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曉曉並不知道自己最大的能力就是遏制爆發中的周宇,她是從心中的最深處,不對,是從潛意識裡就不在意他,無論她是大魔法師的徒弟,還是高級魔法師的頭銜。
嶽曉曉參加完魔法師的考試,在直接晉級高級魔法師考試中的表現被傳得沸沸揚揚。一些自媒體的蹭熱點人,開始陸續地來到擺渡酒吧,當然不爲喝酒,只爲和嶽曉曉有些親密接觸,成爲自己的素材。這是一個自媒體的時代,只要你有足夠熱的話題,就一定會被無條件地捧紅或者捧殺。
嶽曉曉天生麗質——也不能這麼說,天生胸偉。她不害怕自媒體,無論多少,想聊天先買酒,她永遠把酒吧生意放在第一位。徐朗緊跟其後,兩個人儼然成了擺渡酒吧的門面。很少有人注意劉蜀湘,自媒體人永遠只是看到世界讓他們看到的一面,總是片面的管中窺豹。
今天進入擺渡酒吧的這個人,雖然也拿着相機在拍攝,但他的醉翁之意,徐朗一眼就看出來了,首先這是個陌生人。
“嶽曉曉平時喝什麼酒?”陌生人坐在吧檯前,“給我來一杯。”
徐朗答應着,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用乾淨的毛巾擦拭了一個酒杯放在陌生人面前,倒了一杯粉黛佳人。
嶽曉曉正在塔羅屋給人解牌,陌生人應該是奔着嶽曉曉來的。徐朗想。
陌生人看着杯中的粉黛佳人,一飲而盡。在喉嚨邊品了一下,直接嚥下去,卻看不到喉結多大的動作。這是個女人?這時的徐朗才反應過來,他重新打量她:一頂二十年代特務那樣的鴨舌帽,長風衣,臉上很乾淨,圓臉雖然長相很中性,仔細看,能夠看出女子的優柔寡斷。胸部平平地,跟男的沒有區別,這是讓徐朗誤會的主要原因。她裝扮成舊時的偵探模樣,就差嘴脣貼上小鬍子。手指粗糙,不是閨閣中人,看手的形態,應該是做工的人,或者是練家子?想到這裡,徐朗不敢再直勾勾的盯着對方了。
“嶽曉曉在塔羅屋占卜嗎?”陌生人問道。
“在。你可能需要預約。”徐朗本想再說什麼,陌生人拿出一支香菸,沒有打火機,直接打了一個響指,火苗就在指尖騰起,點燃了香菸。藍色的火苗,穩定且散發着魅惑。她是魔法師。
嶽曉曉沒有送她的客人出來,因爲這個人明顯不是爲占卜而來,但他主動送錢,她就照單全收,當她看到對方的那一絲捨不得,她覺得很過癮。想到自己曾經毫不猶豫的就把自己全部家產轉給師傅的時候,她一點兒也不後悔,現在反倒覺得慶幸了。
把塔羅屋收拾了一下,薰香熄滅。嶽曉曉從塔羅屋走出來,她要喝一杯。剛做到吧檯,她就趴在桌子上,手託着腮,對着徐朗發騷,“徐朗,你看到大師傅沒?”
徐朗沒有理她,給她到了一杯清酒。指着吧檯旁邊的人,“來找你的。”
徐朗轉身去收拾酒架上的酒具,但注意力卻完全集中在她倆身上。
“你好!”那個女兒伸出手,“我叫周楠。”
“嶽曉曉。”嶽曉曉握了握這隻粗糙的手,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這隻手很親切。
“我能提幾個問題嗎?”周楠把鏡頭對準嶽曉曉。“你喜歡女生嗎?”
“不喜歡。”嶽曉曉站起身,準備離開。
“我們比試一下吧,我是周宇的師姐,我很喜歡他,但他心裡只有你。”周楠也站起身,攔住嶽曉曉的去路。
“我要去睡覺了,大姐。你厲害,你贏了好不好,我連個初級魔法師都不是,只是一個街邊抽牌算命的無業遊民罷了,你放過我吧。”嶽曉曉對周楠的印象非常好,但是卻不明白,爲什麼一上來就會被挑戰。
這些日子來找她塔羅占卜的人很多,但來找她挑戰的,這還是頭一個。既然大家都認定,自己是不戰而敗,哪有向失敗的人挑戰的道理,難道是準備羞辱一番,破鼓亂人捶嗎?
“求你了,我確實沒什麼本身。”嶽曉曉那副不懈一顧的樣子,彷彿認定對方是自己的手下敗將,根本就不值得比試,那是不在一個層級的蔑視。
“別廢話了,接招兒。”話沒說清楚,周楠念動咒語,一朵半寸許輕飄飄的蓮花,朝着嶽曉曉飄去,嶽曉曉一驚之後,仰身倒下,沒了呼吸。
徐朗從吧檯出來,去看嶽曉曉。不知何時劉蜀湘也出現在擺渡酒吧裡。
他就站在那裡,看着周楠。
“你是誰?”周楠問。
“我是他師傅。”劉蜀湘淡淡地回答,那口氣讓徐朗覺得奇怪,那口氣不像劉蜀湘,更像是嶽曉曉。
“師傅也沒什麼大本事!”周楠一般說着,一邊左右開弓,無數的魔法飄香劉蜀湘。雪花一樣的冰片,蓮花一樣的火焰,冒着寒氣的忍者飛鏢,驅鬼辟邪的桃木劍,女媧補天的五彩卵石,一時間擺渡酒吧,被照亮的如同開了燈。
劉蜀湘沒有一絲表情和行動,他忽而轉換了自己的衣服,如果一位俠客,穿着一襲長衫,在這些勁風地鼓動之下,獵獵成風。更顯得瘦削的身材,挺拔直立。這一點徐朗也覺得不正常,因爲劉蜀湘有些駝背。
周楠看到對方這樣姿態,怒從中來。漫天的暗器都精靈一樣朝着劉蜀湘的要害擊去,但是都落了空。
舊的一波攻擊剛剛過去,周楠正在考慮要不要發動第二波攻擊的時候,門外又進來一個劉蜀湘。
“大師傅?”徐朗喊了一聲,帶着困惑。
周楠嚇了一跳,做好了守備。
劉蜀湘看着那個自己覺得有趣。調侃地說,“曉曉,你這是玩得哪一齣啊?”嶽曉曉並沒有回答自己,劉蜀湘表情沉下來。這是他纔看清,徐朗抱着嶽曉曉坐在地上。一個魔法師正在與幻化出來的自己對抗。
劉蜀湘快步走到嶽曉曉身邊,從徐朗手裡接過嶽曉曉。摸了摸她的額頭有點微微發燙,拉起手臂,摸了一下脈搏,跳得很快。
“徐朗,你去拿一條毛巾,包幾塊冰過來。”然後劉蜀湘對着周楠質問,“你是誰?怎麼亂傷人?在這裡可是違法的。”
周楠這時才清醒過來。她本來覺得師兄弟之間的較量,都是一動念,就可以發招、接招、化解。怎麼會這樣?她想不透。
劉蜀湘接着問道,“你怎麼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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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楠支支吾吾地說,“我就給了她一個火蓮花。”周楠也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大錯,補充了一句,“很小的那種。”
徐朗拿來了冰和毛巾。劉蜀湘先是把冰毛巾按在嶽曉曉的額頭,給她的額頭降溫。
受刺激的嶽曉曉“啊——”地一聲轉型,“真涼!”這個真涼的感受剛說完,緊跟着又說了一句,“疼啊!”手抓開胸前的衣服,去看胸口,就在胸口正中的上方,帶項鍊的地方,一朵像是激光雕刻的蓮花,灼傷了雪白如脂的皮膚。
她把頭埋在劉蜀湘的懷裡大哭,“疼——師傅。”這場面有點像小學生對父母撒嬌。全場都有些尷尬,幾個酒客看到剛纔打起來,已經逃單了。只有他們四個人,但依然尷尬。
“這怎麼處理?”劉蜀湘嚴厲得接近斥責的問周楠。
“這個我會。”周楠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可不是來找茬的,也不對,她就是來找茬的。她不是來殺人的。
周楠和劉蜀湘把嶽曉曉扶進塔羅屋。徐朗沒有跟進去,他覺得自己這時是個外人,不能再參與其中了,他的臉上有些尷尬,但他知道自己的位置,不能再嘗試出錯。他想得比較多,自己如果想要成爲塔羅師,必然需要嶽曉曉和劉蜀湘。他對嶽曉曉的感情也不過是,對任何一個女孩兒的感情,等自己成了塔羅師,女孩兒還不是多得是。這樣想來,他覺得自己也不是特別喜歡嶽曉曉了。看着他們三人進了塔羅屋,他扶起嶽曉曉弄翻的椅子。回到吧檯裡,做着自己該做的工作,想着塔羅的解牌。
塔羅屋中。
嶽曉曉平躺在沙發上,面露痛苦的表情,這表情和之後她去荒野迷蹤紋繡坊做紋身時的表情一模一樣。周楠解開嶽曉曉胸前衣服的扣子。
周楠從劉蜀湘那裡接過一個大一點兒的冰塊。放到嶽曉曉胸前已經開始生髮出黑色紋路的傷口處,她把整個手掌和冰塊一起按在嶽曉曉胸前,念動咒語。
嶽曉曉感覺那種冰火交織的感覺,慢慢發生變化,燒灼的疼痛感在減輕,冰塊的冰涼在加深。一分鐘的時間,冰塊融化了三分之一。周楠的整個手掌都浸在冰水裡。
劉蜀湘把冰塊扔進垃圾桶裡,把毛巾的水儘量擰乾。過來給嶽曉曉擦身上的水,剛擦了一下,又覺得不妥,停了一下。又覺得無所謂,給她把胸前和脖子上的水擦乾淨。
擦了一下。劉蜀湘把毛巾給周楠擦手。他去仔細看嶽曉曉的傷口,留下了淡淡的蓮花樣的痕跡。
劉蜀湘有些惋惜地說,“曉曉,留下疤痕了。”
嶽曉曉感覺不到疼痛了,倒不是特別在意。“我看看。”她使勁低頭,也只是看到了一點兒痕跡,看不清楚。
劉蜀湘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給她看。因爲角度調得好,皮膚上淡粉色的蓮花,栩栩如生。
嶽曉曉拿着手機,端詳了半天,“真好看。我去找個高手,把它紋得再清晰一些。”這話說出來,讓劉蜀湘和周楠都大跌眼鏡。
嶽曉曉整理好衣服。他們重新回到吧檯。招呼徐朗倒酒。嶽曉曉還把疤痕扒拉開,給徐朗看,“好看不?”徐朗使勁兒地往下看,被嶽曉曉打了一個爆慄。
嶽曉曉和師傅碰杯,以後這就是咱們【擺渡塔羅門】的門徽,徐朗你也要紋一個。
徐朗一抱拳,“遵掌門法旨。”
嶽曉曉又和周楠碰杯,“謝謝你了。”她沒有等對方迴應,就把酒乾了。
周楠趕忙站起身,一個90度的深鞠躬,“對不起,請原諒!我不知道你不會魔法。”
嶽曉曉拍了拍周楠的肩膀說:“沒事,沒事。以後我見了你躲着走就是了。打是打不過的。哈哈!”
周楠重新坐下來,也是一飲而盡,她不能喝酒,很快就滿臉紅霞。
“你不知道我不會魔法嗎?”嶽曉曉問道。
“不知道。”這是周楠最困擾的地方,因爲周宇多次在不同的場合說過,見到嶽曉曉要繞開走,他自己是鬥不過她的,只有師傅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