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古羲沒有太多時間猜測出賣她的人到底是誰,因爲屍墓派的那名長老咄咄逼人,眼中兇光閃爍,聲稱要爲司羽長老討一個公道。
他陰沉蒼白臉沒有一絲表情,陰鷙的眼中卻時耐閃過貪婪的光芒。
“司葉長老,本長老記得平日裡你跟司羽長老的關係並不太好,曾經二人較量中還曾暗下殺手,可有這回事?”就在這時,屍墓派裡另一名老者說道。
“司情,本長老與司羽長老的關係如何,不勞你置喙,但是,你別忘了,不管平時我與司羽長老如何,在司羽長老死的不明不白的情況下,本長老爲司羽長老討還公道是身爲同門應該做的事。”司葉陰森森的瞥了司情一眼,這個老傢伙平時寡言少語,這個時候卻跳出來給他使絆子,哼。
至於他真正想要的,是古羲手中的神器青焰塔,正如司情這個老東西所說,他和司羽平日不和,兩人都巴不得對方早點死,所謂給司羽報仇不過是個藉口。一則,因爲他本身也不相信以古羲的實力能夠殺死司羽,二則,他只是需要隨便找一個殺古羲的藉口罷了。
而且,司羽的死因另待查實,那是門派的事情,但古羲手中的神器,他是萬萬不能放過的。
古羲突然低低一笑,也不多說什麼,卻是徑直取出青焰塔,交到範秀瓊手裡。
這下也算是‘物歸原主’了,本來就是神道宗的物品。
司葉的臉色微微一變,霎時陰沉如水。
古羲慢悠悠的一笑,“這位長老,現在神器不在我手中了,你還要爲你們的司羽長老討個公道嗎?”
古羲滿眸嘲弄的笑意,靜靜望着屍墓派的那名長老,脣角掩不住的戲謔。
“你——”
明白古羲的嘲弄,司葉瞬間臉色漲紅,一臉憤怒咬牙切齒盯着古羲。一股被戲弄羞辱的感覺涌上心頭,令他蒼白臉驀地鐵青一片。
範秀瓊低低笑了一聲,黑黑的眸子掩不住的笑意,無奈的看着古羲如此耍人。
古羲撇撇嘴,“怎麼樣,這位長老,還要找我討公道嗎?”古羲戲謔地瞧着司葉的臉色漲成豬肝色,這老殭屍的死人臉變成這樣,還真不容易。
“怎麼,這位‘正義’的司葉長老,不如你向範少主討公道吧,因爲神器現在可是在範少主的手裡呢。”古羲有些無奈的說道。
“哼。古羲你殺我上古六派弟子,還如此囂張,今日你就留下吧——”那老殭屍眼中殺機大作,與其他上古六派的長老們,以及黃泉宗,神道宗等這些大勢力的大人物們交換了一個眼色,在所有人都不作痕跡的默許下,屍墓派的那名老脣角勾勒起一抹帶着殺機的冷笑,與此同時,他陡然動手發難,凌厲的攻擊朝古羲迎面逼來,那充滿寒的陰煞之氣帶着無與倫比的殺氣,讓古羲感到一陣窒息,顯然是想要她的命。
古羲冷冷一笑,她明白了,這些人所謂的爲本門長老、弟子報仇雖然不假,但這些人最終的目的,卻是要殺了她,因爲——舍利種!在修成舍利種的那一刻,古羲就料到她必會成爲衆矢之的,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而已。
可是,她不怕!
面對撲面而來的攻擊,古羲毫不猶豫的還擊,金色佛印衝出體內,背後金光繚繞,法相莊嚴,額心間的舍利種也在瞬間綻放出奪目的光芒。
嘶!
所有人都睜大眼睛好奇的盯着她眉心的舍利種,眼中充滿了猜測和探究,似乎想要證實什麼。
“不錯,與古札上記載的一樣,這種形態,正是舍利種的初生形態。”修羅道場的一名老者瞪着古羲的眉心震驚地說道,他帶着一絲血色的眼眸中,精光閃閃。
“盤老,你如何看,此女留,還是不留?”太上仙府的一名老嫗聞言回頭詢問。
“事已至此,已經結下死仇,可惜了,此女天賦如此之好,說不定真是覺塵神僧第二,卻註定要夭折在此,可惜!”盤老語氣略帶惋惜的說道。
“唉……的確是可惜了。”那老嫗嘆了口氣說道,語氣同樣帶着一些惋惜,可那渾濁的眼中卻毫無感情,“如果早些發現她,請她拜入我們上古六派,豈不是一件美事一樁!”
兩人波瀾不起的對話後,就各自保持了沉默,目光均盯着那漫天佛光。
在一片祥和聖潔的佛光中,一朵奇妙佛蓮隱隱形成,那蓮花絕妙奪倫,栩栩如生,在出現的瞬間,隱隱可聽見禪唱在天地的六字佛音,接下來,在衆人驚豔的注視下,第二朵和第三朵佛蓮相繼綻放,三朵佛蓮呈品字型,環繞在古羲周圍,在司葉冒然的來襲下,三朵佛蓮驀然合一,帶着無盡莊嚴的氣勢與司葉的攻擊轟然相撞!
只聽天地間轟隆隆一聲大響,神水大河的河水倒卷,揚起滔天巨浪,氣勢如同排山倒海,天地間風雲色變。
頓時,各方來人中,聲聲倒吸冷氣的氣響此起彼覆,均驚的瞪大了眼。
“此女天賦如同妖孽,小小年紀卻有如此實力!”凌宵殿的長尊大人滿眼震驚,“如此天賦,即便是上古時期人才輩出之時,我六大派也鮮少有人及她,恐怕唯有我凌宵殿的先人碧水尊主復活可與她一比吧!”
“這古羲師承何人?所修何種佛功?就是當年的覺塵神聖舍利種初成之時,也沒有如此威力,那司葉長老可是地武后期,這古羲天賦再厲害,也不能與司葉長老一擊平手,不分秋色呀!”那修羅道場的盤老眼中驚異再起,盯着古羲若有所思。
“怎麼,盤老對這小丫頭的佛功感興趣了,盤老別忘了,你修羅道場修的可是魔功,與佛光可是永遠沾不到邊的!”太上仙府的老嫗咧嘴輕笑。
“此女來歷不簡單,她或許與先祖碧水尊者有些淵源。”天尊天賜吟低聲說道。他的聲音極小,也僅有身邊的長尊聽得到。
“什麼?”長尊大驚,沉聲道,“當真?”
天賜吟抿脣不語,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長尊訕訕的閉上了嘴,他也知道天賜吟的性子,他雖冷漠,卻向來是不屑說假話,更何況是在碧水尊者的話題上,難怪……“原來如此,這就是你維護她的原因?”
“……”天賜吟不語。其實,他並不覺得古羲會和碧水尊者有何淵源,他也說不上爲什麼他會幫古羲圓謊,他極少維護一個人,但是,冥冥中,他覺得古羲不是敵人。
“那你打算怎麼辦?”頓了頓,長尊問道,他有些爲難的看了眼目前的形勢,想在這衆目睽睽之下保住古羲,頗爲艱難。
“沒打算怎麼辦。”天賜吟冷冷道,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長尊一窒,氣急的瞪着他,“你的臭脾氣什麼時候能改一改?”
天賜吟淡漠不語。
“天賜吟……”長尊氣的咬牙切齒,他們同屬碧水一脈,他們自然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找到碧水墓的機會。
天賜吟這才漫不經心的瞟了他一眼,“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
長尊徹底無語了。
司葉和古羲各退一步,古羲面無波瀾,司葉則一臉震驚,他沒想到,即便沒有神器在手,古羲竟與他打成平手,要知那方纔的攻擊可是窒命一擊,他壓根就沒有打處和古羲切磋,一出手就是窒命的攻擊。
“好!好一個古羲,小小年紀就如此強勢,說不定陽長老和司羽長老就是被她殺死也不一定。”
凌宵殿的一名老者突然幽幽說道。他的聲音不高,但卻穿透力極強,使得在場衆人都聽的明白,古羲擡眼一瞥,見此人鶴髮童顏,滿面紅光,雖爲老者,但英俊倜儻,只是,眉宇間難掩高傲和冷漠之色,眼中時而閃過的精芒,說明此人並不好相與。
“這位長老和天賜落依是何關係?”古羲揚眉反問。
“這位是我凌宵殿前神女的親爺爺,天賜光。”回答她的並不是天賜光,而是黑袍中年男子。
古羲微愕的打量他,此人身着華麗黑袍,眉間噙着一抹笑意,整個人雖然看起來威嚴,事實上卻並不嚴肅,反而比天賜吟的淡漠更添了幾分溫和。
四目相對,古羲看到他眼中那若隱若現的淺笑,不由微微勾了勾脣角。
“原來如此。”古羲別有深意的瞥了天賜光一眼。然後微微淺笑的注視着長尊和天賜吟,這二人怕是有心保她,她心知肚明。
而就在這時,範秀瓊突然全身一僵,低喝道,“羲兒,我感應到了父親的氣息!”
什麼?古羲大吃一驚!
神皇也來了?
與此同時,所有人都看向一團天地靈氣緩緩從遠處飄來,說是緩緩,只是給人的一種錯覺而已,那團靈氣的包圍中,隱約可見一個修長的身影踏空而來,一步千里,看似緩慢,卻是轉眼間由遠處,來到近前,那人舉手投足間無不顯露一種尊貴非凡的大氣和華麗。
他高高在上從天上降臨在地上,一落地,在場所有人都不由躬身行禮。
“神皇陛下!”
這就是天武的強勢。
對於強者,不論敵友,人們都懷有本能的敬畏和尊敬。
“父親!”範秀瓊也行禮。
古羲卻紋絲不動。
“這裡可真熱鬧!”神皇輕輕一笑,平易近人,聲音溫和如同三月暖風,只一句笑吟吟的調侃,便讓人感到無窮的好感。
神皇看起來不過三十左右,風華正茂,容顏絕美,與範秀瓊截然不同。範秀瓊的容顏只能說是清秀,但是神皇卻是張揚的華麗,眉宇自然的流露着一股溫柔的風情。
還是和七千年前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看似溫柔親切,彬彬有禮的外表下,心機重重,野心勃勃,手斷凌厲而狠辣,這就是神皇範雅。
三皇五帝中,神皇給人以‘好欺負’的錯覺,對所有人都是禮讓三分,是三皇五帝八人中最不吸引人的一位,可事實上……
古羲只是瞥了他一眼,便不再多看。
但是,神皇的表現卻讓衆人大感意外。
看到古羲的一霎那,神皇溫柔如水的眸子陡然一縮,一絲驚疑之色隱隱浮現。
只見古羲長身玉立,氣質祥和,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但那自然而然流露的氣息,卻讓他感到一種似曾相識,並且極爲忌憚的熟悉和……忌憚之感。
能讓他忌憚的人?
不可能!
壓下心底的重重疑惑,神皇微笑着打量古羲,並且說了一句讓古羲心驚肉跳的話,“這位姑娘,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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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皇到來了,三皇五帝中,除了古羲外,第一位正式出現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