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將軍’的聲音非常大,他左右摟着兩個女人,帶着滿身的酒氣,晃悠悠的走向諾.瑞佩特,“休假抽乾了你的力氣了?!今天不帶一個……”‘將軍’的眼神中帶着欲-望-,掃描着身邊的女人。
“你還是省省吧。”諾笑着,拍拍‘將軍’的臉,看着兩個盡力撐住才讓‘將軍’沒有醉趴在【*吧】門口的女人,“五十多爾,賭十分鐘你就睡着了!”
似乎被人質疑自己的能力,‘將軍’的神情立刻振作起來,“你輸定了!”他左右看了看,似乎在做評價,“至少十一分鐘!”
諾笑着搖搖頭,示意兩個女人趕快把這個已經醉倒不省人事的傢伙擡走。
“等,等等!”‘將軍’被兩個自己選的女人拖着,回頭看向諾,一臉猥瑣的笑容,“多謝你的禮物哈!”
諾無奈的揮揮手,這太容易讓人誤會了,‘將軍’身邊的兩個女人可不是他給的禮物。在離開巴頓市,半休假半工作的過程中,他無意中找到了一件‘小’玩意兒。那正好是‘將軍’喜歡的東西,所以他就買下帶回,送給了‘將軍’。
至於‘將軍’喜歡什麼,還記得他向本傑明展示的那個地下室武器庫吧。感謝諾,那裡又多了一把半自動的老式步槍。
諾剛回來,在家裡放下了行禮就來參加了他們的固定聚會,有些小遺憾的是今天格蘭德家的兩兄弟缺席了,好奇的問了下原因,似乎沒人知道爲什麼。
諾一會兒回家後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他並沒有怎麼喝酒,保持了清醒。站在門口和一個個朋友告別,甩了甩腦袋。一邊思考着該怎麼處理接下來的事,一邊走向了自己的車。
一想到奎斯特那咄咄逼人的樣子他就心煩。而且還要得罪一幫大人物,他真不想接下這義工。可是沒辦法,即使他曾對扎克說,欠下奎斯特父親的人情已經還了,但是人情這東西,真的沒那麼容易清算的。
諾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思考着。史密斯那邊該怎麼辦?就這麼把尼爾和黛芬妮送出巴頓躲起來,一定逃不過史密斯的眼線。得罪了史密斯就是得罪了西區所有的大人物!
諾煩躁的搖搖頭,不過要做,就一定要趕快,趁着史密斯現狀正在爲收購尤里的事情分不開心,也只有這個機會可以讓諾期望下,史密斯不會發現是自己做的了。
貝奇的霓虹籠罩着諾的小麪包車。這是一輛偵探的最愛,後廂中堆滿了各種器材,無線電、相機、武器……甚至一隻可以展開的摺疊牀。大多數工作的時候,後箱就是諾的家。
斑斕的彩光從車窗刮過,諾轉着方向盤往東南方開去。他真正的家在諾爾。離開了一個多星期,他到不擔心自己的傢俱、物品被潮溼悶熱的海灘侵蝕。財力還算不錯的諾有一個隨房女傭。
在還沒有來參加聚會的時候,那位胖胖的女傭還滿是歉意的報備着。她用諾的房子舉行了兩場讀書會。一位剛失去兒子的婦人喝光了諾的存貨——酒。
諾不怎麼介意,反正都是‘將軍’送的,如果這次他送的禮物‘將軍’夠喜歡,很快,自己的酒櫃又會充實起來。
貝奇街的霓虹逐漸稀疏起來,施工的跡象則開始明顯。在貝奇街東南向的最末端,經過幾個過渡的街區,就是市政廣場,周邊除了市政廳外。還有法院,再往東去一點就是巴頓警局。貝奇其實是個十分方便的地段。生活、娛樂,兩不誤。
只是戰爭時期貝奇開始有了‘歪掉’的趨勢。好在東邊的賴普特高中和東南的市政府截住了這歪掉的風氣,現在從這兩端開始往西北方向整改。
諾一不小心走神了,擔心起【*吧】的前途來。諾可不希望自己一幫人最後要到‘將軍’那個破酒吧聚會。當然,大家要明白,這樣一羣灰色職業圈的人去李斯特酒店那種隨時會遇到自己僱主的地方,實在太不方便了,會有利益衝突。
諾甩甩頭,他意識到自己在刻意分心,不想去面對必須要面對的事情,比如一回去,他電話的答錄機一定已經被奎斯特的留言塞滿。‘哎,奎斯特,這小子的事情怎麼這麼麻煩!’諾想着,加大了油門。
徹底遠離了貝奇的喧鬧,在平靜街道上行駛,已經可以在夜晚中聽到細微的浪聲。
諾快速的做着決定,巴頓之外的事務他已經全部打點好,今天晚上,給奎斯特說明情況後,要趕快打通南區療養院的關係,把尼爾和戴妃尼弄出來。可以試着問問在南區的格蘭德有沒有什麼方法,畢竟他們都在南區。
諾依稀記得老格蘭德是和療養院有點來往的,不知道現在的格蘭德是不是保留有這關係。
希望扎克他們願意幫忙吧。畢竟他們是處在灰色地帶,被僱傭的‘幫手’,不應該有什麼立場存在,提供一絲門道,算不得什麼。不過諾依然決定不該說的不說,如果扎克夠聰明,就不會多問。
紛亂的思緒一直糾纏着諾到家,他煩躁了熄了火,拔出了鑰匙。連把車停入車庫都懶得做了,直接推開車門,小跑過車道,跳上前廊,摸出了鑰匙插入門鎖。
拿着鑰匙的手還沒轉動,門開了一條縫。
諾愣了愣,前院路燈的光芒對黑暗的室內沒有任何作用,諾看着黑乎乎的門縫,不再多想任何事情,急速後退的同時蹲下!
嘭!
擊穿、木頭碎裂的聲響在諾的頭頂響起!
一隻短粗的鋼刺直接從門的中段穿透而出,越過諾的視線,擦着他的頭髮繼續往後飛去!
諾的身體在後退中依然考慮了前廊的寬度,一隻腳已經踩在了樓梯上,迅速彎着腰轉身。
鋼弦震動的嗡鳴聲中,鋼刺再次穿透木質的房門射來!但是諾已經踩在了前院的草坪上,身體直接前滾,迅速往自己的麪包車靠近!
砰!
鋼刺釘入麪包車側面,諾不敢有任何耽擱,手裡的家鑰匙早就丟掉,車廂的鑰匙握在手中,迅速開啓了箱門!這裡是諾的另一個家!
諾的動作十分敏捷,完全無視車側面傳來的連續砰響,跳上了後箱!漆黑的車廂中,諾十分熟悉的在箱壁上摸索。他撕下了一整片和車廂完全融合一體的擋板,金屬的咔響中,不知道這個中年的偵探扯下了什麼!
短暫的噪響中,諾已經趴在了座位後。細長的槍管從座位間探出,對向了車窗外自己的家門的方向。諾的手指輕釦,扳機的輕響和槍聲的微小震動,在黑暗的車廂中只有一聲,‘噗’!
車窗上多了個細小的穿孔。諾的視線透過瞄準鏡,緊盯着門的方向,不敢放鬆。
砰!!
前窗的玻璃完全被穿刺而入的鋼刺打碎!
諾的身體一側,完全掩藏在座位後方,盯着那個直直被定在車廂後門上的鋼刺!在黑暗中有森寒的光芒透出。諾的眉頭皺起,這隻從車庫射來鋼刺足以穿透自己身體的任何一個地方!
諾陰着臉,丟掉了手裡的槍,又扯下了廂壁另一側的擋板。看都沒看,僅憑手感,又卸下了一個把傢伙,嘩啦的金屬拖動聲,在車廂中響起。諾隨手將搭在身前的子彈帶撥開,依然靠在座位的後方,一手直接把槍搭在了靠背前方,扣動的扳機。
緊密、刺耳的暴擊聲響起!
諾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他有無數種方法讓自己擺脫現在的罪名,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擺脫這些讓諾毫無頭緒潛藏在自己家中的暴徒!
諾的手指從扳機上鬆開,只等了一瞬,爆裂的餘音都沒有完全沉寂下來,他就急速的轉身,身體越過座位間的空隙,跳回了駕駛座!
手裡的鑰匙已經插入,左手上的槍擱在方向盤上,對着已經空無一物的前窗,諾再次扣動了扳機!
發動機的轟鳴完全被密集的爆鳴掩蓋。在錶盤驟然轉到底的時候,諾的視線落在方向盤上赫爾曼的的標誌。真是巴頓的驕傲。諾撇撇嘴,右手直接推倒了倒檔,一腳把油門踩到了底!
車道上,刺耳的摩擦聲居然衝破了密集的槍響。諾的麪包車像一隻橫衝直撞的磚塊,車尾撞翻了前院的柵欄,在刺耳的摩擦聲中轉向。諾最後側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家,左手丟了槍打直方向盤,右手咔咔的撥動着檔位,一扯嘴角,消失在了街道上。
臨近海邊的夜風毫無阻礙的灌入車內,把諾的另一個家中的器材吹的哐當作響。
諾隨手抽過了被扯掉的擋板立在臉前,阻擋氣流的‘攻擊’。他皺起眉,看了看後視鏡,那玩意居然倖存了,此時裡面正映出一隻被定在後箱門上的鋼刺。
諾思考了一下,沒有頭緒,左右看了看路。‘還是先去‘將軍’那裡睡一覺吧。’他想着,不然以他車的這個造型,被巡邏的警察攔下,又是麻煩。在東南部那裡,隨便推卸個人就沒事了,多便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