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媽媽都收到石公子給的贖金,高興的不得了,還派了兩個丫鬟伺候着綠珠姑娘,說明天一定要讓她風風光光的出嫁。”丫鬟見着如煙臉陰陰的,都不敢說得大聲,生怕惹怒了主子。
如煙氣得厲害,但心裡卻在想着少主交待的事情。原本是想讓石姬婨納自己爲小妾,以此入府搜取石姬婨犯案作亂、劫掠貢品的證據。
可現在她連大司馬府都進不去,如何完成任務?
思前想後,如煙只得將醉花樓的真實情況跟主子說一聲,她也無能爲力,畢竟石姬婨如今的心思全被新來的綠珠給吸引過去了。
饒是她怎麼做,如今連石姬婨的人影都看不到。
飛鴿傳信,很快落到了天龍商團少主赫連炫,也就是太子赫連炫的手裡,打開一看,俊眉微蹙,這綠珠又是何人?
要知道石姬婨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眼界極高,一般的庸脂俗粉都不可能看上眼,更別說才兩三天就起了納妾的心思。
這綠珠到是挺有手段的!
這讓赫連炫頓時起了見一見的心思,如果真是一個手段頗高的玲瓏女子,能拉攏爲自己辦事,不失爲一個辦法。
念至此,赫連炫讓下人回覆如煙,讓她按兵不動,切勿急躁,以免暴露身份,誤了大事。
……
夜深,項菲儀躺在舒適的大牀上,明天就可以正式進大司馬府,想想還是有些小激動,只要成功找出石姬婨劫掠貢品的證據,將其扳倒,自己這一份大禮怎麼都得讓赫連炫刮目相看吧。
看他還敢小瞧自己!
不過這會項菲儀倒也沒有想過自己爲什麼如此介意赫連炫如何看待自己,或者是因爲她體內的不安分因子,來到這古代沒點挑戰性的事情來做,纔會聽到赫連炫說到奪回皇權時,竟然決定聯手。
驀地,喧囂的氣氛中突然有種危險的氣息向她靠來,儘管來人極力隱藏,但常年走於刀尖的項菲儀卻有着動物般的敏感,暗中將衣袖中的匕首悄然握於手中,閉上雙眼,假裝在安睡。
卻在來人靠近那一瞬間,出奇不意,直接一刀刺了過去。
鐺!
刀與劍的相擊,激出一陣火光,項菲儀冷笑,正要看看來人到底是誰?她這模樣可是從未面世,除了隔壁那個因愛成恨的如煙,倒也想不出第二個人選了。
卻未料,定眼望去,卻是目若朗星、風度翩翩的太子爺——赫連炫。
“是你!”
“怎麼是你!”
兩個人皆未想到對方竟然會是熟悉的人,赫連炫立馬將劍收了回來,隨後皺起眉頭,望着項菲儀,說道:“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項菲儀挑了挑眉頭,直到赫連炫將劍拿回去,纔將匕首收回,笑道:“我爲什麼不能來這裡?這裡有吃有喝,還有美女環繞,堪稱最爲逍遙的地方了。”
如果不是確認眼前狡黠聰慧的人是個美豔絕倫的女兒身,赫連炫真的懷疑她是不是風流倜儻的少年郎了!
“你怎麼來了?”項菲儀頗爲疑惑,但很快想到什麼,又輕笑起來,“該不會是那個如煙把你給弄過來的吧?”
赫連炫吃驚於她如此敏覺,俊眸閃過一絲欣賞,承認下來:“沒錯,如煙是我手下的人,原本我是想利用她靠近石姬婨,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我自是好奇是何方人物,卻沒有想到此人就是你。”
項菲儀得意的笑了起來,款款蓮步走到桌前坐下,給赫連炫,也給自己沏了一杯清茶,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說道:“進到這醉花樓,我就知道她是你的人。如果她真的心無雜念我倒也想助她一臂之力,奈何……”
說到這裡,項菲儀沒再接下去。
赫連炫擰眉,望着項菲儀,問道:“她怎麼了?”
“她不該喜歡上目標,這是做間諜的最大錯誤之一。”項菲儀說這話的時候,鳳眸閃過一絲陰決,給華夏國當特工的歲月裡,這一條從她踏入特工組織就牢記於心。
她也一直告訴自己,一切都是爲了國家的利益,絕不會因爲兒女情長而做出傷害國家利益的事情。
所以,試探過幾次,項菲儀就知道如煙不適合執行這個任務,自然是當仁不讓,出手將石姬婨搶來,好在這種事情不費事,畢竟石姬婨最大的弱點應該就在女人身上了。
只是赫連炫聽到這話,神情暗沉了下來,半晌才說道:“沒想到你一眼就看出問題的根本,我卻……”
“你整天要忙那麼多的事情自然會有疏漏,不過這事已經落在我身上,我自然會盡力忙好,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就行。”項菲儀自信滿滿的說道。
然而赫連炫卻是不贊成她隻身闖進大司馬府,擰眉說道:“你這樣過去太危險,如果被石姬婨看穿你的目的,以他心狠手辣的性情,絕對不會輕意繞過你。如煙不行,我自會安排別的人過來。”
“你是不相信我?”項菲儀的語氣變得冷洌,姣好的容貌染上一層不悅,顯然是因爲赫連炫的話惹得她生氣。
從來沒有人敢質疑她的能力,不過是進入大司馬府搜取證據,再困難的情況她都曾遇到過。
赫連炫察覺出她的惱怒,深邃的眼眸直直看着她,她無疑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子,有着一頭柔順垂直的秀髮,白皙嬌嫩的臉蛋,五官精緻美麗,比之以前見到她那副醜陋面孔雲泥之別。
只是赫連炫知道,無論是醜的她,還是如此這般美的她,都有着一顆桀驁不馴的心,不被任何人所屈服。
她鳳眸中的堅決,讓他心底微微顫動,最終退步,說道:“你進大司馬府可以,但是要帶上我安排給你的兩名暗衛。”
“是上次進到我寢屋搜東西的那個?”
聞言,赫連炫臉色訕訕,略有些尷尬,自從上次他們達成協議,成爲合作伙伴。那鳳簪還在項菲儀的手裡,但赫連炫也沒有提起拿回來。
這會被說起,清咳了兩聲,開口說道:“他叫暗七,還有一個叫暗八,都是武功高超,忠心耿耿的暗衛。大司馬府戒備森嚴,雖然你是以石姬婨小妾的身份過去,但凡事都得小心,如若察覺不對,儘快抽身,證據的事情我會再想辦法。”
言語當中,赫連炫還是沒隱藏他對項菲儀的關心。
“放心吧,我會將證據拿回來。”
她聲音清冷,在安靜的廂房裡有種玉石相擊般的清脆好聽,讓赫連炫也一時怔住,望着她皎潔的臉孔,想到她明天要嫁給石姬婨,莫名的產生一種煩燥。
她明明是父皇賜於自己的太子妃,卻以真面目提前嫁給了石姬婨。
男人的尊嚴讓赫連炫對石姬婨更是厭惡,恨不得早點蒐集到證據,將石姬婨早日繩之以法。
“我這裡有藥物,或許可以幫到你。”赫連炫從懷裡掏出幾個小藥瓶,擺在桌面上,嘴角微微勾起一道溫柔的弧度,說道:“上次聽暗七說你有想配藥的想法,我便讓下面的清大夫給你配了幾瓶,一直也沒見過到,今天倒是挺巧。”
定眼看到桌上寫着‘蒙汗藥’‘奇癢藥’各種五花八方整人的藥瓶,頓時讓項菲儀欣喜不已,趕緊收了回來,感覺眼前的赫連炫還是挺順眼,於是大方的給予肯定:“放心,我們已經是合作伙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日後記得將天龍商團給我就行。”
一開口就是大肥肉,赫連炫也不知道她是真的相信自己可以奪得這天下,還是天真無邪?
但無論如何,赫連炫還是點了點頭,低沉醇厚的聲音,說道:“如果我赫連炫收復皇權,這天龍商團就當作彩禮贈予你。”
彩禮?
項菲儀歪着腦袋了一下,噢,好像她都忘記自己名義上還是赫連炫的未婚妻,拍了拍赫連炫的肩膀,說道:“其實你懂就好,我呢,這會兒可是替你辦事,不過以後呢,你也明白。”
畢竟她一開始就說好了,這婚姻可不是真的,只是暫時演戲罷了。
赫連炫自是明白,而且各種心思也不適合在此時言明,於是點頭笑道:“好,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儘管直說,夜色已晚,我先走了。”
“不送。”項菲儀相當隨意,懶洋洋的揮了揮手,然後就躺回牀上,一副當赫連炫爲透明的架勢。
赫連炫怔了半會,無奈的笑了笑,打開窗戶,閃身離開。
直到他走後,項菲儀一雙清厲的眸子才朝着窗口望去,即使她如今跟赫連炫合作,但她並沒有想事事都依靠他的意思,在古代,唯有自己的勢力纔是最爲重要。
所以,連鎖店只是她的第一步。
……
次日,項菲儀被丫鬟一大早從牀上挖起來,說什麼新娘子吉時很重要。雖然是以妾室的身份入大司馬府,但好歹這可是當朝三公之一大司馬府的嫡公子啊,自然馬虎不得。
穿不得正紅的鳳冠霞披,但妾室所有的水紅卻是可以在這種日子裡好好穿一穿。
這等喜事,自是讓醉花樓的姑娘們都激動得不行,下面的丫鬟們更是嫉妒羨慕恨,紛紛圍在門口張望着。
只見喜娘給項菲儀梳着新娘髮髻,插上石姬婨一大早讓下人送來的金銀首飾,那金光閃閃的頭飾可謂亮瞎了所有人的雙眼,恨不得奪來幾串自己戴着,可媽媽正在那盯着,只能撕着手中的帕子,嫉妒着綠珠的好運氣。
媽媽也是喜不自勝,貪婪的眼神一直移不開那梳妝檯上一對翡翠耳環,說道:“綠珠啊,真沒想到石公子對你這麼用心,你當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媽媽說笑了,當初若不是因爲媽媽收留我,我又怎麼能認識石公子呢。”項菲儀嬌羞不已的說着,瞧着媽媽一直盯着那桌上的翡翠耳環,伸出白皙的手將其拿起來,在媽媽的面前晁了晃,卻是親自給自己戴了上去,還笑語嫣然的問了起來:“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