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節制的平衡(三)

周宇聽了周楠的描述,怎麼也不肯相信。但他的內心種下了一棵種子——不那麼懼怕嶽曉曉的種子,可以把愛放下的種子。

他把周楠抱過來親了一口。周楠愉快地說,“如果你願意接受不完美的我,我就從良了,由彎變直。”周宇沒有回話,拉着她的手,看着初生的太陽,新的一天,他就要成爲真正的魔法師了——高級魔法師。

一天的準備,對於心情大好的周宇來說,真是太好了。他把自己的魔藥準備了一些,因爲他還只是剛剛進階的高級魔法師,還沒有太多的錢用來買魔藥。現在手裡有的,都是周楠接濟他的。

這種自卑情緒,他總是解脫不來,從前靠着苗傲嬌的接濟,他才能在師範學院輕鬆的生活。甚至可以進行一些高消費的嘗試,就算有人暗地說他周宇是苗傲嬌寵幸的小白臉,他也不在意,只要爲了生活就一切都不低賤。

今天他覺得自己有能力了,有能力讓自己成爲人上人,可他想買一些天價的魔藥,還是不能。魔法除了修煉,很重要的一環就是配置魔藥,這仍就是燒錢的。一想到這些他就氣餒,他的自卑情結又冒出來。

就是因爲這個自卑情結,所以周宇過不去嶽曉曉這個坎兒,這個世界上的人,不是怕他討厭他,就是恨他嫉妒他。只有嶽曉曉是真心和他做朋友的,至少嶽曉曉是開誠佈公的拒絕,至少嶽曉曉是誠心實意的交往。她是那種嫉惡如仇、見義勇爲、兩肋插刀的人,你可以不用是她的男朋友,只是她認識的人就足矣。嶽曉曉看上去還算強硬,但她柔軟的像水。香水,周宇喜歡嶽曉曉身上桀驁的香水味道。好巧不巧,周楠也是這個味道。

周宇對於劉蜀湘是一種完全陌生的感覺了。之前劉蜀湘爲自己占卜嶽曉曉的感情問題,現在看來完全不準。因爲具體說來他和嶽曉曉就從來沒有在一起過。充其量他只是做過一段時間的嶽曉曉小跟班,說分手複合,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自從他從周楠嘴裡知道了嶽曉曉的底,周宇對嶽曉曉的這個老師也是不屑一顧起來,畢竟他現在已經是穩穩地高級魔法師,對付一個頂尖的占卜師都不用什麼魔法,拳腳有可能都能取勝。

這次和師傅一起來參加魔法界的拍賣大會,也算是,師傅對他的器重,那些跟了比爾多年的師兄們都沒來。只是帶着周宇和周楠來到鄰近艾爾維的盧林鋪,這是魔都的遠郊外,算是結合部,不是魔都的地界。總有一些魔法師雲集來,因爲這裡一年一度的魔藥、法器拍賣會,都是上好的貨色。

這次拍賣會的重磅壓軸,是一枚叫做雲的印章。因爲官方沒有說明,坊間都是流傳,說是能夠騰雲駕霧的魔法加持。關於飛的魔法在這個時代,已經過時。私人的小型不需申請牌照的個人短距離,低空飛行器,已經問世很久,如果花錢能買到科技,那麼連魔法師也不熱衷修煉了,所以科技使人懶惰,根深蒂固。

拍賣會就像一場音樂會。高大的堆臺上,被拍賣的物品隨着旋轉的展示臺,滾動地呈現在臺下大小魔法師眼裡。進場的人都有自己的手牌,出門要按照競拍報價付款。這裡的競拍,最大的特點就是拍賣行的不講道理。所有的競拍者,只要你舉牌,無論最後能不能拍到你心儀的物品,都要付款響應的費用。就是說,你可能花光自己的積蓄,然後什麼都得不到。拍賣行說是爲了防止有人惡意競拍。但如果有人和拍賣行合夥呢?如果你瞭解拍賣行的背景,就知道這事兒不會發生。

劉蜀湘和嶽曉曉坐在拍賣會的角落裡,桌子上擺着332號牌。林天正和林青峰坐在另一個角落裡,他們是110號牌。比爾·史密斯和周宇、周楠坐在第一排中間的位置,他們是100號牌。

拍賣會的佈局看上去凌亂不堪,但工作人員穿行期間,絲毫不費力氣,看來是亂中有序,錯落有致的。

第一件拍賣品是一件保甲,一般水系火系的魔法傷害,會減低50%,說是甲但輕盈無比。有一位工作人員穿上它,旁邊的魔法師做了兩次攻擊,一次是火系,一次是水系,沒有用全力,也能看出傷害值很高。揭開保甲,試驗者的皮膚完好無損。

雖然是第一件,但價格不菲。出價的人很少,最後只比競價高10魔幣的價格成交。

拍賣會開得冷冷清清,人很多,但一點兒也不熱鬧,這讓嶽曉曉始料不及,她印象中的拍賣會可是洶涌澎湃,叫牌聲此起彼伏,激勵異常的。不免有些後悔來這裡了。她四處瞅瞅,要不就喝着小飲料。

另一邊的林天正和林青峰倒是拍了兩件東西。這讓嶽曉曉有些納悶,這兩個普通人,買魔法用品幹什麼呢?難道送給老情人。那也不能父子一起出動吧,細思極恐。她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才會有這樣的行爲。

嶽曉曉又看了看劉蜀湘,他不停的鼓搗手機,好像拍賣會跟他沒關係一樣。就這個號牌可是花了500魔幣買來的,1比10的兌換就是5000,就算他這陣子掙了錢,也不至於狂妄到這個地步吧,拿着5000不當錢了?

遠處前排的比爾師徒也是什麼都沒有買,嶽曉曉時不時關注他們,經常見他們師徒切切私語,又是周宇和周楠也親暱的說悄悄話,這讓嶽曉曉很不爽,怎麼鹹魚還能翻身了。

她給周宇發信息,說自己悶,讓他陪自己到拍賣會外面走走。周宇沒理她。

“娶了媳婦忘了娘!”嶽曉曉罵道。

“罵誰呢這是?”劉蜀湘忽然發現嶽曉曉不對勁兒。嶽曉曉一努嘴兒,向着比爾師徒的方向。

“曉曉,現在告訴你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劉蜀湘悄悄地說,“咱們要拍下那最後一個雲飛戒。”

“哪有什麼雲飛戒,那不是印章嗎?”嶽曉曉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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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着看好戲吧!”劉蜀湘這樣說,嶽曉曉來了精神,有了希望,人的精氣神就完全不同,劉蜀湘瞅着她直搖頭。

劉蜀湘說的雲飛戒,就是拍賣會的壓軸拍品,叫做雲的印章。待到這最後一個拍品的時候,主持人站在那裡,環視四周。

“今天的最後一個拍品——雲之印章,是我行新進收錄的,並沒有關於該印章的具體資料和使用咒語,只有這一件物品。傳說相信大家都聽過了,這裡就不再贅述。能給大家演示的只有這一個功能,請看。”

主持人說完,一個戴着白手套的工作人員把印章從展示架取出,舞臺的中央地上鋪了一塊黑色絲絨布,佈下面應該是墊有厚厚的海綿墊。

工作人員把印章移到絲絨布的上方,鬆開手。

“咦?”嶽曉曉驚奇地叫了一聲,全場只有她是興奮地,一方面是因爲這是她們此行的競拍品,一方面是因爲場面很詭異,她不太容易理解。

而且,她咦出聲以後,安靜的拍賣大廳,應該所有人都看她纔對,但是除了劉蜀湘看了看她,其他人好像都沒有聽到她的聲音,或者根本對她的聲音不以爲意。

隨着嶽曉曉的一聲“咦!”那枚印章從手中落下,在距離絲絨墊1釐米左右的地方,停頓了一下。悄無聲息的落到墊子上。這算什麼呀?不就是一個磁鐵,下面放着相同的磁極嗎?同極相斥的道理,小學生都懂,這麼糊弄人。嶽曉曉想。

因爲沒有咒語說明,沒有產地、材質和深層介紹,所以這個叫雲的印章,起拍價爲1魔幣。

當主持人宣佈開始競價時,臺下一片低聲交流的聲音。

“5000”嶽曉曉把桌子上的牌子舉起來。

劉蜀湘嚇了一跳,瞪了嶽曉曉一眼,怎麼也來不及了。

“332號5000!”主持人宣佈結果。這一次嶽曉曉成功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開始有聲音說:是那個落選的高級塔羅師。她用法器有什麼用?估計給自己的桌子裝裝門面吧?或者碰瓷用……

比爾沒有回頭。心裡十分的不爽,他多少知道這個雲的印章的來歷,但他也不會用,他就是想知道,這個印章最後會被誰收走,他好順藤摸瓜,找到一些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嶽曉曉的出價,讓他有些意外。之前他也一直在考慮,劉蜀湘師徒一直沒有出價,到底是來湊熱鬧還是另有所圖。

“曉曉。”劉蜀湘輕輕地喊徒弟。

“嗯。”

“你有錢嗎?”

“多少?”

“50000!”

“沒有啊!”

“那你舉牌幹嘛?”

“你不是要買嗎?”

“起拍價1魔幣,我是來撿漏的呀!”

“啥?那我不舉了。”

劉蜀湘尷尬地漲紅着臉。轉頭看了看林天正,林天正對他微微笑着點頭。

這反倒是簡單了。一個沒有來歷的法器,被一個沒有名分的塔羅師天價拍下,今天的艾爾維晚報頭條有着落了,估計報社要趕緊改版。

就在主持人準備喊出:“5000一次”的那一瞬間,他都張開嘴了,就是還沒有出聲。

“8000!”一個不大的聲音從前排傳出,正是艾爾維大法師比爾·史密斯。

全場譁然。也就是說現在這個雲的印章,已經價值13000魔幣了。關於印章的討論,已經有些開鍋。最可憐的是主持人,差點被打斷的口氣噎死。

“10000!”嶽曉曉又一次舉起了牌子。

“瘋啦!”劉蜀湘搶過牌子,不敢再讓她拿着。

比爾憤怒的回頭看了看這邊,嶽曉曉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雙方似乎馬上就要在這裡開戰。

“1萬一次,1萬兩次,1萬三次。恭喜332號劉先生拍到雲的印章。”主持人宣佈結果,接着宣佈本次拍賣會結束,請所有出過價的顧客,到結算處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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