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鼓足了勇氣的一句話,沈佳何用了很大的力氣才飛快的將這樣的一句話給說完了,她不知道自己到明天的時候會不會後悔。
“不怨我了?”
在沈佳何那急匆匆的話語之下,陸天銘那嘴角輕輕的勾起,非常淡然的說出了這樣的自然而然的一句話,很輕鬆的味道。
“哦,暫時是不怨了。”
斟酌再三,沈佳何還是用了一個詞,那原本伸直的手指也緊緊的握起來了,仰頭,朝着陸天銘的方向看過去。
相比較剛纔那不大的聲音,這擡起的視線倒是多了幾分的自信的味道。
“反正你待在這裡跟出去的差別都不大,所以,你要是還是回去吧。”
沈佳何那樣子,表現的就好像是自己當真是大度到了一定的程度一樣,連同着話語都好像是在說那特赦令一樣。
她的人生,真的是難得的善良這樣的一次呀。
想她以往的人生中,一直都是錙銖必較的性子,可是,對陸天銘,應該算是比較的寬容了吧?
沈佳何琢磨,這陸天銘在精神病院裡待的時間也就只有一個月左右而已。
“不後悔?”
難得沈佳何鼓足勇氣說完了這樣的一句話,偏偏陸天銘好像是不死心一般的繼續的問着。
問的原本不怎麼的後悔的沈佳何都覺得有些後悔了,陸天銘那聽上去非常的平靜的話語就好像是在給她撓癢癢一樣,一遍遍的,還真的是怪怪的。
“難道以後我哪天要是後悔了的話,你還會再次的回來嗎?”
轉動着大眼睛,沈佳何的身子稍微的前傾,往陸天銘的方向湊了湊,問的特別的認真,還帶着幾分的探究的味道。
她看着,然後跟陸天銘那突然的擡起的視線剛剛好撞到了一起了。
“不會!”
擡起的視線,陸天銘那墨色眸子中的目光特別的堅定,開口的聲音也是透露着幾分的不容置疑的味道。
沈佳何的嘴角稍微的抽抽了一下,就知道,肯定是這樣。
從陸天銘走進了精神病院的第一天,應該就是巴不得可以早日的離開這裡吧。
於是,那探過去的身子也就慢慢的重新收回來了,反正話都已經說出口了,以後,不管了。
她只是期待着,期待着她不會後悔輕易的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放棄了這樣的一個好好的機會。
沈佳何的身子已經重新的收回去了,陸天銘也直接下牀了,慢條斯理的穿上鞋之後,彎身,將沈佳何那放在了牀上的剃鬚刀給直接拿起來了。
“走吧!”
簡簡單單的就是隻有兩個字,陸天銘說的非常的自然,沈佳何卻是直接睜大了眼睛,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
陸天銘還真的不是一般的行動派呀,這到底是有多麼的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裡呀。
“哦,好。”
沈佳何愣了愣,才站起身,清晰的看着陸天銘轉身,邁着那沉穩的步子朝着門的方向走去了,他那修長的手指中還捏着那剃鬚刀。
好像是除了那剃鬚刀,陸天銘其他的東西根本就不想要帶走了,所以,纔會走的這樣的坦然。
也是,反正只要是有錢,還有什麼東西買不到的。
只是,陸天銘確定是要用那樣的一副看上去有些古怪的樣子從這裡離開?
沈佳何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幸好現在天黑了,要是換做是白天的話,陸天銘那滿臉鬍渣的樣子,足夠在頭條上待上半個月了。
“還有問題?”
見沈佳何遲遲的都沒有跟上來,遠遠的,陸天銘的腳步已經停下來了,慢悠悠的轉頭,用那輕挑的目光掃向了站在原地晃神的沈佳何的身上。
“當然沒問題了。”
沈佳何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大大的弧度,顯得好像是比較的開心的樣子。
她心裡暗暗的升起了一個小小的心願,希望有哪個狗仔會非常的不趕巧的拍到陸天銘這樣的看上去不修邊幅的樣子。
這樣的話,在大家的心目中絕對會打破陸天銘那一如既往的乾乾淨淨的形象的。
這樣想着,沈佳何都覺得多少有些期待着的。
遠處的門已經被陸天銘給拉開了,推開的門,可是,陸天銘並沒有立馬走出去,只是側頭,望着那走在了身後的沈佳何。
迎上了陸天銘這樣的視線,沈佳何頓時就明白了過來了,於是,擡步,先陸天銘一步走出去。
奇怪的事情是,這樣的一羣保鏢就好像是牙根就沒有看到陸天銘一樣,不僅是不排斥陸天銘,竟然將陸天銘也一起放在了這樣的一個包圍圈裡了。
這羣人,難道是因爲臉上的墨鏡被直接塗黑了嗎?
沈佳何搖搖頭,不再多想,只是感覺陸天銘就是這樣的自然的走在了她的身側,還是多少覺得有那麼幾分的奇怪。
好像是有很長的時間都不曾像是現在這樣跟陸天銘並肩行走了,這樣的感覺,好像是一下子再次的變得有些奇怪了一樣。
時間已經不早了,一陣的風吹過來的時候,連穿着風衣的沈佳何都是覺得有些冷了。
可是,余光中卻是瞥視到了陸天銘那穿着單薄的襯衣的樣子,那薄薄的襯衣的扣子還沒有完全的繫上,脖子之下的一部分的皮膚還是直接暴露在空氣中的。
陸天銘,應該不是沒有帶外套來吧?
難道現在是隻要風度不要溫度?
可是,陸天銘即使是將他自己包裹成爲一個糉子,也是絲毫都不影響到他的風度的。
沈佳何覺得想不通,乾脆也就不再多想了,微微的側頭看向另外的方向,將那落在了陸天銘身上的餘光也給完全的收回去了。
她揚起的手用力的裹緊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她可沒有陸天銘那樣好的體格,挨凍後,可是非常的容易直接感冒的。
沿着那長長的走廊,終於是拐出去了。
相比較這一羣保鏢比較的淡定的樣子,那一直都是等候在外面的裴進楓看到了走在了沈佳何身旁的人影的時候,愣的好長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只是這樣的看着,看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這個人是陸天銘。
“陸天銘,你上車吧。”
迎上了她家小楓子那非常的吃驚的視線,沈佳何並沒有做出多少的解釋,只是揚起的手臂輕輕的朝着車門的方向指了指。
那揚起的手臂還沒有落下的時候,見到陸天銘邁着那非常的自然的步子直接上車了。
沈佳何看着,看着陸天銘好像是大爺一般的落座了,這心情喲,怎麼覺得自己好像是一下子就變成了陸天銘家的傭人了一樣了。
“女王,什麼情況呀?”
裴進楓站在了沈佳何的身旁,順着沈佳何的視線往那車內的陸天銘的方向看過去,覺得自己的腦洞好像是一下子變得有些不夠用了一樣。
“回去再說。”
可是,沈佳何並沒有做出任何的一點的解釋,只是用餘光掃了裴進楓一眼,然後直接上車了。
三輛車在這樣的烏黑的夜幕的籠罩下,開始了那返回東城的行程。
因爲這樣的黑漆漆的樣子,所以,車輛行駛的速度比來的時候更要慢了一些了,只是,這樣的速度,沈佳何琢磨着,等到回到何家之後,估計到了半夜都是有可能的了。
而且,還是這樣的三個人相處在同一個空間裡。
裴進楓的臉上一直都是帶着幾分的不解的神情,原本就是好奇心比較重的年紀,可是,偏偏沈佳何一個字都沒有解釋,結果,弄的裴進楓都是覺得有些憋的難受了。
想問,可是,偏偏後面還坐在那好像是在閉目養神的陸天銘,所以,那想要開口的話語也就只能是嚥進了肚子裡了。
裴進楓的視線從後視鏡裡收回來了,側頭,落在了坐在身旁的沈佳何的身上,稍微的瞄了瞄。
沈佳何的視線還算是比較平靜的,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是牙根就不知道身後還坐着一個人一樣,真的是安靜到了有些奇怪的地步了。
於是,這樣的安靜的車廂裡的氣氛就是顯得特別的怪異,怪異到甚至是到達了有些壓抑着的程度了。
偏偏路途還是這樣的遙遠。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按照陸天銘那性子,肯定也不會去做那些普通的轎車。
沈佳何側頭看向窗外的時候,微微的嘆氣。
突然有一種感覺,有種自己好像是放虎歸山一般的感覺,就是不知道陸天銘這樣的虎在再次的回到了東城之後,又會整出一些什麼樣的事情來。
慢慢悠悠的一路上,沈佳何那上下眼皮輕輕的碰撞着,倚着座椅的時候,覺得整個人都稍微的有那麼點的睏意了,迷迷糊糊的。
這樣的沉穩的速度,還真的是非常的適合睡覺呀。
如果不是因爲後面還坐着陸天銘的話,她都想要將車座給直接放下來了。
這樣的安靜的氛圍,一直持續了幾個小時的時間,直到是車子已經完全的返回到東城之後,那安靜的車廂裡的氣氛纔再次的被打斷了。
“女王。“
裴進楓側頭,望向沈佳何那倚着座椅迷迷糊糊的樣子,輕輕的喊了一聲,可是,也許,是他的聲音太小了,也許,是沈佳何真的是已經沉浸在睡夢中了。
所以,這樣的一聲之後,裴進楓只是看到了沈佳何那粉脣吧唧了一下,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裴進楓微微的搖頭,那視線再次的落在了前方,卻是不得不提高分貝再次的開口。
“女王,我們是不是得先去陸氏莊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