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格蘭德最大的驚喜,應該就是在後廊上坐在墨身邊的哈瑞森了。扎克直接推了車門,也不管還等他安排住哪兒的威爾士,“哈瑞森,歡迎……”
“他回來了。”墨用了一副解脫的表情,她站起身,“問他吧。”給走來的扎克一個‘準備好’的眼神。
扎克還沒來得及想墨是什麼意思,或者笑着問一句‘問我什麼?’墨就直接轉身走了,走了。
“扎克,扎克!”詹姆士沒有下車,他還要趕回去,但是在看到哈瑞森後有點事情他不得不確認,有些急促的叫住走向後廊的扎克,“你過來一下!”
扎克挑下眉,對也起身準備走向他的哈瑞森微笑着示意稍等,回到車邊,“在你問之前,我先回答,是,那就是哈瑞森,艾米麗亞的男友,我,格蘭德把他‘帶’回來了。”扎克的語氣帶着不想掩飾的笑意,“然後,還是是,我可以讓你們警局領取這個功勞,讓艾米麗亞稍微改變下對警局的態度。”
恩,扎克回答了一切。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哈瑞森失蹤,在詹姆士還不知道艾米麗亞有個異族男朋友的時候,詹姆士強行拉了艾米麗亞去警局報案,被艾米麗亞狠狠的嘲諷了。然後除了警局的案件堆中又多了件無法解決的人口失蹤案外,這事兒,沒有任何影響、發展。
但,詹姆士顯然不感激扎克這麼的善解人意,扯着嘴角瞪了扎克一眼,“那讓他跟我走,我回北區順便送他去艾米麗亞那……”
“恩。”已經走近的哈瑞森彷彿好奇伸手去摸詹姆士的車,“爲什麼每個人都會提到。恩,艾米麗亞,她是誰?”他的輕重掌控大概不好。詹姆士的車蓋上多了條劃痕。
略刺耳的刮擦聲中,扎克和詹姆士同時看向了哈瑞森。小沉默。
“呃,抱歉。”哈瑞森看着自己手下的劃痕,默默的揹回了手,歪頭,“墨說,我還在適應身體,可能需要幾天。”
扎克還是把嘴角彎了起來,看回了臉色開始變的難看的詹姆士。“你聽到了,現在的哈瑞森,顯然還不適合回到原來的生活中。”這是強調,“艾米麗亞那邊……”扎克沒有說完,直接斷句,因爲不用說完。
詹姆士陰着臉,不再多問,直接調轉了車頭,遠離哈瑞森,離開了格蘭德。
“那……”扎克目送詹姆士的車開走。重新對象了哈瑞森,笑容已經收掉,變成了皺眉。“你剛纔問,艾米麗亞是誰?”順便招過了無辜從旁經過的馬修,一指威爾士,示意帶走。
馬修回了個帶到哪裡的眼神,格蘭德沒空房了,記得吧,月華和百影這一對佔據了唯一的客房。但是,扎克無視了。
“對啊,艾米麗亞是誰。”哈瑞森居然重複了一遍。拿出了一張摺疊過,還帶着塵土的名片。抿了抿嘴,“布朗寧醫生的名片。爲什麼這東西和我埋在一起。”
扎克神色有點不自然的看了眼哈瑞森手上的名片,“是我放進去的。”當時放進去一起掩埋掉的‘不是’艾米麗亞的名片,是艾米麗亞的希望。
扎克抿了抿嘴角,往格蘭德看一眼,本意是想看墨有沒有在注意這邊,扎克需要墨來說明一下情況。
但墨似乎剛走掉後,就完全不管這邊了,倒是扎克在辦公室的窗口看到了往下面招手的邁克。扎克無奈的回點了個頭,走向後廊,吸血鬼無心在正午的陽光下耗費心力處理眼前的情況,繼續對哈瑞森解釋,“艾米麗亞曾來找你,我不想給她虛妄的希望,所以把她的聯繫方式和你一起掩埋了。”當時的扎克也沒想到艾米麗亞和格蘭德交集會越來越密集。
“哦。”哈瑞森這解釋似乎很冷淡,“所以你確實認識以前的我,他們說只有你,恩,還有個本傑明,認識以前的我。讓我等你們回來。”
扎克撇撇嘴,原來是預謀。看來沒人幫他向這個重生的哈瑞森解釋任何事,扎克的包袱,扎克只能自己接着。
“他們。”扎克在後廊上坐下,示意哈瑞森也坐,“他們跟你講了些什麼?”
“露易絲。”哈瑞森坐下之前先拉扯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給了我衣服,她說是你的,謝謝。”
扎克擺手,不介意,倒是,利普的建議將要成真,扎克真的需要爲自己衣櫃補貨了。
“她還告訴我,我是北區流浪收容所的所長。”哈瑞森挑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她說我消失了很長時間,大概現在是沒工作了。”
不是大概,是肯定。更不用說現在收容所已經是昆因集團的了。
“露易絲有沒有告訴你你和艾米麗亞的關係?”
“說了。”哈瑞森剛放下的眉又挑回去,“但我,恩,不記得她。而且我消失了這麼長時間,大概我現在已經單身了吧。”
呃,這傢伙是在用工作來類比感情關係麼……扎克感覺頭疼。
“墨說。”哈瑞森還在回答‘他們’說了什麼的問題,“我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不是正常的……”
扎克扯着嘴角,很想拉來墨,好好質問一番。
“但她也說,她本就不太理解聯邦的異族,能讓我重生就已經是幸運的了,我至少長的還是原來的樣子,習性,恩,她說的是習性應該也沒有太大改變,不能強求更多了。”
扎克眼角扯動,還質問什麼呢。
“哦對了。”哈瑞森想到了點什麼,“月華和百影,她們說引魂草種子的內部被我捏碎了……”
突然話題就轉到另一個方向了,扎克措手不及。
“那個瑞恩,好像有點危險。”
扎克皺起的眉下,目光已經看到後院飄着的傑克森指向了二樓客房的位置。“恩,我不是故意的,我上來的時候。他的瓶子剛好在我頭頂上……”哈瑞森還在說着事實,扎克已經從後廊消失。
絲貝拉放在格蘭德的兒子,除了滿足一個青少年的叛逆心外。我們應該能認識到更多,瑞恩是絲貝拉的‘姿態’。與格蘭德不交惡的‘姿態’,可以理解吧,所以,瑞恩,不能掛了。
扎克其實是真的有些措手不及,他不用這麼着急的趕上去的,因爲他一個吸血鬼對拯救靈魂異族沒有一點作用,另外如今有三個報喪女妖在的格蘭德。呵,即使想有人掛在格蘭德,都有些難。
“瑞恩怎麼樣了?”扎克站在客房的門口,看着三個女妖圍着一顆插着玻璃碎渣的引魂草種子。
三個人沒有回答,專心的默唸着什麼。倒是幻人丹尼也在這裡,有護衛意味的發散着琉璃色的微光,包裹着整個客房,“在阻止他越過界限。”
沒聽懂?不急。
扎克皺着眉,以吸血鬼的視角,我們可以看到更多的東西。
暗紅色的絲線從引魂草種子上輻射而出。水蛇一樣的往四周突進,這就是靈魂異族存在的根本,縛帶。三個女妖的圍攏的空間彷彿形成隔絕一切的結界。水蛇一樣的暗紅縛帶在碰觸邊緣的時候被強行彈回。
瑞恩已經沒有所謂的形體,那蜿蜒亂竄的縛帶,都是他,極力的空間中左右突刺,試圖打破縛地靈的限制,往新的生命形態前進。
必須要阻止,已經沒有*的瑞恩完全是靠引魂草種子連接縛帶,維持和這個世界的聯繫,才能存在。現在引魂草種子的束縛力顯然已經消失。不再有束縛的縛帶一旦脫離,天知道那亂竄的縛帶會攀附上什麼?!
運氣好。縛帶抓住人的**,成爲幻人。或者差點,只抓住一點所謂的存在感(陽光對事物投射的影子),成爲影人。最壞的情況,什麼也沒抓住,消失或者成爲遊魂。
雜亂穿行的‘瑞恩’似乎是保留了一些理智,大家要是認爲這是告訴你們,部分縛帶在往引魂草種子回縮,那你們就錯了。‘瑞恩’的理智,就是聚集大部分縛帶,專攻愛麗絲!
大家應該還記得,瑞恩痛恨他縛地靈的身份,不然最早的愛麗絲也不會被他脅迫了。可能對這個青少年來說,這根本不是什麼危機,是他能夠‘進化’、開啓新生命形態的機會!
愛麗絲的面前已經被涌動的紅色絲線聚滿,因突進撞擊下而被激起結界波紋,混亂的將愛麗絲的面容打亂,格蘭德的妹妹本就不怎麼漂亮的臉正在變的更加難看。
但,愛麗絲沒人幫助。月華和百影正在全力修復引魂草種子,咒文一刻不停的纏繞向中間的種子。
這會是場持久戰!引魂草種子不修復完全,‘瑞恩’的‘危機’就不會解除!
扎克走到愛麗絲背後,看了一眼淤積、翻動在愛麗絲面前的紅色絲線,挽起了袖子,“作爲一個巫師的兒子。”扎克開口了,同時,拇指在白皙的手臂上劃過,血紅開始滲出,“瑞恩,你的身體真夠渺小的。”
身體渺小?這是在說縛帶的數量,強大的靈魂能夠包容更多的靈魂印記,靈魂印記的連接靠的就是縛帶。本傑明的香料,康斯坦丁的製造惡魔,都在向我們說明強大的靈魂代表着什麼。
甚至——
“你和傑克森已經是朋友了。”扎克沾染着鮮血的手越過愛麗絲,按上結界。
彷彿空間中有了慘烈嘶鳴,糾結遊動的縛帶以扎克的血紅手掌爲中心轟散逃逸,“他沒有和你提起過他母親謝爾嗎?整個比夏普莊園,都在她的縛帶的控制下哦。”兇靈,“你……”扎克笑着看愛麗絲緊繃的肩膀稍微放鬆,團聚在她面前的絲線散開,“你準備用你這點渺小的身體,去抓住點什麼?”扎克轉頭,看向客房中因爲要騰挪空間而推到角落的桌椅,“一張椅子麼。”
水蛇變成了蚯蚓,糾結的相互攀繞着,在封閉的空間中顫抖,月華和百影加快了施咒的速度。
“扎克。絲貝拉來了。”最後一個字的時候,露易絲出現在客房們口。
扎克已經聽到了停車的聲音,但還是看向了月華。自然的,扎克不希望絲貝拉知道這點小事。
開口回答的是隻在強調的時候纔開口的百影,她語速很快,且沒有斷句,“引魂草種子是絲貝拉培養的咒文也是她寫的我們需要她覆寫引魂咒。”然後繼續默唸咒文。
扎克只能點頭,收回手,放下袖子的同時,手臂上的傷痕已經消失,走向門外。在樓梯間等待扯着披肩就往上衝的絲貝拉,“他怎麼樣了?!”一點也不廢話。
“一切都在控制中。”扎克牢牢佔據了樓梯口,說了實話。
絲貝拉已經上到樓梯頂端,緊皺着眉看着扎克,沒能繼續往前,因爲扎克沒有讓開路,卻用了一張笑臉看着。
“讓開!”絲貝拉吼了一聲。
“我說了,一切都在控制中。”扎克聳聳肩,“你不用太着急。倒是……”
“你!”絲貝拉的臉被憋的通紅,幾乎是咬牙的說出了一句,“謝謝!現在我可以過去了吧!”
扎克笑的更愉悅了,“別這麼籠統,具體點,謝我什麼?”
會是此時正在進行的拯救瑞恩麼?當然不是!你放在別人家的孩子有了危險,別人救是應該的,因爲一開始就是別人的錯!不追究責任就是你足夠寬容了,還要謝?!
絲貝拉咬着牙齒,“狼人的屍體,福特殯葬之家的那個惡魔契約人。”
扎克不明顯的鬆了口氣,好在,絲貝拉得知的消息的速度夠快。
“恩,你知道了。”扎克的臉笑的更開心了,“你客氣了,不用謝。”
在這個時候,我們可以毫不留情的說扎克無恥了。因爲——
“那,瑞恩的這點小插曲,我們功過抵消,扯平,怎麼樣?”扎克挑着眉,提議着。
絲貝拉的絲綢披肩,已經在用力下受到了不可挽回的傷害,“扯!平!了!”
扎克讓開了路,做了請的動作,“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