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前廊,布雷克的車緩緩駛離,傑克森往四周看着。昏黃的陽光拉長人的影子,相互交疊着,在這個已經被廢棄的殯葬之家,居然有了繁榮的景象。
“傑克森,你帶錢了吧?”女孩兒站在門前,笑着問。
傑克森點頭,看着門口站着的男生,隱約記得是某個同學,好像叫艾迪,某次社會實踐課好像做過搭檔,結果兩人什麼都沒做,就得了個a。
“那交入場費吧!”女孩兒一指男生。
“一百多爾入場費!”艾迪看着傑克森,一扯嘴角。
“入場什麼?”傑克森現在連這地方是幹什麼都不知道!
“給他十塊就好。”女孩兒翻着白眼推了艾迪一下。
“埃琳娜!幹什麼!”艾迪似乎不怎麼高興,“他又不是沒錢!”
懶得糾纏的傑克森已經在掏錢包了,叫埃琳娜的女孩兒抿抿嘴,自己摸了兩個硬幣,塞給艾迪,“就這些!要不要隨你!”然後拉着還摸不清狀況的傑克森進了正廳。
“不用管他!”埃琳娜拉着傑克森,往裡走,“他哥哥以前在這工作,他有鑰匙,就以爲這地方是他的了!”
傑克森無所謂,開始在室內打量,“這裡是幹什麼的?”
雖然建築已經被廢棄,但基礎功能都還在,燈具、裝飾都還完好,進門後的第一個房間很寬敞。(棺木展示廳)木製的支架散開在兩邊,長條形的‘木箱’上擺放着披薩、飲料之類的東西。
傑克森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因爲那些被當作桌子的‘木箱’。各種意義上的像棺材!
埃琳娜笑着,“你猜對了!就是棺材!”她走向一副棺材,拿起上面擺放的食物、飲料,遞給傑克森,“你餓嗎?”
傑克森看着從棺木上拿下的食物,搖搖頭,看着埃琳娜掀開了棺材蓋。拿着個小鏟子,居然鏟了幾塊冰塊出來!
埃琳娜笑着在兩杯飲料中丟入冰塊。拔了兩根吸管,自己一杯,傑克森一杯,“這裡的主人離開的時候。這些東西都沒收走,就留在這裡了。”她一側頭,“不利用一下怎麼行~”
傑克森不覺得棺木的正確利用方法是用來保溫冰塊,但算了,他笑了笑結果了飲料,抿了一口,詭異的不錯。
“過來~”埃琳娜招着手,“我帶你參觀一遍。”
往裡走,第二個房間(會客室)。寬大的環形沙發已經被少男少女們佔據,看樣子在玩紙牌遊戲,吵鬧的喧鬧着。看年齡,有的比傑克森還要小的傢伙。
“我以爲這是我們的畢業派對。”傑克森看着明顯不是他們年齡段的男女生們,問。
埃琳娜搖搖頭,“這裡快要變成活動中心了,只要給錢,就能進來。”埃琳娜眨眨眼。“入場費十多爾,你可以在這裡混上一整天!”
傑克森抿抿嘴。繼續跟在埃琳娜身後,“這地方這樣多長時間了?西區的青少年活動中心不是免費的嗎?爲什麼來這裡?”
埃琳娜聳聳肩,“不知道,一兩個月了吧。”然後她笑着的眨眨眼,拉着傑克森,推開了第三個房間的門(辦公室)。
空着的展示櫃、空着的辦公桌,沒有人維護而停擺的座鐘,這些曾經屬於房間中原有的東西被推擠到一邊,牆壁周圍被臺式的遊戲機排滿。每一臺都被一兩個人佔據,各種電子音效充斥着雙耳。
傑克森也發現了願意讓這些人花十多爾跑來這裡的原因。
每臺遊戲機的側面,圓形的透明罐中塞滿了遊戲幣。遊戲是免費的!
埃琳娜看着傑克森的臉色,“別跟我說你也對這東西感興趣。”
傑克森笑着搖搖頭,“這是浪費時間。”
埃琳娜笑了笑,“繼續。”
離開了遊戲廳,兩人進入狹窄樓梯間,埃琳娜推開後面的房間,原先不是到是做什麼的房間也一樣堆滿了遊戲機。埃琳娜一挑眉,“這裡不用看了吧。”
傑克森點點頭,看着上下延伸的樓梯,和通向後廊的門,昏黃的光照下,傑克森看的不怎麼清晰,但後院中有一羣人圍在一起幹些什麼,隱約是同級的畢業生。再往後,有白色的建築,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他們在幹什麼?”
埃琳娜笑着推開了後門,“現在你要真的出錢了。”
剛踏上後廊,一隻揹包背丟在傑克森面前,“埃琳娜,這傢伙終於來了!不然你要付錢!”
埃琳娜無所謂的聳聳肩,拉開了揹包,檢查着裡面的東西,“手電,墊子,枕頭,毯子……”
傑克森看着裡面的東西,疑惑的眨眨眼,“這是什麼?”
“你的裝備啊。”埃琳娜看了眼傑克森,笑了笑,看向了丟過揹包的男生,“多少錢?”
“七十二點五。”男生一扯嘴角,報出了個異常精確的數字。
傑克森懶得問是幹什麼了,遞出了一百多爾。
“你沒零錢嗎?!”男生皺皺眉。
“行了,艾迪。”埃琳娜直接拿了錢塞到男生手裡,不再管對方,提了揹包拉着傑克森走向了後院。
完全踏入後廊,傑克森看的更清楚了些。
後廊被從二樓吊下的幕布遮擋,幾個男生在二樓拉扯着幕布固定。後廊被延伸變成舞臺,一些人在整理着各種器材。後院的後方,幾個人圍在一起佈置着燈光儀器。傑克森看明白了,這是一場露天晚會。
埃琳娜把傑克森的剛買的裝備放到了一個粉色揹包旁邊,笑着說,“我已經佔好位置了~”
傑克森看看周圍,一堆人抱着軟綿綿的氣墊在排隊充氣,“所以,這纔是我們的畢業派對?”
“是啊。”埃琳娜笑着把揹包裡的充氣墊拉出,塞到傑克森的懷裡,“你不會以爲就學校的那場‘傑克森.比夏普畢業演講秀’……”埃琳娜笑着比了個引號的動作,“能讓我們有多少‘畢業’的感覺吧。”埃琳娜抿了抿嘴,聲音小了一些,“你雖然是的畢業代表,但你不會以爲你真能代表我們吧。”
埃琳娜一聳肩,看看周圍,“所以,我們弄了一場自己的慶祝式。”
傑克森愣了愣,再次看看周圍居然叫不出幾個名字的同學,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在畢業典禮上演講是‘工作’,甚至連演講稿都不是他寫的,他做的只是背下來而已。
傑克森搖搖頭,抿着嘴,看看周圍,後院因爲沒什麼人打理,不少雜草衝出堅硬的土黃地面,立在腳邊,“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準備些東西,我可以包下李斯特的劇院。”傑克森皺皺眉,“我們不需要呆在這種露天的野外。”
埃琳娜翻了個白眼,“你是真的完全理解不了了,對吧!”
傑克森抱着一股塑料味道的充氣墊,皺着眉,他確實無法理解,學校的禮堂都比這要好。
埃琳娜似乎不想再多說什麼,推着傑克森往排隊充氣的地方走去。
“哦。”一點也不喜悅的驚訝聲,“看看誰來了。”
“呃,我們的畢業代表來了。”
“埃琳娜,是你邀請他來的嗎?爲什麼?”
……
並沒有到尖酸刻薄,只是無奈的疑問。
現在,傑克森明白了,他並不怎麼被歡迎。這些同學們只是要找一個可以擺脫掉被學校強加到他們身上,代表他們的人,好好享受畢業而已。如果是在學校做活動,被學校控制,最後還是會變成一場專門爲比夏普家長準備的專人秀而已。
只有不被任何管制,纔會有真正的屬於他們的東西。
結果,傑克森還是出現了。這個比夏普家中的三代少爺想要離開了。
埃琳娜隨意的迴應這些聲音,“有什麼關係!沒有那些大人的安排,他和我們也沒什麼區別。”埃琳娜用着開玩笑的語氣,“他可是連司機都沒帶哦~”
“真是大的犧牲啊!”
並沒有什麼惡意的調侃,既然來了,就沒必要糾結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大家似乎接受了傑克森出現在這裡,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有人開始指使傑克森去幫忙整理佈置。
埃琳娜拍拍傑克森,把需要充氣的東西交給朋友,“走吧,我陪你。”
兩人走向應該是作爲舞臺的一角,開始幫忙搬東西之類的小活。
“爲什麼選這裡?”傑克森看着埃琳娜,問,“一開始你說,我以爲會是什麼探險之類的遊戲。”
“哈哈。”埃琳娜笑着,“那是激將你來而已,我們弄出的東西可比上李斯特街上的那些歌劇、芭蕾之類的。”
傑克森笑着搖搖頭,“我討厭那些東西。”
埃琳娜側着頭笑笑,認真解釋起來,“因爲這裡免費。”她聳聳肩,“這場地反正沒人管,東西也都齊全,大家整理一下就能用了。”
傑克森看看周圍的東西,有各種樂器、投影機,以及各種舞臺佈置道具,“這些東西都是免費的?隨便用嗎?”
埃琳娜一點頭,“是啊。”
“這裡原來不是殯葬之家嗎?怎麼會有這些東西。”傑克森很疑惑。
埃琳娜笑了笑,“艾迪的哥哥在一個什麼樂隊裡,有時候用這裡做表演。”
“樂隊?”
“恩。”埃琳娜笑笑,“搖滾樂隊,好像是哥特吧,最近好像很流行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