的魍也感受到了從北漠炙雪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那撲天蓋地的壓迫感,讓他差點沒能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