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過他?誰又能放過我?”櫻木炎的臉上展現出一抹痛苦的神色,“我們兩個註定不能站在同一條平行線上,我現在擁有的一切本就是屬於他的。如果我放過他,到頭來我就會失去一切!”
“說到底,你只是怕失去你現在擁有的一切罷了。就像你說的,你現在擁有的這些都是楚寒的,你又憑什麼霸佔?”dear的語氣越來越冷。
“他自己不想要,我只是替他保管而已!”
“你就不要再爲自己的自私找藉口了,櫻木炎,承認吧,你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你從來都沒有站在別人的立場着想過,你想要管理公司,如果你當初和楚寒一起好好的管理公司,而不是起了想要殺他的這顆心,你現在根本就不會走到這一步。不用時時刻刻都在擔心着,隨時會失去一切。”
或許是dear的話觸動了他的內心深處,櫻木炎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他對着dear大吼:“你懂什麼,他如果不死,我一輩子也當不了公司的理事長!”
如果楚寒不死,他就一輩子都沒有出頭的機會。
因爲,他只是櫻木家族在外面撿的一個野種!
他常常會爲自己的身份而感到自卑,雖然在櫻木家族自己也是堂堂正正的少爺。可是私底下,他也會經常聽到有人說他是野種。
單憑這點,他一輩子都比不過楚寒。
所以,爲了得到公司他就起了殺心。
一步一步走來,就走到了現在的這一步。
往前走,是咫尺懸崖,往後退,卻是萬丈深淵。
他,已經回不了頭了……
dear只是有些無奈,其實櫻木炎也是一個可悲的人。都說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或許,他的可憐之處就是他的身份吧。
情緒漸漸平息了一些,他怕自己剛纔的反應嚇到了dear,便跟他道着歉:“對不起dear,剛剛我有些激動了。”
dear只是直直的看着他,並沒有說話。
櫻木炎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做的這些事情,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
是的,因爲回不了頭,他才一直堅持着走下去。
誰知,dear卻反駁道:“不,你其實可以回頭的。”
櫻木炎不解的看着她,什麼叫他可以回頭?他要怎麼回頭?
“櫻木炎,你可以去警局自首,把你這些年做的錯事都說出來,然後改過自新。這樣,你就可以重獲新生了。”dear提議道,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可是,dear根本就不瞭解他這些年都做了多少的壞事,如果去警局自首,他怕是會被直接槍斃。
現在,警察局因爲顧及幫會的勢力,纔不會動他而已。
好不容易纔混到現在的地位,他怎麼能夠輕易的失去?
“不,我不能去警局自首!”櫻木炎的語氣透着一股堅決。
dear見最後一步都說不通,她只是感到無奈。
櫻木炎,就是太執着於名利了。
其實,他也是一個很好的男人。至少,她曾經認爲。
櫻木炎知道再與dear交談下去也無益處,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在離去之時他又問了一句:“dear,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不會爲我感到難過?”
直到離開,他都沒有得到過dear的回答。
其實,他也只是突然脫口而出而已。
罷了,不回答也好。
或許,dear並不會爲他感到難過。
而dear,縈繞在她心裡的那個問題,她也忘了問他。
他們,到底有沒有發生過關係?
不過,一下子得知了這麼多的事情,她倒有些消化不了。
今天,怕是一個不眠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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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dear是在一片吵鬧聲中醒過來的。
睡夢中,她好像聽到了一片警車的警笛聲。
綿延不絕……
等她穿好衣服下*的時候,剛好看到那些警車離開。
似乎,好像還帶着一個人離開……
誰被帶走了?dear一陣驚訝。
這裡是櫻木炎的地盤,誰敢帶走他的人?
那些警車走了以後,別墅裡又恢復了一片安靜。dear回頭問着那些下人,是誰被警察帶走了。可是,這些下人根本就聽不懂英語。
不過她們似乎知道她在問什麼,便用日語回答了她:“是大少爺被帶走了……”
dear的眸色一怔,她聽懂了兩個詞。一個是大少爺,一個是帶走。
所以,剛剛那被帶走的人是櫻木炎?
她的臉色閃過一絲疑惑,雖說她昨天才跟櫻木炎說過,要他去警局自首,今天早上別墅裡就來了警察。按照櫻木炎的性格,那些警察絕對不會是他自己找來的。
那麼,那些警察究竟爲什麼要帶走他?
忽然,每天照顧她的那名下人朝她走了過來。櫻木炎在被警察帶走之前,對她說了一句英文,要她完整無誤的轉告給dear。
她在dear的耳邊說道:“小姐,大少爺叫我轉告你,你如果想要離開,現在就可以離開,沒有人會再攔着你。”
同時,櫻木炎也轉達了她們,如果dear想要離開的話,不用再攔着她。
說實話,dear聽了之後只是感到一陣驚訝。
她沒有想到,櫻木炎居然這麼快就放自己離開。
沒有再管櫻木炎爲什麼會被抓走,因爲她知道櫻木炎一定會沒事。他的權利不是挺大的嗎?說不定那些警察只是請他去警局裡喝喝茶。
而現在,她好不容易可以離開這裡,當然得要抓緊機會。
本就沒有什麼行李,dear離開的時候一身輕。
只是,櫻木炎的別墅太過偏僻,她走了很久都沒有早路邊看到一輛車子。
就在她的腿走得實在是太痠疼了的時候,終於看到了一輛車子,正朝着自己駛過來。
dear下意識的招了招手,想讓那輛車子停下來載自己一程。
此時,她也忘了什麼危險。
只是,當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她竟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是楚寒……
此時坐在駕駛座上的那個人……居然是楚寒!
“你……怎麼會在這裡?”dear有些驚訝,她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遇到他。
而且,這個方向是通往櫻木炎別墅的方向,他怎麼會來?
“我是來接你的。”楚寒望着dear的眼神有些心疼,“dear,這幾天櫻木炎有沒有欺負你?”
他的欺負指的是什麼,dear都懂,
“他沒有欺負我,對我很好。”dear淡淡的回答。
是的,除了不能出別墅以外。其他的一切,都好。
聽到dear的回答,楚寒這才放下心來。
“那就好。”他重重的呼了一口氣。
這些天他一直都在擔心,生怕櫻木炎會對dear再做出什麼事情來。
他本來想拿自己的命來和dear交換,無奈小野琳子把他看得緊。後來,他們一起加倍搜查櫻木炎的犯罪證據。
就在今天,他們拿出了櫻木炎這幾年來的所有犯罪證據,他以櫻木家族正位繼承人的身份向警局報了警。
因爲他也是櫻木家族的人,所以警方纔會受理這次的案件。
櫻木炎,這一次怕是插翅也難逃了。
“dear,上車吧,我帶你回家。”楚寒的語氣溫柔的在dear的耳邊響起。
回家?她在日本哪裡有家?
難道,楚寒是想把她帶到他和小野琳子的家裡去?
dear下意識的拒絕道:“不,我不去。”
既然他們都在一起了,爲什麼還要來糾纏她?
楚寒的眉心微微一擰,他不懂dear爲什麼對自己會那麼的抗拒。
“那我帶你離開這裡好不好?”楚寒換了個方式問。
dear這才點了點頭,然後坐上了楚寒的車子。
離開這片區域之後,楚寒也並沒有把dear帶回自己的公寓。而是在鬧區的酒店,給她開了一間房。
“你先住在這裡,我明天再來看你。”楚寒把dear帶到了房間裡面。
他想先讓dear好好的休息會兒再來看她,而且,他自己也有些事情要去處理。
櫻木炎被抓,他要去公司主持大局。就是這個時候,拿回公司再合適不過。
dear點了點頭,目送着楚寒離開。
在酒店裡待着很無聊,dear又不想一個人出去逛。她把桌面上的電腦打了開,想訂一張回到s市的機票。
楚寒是要和小野琳子在一起的,她不想再做一次小三。
就在她點開訂購機票的那個網站時,窗口忽然彈出一個新聞的頁面。
那個頁面報導着一個新聞,dear看不懂日文。但是標題的下面,一張高清的照片卻吸引了她的視線。
是櫻木炎……他正穿着囚服被警察帶到了警局裡。因爲他算得上是本地的一個公衆人物,所以收到消息後的記者幾乎全部都在現場。大家想採訪他,卻都被警察攔了住。
dear怔怔的看着那張照片,櫻木炎的臉上面無表情。
她忽然很想知道那篇新聞報導上面寫的是什麼內容。
於是,她將那篇報導複製,粘貼在了一個譯文網站上。
當那些奇奇怪怪的日文,變成她熟悉的中文時,她才緩緩的看起了報導的內容。
全篇報導看完的時候,她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因爲有人舉報,把櫻木炎犯罪的證據透露給了警察,警察這才把櫻木炎抓了起來。然而,外界的人們都在傳言,舉報櫻木炎的人就是他的弟弟,櫻木冰。因爲,櫻木炎做了那麼多的壞事,好多人都拿他沒辦法。除了他的弟弟,只有他纔可以這麼做。
dear忽然想起了剛纔在別墅的前面遇到楚寒的一幕,她大概已經猜到了。也許這些事情真的是他做的,不然他不會那麼巧的來櫻木炎的別墅接她。
像櫻木炎那種人,活該受到法律的懲罰。而楚寒,他去舉報櫻木炎也並沒有錯。畢竟,就像櫻木炎說的,他們兩個不可能會出現在同一條平行線上。
如果櫻木炎沒有被抓,他就會無休止的想要害楚寒。而他被抓了,也只是爲他這些年所做的壞事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事情,真的就這麼過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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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離開酒店之後,就直接去了櫻木集團。
他拿回了屬於自己的所有股份,櫻木炎現在在公司什麼地位都沒有。
期間,他開了一個會,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還把櫻木炎的人全部都開除,又重新招聘了一些新的人才。
公司,正慢慢的走向正軌。
還有幫會裡,他把櫻木炎之前做的那些勾當全部都停了下來。那些毒品還有槍支,他全部都上繳給了警局。
幫會裡還有一些長老,他們知道楚寒纔是櫻木家族的正位繼承人。有他們在,底下的那幫人幾乎沒有說出反抗楚寒的話。
從那天開始,川崎幫漸漸被他洗白,不再只是做一些黑暗的事情。
當然,這些是後話。
當他從公司裡出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小野琳子。
“有時間嗎?一起吃頓飯?”
楚寒輕輕的點了點頭,“去我車子上吧。”
這些天多虧了小野琳子,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快就把櫻木炎扳倒,不會這麼順利就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除了感謝,他還對小野琳子有些愧疚,就是愛上了dear。
所以,說到底也是應該要請她吃頓飯。
於是,楚寒把車子開到了一家比較高檔的餐廳裡。
兩人面對面而坐,楚寒對小野琳子感謝道:“琳子,從我回到日本以後的這些天,很感謝你的照顧。如果不是你,我不會這麼快就把櫻木炎送到警局裡。”說完,他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杯,準備和小野琳子敬酒。
小野琳子只是笑了笑,拿起酒杯和他碰了碰。
“不用感謝我,都是我心甘情願爲你做的。其實,今天找你吃飯,是爲了另外一件事情要跟你說。”
“什麼事?”楚寒拿起酒杯湊近脣邊輕輕的抿了一口紅酒。
“首先恭喜你終於拿回了自己的家族公司,擊敗了櫻木炎。而我想跟你說的事情就是,我已經打算明天就跟我父親說我們之間的事情。取消婚約,我會做好我父親那方面的工作。從明天開始,我們就沒有婚約關係了。”
小野琳子如此平淡的說完,可是她的心裡早已風氣雲涌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花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完了這段話。
“還有,你不用覺得對我有愧疚。真的,沒有你我照樣可以去尋找我的真愛。”
小野琳子雖然這麼說,楚寒只是跟着附和,“那好,祝你早日找到你的真愛……”
一頓飯,就在這樣輕鬆的氣氛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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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楚寒本來打算去找dear。突然,他接到一個電話。
是警局那邊打過來的,說是在把櫻木炎押送到刑場的時候經過一座橋,他從車上跳了下去。
橋下面是湍急的江水,掉下去的人幾乎是必死無疑。因爲試圖逃跑,押送他的警員對他開了槍,他也受了傷,如果能活下來那就真是奇蹟。
警方的人表示,已經派人去江下打撈櫻木炎的屍體了,不過幾個小時過去了仍然一無所獲。
他們之所以把楚寒叫過來,是想得到他的指示。
是繼續撈呢,還是乾脆放棄。
楚寒站在江邊,看着江面上湍急的流水,眸色漸漸變得幽深。
不管怎樣,櫻木炎好歹也姓了櫻木這個姓氏。儘管他差點害死了他,好歹也是櫻木家族的人。
所以,就算是死,他呀打算把他的屍身給找到。如果真的死了,作爲他的弟弟應該有這個義務把他安葬。儘管,櫻木炎從來都沒有拿他當弟弟……
而櫻木炎在押送刑場的途中跳橋,至今生死不明的新聞也迅速在網上流傳。
大部分的網民是說,他不可能會活下來。
這篇報導,dear正好也看到了。
她坐在電腦桌前,眉心緊鎖。她以爲只是坐個幾年牢就可以了,爲什麼還要押送刑場?
這些她也懂一些,一般押送刑場的那些罪犯都是要被執行死刑的。
究竟櫻木炎做了什麼壞事,居然還要處以死刑?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天在別墅裡,櫻木炎在離開之前問自己的那句話。
他說,要是有一天他死了,她會不會難過?
難過嗎?她只知道此刻自己的心情很複雜。
他們說櫻木炎必死無疑,可爲什麼,她覺得他不會那麼容易就死掉?
櫻木炎……
dear關掉了電腦桌面的新聞頁面,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站立。
看着窗外的天空,那是她嚮往的自由。
昨天她已經訂好了機票,今天下午三點的飛機。
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最值得她留戀的那個人現在也已經不在屬於她……
楚寒說今天要來找自己,可是她在酒店等了他一上午也沒見到他來,想和他告別,發現連聯繫方式都沒有。
直到中午的時候,dear才離開。
她坐上了出租車,準備去機場。
一路上,她都沒有發現有人在尾隨着她。
直到下車的時候,走了幾步路,嘴巴忽然從身後被人捂住。
那個人用另外一隻手禁錮着她,拖着她就往後走。dear意識到,自己是遇到壞人了。
只是,她很奇怪,自己在日本人生地不熟的,那個人爲什麼要打她的主意?
dear想開口呼救,卻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偏偏這個時候周圍的人並不多,沒有人發現這裡的異樣。
最後,那個人把她拖到了一個麪包車裡。
奇怪的是,男人只是禁錮着她,卻並沒有對她使用任何的暴力。
就在這時,她終於看清了那個人的真面目。
看着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這個人,dear的眸子裡閃現出一片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