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鴉領着一行人,在城南的居民區不斷遊轉,卻好似無頭蒼蠅似的,找不到出口。
“你到底記不記得路,這已經是第三次經過這個轉角了!”
安星辰忍無可忍,沒好氣的說道。
杜青鴉白他一眼,冷冷道:“千萬年前的事,我能記起這城的名字就已經很了不起,何況,當時候陪着主人的是那隻狐狸,哼,我只在飛昇前跟着主人來過一趟,只能記得大約方位罷了。何況,這種普通居民區也不知道經過多少重建,哪裡還能找到確卻地點。”
“你在你主人面前也不受寵啊,這麼重要的事都記不清!”安星辰冷冷一笑。
“我不受寵至少能永遠跟着主人身邊,不像某些人,龍‘吟’體,嘖嘖,上天註定,你只能愛一個‘女’人。”
杜青鴉哪壺不開提哪壺,與安星辰鬥到了一起。
安星辰本不是個急躁的人,但不知爲何,就是與杜青鴉互相看不順眼,這一路上,這種爭吵也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
其他人都是一副極爲無語的樣子,連勸架都懶得勸了。
蕭無量更是對此完全無視,連一個眼角都未曾給過。
他幽深的打量四周一圈,忽然冷冷的對身邊的護衛命令,把這座園子裡的人都抓起來‘逼’問。
他帶來的人,跟在身邊便有六人,都是金丹期以上修爲,而且配合有度,曾見過他們金甲戰力的溫別意等人對此都極其忌憚。
更不要說,那些隱藏了身形的人有多少。
蕭無量這一次,確實又傾盡所有力量尋找何青青的意思。
這倒不怪他如此大動干戈,一向來萬事萬物都在掌握之中的他,卻在一個多月內,動用了所有隱秘力量,竟然沒找出何青青的一絲蹤跡,他的心情已經可想而知了。
杜青鴉所知的大約地點,不過是一片櫻園的附近的一座有着泉眼的民居罷了。
可是泉眼是壓根沒找着,枯井倒是家家戶戶都有。
原來,這附近的泉眼子自一千年前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至於枯井,真正是一點辨識度都沒有,家家戶戶都沒多大不同。
而且,最要命的是,杜青鴉根本就沒有識別這泉眼的那個靈寶,據她所說,是‘那隻狐狸’騙走了。
衆人在她時不時念叨着,對‘那隻狐狸’已經是相當熟悉了,他們得出一個共同看法,‘那隻狐狸’比‘這隻烏鴉’一定要靠譜得多,否則,爲什麼每到關鍵時刻,掌握秘鑰的都是狐狸,而不是它這隻烏鴉。
就像那個蕭傲龍說的,‘這隻烏鴉’沒‘那隻狐狸’受寵啊。
蕭傲龍下了此番命令,衆人便靜坐以待。
在他們幾個街區的一幢高樓內,紀紅衣看着蕭無量等人的動作,眉頭皺起很深。
他差點忘了,杜青鴉有着驚人的身世。
看來,她是真的知道了一點什麼,否則,也不會一直圍着櫻園尋找。
紀紅衣囚禁何青青的那座園子,可不就在櫻園附近!
哼!
不過,丹雲子奪舍成功與否,他確實不需要關心。
他所要的東西已經得到,現在是離開的時刻了。
羽兒,等着我……
紀紅衣‘露’出一抹柔情,消失在夜‘色’下。
蕭無量的一番大動作,很快就引起了碧霄城城主的注意。
碧霄城雖然獨立與各大‘門’派之外,但因爲靠着天域‘門’,其立場不言自明。
可巧今天秦令儀與陸青雲夫‘婦’恰巧來城主府做客,城主自然竭誠接待,正在酒酣耳熱之際,卻傳來消息,城南出現大批不明身份的修士,且修爲極高。
城南?
那不過是普通居民的住處,能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城主默然一會,再派人去查明這些人的身份。
如果是棘手的大人物,只要不鬧得太大,他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去。
誰知道,探子回來一描述,似乎有天仙‘門’和丹宗的人,另外還有一人氣勢最強,很年輕英俊,卻不知道是哪位人物,偏偏此人身邊跟着的護衛皆都是金丹期以上高手……
城主自己不過元嬰期修爲,這種大腕,他是不會願意去掰腕子的,本打算就這麼放過算了,哪知道,這些人竟然大鬧民宅,威‘逼’刑訊普通居民。
這樣一來,作爲一城城主,卻是不能就這麼放着不管了,否則,他的威嚴何在。
可是那種大人物他卻不敢硬碰硬啊,所以,他便邀請秦令儀夫‘婦’同往,有他二人,應該能震住場子。
等他們到場的時候,蕭無量這邊卻已經‘逼’問出來線索,得知櫻園圍牆外靠左第三間民宅的一對青年夫‘婦’,最近十天並不怎麼外出,聽說那位娘子可是極愛說笑的,前今天有人遠遠從窗戶口見了一面,卻見那娘子終日一副愁苦神‘色’,且總覺得這娘子比以前要好看了很多,尤其那雙眼睛,水汪汪的……
此人的話還沒說完,柳芳洲、溫別意、安星辰三人便朝着那棟民宅衝去。
何青青的眼睛是改顏丹也無法遮掩的,這一點他們都極爲清楚。
其他人雖然不知就裡,但既然這三人如此神‘色’,想必他們一定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何青青的隱秘。
蕭無量目送幾人離去,他自己卻反而停下腳步,朝着空中某處望去。
“幾位既然已經來了,爲何卻不顯身相見。”
此時城主葉泉已經從秦令儀口中知曉蕭無量的身份,自然驚訝的不能自已。
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神佑大陸最神秘最有權勢的蕭帝君,他竟然見到了。
葉城主有種見到偶像的‘激’動,一時之間,竟然忘記如何開口打招呼。
好在秦令儀卻是個撐得住氣場的人物,而且,此前蕭無量在丹宗對他大有輕鄙之意,他心中早已懷恨在心。
不過,他慣會做表面功夫,微笑一拱手,“這是什麼風把蕭帝君吹來這簡陋小城?”
與他的淡然不同的是,雲舒兒自一見到蕭無量,便雙眼一片璀璨,面‘色’也微微嫣紅,若不是她如今披着陸青雲的皮相,一準會被秦令儀發覺。
不過,在場所有人都忽略了她的存在,即便她頂着陸青雲天生一副尊貴‘逼’人的好皮相,奈何她的芯子是一個慣會裝相扮清純騙人的僞白蓮,這尊貴驕傲的相貌,她是真的撐不起來。
蕭無量對於秦令儀卻是半分面子也不給,只是朝葉城主拱拱手,淡淡道:“叨擾城主貴寶地,還請城主多擔待,來日必有厚禮相報。”
葉城主這時候已經恢復正常,聞聽蕭無量對他如此禮遇,趕緊自空中飛身下來,對蕭無量恭敬回禮,笑着連連道:“蕭帝君大駕光臨,是碧霄城的福氣,何來叨擾一說,若是有什麼用得上在下,還請帝君千萬莫要客氣。”
他倆客客氣氣有說有笑,倒是把秦令儀晾在了一邊,此時恰恰很多看熱鬧的修士齊齊前來,見到此種狀況,不免神‘色’都很奇怪。
一個是丹宗的新任掌教,一個是中洲帝君,這還真不好選站在哪一邊。
葉城主做出一番主人的做派,秦令儀真不能說什麼,他們這些圍觀的人,可就不好說了,還是趕緊的散了吧。
人羣漸漸退卻,這邊,蕭無量也已經與葉城主寒暄完畢。
秦令儀飛袖一甩,飄然而下,仍舊一副傾城微笑之‘色’,“蕭帝君再次南城居民區大動干戈,不知在找尋什麼?若是有什麼困難,天域‘門’必然竭誠相助。”
他本來就長得極爲出‘色’,言談又極有風度,絲綢般柔滑的聲音,吐詞極爲清晰婉轉,任何一個人只要跟他‘交’談,都有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但這‘春’風吹不破蕭無量一臉堅冰之‘色’,他淺淡的一笑,“不勞費心!”
四個字就回答了秦令儀。
如此生硬無禮的拒絕,明顯就是不給面子,秦令儀的微笑又皴裂趨勢。
此時,雲舒兒走過來,對着蕭無量柔柔一禮,羞澀半擡眼睫望着蕭無量,“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帝君爲何如此不近人情,我們也是好心。”
她這幅樣子,若是用她自己的容貌來做,一定又清純又可愛,可是用陸青雲的臉,那就……
在場三人都感覺及不自在的咳嗽一聲,秦令儀更是一個踏步,幾乎擋住了雲舒兒半個身子,勉強笑道:“我倆誠心相助,蕭帝君爲何不給個面子。”
蕭無量眼神閃爍的望了他一樣,再瞥一眼他身後的雲舒兒,眼神幽深如冰,淡淡道:“既然盛情難卻,那我先謝過大家的好意。”
雲舒兒被蕭無量毫無溫度的一個瞥視,給冷了個透心涼,這才記住自己要隨時扮演陸青雲的事實。
回頭,又要好好討好秦令儀了,他一準得生氣。
就在衆人說話的時間,地面忽然猛地一陣劇烈的震動,接着,有悶雷般的聲音從地底源源不斷傳來。幾人的臉‘色’猛地一沉,尤其是蕭無量,他的臉黑的能滴出水來,幽深的目光中‘露’出一抹難掩的驚恐之‘色’。“這地下發生了什麼?”葉城主作爲一城之主,最爲擔心此城的堅固會否損毀,急得像湯鍋的螞蟻,“帝君此來莫非是碧霄城將要發生什麼劇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