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難住了陪同的赫連炫,在腦海裡思索一番,說道:“《葵花劍法》倒是藏於本閣,說起來這本秘籍我曾看過,對裡面的劍法卻琢磨不透,你若感興趣,我讓張伯找找。”
項菲儀只是隨口玩笑說一句,沒想到還真有這種類似葵花寶典之類的秘籍。
暗想自己雖然有現代特工時期訓練的身手,只是止於拳腿與匕首這種刺殺性的決鬥。如果要真刀真槍的話,卻比不上古代這羣武林人士的專業刀法或劍法。
略一思索,項菲儀點了點頭。
“張伯,把那本《葵花劍法》取來。”
管家張伯彎腰,應了一聲,在這一排排的豎櫃間穿行,走到最裡面一層,取出一個上面沾着厚厚灰塵的雕花木盒,呈在手上,走到赫連炫與項菲儀面前,恭敬的說道:“少主,這裡面就是《葵花劍法》。”
項菲儀一聽,見赫連炫眼中的默許,伸出纖纖玉手將那雕花木盒打開,取出裡面泛黃的書籍,才翻開第一頁,項菲儀就猜到爲什麼赫連炫會說琢磨不透了。
因爲這是一部人型行劍圖,奇特的是它是以柔制剛,用最少的力達到最有效的結果。
跟做特工時要求的快,準,狠,很是相似。
道理是一樣的,沒有多餘花哨的招數。
古代的武術花樣衆多,並且都以美感爲重。這樣的《葵花劍法》想必是不入眼的秘籍,但在項菲儀的眼裡卻是不可多得的實用型劍法。
“行了,我就要這本。”項菲儀將劍法放回雕花木盒,嘴角一勾,說道。
赫連炫詫異了一下,以爲項菲儀會選什麼,沒料到會是這樣一個不起眼的秘籍,“你幫我找到如此重要的證據,得以除掉石姬婨,也算是斬斷了太傅的一方勢力,重創石苞,如果你想的話,可以在裡再選一樣東西。”
未料項菲儀聽到這話,卻是反問了一句:“我與你合作時,就說過我助你奪回皇權,你這天龍商團歸我所有。既然如此,這東西早晚都是我的,早拿與晚拿又有何區別!”
一聽這話,赫連炫愣住,再望着項菲儀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不知道是該爲她這般相信自己能奪回皇權而高興,還是爲了不久後要把這價值連城的天龍商團送給項菲儀而心疼。
在項菲儀與赫連炫慶祝找到石姬婨劫掠貢品證據之時,身在大司馬府的石苞卻因爲御林軍在府內書房找到證據,煩心不已。
石姬婨是石苞最爲器重的兒子,平時寵信有佳,這次他劫掠貢品一事,石苞略有耳聞,卻一直沒想到東窗事發,而且兒子還在宮裡生死未卜。
“老爺,好端端的皇宮裡的人卻跑到我們府裡來搜什麼貢品,這肯定是有人暗中陷害啊!”石夫人抹着眼淚,滿含恨意的說道。
石苞經夫人這樣一提,也覺得整個事情越想越是不對勁。
好端端的自己孩兒前腳被叫進宮裡,後腳就有人來搜府,這擺明就是有人故意使壞,可放眼整個朝中,誰會如此行事?
“姬婨是不是平日裡惹到什麼不該惹的人了?”石苞皺着眉頭,問道。
“還能有誰,除了跟大司空府的項菲儀不對盤,還有誰敢惹怒我們。這朝中誰人不知,太傅跟皇后一派,一直與那大司空府是死對頭。你之前跟太傅一接觸,如今就發生這事,想必是大司馬府的人爲了幫助太子,才故意暗中針對我兒。”
石夫人雖然是婦人,但對於朝中事務還是有些瞭解。從女人的角度,石夫人一眼就看出家事跟大司空府有關,而且跟保太子一黨絕對脫不了干係。
石苞擰眉,臉上的表情越發凝重。
幾經思索,石苞心裡大約已經有了一個念頭,起身對着外面的管官喊道:“備馬,我要出府。”
“老爺,你這是……”
“你且安頓好府中大小事務,莫要慌亂,我去去就回。”石苞留下一句話,拂手走出正廳,出府去了。
石夫人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擔憂的心情始終放心不下,門外又傳來一陣吵鬧聲,聽着實再是煩心。
“誰在外面吵吵鬧鬧!”
“是,是少夫人吵着要見夫人您。”丫鬟走了進來,低着頭,很是爲難的說道。
一聽這話,石夫人嘆了一口氣,上官暮柳到了這會,還是這般不懂事。想着上官家畢竟是晉天王朝四大家族之一,只得說道:“讓她進來吧。”
很快,上官暮柳梨花帶雨的走進來,就撲在石夫人的懷裡,哭哭啼啼的模樣,惹得石夫人頭痛得不行,還得忍着耐心問道:“到底出了何事?”
“母親,我實在是擔心夫君,他,他可會有事情?”
“有你父親在,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救他。”說起這事,更是讓石夫人擔心,但她身爲當家主母,自是得穩住腳。
上官暮柳聽到這話,似是真的寬心不少,接過石夫人替自己擦眼淚的手帕,抽着聲音,說道:“母親,那個綠珠不見了。”
“綠珠?”
石夫人聽着耳熟,很快想到這個叫綠珠的,不就是姬婨前不久納的侍妾嗎?
“是她,自從這女人進府我就看出她有問題。這次皇宮裡來的人從書房搜出東西,肯定跟她有關係。她時常跑到書房去,說什麼讀書,我看分明就是有鬼。本來將她關在柴房想等到夫君過來,再好好審問她,沒想到她竟然趁亂失蹤了!!”
一聽這話,石夫人也覺得這事不太對勁,立馬招來侍衛去搜查這個綠珠,並且去醉花樓查查綠珠到底是何來路。
另一邊,石苞出府之後,直接去了太傅府。
石苞能當上三公之一,自是也有他自己的聰明所在。猜出這些事情跟大司空府有關後,就知道能救兒子的人怕是隻有太傅鄭鈞。
車駕剛到太傅府門口,守在門口的管家一見到他,態度很是熱情,雙手抱拳,道:“大司馬,快快請進,我家大人已經在府裡久等了。”
石苞速速跟着進去。
正廳之中,太傅鄭鈞已經坐在那裡,見到石苞過來,起身寒喧道:“石大人,快快入座。”
“太傅,今天我過來,是專門有事想拜託太傅,求太傅一定要救救犬子啊!”石苞說到這話時,彎着老腰,兩淚縱流,悲痛不已。
奈何鄭鈞看到他這副模樣,很是無奈,上前扶他入座,道:“不是老夫不想幫你,你可知道今天發生這事之後,我立馬進宮爲你求情。奈何皇上看到從你府中搜出的貢品,龍顏大怒,當場下令將石姬婨收押天牢。如果不是我一再爲你求情,怕是大司馬府也難逃此案啊!”
“此,此事怎麼會這樣?”石苞相當震驚,未料到這次事情會讓皇上如此動怒。要知道這幾年皇上沉迷酒色,朝中大事基本都由風崇禮與太傅鄭鈞掌管,他只管尋歡作樂,點頭下下指令就好。
這一回,卻動了真格,讓石苞很是疑惑:“雖然劫掠貢品是大罪,但一定是有人從中陷害我兒,皇上怎麼能輕信這些三言兩語呢。”
“問題是這次石姬婨劫掠的是由天龍商團押運的貢品,天龍商團在本朝的勢力,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們每年向皇上繳納的財物不計其數,這一次的貢品可是他們專門從民間搜來獻給皇上,卻被……”
後面的話,鄭鈞沒有說下去,但石苞已經明白了。
“那依太傅之言,我要怎麼辦纔好?”
“石大人還能呆在這大司馬的位置上,我以爲已經是大幸了。”太傅鄭鈞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的說道。
石苞頓時臉色蒼白,已經知曉此事再無轉圜餘地,想着兒子石姬婨爲此斷送性命,心裡對大司空府,以及太子一黨,特別是天龍商團恨之入骨,暗暗起誓,一定要讓天龍商血債血償。
京城第一首富,王府。
說起王府,在晉天王朝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倒不是因爲這王府當中有什麼高官顯赫,而是這王府裡的主子王愷之可是皇室外戚,當今太子的親舅舅,與太子之生母是一胞所生的兄妹。
奈何這妹妹早早過世,皇上也不看重他。搞得王愷之擔任散騎常侍,卻因爲一個過錯被罷免官職,成爲一介無官無職的草民。
雖說王凱之或是沒有當官的命,但有着極強的商業頭腦,憑着這層皇室外戚的身份,打理家業,竟然在十來年裡就成爲京城首富,日子是過得有滋有味,羨煞旁人。
這晚,王愷之剛用過晚膳,就聽到下人傳報天龍商團的少主在書房等他議事。
天龍商團跟王愷之常有生意來往,王愷之自是重視,放下碗筷,便來到這書房,特意將所有侍從退下,才推開門走了進去,便見到一身玄色的背影。
“天龍商團的少主前來,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王愷之含笑道。
未料赫連炫聽到這話,並沒有應下王愷之的話,反而轉過身,定定地看着王愷之,說道:“舅舅真的不認識赫連炫嗎?”
這話讓王愷之吃了一驚,他這些年從未進宮過,自然是不知道當年尚是稚子的赫連炫如今長成什麼樣子,反而因爲經商一事,跟天龍商團走得極近。
這會兒赫連炫說這樣的話,讓王愷之相當詫異,但仔細看着赫連炫的樣貌,卻發現他跟當年的妹妹確有幾分相似。
只是這天龍商團的少主怎麼變成自己的外甥了呢?
赫連炫見出王愷之的疑惑,將自己孤身一人在宮裡爲了保全自己,只得假扮呆傻,讓奸臣放鬆戒心的事情一一道來。
王愷之聽完,綜合當年的事情,已經確認眼前這個天龍商團的少主,就是妹妹所生之子,老淚橫流,悲傷至極,當場就要下跪行禮。
“這些年我一直自責於當年一時糊塗,犯下罪行害得自此以後再也不能見到你,未能好好兌現妹妹臨終之言而後悔不已。真是蒼天有眼,你能如此隱忍負重,也不枉當年你母親死去的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