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夜的折騰,不覺已是黑夜褪盡天光亮,無奈雲影共徘徊。
嘩嘩的流水聲裡,幾個人的眼前,還是有點隱約不清。
耳聽那玄女飽含醋意地說完,風情萬種地扭身要走,巫民感覺不對頭,急忙阻止她道:
“神女且慢,族長大人他們真喚不醒,難道是你使的手段?”
玄女臉色一變,卻又隱忍下來,反問道:
“我佩服神農族長的德智,纔來找他的。若我有惡念,會來告訴你們。就憑你們,能阻攔我麼?”
這時卻聽小天在洞裡面高聲急叫道:
“師父,族長兩人怎麼被人捆這兒了,還怎麼都昏迷不醒!?”
巫民一聽,還真是這麼回事?更是着急得眼都紅了,但轉念一想,語氣也緩和下來:
“您是神聖鯤鵬大人,神通廣大,是我們多心了。還請你再發慈悲,救救神農族長怎樣?”
他這一說,倒輪到玄女發愣了,疑惑不解:
“我從你的言行中可以看出,你相當關心那神農的安危,可不久前,你們似乎還是冤家對頭?”
玄女兩眼緊盯着巫民,後者則神態自若,只是看着自己,等着她答覆。
“他太累了,似乎被人趁虛而入,使了什麼手法,我也無法解開你們人類所有的謎團。
好在,他不會這麼倒下,你們當務之急是找回那塊黑石頭和木棍。好像這兩樣東西很重要,說不定被人拿起就幹啥傷天害理的事就麻煩了!”
她倒是很淡定,慢條斯理特好聽地說道。
“什麼?”
一個着急滄桑的女聲傳了過來,人還沒到,就異常急促得說道:
“神女,您說什麼?你們找到他們倆了,真是謝天謝地。”
聽到那欣喜萬分的話語,巫民嘆了口氣:
“可是老族長,族長夫婦不知爲何,現在全昏睡不醒。”
“而且,鯤鵬大人還提醒,權杖與玄玉也沒了。我一看,老族長,真是如此。”
聽了小天的補充,那老族長頓時就整蒙了。
“啥?權杖與玄玉也不見了嗎?這可如何是好。”
正是農族老族長女登,此時她滿臉憂色,急得手足無措。
“我正想找我兒商議,請您做農族聯盟總護法,才發現他們失蹤了,神女您一定要幫幫我們。”
老人早失去了往日的淡定,因爲她知道當下的艱險,已到了萬分緊張的關鍵時刻,一着不慎,就追悔莫及。
所以面對玄女,她只差就要跪下。玄女一見,也是心下不忍,急忙安慰道:
“您別這樣,神農大人吉人天相,不會有事。我已給他們發功驅邪,但只能是暫時沒事。我能感覺到,會有人來幫忙的。總護法則暫時未定,或許先前神農大人,就在尋找那人了。”
這時小天氣喘吁吁得將神農背了出來。女登一見,那神農雙目緊閉,面無人色,當時眼淚就下來了。只一把扶抱住兒子,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滴。
這是又有更多族人過來,有人用樹皮樹枝綁製成擔架;一同隨從的幾個女性族人,也將昏睡不醒的聽媛,給或背或脫得弄到洞口,一同擡上擔架。
老族長女登指揮着,暫且送往她的臥室。又喊來農伯,召集族衆,討論尋找權杖和玄玉之事。
小天師徒二人,是洞裡洞外仔細查看。一瞧,那裡面是別有洞天。到處刻畫着各種或連或斷的符號,還有開口,以及封閉,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小天眼前一亮,指着青面首先說道:
“師父請看,這裡頭的瓶瓶罐罐,倒像媧祖製陶的地方,她曾做過一個太昊的坐像,與真人大小一樣,真是惟妙惟肖,騎一隻大白龜,到似乎他還在在世一樣。就連神農大人都爲此問過黃龍大哥。”
巫民嘆口氣,疑惑地說:
“剛來我就感覺到一絲巫墨的氣息,但就是不能確定他的確切位置。”
小天超越夢想,脫口而出:
“這有何難,神農大人一算便知。。。”
猛一想神農大人還在昏睡,不由得重重嘆了口氣,求援似得望望那美女鯤鵬,後者只是面色凝重地聳聳肩,以示無能爲力。
幾人相對無語,只聽到外面山風呼嘯,帶着哨聲,越刮越大,使得洞裡很快黯淡下來。巫民與小天一見天要打變,急忙起身,準備與老族長女登匯合,商討下一步打算。
此時,神農也感覺到了,風呼呼亂髮,那風移動的軌跡,竟然帶着實質的黑色紋理,就像河心的漣漪,冷酷地打在臉上生痛。
他一邊護着自己的妻子聽媛,竟然是手執權杖,就在這隱隱約約的世界裡擡頭四望。眼際之內,到處都昏昏沉沉,泛現着一片土黃,看不到境頭。
視線中既不見山川草木,也沒有飛禽走獸,更別說人了。更多的是一團團一簇簇的黑色迷霧,如漣漪氾濫,鋪天蓋地般滾滾而來。他感覺不妙,着急地拉着妻子,就想拔腿快跑。
沒想到剛剛起步,她卻感到腳底一絆,在這團迷霧哀叫一聲,緩緩重重倒下,連帶着神農也是身形一滯。
這時候,四面八方的黑色物質越聚越多,倒似乎有無數的聲音在提醒他:
你太累了,睡吧。
這使神農的精力也是大打折扣,眼皮愈加沉重,也要陷入那昏迷之中。
恍惚中,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如鬼魅般閃了出來。他自上到下一襲黑袍,矇頭蓋臉,嘴巴不停地叨咕着好聽誘人地吟唱。
在這靡靡之音中,神農直覺得更加虛弱,就連手中的權杖都難以拿住。他的四周,好似是一圈藩籬,刺棘叢生。偏偏有那黑色的藤索,從上到下,正慢慢將他們束縛……
上六:系用徽纆,窴於叢棘,三歲不得,兇。上六:把囚徒用繩索捆住,投入周圍有叢棘的監獄中,三年不得自由,這是兇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