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軍人說了半天,大家還是沒有明白大老遠的把他們綁到這荒郊野外準備做什麼。天色很快黑了下來,一羣人被趕鴨子一樣趕進了石棉瓦屋裡面,石棉瓦屋裡面空無一物,地上還長出了一些雜草,簡直是圈養牲畜的地方,哪裡是人居住的啊。
先進去的幾個人在裡面嚷嚷起來,後面的幾個一看也是跟着大聲喧譁起來,崔德海看了也是怒火中燒,聽到耳旁那些此起彼伏的怒罵聲,崔德海跟着吼了一句:“吵什麼吵,大家就不能保留點體力。”崔德海的話引起了公憤,一些無處發泄的年輕人開始用手去推搡崔德海。
崔德海板着臉孔,他的意思就是告訴大家此時需要冷靜下來,不要輕易的動怒,等晚上鬼子們睡覺了大家在合計怎麼逃離這魔鬼地獄。豈料崔德海的一番好心被衆人誤解了,在被人推來推去的過程中,崔德海終於爆發了,用手把一個人推到後叫囂道:“對着自己人很兇,有本事你去把外面的越國鬼子給幹掉啊。”
那個被推倒在地的年輕人馬上爬了起來,將襯衫的鈕釦解開來,脫下襯衫,光着膀子,上去二話不說,照着崔德海的面部就是一拳。崔德海照葫蘆畫瓢,一個勾拳把那人打成了醉漢,要不是被旁邊的人攙扶住怕是又要倒在地上。
和那個人一起的幾位兄弟見狀,一起衝上去對着崔德海狂毆起來,崔炎看到父親被人圍攻,大罵一聲跟着加入了鬥毆隊伍。李凱真不知道這些人的內心是怎麼想的,都火燒眉毛了還在搞窩裡鬥,也許這是一項華夏人民遺留下來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吧。
衆人的圍毆引起了越國鬼子的注意,不過他們只是站在旁邊觀看,沒有要上來勸解的意思。這一下大家是放開手腳搞了起來,崔德海被人打的是鼻血直冒,崔炎的衣服同樣被撕成了拖布條,身上大片的青紅。
李凱大吼一聲,把一個還在毆打崔德海的人一把拉了過來,正反兩個耳光把那人打蒙在了那裡,等那人回過神來後還沒把拳頭舉起來的時候就被李凱一腳蹬飛了出去,雙膝跪在地上,腦袋前額觸及在地面上,喉嚨中發出痛苦的慘叫聲。
李凱這幾手把衆人唬住了,沒有一個人在上去動手。旁邊指手畫腳咬着香菸的越國軍人看到李凱的身手後頓時大吃一驚,看來這小子的身手不錯啊,說不定過幾天能給拳場帶來豐厚的回報。
越國軍人扛着槍,開始參與進來,隨着越國軍人的介入,大傢伙又露出了卑躬屈膝的表情出來,再大的怨氣只能壓制在心裡面,給他們十個膽也不敢同越國軍人頂嘴。
越國軍人來到那個跪在地上的男子旁邊,穿着軍靴的腳踩在那人的後背上,嘰裡呱啦不知道在說着什麼。雖然聽不懂人家在說什麼,但是肯定是叫那人站起來。越國軍人說了半天沒見那人有啥反應,直接一腳把那人踢得倒在了地上,將手中夾着的半截香菸丟在了那人的身上。
不知是什麼情況,那人突然朝着越國軍人撲了過去,
張開嘴巴一口咬在了鬼子的大腿上,越國鬼子大叫一聲,和他一起的同伴馬上從肩上拉下步槍,將子彈推入槍膛,走過去將槍口對準了那個死死咬着同伴男子的頭顱。
兩個人嘰裡呱啦說了幾句話後,槍口中噴出了黃色火苗,那人腦部中槍,身體一下子失去了意識,躺在地上,大腿不住的抽筋,跟着又是兩聲槍聲,全部打在了胸口位置,不住抽筋的大腿繃的直直的,一股黃尿在他的襠部蔓延開來,隨着他嘴裡吐出的一口血泡,停止了最後的掙扎。
越國軍人把槍口對準了抱作一團的華夏人,臉上帶着邪惡的笑容,又是一陣唧唧哇哇,這一下在越國軍人的恐嚇下,衆人大氣不敢出,乖乖走進了石棉瓦屋,聽到門口傳來鐵鏈條的聲音,大家才知道他們永遠也無法逃離這魔窟,想到天各一方的親人,有些人竟然忍不住的抽泣了起來。
大家餓着肚子,身體挨着身子,在極度飢餓的狀態下衆人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等到早晨的一抹晨曦照進石棉瓦屋的時候,大家知道他們渡過了一天,可是肚中的飢餓加上身體裡面水分的流失讓大家出現了暈眩的感覺,連動一下的力氣也沒有了。
就在大家恍恍惚惚的時候,門口的鐵鏈響動了起來,接着一個不鏽鋼的大桶擡了進來,看到冒着熱氣的大桶,衆人蜂擁般的圍了上去,扎着圍巾的越國廚師拿長瓢在不鏽鋼桶的邊緣敲打了幾下,用不流利的中文說道:“再吵我就把稀飯拿走了,一個個給我排好隊。”
說是稀飯其實就是清水加幾粒米粒,肚中的飢餓讓大家顧不上那麼多了,拿起碗開始喝了起來,感覺到肚子裡面傳來一股暖意,身體逐漸的恢復了一些力氣。但是清水般的稀飯焉能把肚子填飽,幾個吃得快的人伸手過去想要再喝一碗,卻被旁邊幾個持槍的鬼子一人打了一槍托。
把碗收上去後他們就退了出去,大夥在裡面搖頭嘆氣,一個個都感覺出了他們的末日不遠了,肚子填不飽餓的前胸貼後背,哪裡還有力氣去和人家拼命,就算越國鬼子放他們一條生路怕是也沒有逃跑的力氣。
中午的時候,就在大家餓的頭暈眼花的時候,打開的窗戶口一個越國軍人把腦袋伸了進來,看了幾眼後越國軍人對着後面的人揮揮手,這時一隻泔水桶扔了進來,雜七雜八的東西灑了一地,屋裡面死一般的寂靜,最終大家還是向那些食物撲了上去。
你爭我搶,好不熱鬧,看到別人搶到了好的東西,旁邊的人馬上就會撲上去,一些體形弱小的搶不過人家,只能撿一些被啃過的包子之類的食物,拿到手裡就拼命的往嘴巴里塞,連帶泥土一起吃進了肚子裡。
李凱放下了他在家裡高高在上的架子,不管拿到什麼都往嘴巴里塞,還不忘把搶到的好東西分出一點給崔炎。每一個人都放下了尊嚴,一地的食物被大夥哄搶一光,有些食量大的人甚至連髒兮兮的泔水桶都不放過,拿過來抱在身前,用手在裡面颳了起來,顧不上氣味的
難聞,照樣把東西吃進肚子裡面。
天黑下來以後,被圍困在石棉瓦里的衆人聽到了外面傳來了卡車的聲音,還有人員走動的腳步聲。接着石棉瓦屋的門被打了開來,幾束手電光照了進來,跟着一個大胖子走了進來,威廉也在這羣人中間,威廉進來後用手指了一下崔德海,意思叫崔德海過去。
人羣中的人惶恐不安,他們知道這大晚上被指中的人肯定沒什麼好事,一個個把頭壓的低低的以躲避威廉的目光。崔德海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站了起來。崔炎看到父親站起來,哭着拉住了父親的大腿,說道:“爸,你不要離開我。”
崔德海用手在兒子的頭上撫摸了一下,面相慈藹,最終崔德海一句話也沒有說,他那輕輕的一撫已經包含了一個父親想要對兒子說的所有話。崔炎哪裡肯讓父親就此離開,死死的抱住父親的腿,不讓其走動一步,崔炎的哭聲引起了越國軍人的不滿,接着走過來兩個人。
爲了不讓兒子遭罪,崔德海趕緊說道:“孩子,快把手鬆開,快把手鬆開啊。”旁邊的李凱跟着勸了起來,可崔炎就是不肯撒手,他怕這一撒手會變成永別,他還沒盡到孝道怎能眼睜睜的看着父親離去,這一離去怕是凶多吉少。
兩個越國軍人開始用手去拉崔炎,拉了幾下沒拉動,開始嘰裡呱啦的罵了起來。威廉慢慢地走了過來,蹲下身子,說道:“放心,你們父子倆還會再見面的,把手鬆開吧。”
上過一次當後打死崔炎也不相信威廉所說的話,威廉罵了一句,照着崔炎的腦袋就是一擊,崔炎倒在了地上,像是昏迷過去了。威廉站起來輕微的咳嗽了一聲,又用手隨便指了幾個人,這些人無一列外,全部被押了出去。
一下子被帶走了十個人,擁擠的石棉瓦屋裡變的稀鬆了很多,等門被關上後,大家竊竊私語起來,他們到底會被帶向何處呢?
李凱站了起來,目光炯炯有神,說道:“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要是這麼任由他們欺凌下去,我們的下場就會和抗戰時期的俘虜一樣,隨時隨地會面臨死亡。”李凱的話一下子讓大家看到了光明,之後大家圍成一團,開始商量該怎麼脫身。
崔德海他們被帶出去後直接帶上了頭套,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押解着他們上了大卡車,等到他們把眼睛睜開來的時候,只感覺強烈的燈光很是刺眼,忍不住要用手去遮住眼睛。這時他們聽到了一浪高過一浪的吼叫聲,聽外面吵鬧的聲音好像是在舉行什麼比賽,一個不好的預感在大傢伙的心頭蔓延開來。
還沒等他們議論起來,就有一個外國佬走了進來,隨便逮住一個人就拉了出去,崔德海蹲在中間,一起過來的幾個人接二連三被拉了出去,但是沒有一個人再回來,恐怖的陰影籠罩在他們頭上,讓他們深深體會到了死神來臨的滋味。
都走到這一步了,崔德海變得豁達了起來,索性閉上眼睛,什麼都不去想,好好享受在人世間的最後時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