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外等着我的男人對於我的磨磨嘰嘰相當的不滿,我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他板着一張臉,也不跟我說話,直接轉身就走。
我忙跟了上去,心裡卻暗自嘀咕着要不是爲了找墨霖修,我纔不會受這份罪呢。
剛走沒幾步,我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響徹天地的巨響,地面也緊跟着顫抖起來,我一時站立不穩,摔倒在了地上。
走在我前面的男人也狼狽地摔倒在地,不等我爬起來,就看到他臉上露出了驚恐至極的表情。
“快!快跑!”他慌亂地從地上爬起來,留下一句話後就往前跑,我愣了一下,忙不迭緊隨其後往前跑。
身後是接連不斷的巨響,地面震顫不已,像是地震,又像是爆炸,無論是哪一種,都讓我從心底漫起了強烈的不安。
墨霖修,你可一定要平安無事啊!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啊?”我跟着這個男人進了一條地道,但是這條地道卻特別的漫長,跑了好一會兒也不見盡頭。
“當然是逃命啊!”男人一邊跑,一邊氣喘吁吁地回我道,“禁地地大陣被破了,留在這裡的人都會死的。”
“禁地?”我心裡咯噔一聲,暗暗想着,該不會破了大陣的人就是墨霖修吧,那他豈不是遇到危險了?
想到這,我的行動快過我的理智,一把拉住了跑在我前面的男人,“禁地在哪裡?”
我必須要回去看看,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什麼禁地啊,都這時候了,再不快點跑,你要留下來等死嗎?”被我拉住,男人又是着急又是氣憤,但是我死死抓着他,他根本就掙脫不了。
“要麼你告訴我,要麼我們就一起死在這裡,”我冷着臉看着他,語氣冰冷地說道。
身後接連不斷的巨響越來越大聲,男人急得額頭上都沁出了大汗,他又掙脫不了,只好匆匆告訴我禁地的方向,我一鬆開手,他就跑得人影都不見了。
我想要回去,然而隨着越來越接近的巨響,我身後的地道竟然不斷坍塌,完全堵住了回去的路。
我一咬牙,也只能往前跑,同時心裡暗暗祈禱着墨霖修可以平安無事,腳下的震動感越來越強烈,頭頂簌簌落下的灰塵嗆得我直咳嗽,地道兩邊的石壁竟然有了裂紋。
然而這條地道漫長得彷彿沒有盡頭一樣,我不禁懷疑起來,說不定我還沒有跑出地道,地道就先坍塌了。
裂縫處冒出了水,隨着裂縫越來越大,水量也越來越多,地道里積起的水已經沒過了我的腳背,我頭頂上方也開始落下水來,劈頭蓋臉地澆了我一身。
“哎!”身上的長袍被水浸透後,溼答答地貼在我身上,影響了我的速度,我當機立斷地脫下了礙事的長袍。
地道已經變成了水簾洞,從上方衝下來的水形成水簾,擋住了我的視線,我也只能埋頭往前跑,然而就是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地道里的水已經漫到了我腰間。
我用膝蓋想也知道,在水淹沒地道前,我肯定是跑不出去了,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地道不要塌,我可以游泳游出去。
然而我的祈禱註定沒有被人聽到,石壁上的裂縫越來越大,就好像是被蜂涌的水流撕開了一樣,在水充滿了整條地道後,一聲沉悶的聲響後,地道開始坍塌。
看似緩和的水流卻夾雜着強勁的力道,一下子就沖毀了地道,水流瘋狂地涌動起來,我被捲入其中,感覺自己就好像是被塞進 洗衣機裡,轉得頭暈眼花。
渾濁的水讓我睜不開眼睛,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身處何處,只能感覺到肺部的氧氣正在消耗殆盡,強烈的窒息感襲來,我本能地想要呼吸,卻嗆到了水。
意識越來越迷濛,我感覺四肢中的力氣都被抽走了,隨着旋轉的水流漂了好一會兒後,我才猛的驚醒過來。
“噗!”我吐掉口中的水草,睜開眼睛一看,發現自己居然漂在水面上,而我正在一個湖中。
湖水冰冷,我感覺四肢都被凍僵了,忙不迭集中注意力往岸邊游去,當然以往狗刨似的姿勢,遊了好一會兒才游到岸邊。
“呼呼……”我巴着岸邊的雜草,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實在是沒有力氣往上爬。
我回頭看看,不見任何的建築,就是荒無人煙的一個湖,湖邊還長滿了膝蓋高的雜草,方纔經歷的一切彷彿只是我的一場夢。
“呀!”就在我迷茫不已的時候,有人突然走到我面前,看到我後驚訝地叫了起來。
“先拉我上來吧,”我無力地說道,這位大叔,您就先別驚訝了,再驚訝一會兒,說不定你就該尖叫了。
出現在我面前的大叔一臉震驚,反應慢半拍地拉住了我的手,將我從水裡拉了起來。
“阿嚏!”原本我以爲湖水冷,但是被拉上來後,寒風一吹,我直接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小姐,你要不要去醫院啊?”一臉胡茬的大叔看向我的表情有些奇怪,我順着他的視線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身上的衣服有些微妙。原本喜服的外袍都被我脫掉了,後來隨便披的外袍溼透後也被我脫了,身上就只剩下一件薄薄的中衣,現在溼透後緊緊地貼在身上。
反應過來後,我急忙用手擋在胸前,“把你的外套脫下來。”
被我硬搶走了外套後,大叔苦着臉看着我,那眼神完全就是把我當成了強盜,大概是感冒了,我感覺頭暈暈沉沉的,最後只記得我給樑老打了一個電話,拜託他來接我。
等到我再次醒過來時,我人已經躺在醫院裡了,守在我身邊的不是別人,正是樑老。
“樑老?”我驚訝地看着他,想要坐起身,卻覺得身體軟得像是麪條一樣,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別起來,別起來,你還病着,好好休息,”樑老一手將我按回了病牀上,雖然力道不大,但是我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
動一下,我就覺得眼前天旋地轉,耳鳴不斷,說話都帶着顫音,“我、我這是怎麼了?”我啞着嗓子開口問道,感覺前所未有的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