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外,詹姆士開了車門,一言不發的坐到駕駛座。扎克磨蹭了一會才施施然坐上……來的時候是被當作犯人塞在後座,於是,扎克灌了口酒,這回程,坐到了副駕。
這犧牲很大,已過中午,太陽是往西邊去的,回去的路上,扎克奪不掉……
“你不想知道,爲什麼你們組長讓你們放掉這案子嗎?我聽到了哦。”這犧牲自然是爲了安撫詹姆士的小心靈。
詹姆士斜看了一眼扎克,陰沉的不想理睬這傢伙。詹姆士更受傷的東西是他被要求要——親自送扎克回去的職業侮辱。
扎克挑挑眉,出來之前,那爲女組長,也就是詹姆士的直接上司,在傳達警局老大的指令時,只對寇森警探說了,詹姆士收到的命令其實來自他的搭檔寇森。其中有一句話讓扎克有些同情詹姆士,是這樣的——
“蘭斯不是巴頓人,我不指望他能夠理解‘赫爾曼’對巴頓的影響。你是,你也是蘭斯的搭檔,你去解決。”
寇森的解決方法就是,“人(指扎克)是你帶來的,你得罪的,去道歉!好好送回去!然後去艾米莉亞那裡!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掩護!你自覺點!走!快走!我是的搭檔!不是你的刷馬桶工!”
寇森什麼都沒有解決,而是轉移了,老警探,老油條一個。詹姆士,太值得同情。
當警局逐漸在開離的車窗側退後、消失時,扎克揮了揮手,姿勢怪異的貼着靠背,扳着椅背的搖桿,身體一點點後倒,“你知道。這樣更好,警方徹底放下這件案子。如果按照我最初想的方法,你會更討厭現在的情況。”
詹姆士依然不說話。默默的加大的油門。對他來說,沒有比現在更討厭的情況了。他當着所有人的面抓來的人,他現在要親自送回去。而且這個人還是,絕對不會閉嘴的自以爲自己優於所有人類,習慣性指手畫腳的吸血鬼——扎克。感受一下。
扎克找到了一個舒適的角度,幾乎是半躺着的看着後視,那裡剛好反射出詹姆士陰沉的眼睛。扎克舒服的動動身體,詹姆士的車真不錯,椅子夠軟。以前怎麼沒發現。
扎克毫無自覺此時隨意,和得瑟沒有區別,詹姆士在後視鏡中照不到的眼角崩起青筋。除了忍,還能怎麼樣。
“你應該這麼想。”太舒適的吸血鬼在自己半仰躺的身前豎起了手,比劃着,“事情只會走向兩個方向,你要麼把我關在警局,抱着寫信人是被我陷害的想法,去違心追查他。還要擔心我會不會老實的呆在警局,不做出點什麼‘事情’。”
扎克挑着眉。頓了頓,“或者,像現在一樣。你可以隨時盯着我,什麼也不用擔心,我們可以一起找出這個寫信的人。”
當然不會讓這次事件就因爲警方放手而所有人都不管了!
因爲稱呼中出現了‘託瑞多’,扎克一定會追查下去的。至於詹姆士,放手這種事情,恐怕不存在他的意識中。
後視鏡中緊皺的眉皺的更緊,已經被壓縮的沒剩多少的眼球微側。詹姆士實在不想轉頭,去看把自己的車當牀的扎克,從後視鏡中表達‘我在‘看’你’。已經是詹姆士能夠做出的極限。
扎克又調整了下身體,露出了用力的表情。後視鏡中,某人的影像逐漸清晰。
詹姆士的眼角一跳。轉開視線,面目猙獰,腳下再踩,油門更大!
扎克依然沒有自覺,不知所謂的長出了口氣,後視鏡中的影響跳動幾下也隨着消失。
“真的很難。”扎克突然自語式的說起話來,“這比在陽光下行動的要複雜太多,我需要‘拒絕’照向自己的任何光源……”
錯了,扎克還有點自覺的,伸長了手,拍拍漢姆斯的肩膀,“哦,抱歉,不該對你說這些,你不會懂的。”扎克乖張的彎着嘴角,“只有吸血鬼才會理解哦。”
詹姆士猛踹着油門。大家懂的。
幾度激增的速度,對吸血鬼來說,根本沒有什麼。相反的,扎克還很享受,人類雖然不懂的東西很多,但不可否認,他們懂的東西又太多,比如如何在突破體能速度的移動下,保持衣冠的整潔——坐在車裡。這個世界真心離不開人類啊。
扎克擡擡頭,看看窗外迅速後退的景物,這不過是在提醒他,回程的時間會減少,如果他想不浪費這段路,需要抓緊時間。
“詹姆士。”扎克半躺在椅背上,舒適的閉上眼,“你還沒有告訴,你看到的寄信人。”
詹姆士不說話。
扎克繼續,“你是怎麼看到第二封信被寄出的?那個人是誰?”
不說話。
“詹姆士?我問你問題了,請回答。”扎克繼續。
不說話。
“詹姆士?”繼續。
同上。
“詹姆士?”
同上。
“詹姆士?”
……
在車內都能聽到刺耳摩擦聲中,扎克的膝蓋因爲慣性,撞上了座位前。斜扣着安全帶拉起了扎克整理的一絲不苟的襯衣,卡在扎克的下巴上,衣服可笑的在上身皺起,淤積在前胸、露出整個肚子。
“下去!”詹姆士按着被拉扯的生疼的前胸,看着狼狽的扎克惡狠狠的說,“現在!”
扎克的手撥弄着拉桿,靠背緩緩拖着扎克緩緩升起,“乾的好,詹姆士,乾的真好。”扎克扯着嘴角,剛他還在心裡表揚人類呢,看看現在。
一邊整理拉平衣物,一邊打量窗外的景物,“這是哪裡?”
“不關你的事!你下去!”詹姆士吼着。
扎克無視,繼續在車上整理自己的儀容,側着頭,看向前方的建築。
詹姆士的停車動靜很大,已經有人從建築的窗後探出頭看,這裡顯然還是北區,看來詹姆士是不準備送扎克回去了。
扎克在某個窗口,看到了撥開窗簾看向這邊的艾米莉亞,明白了。
扎克抿抿嘴,“你的治療要花多長時間?”
詹姆士拔了鑰匙,扯了安全帶,一字一頓,“不,關,你,的,事!” WWW ●ttκΛ n ●¢Ο
“你們平時都聊些什麼?”扎克緩慢的解開每一顆釦子,拉平每一寸衣料,再扣上。用衣衫不整的形象示人,還是在某個自己有些內疚的逝去食屍鬼的女朋友眼下。不可能。
一字兩頓的,重複上面那句話。
扎克看了眼詹姆士,搖搖頭。
拉平最後一寸皺褶,扎克推開了門。往上,看了眼某扇落地窗後的艾米莉亞,不再去管詹姆士,走向了路邊。
真幸運,站臺就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