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這股疼痛來得快,去得也快,只是一瞬間,這股疼痛就消失不見了。
我擦着額頭上的冷汗,在墨霖修的攙扶下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身體內的力氣彷彿被全都抽走了一樣,一點力氣也沒有。
“到底是強行改了契約關係,得多休息幾天,才能夠恢復過來,”墨霖修皺着眉頭說道,顯然對於我這個決定還耿耿於懷。
“我這幾天會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哪裡也不去的,”我跟他保證道,就算我想出去到處溜達,我也得先恢復力氣才行。
我並沒有讓鏡妖依附在鏡子上,然後隨身攜帶,總覺得以我粗心的性格,搞不好什麼時候就會把附着鏡妖的鏡子給弄丟了,我用了個討巧的方法,讓鏡妖附在了我的左眼中。
眼睛與鏡子一樣可以倒映景象,鏡妖待在眼睛裡也不會有問題,而我沒有預料到的是,這一討巧的做法,反而讓我大受裨益。
當我閉上右眼,只用左眼視物時,我看到的景象其實是鏡妖看到的,所以可以看到很多常人難以看到的東西。
當我在家裡爲這新發現而興奮不已時,一個電話卻打進了我的手機裡。
來電的人正是上次那個男人,我原本以爲他是來報好消息的,誰知道一接通電話,他緊張到顫抖的聲音就傳進了我耳中。
“大師!大師!你一定要救救我!”男人在電話里語無倫次地朝我求救,光是聽他說話,我都可以想象到他電話那頭的表情。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聽到求救,我的一顆心也緊跟着懸了起來,着急地問道。
“那個女鬼,那個女鬼……她來找我索命了!”
與其說這個男人是在說話,倒不如說他是在尖叫,爲了我的耳朵着想,我不得不將手機拿遠了一些。
先前那女鬼之所以不找男人,是因爲她想要報復的對象是男人的獨苗苗,現在沒有辦法找那獨苗苗報仇了,她也只能改換目標對象。
“你冷靜一點,我馬上就過來,”我匆匆掛斷電話,雖然力氣纔剛恢復了一些,但是時間不等人,我也只好馬上趕過去。
這次我們約見面的地點是那小男孩的病房,雖然當日從樓上摔下傷勢極重,甚至半路就停止了呼吸,但是走了附在他身上的鏡妖,他倒是福大命大地活了過來,被從太平間緊急送到了病房。
當我和墨霖修趕到醫院的時候,男人已經焦急地等在大廳裡了,看到我之後,立刻就迎了上來,面容憂愁又焦慮,抓着我的手就不放開。
“大師,你這次可一定要救我啊!”他眼眶含淚地看着我,拉着我的手哀求道。
“能夠救你的話,自然會竭盡全力救你的,”我無可奈何地說道,雖然我答應了要幫男人,但是這事人家女鬼才是苦主,我也不敢打包票。
男人聽到我這麼說,原本愁雲密佈的臉色舒緩了一些,只是眉眼間還是掩藏不住那一絲的擔憂。
當我閉上右眼看向男人時,看到的景象嚇得我後退了好幾步,拉開了和男人的距離,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在他的身後,跟着一隻女鬼,女鬼面容猙獰地兇狠地盯着他看,那眼中藏着的怨恨就好像是利箭,嗖嗖地射向靶心。
男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不時回頭張望一下,但是很可惜他什麼都看不到。
“哎!”就在我準備開口的時候,他突然應了一聲,然後像是猛地驚醒過來,茫然地四下張望着,撓着頭看下去相當疑惑,“咦,奇怪,剛纔誰叫我啊?”
墨霖修在我耳邊暗道一聲不好,我還沒有開口問到底是哪裡不好,就看到那一直跟在男人身後的女鬼陰測測地笑了起來,口中還唱着不成調的歌詞。
待我再看向男人,這一看,我也心裡咯噔一聲,暗道不妙。
每個人都有三盞心燈,左右肩膀各一盞,頭頂還有一盞,這三盞心燈燃燒着的都是陽氣,然而此刻他左肩上的心燭卻被吹滅了。
陽氣太旺盛,鬼也沒有辦法近身,爲了滅陽氣,鬼一般都會想辦法,吹滅了蠟燭,再近身,而吹滅蠟燭的方法自然不是靠吹的,而是會通過叫名字或者拍肩膀的方式來達到。
所以每到鬼節時分,老爸老媽都會提醒無論聽到誰叫自己的名字,都不能答應,或者察覺到誰跟在身後都不可以回頭看,一旦回過頭,鬼就會趁着這個機會吹熄心燈。
“喈喈……只要他心燈全都滅了,想要取他的性命易如反掌,”女鬼發出了難聽的笑,笑聲中帶着滿滿的恨意和得意。
我頭疼不已地揉了揉眉心,將事情都詳細地告訴了男人,叮囑道以後都必須要小心才行。
“人死燈滅,我倒是想到了一個主意,”墨霖修緊皺的眉頭突然舒緩開,笑意吟吟地看着我,“你要是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就幫你想辦法。
“什麼辦法?”我驚喜地看向墨霖修,在見到了這女鬼後,我意識到以我的力量想要保住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女鬼之所以不肯放過他,是因爲他還活着,只要他死了,這恩怨就此一筆勾銷。”
我聽得皺起了眉頭,原本還以爲墨霖修能有什麼好辦法,難道要我勸男人去自殺保住性命嗎!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是真的死,只是讓那個女鬼誤以爲他已經死了罷了,”見我目瞪口呆看着他,墨霖修默契地想到我一定是弄錯了,馬上解釋道。
“那個女鬼會相信嗎?”我還是很懷疑他的這個辦法,怎麼聽怎麼不靠譜。
“無論相信不相信,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若是真的騙過去,那以後也就不需要再擔心了,若是騙不過去,大概就真的只能一命抵一命了。
我把墨霖修的計劃和這個男人一說,男人也是一臉懵圈的表情,不過事關自己的生死,他也不敢馬虎,而是鄭重其事答應了下來。
“那就有勞你了,”男人忐忑不已地看着我,額頭上滿是汗珠,顯然這事讓他異常驚恐。
我不動聲色地看了那女鬼一眼,見她直勾勾盯着男人看,我暗暗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