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幫,閻帝的書房,氣氛有些低沉。
手拿聽筒,眼底那張掛着疤痕的臉,在清冷的白月光下顯得更加駭人。
“季源澈沒死也就算了,竟然還弄出這麼大的錯誤!搶打到林洛兒那丫頭身上,不僅引起季源澈高度防備,更因爲這件事招惹來那些媒體記者關注!以後若是再想動手腳也不方便了,閻帝,你閻幫做事一向乾淨利落,爲何在我這件事出了這麼大的紕漏?我可是付了錢的!”
霍海東的口氣十分躁狂,他失去了兒子,季源澈又一直沒有死。並且不僅僅是付了錢做這件事,而且還是高價格,怎麼可能心裡不氣。
“我會盡快着手處理這件事,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努力壓制着心底的火氣,閻帝口吻看似平靜的說着,面色也顯得極爲猙獰。
……
“就這樣吧,我等你消息。”霍海東十分不悅地掛斷通話,剛一轉身,霍錫蒙竟然站在那裡,他神色一詫,“錫……錫蒙?你怎麼……”
霍錫矇眼底充滿疼痛神色,他難以置信的望着自己的父親,“是啊,我是突然回家來的。如果不是臨時回來,也不會聽到你電話裡說的那些話。”
“錫蒙,我……”霍海東言語支吾,尷尬的站在原地。
霍錫蒙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踱步來到霍海東面前,“這個世界真是很奇妙,有些人有些事就好像冥冥之中註定的一樣,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爸您竟然……竟然說殺人兇手!”
霍錫蒙情緒突然變得異常暴躁,如果去殺季源澈的兇手是霍海東僱的,那麼林洛兒變成現在這樣,就與霍海東脫不開關係。
如果對方不是他的父親,霍錫蒙真的會忍不住一拳頭揮過去,狠狠揍霍海東一頓。
隱藏的秘密被發現,霍海東也不想再隱瞞了,“我這麼做,無非是爲了讓咱們霍家的事業暢通無阻,達到通順昌榮!我這樣做錯了嗎?啊?!我做錯了嗎?!”
霍海東也歇斯底里的大聲咆哮起來,看着他這副樣子,霍錫蒙的情感幾近崩塌,“是我的錯,明知道您是個頑固不化的人,居然還想勸您與人向善,我……我真是世界第一大傻瓜!”
抓起桌上的水晶相框,霍錫蒙情緒激動手指顫抖,“您好看一看……看看這個人是誰?!他是我哥哥……是爸您的兒子,我哥他……一直都很聽您的話,他也很優秀,可是……卻總是被您束縛着手腳,去做那些不愛做的事!這一切爲了我也爲了爸您,而他……卻因爲爸爸丟掉了性命,難道您不覺得這就叫做因果報應嗎?!”
“你住口!”霍海東氣急敗壞,一巴掌狠狠甩在霍錫蒙的臉上,連同他手裡的水晶相框也一同脫落,掉在地上“啪嚓”聲摔得稀碎。
“錫……錫文!錫文……我的兒子……”霍海東一驚,連忙衝過去一膝跪坐在地上,顫抖的手帶着無比心疼,一片一片撿起地面上四分五裂的碎片。
霍錫蒙低睨自己的父親,他的身形不再像剛纔那般高大,而是變得有些佝僂。她雙手顫顫的捧着一同碎掉的霍錫文水晶相冊,念及着失去的兒子,那種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哀,在此時透着無盡悲傷全都濃濃體現。
心底一陣異樣酸楚的情緒在不停地涌動,霍錫蒙喉嚨間發出細微的咕咕聲,他情緒哽咽着別開視線,對兄長的思念與悲痛全部寫在臉上。
一聲低不可聞的嘆息聲帶着幾許無奈,霍錫蒙閉起雙眼後又慢慢的睜開,眼底蓄滿了無盡的落寞哀傷,“爸,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您的事……我也不會說出去的。”
商企之間歷來存在鬥爭,這一點他們父子比誰都清楚,“或許您不知道,我我不想在失去哥哥之後,還要失去唯一的父親。”
霍錫蒙的話讓霍海東身影一顫,說完這番話,霍錫蒙轉身離開了霍海東的書房。
看着霍錫蒙離去,霍海東用力握緊着手中的碎片,“來不及了,因爲現在收手已經太晚太晚……因爲早在十幾年前,我就已經讓自己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