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炫這些年早已經查出當年母妃之所以早早過世,並非簡單的難產而亡。而是因爲皇后鄭燕嫉妒。
那時皇后剛剛失去所生之子,恰逢赫連炫之母容妃懷有身孕,皇上又幾乎是椒房獨寵,自是成爲了皇后的眼中刺,肉中釘。
鄭燕想辦法在容妃生產之時做了手腳,以至於容妃生下赫連炫之後,大出血,臨終之前讓貼身侍女拜託親哥哥王愷之,一定要庇佑其子。
奈何,王愷之當時已經被皇后跟太傅盯上,隨便安了一個罪名,就將王凱之弄出宮外,成爲一介草民。
卻沒有想到容妃在最美的時刻離開皇上,反而讓皇上對她念念不忘。甚至封剛出生沒多久的赫連炫爲太子。
皇上濫情,雖然封了赫連炫爲太子,卻並沒有過多關注。幸有容妃的貼身侍女——錦娘,謹記主子之命,千方百計保護着赫連炫長大。
在赫連炫七歲之時,錦娘爲了保護他被皇后鄭燕設計害死。赫連炫當時學呆傻模樣,矇混過皇后鄭燕的耳目,乾脆就用這種辦法自此裝癡扮傻,讓皇后跟太傅掉以輕心,卻在暗地建立自己的勢力。
“這些年,赫連炫一直未敢與舅舅相認,也是不想讓舅舅過早介於危險之中,還望舅舅莫要怪罪赫連炫。”
“太子這話太過見外,我擔當不起。”王愷之抱拳,很是愧疚的說道。
兩人又客套一陣,赫連炫才說到正題。
“赫連炫在此時選擇跟舅舅相認,也是覺得時機差不多。舅舅應該也知道父皇如今不理朝政,國中大事幾乎都由大司空風崇禮與太傅、皇后把控。太傅跟皇后一直不支持我當上這太子之位,有心扶立其他皇子,我這次前來就是希望舅舅助我一臂之力。”
王愷之認同的點了點頭,只是聽到最後一句時,語而又止地看着赫連炫,說道:“太子能如此信任我,我自當全力幫助太子。可是太子也知道我如今無官無職,怕是幫不上太子多少了……”
赫連炫一聽這話,微微一笑,心裡知道王愷之這是謙虛之言。
雖說王愷之如今沒有官職,但是他能憑着一介草民的身份打拼到京城首富的位置,憑得是過人的交際與才智。
文武百官當中,幾乎有一大半都跟王愷之有過接觸,並且都收過王愷之不少好處,讓王愷之身不在朝中,眼耳卻能洞察天下之事。
赫連炫正是知道這一點,纔會選擇找舅舅王愷之合作。
“舅舅是赫連炫在世間唯一一個可以信任的親人,若是舅舅能助赫連炫奪回皇權,赫連炫自是不會薄待。”
聞言,王愷之慾要行禮,被赫連炫攔住,只得感慨說道:“太子能尊稱我爲舅舅,我王愷之即使豁出這條老命,也一定助太子奪回皇權。”
見此,赫連炫便知道王愷之這是願意幫自己了,笑道:“好,有赫連炫在一天,絕對不會辜負舅舅之恩。”
王愷之眼眶含淚,似是動容。
兩人又重新坐了下來,細談這些年的事務,當王愷之聽聞赫連炫跟項菲儀合作,顯得很是詫異。
“項菲儀?風崇禮的嫡女?她怎麼會幫你做這事?”王愷之雖然身在市井,並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
這些年,他表面對權勢無所眷顧,實則暗中已經遍佈眼線。
項菲儀是如何秉性,王愷之暫且不想去談,但如果赫連炫真想奪回皇權,風崇禮可不是真心可信之人。
“太子若是要跟太子妃聯手,的確是讓我十分意外。大司空風崇禮天性狡詐,項菲儀又是他的女兒,我擔心太子您會不會反被他所利用,還請切記小心。”王愷之叮囑道。
赫連炫點頭,卻並沒有對此事過多言說,只說了一句:“我自會小心。”
見此,王愷之就知道赫連炫應該是對項菲儀很是信任,就此心裡對這個項菲儀留了一個心眼,看來此女絕不是簡單之人。
另一邊,項菲儀剛回到大司空府,不日後與太子完婚的聖旨就下來了。
項菲儀一聽到這個消息,直接翻了一個白眼。
溫融跟季顏都想過這一天的到來,沒想到這主子剛從外面辦完事回來就要完婚,心裡自是不好受。
奈何,看着風崇禮差人送來的鳳冠霞帔,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只是紫環與青芽倒是沒有想太多,心裡只有滿滿對小姐的思念之情。
“小姐,你這幾天都去了哪裡?我跟青芽擔心壞了。”紫環一見到項菲儀,很是激動。
青芽也站在一邊,眼圈紅紅,顯然是看到項菲儀欣喜不已。
見此,項菲儀嘴角一勾,鳳眸閃過一絲暖意,看着青芽,見她穿着自己的衣裳,雖然揭開了面具,但還是有幾分神韻相似。
“不錯,原本還有所擔心,這一次回來,倒是放心不少。跟太子大婚之日,青芽代我去就行。”
此話一出,屋裡的四人皆是目瞪口呆。
溫融首先反應過來,說道:“主子,這萬萬不可,太子成婚乃是國家大事,若是被人發現太子妃有假,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季顏也是臉色凝重,顯然是覺得主子這舉太過冒險。
卻不料項菲儀一副淡然的模樣,說道:“會有何人發現,一個是天下皆知的呆傻太子,一個是聞名天下的醜女,這兩個人成親,誰會去想着會不會是真的?”
更何況那太子也是假冒貨,赫連炫不想去,她更加不願意去。再說成親可是一件非常繁瑣的事情,不但累,而且無聊,磕頭就得磕半天,還得跟宮裡那些人打交道,項菲儀頓時沒啥興趣了。
“好了,這事就這樣說定了!”
面對任性的主子,溫融跟季顏相當憂心,但主子已經決定了,他們又能如何。
到了成親那天,青芽早早戴好項菲儀之前的醜陃面具,在紫環的攙扶下,穿着鳳冠霞帔離開了大司空府,乘坐着八臺大轎去了東宮拜堂成親。
而真正的項菲儀卻帶着溫融,季顏去了連鎖客棧。
這連鎖客棧,項菲儀特意取名叫:如家連鎖客棧。
特意選擇太子大婚這一日開張,整個裝修的風格都是按照項菲儀所說的那樣高端大氣上檔次,培訓好的店小二不但機靈,嘴巴還很甜。
沒兩下,店裡坐滿了客人,讓坐在二樓的項菲儀看到,很是滿意。
“主子,你看這樣如何?”溫融一直擔心自己沒有領會到項菲儀真正的用意,反反覆覆選了幾處好的地段,最終選擇了臨江這處,不但風景好,而且還是達官顯赫所居住的東街區。
“不錯。”項菲儀巡視了一遍,才點了點頭,對溫融頗爲滿意。
溫融微微一笑,想到什麼,將懷裡的帳本拿了出來,呈在項菲儀的面前,說道:“承蒙主子信任,這是賬本。”
“賬本留在你那裡就好,由你跟季顏來打理這個客棧。對了,暗中幫我收養一些無家可歸的孤兒。”項菲儀眼眸閃過一絲深意,一個念頭從她的腦海中閃過,但她並沒有說出來。
畢竟一切纔剛剛開始,操之過急,並不是一件好事。
皇宮,太極殿。
一陣陣鶯聲燕語的嬉鬧聲傳出,引得飛鳥落在枝頭,止步不前。
“皇上,妾身給您倒酒。”金碧輝煌的殿內,一位婀娜多姿的嬪妃匍匐在身穿龍袍的九五至尊旁,柔弱似水的雙手緩緩斟酌。
“好!”只聽着一個沙啞帶着醉意的聲音響起,手裡的白銀酒杯被奪去,嬪妃悄悄擡頭,杯中的酒水早已被身旁身穿龍袍之人一口喝下。
皇上今天這麼高興,她可要好好伺候着,難得今天皇后娘娘不在,才能夠輪到她們這些小嬪妃伺候皇上呀!
“哈哈,好!好!再來一曲!”皇上一口喝完杯中的酒,隨手又將酒杯放到面前的矮桌上,目不轉睛的盯着殿內拿着一束長笛翩翩起舞的女子,拍手叫好。
只見一羣粉衣翩遷的女子站在太級殿的中間,長長的裙襬甚是華麗。和着笛聲,粉紅色的裙襬,猶如含苞待放的花瓣,腰身輕旋間如同百花盛開。
而那百花之間,一位白衣女子手持長笛,輕靈脫俗的面容就如同她的笛聲一樣,讓人看着就移不開目光。
太極殿內的人好像都被這位白衣女子給吸引去了目光,無論是侍衛太監,還是宮女嬪妃,就連坐在皇上斜下側的太傅鄭鈞,也都帶着一臉莫名的笑意看着這位白衣女子。
“哈哈,好!瑤婕妤這笛聲簡直就是天籟之音啊!”一曲末了,太極殿內鴉雀無聲,只有皇上笑眯眯的眼睛,拍手叫好。
“謝皇上誇獎,臣妾能爲皇上演奏豎笛,是臣妾三生修來的福氣。”白衣女子緩緩地將長笛從嘴邊移開,衝着皇上嫵媚的一笑,只是她那天生麗質的脫俗樣貌,即使是獻媚般的笑容,也讓人看起來如同仙女下凡般。
“哈哈,來,瑤婕妤,上來陪朕喝酒。”聽着美人對自己的誇獎,皇上頓時笑得合不攏嘴,招手就要瑤婕妤上來陪他喝酒,自然是沒有看到瑤婕妤低頭時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
“呵呵,皇上,不知臣今日這準備的歌舞,可還滿意?”
看到瑤婕妤被皇上招到身旁坐下,太傅鄭鈞眼底的笑意更濃了,頷首對皇上說道。
“滿意!滿意!太傅鄭鈞如此用心,朕一定重重有賞!”皇上一手摟着瑤婕妤的細腰,語氣裡甚是滿足。有如此美人在手,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謝皇上,爲皇上效力,這些都是臣應該的,還是瑤婕妤配合的好,才藝驚人呀!”太傅鄭鈞謙虛地回道,看向瑤婕妤,兩人眼神悄然對視,太傅鄭鈞的眼睛裡閃着讚賞之色。
“對對!朕要好好的賞賜瑤婕妤。”聽了太傅鄭鈞的話,皇上彷彿纔想到,神情有些懊惱,揮一揮手高聲道:“來人,傳朕旨意,封瑤婕妤爲瑤妃,賜琉璃鐲一對,南海珍珠一盒,雲紗百匹!”
看着皇上的動作,太傅鄭鈞在心中冷笑,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一絲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