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感冒,大冬天下水,你說能不凍感冒嗎,要是再拖一會兒,醫生說就要變肺炎了,”樑老闆着一張臉,還趁機教訓了我一番。
本來我就頭暈眼花,再被樑老這麼唸叨,更是暈得不行,朝着他連連告饒,“樑老,你就不要再說了,再說我就要暈過去了。”
“你啊,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墨霖修呢,他怎麼不在你身邊?”樑老無奈地說道。
突然聽到墨霖修的名字,我愣了一下,驀的想起我暈過去前的事情,急切地抓住了他的衣袖,“帶我去……那個湖……”
“去什麼去啊,你病成這樣,醫生還不許你出院呢,”樑老將我的手放回了被子裡,兇巴巴說道。
“可是……”我弱弱說道,心裡面惦記着墨霖修,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是不是遇到了危險,是不是……
樑老嘆了一口氣,“女大不中留啊,你放心好了,我已經讓人去找墨霖修了,若是他真的平安無事的話,我會把他帶來見你的。”
“樑老,”我驚訝地看着他,我都還沒有把事情告訴他,他怎麼就都知道了呢?
“想問我怎麼知道,是嗎?”樑老含笑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你暈迷了幾天了,足足三天,你說我能不把事情弄清楚嗎?”
“你突然一個電話給我,什麼都沒有說,我趕過去,就看到你暈迷着,再加上那事這麼大,我怎麼也不可能一點消息都不知道吧。”
我愧疚地看着樑老,“樑老,以後有什麼事情,我一定第一個告訴你。”
“第一個就算了吧,記得有事別跟我客氣,不然你出了什麼事情,我只會更加的擔心着急,”樑老一副拿我無可奈何的表情。
我點點頭,裝乖巧地看着他,“我保證以後有事絕對不會和你客氣的,現在就拜託樑老幫我尋找墨霖修了。”
“你先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你,”樑老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便起身離開了,然而他說好了明天來,我等了三天,也沒有等到他。
“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情?”我忍不住胡思亂想,暗暗爲樑老擔心,能讓他不守約,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姐姐,”我正因爲自己的腦補而擔心不已的時候,腿上突然多了一抹冰冷,我被嚇得差點跳起來,低頭一看,發現竟然是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孩子。
這個小孩子臉色有些蒼白,頭大大的,身體卻相當的瘦弱,看着讓人不禁替他擔心,他瘦小的身體能不能撐住他的大腦袋。
“怎麼了?”我微笑問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樑老給我安排的病房是單人病房,也不知道這個小孩子到底是從哪裡跑進來的,衣服穿得還這麼少,手冰冷冰冷的。
“呵呵……”他也不說話,就只是看着我笑,雙手緊緊抱着我腿。
我不由皺起了眉頭,總覺得這個小孩子給我的感覺有些奇怪,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哪裡奇怪。
“我送你回去吧,”我握住他的手,冷得就好像是一塊冰,再看他穿的單薄,生怕人家父母會着急,我開口說道。
然而就在我彎下腰穿拖鞋再起身,原本站在我身邊的小孩竟然不見了,病房的門開了一條縫,冷風從外面吹進來。
“走得也太無聲無息了吧,”我無奈地看着半開的門,起身將門關好,正要回牀上,突然看到地上有一個玻璃彈珠子。
“還是個粗心的,”我笑着搖搖頭,撿起玻璃彈珠子,披上件外套,打算將這珠子給人送回去。
路過護士臺的時候,問了問護士,一下子就問到了那小孩子的病房,只是護士看我的表情有些奇怪,我也沒有細想,按照護士說的病房號走去。
醫院建得有些像迷宮,我兜兜轉轉好一會兒,這才找到了護士說的病房,原本我還以爲那小孩子應該是在我附近的幾間病房,卻不想離我還有好幾層樓,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過來的。
我再三確認病房號,確定沒有錯後,這才伸手敲了敲門,推開門走進去。
這裡的病房是標準的三人間,當然裡面擺放的病牀就不一定是三張,醫院裡病房緊張這一點我還是清楚的。
“請問……”我一進去就覺得這間病房死氣沉沉的,空氣中籠罩着一股陰沉的黴味,不太好聞,裡面的人也都是木然的。
“你有什麼事情嗎?”距離門最近的一張病牀上的女人立刻擡頭看向我,那黑多白少的眼睛中,竟然透露出一股兇意,看得我不由的倉惶往後退了一步。
我被嚇的心頭猛地一跳,好不容易纔回過神來,惴惴不安地開口說道:“我……我找人。”
“你找誰?”這個女人咄咄逼人一樣的追問我,看向我的眼神依舊不怎麼友善。
“一個小男孩,大概五六歲,頭有點大,身體很瘦弱,”我囁嚅着說道,悄悄在病房裡面搜尋這個小男孩的身影。
女人突然冷笑起來,聲音聽上去像是在用指甲撓刮玻璃一樣的刺耳,“你找他啊,現在正在搶救呢,說不定已經死了。”
“什麼?”我不禁懷疑是不是我聽錯了,或者是這個女人在騙我,我剛剛纔見到那個小孩子,怎麼可能會死了呢?
“喏,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就自己去看看吧,”女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看着我,眼神中藏着的那幾分怨毒愈加的清楚。
我自然是不相信她說的話的,當下頭也沒回的出了門,直奔搶救室而去,當我氣喘吁吁跑到搶救室門口時,就看到一對年輕的夫婦正焦急地等在外面。
“你們……裡面搶救中的是一個小男孩嗎?”我停下了腳步,愣了一下才有勇氣開口問道。
如果說那女人說的都是真的,那我先前遇到的那個小男孩究竟算是什麼?
我的一顆心,不由的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我發現自己有些害怕聽到回答。
“是啊,你是?”女人紅着眼眶,不解地看着我問道。
“是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嗎,身體很瘦弱,頭很大,臉色蒼白……”我仔細地描述道,生怕是我弄錯了,要是搞了大烏龍,那可就不好了。
聽了我的話後,女人立刻用狐疑的視線打量我,警惕地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