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就在竇援解說敵情的時候,來犯的契丹的先鋒騎兵在先鋒管趙延壽、趙延昭的率領下大舉進攻。
細細望去,契丹騎兵個個人高馬大,身形魁梧。王仁甚是驚訝,心想:“二嫂和範仙華都是遼東人,身形已然很高大,卻不料契丹騎兵如此高大威猛、如此強壯,這該如何破敵?”
景延廣連忙下令,讓弓弩手準備。
契丹騎兵士氣正盛,氣勢如虹,一字排開,列好陣勢。忽然間,一個身形魁梧、虎背熊腰的大將勒馬上前,出來叫罵道:“我乃是契丹王麾下大前鋒趙延昭,現在特來奪取頓丘,還不棄城請降,可饒爾等一死,否則,城破之日,屠城三天。”
竇援將軍立即登上城樓大罵道:“契丹胡寇,真是癡心妄想,去年契丹騎兵犯我國,死傷無數、慘敗而歸,此次南下中原,你們也休得安生。”
趙延昭勃然大怒,揮着馬鞭道:“好,頑固之徒,只管下城跟我一戰。”
王仁欲下城與趙延昭一戰,不想竇援先跟石重貴請纓道:“末將願意前去取此人首級,如若不勝,甘願受軍法處置。”
石重貴大喜,讓人取來酒跟竇援道:“將軍之勇,可敵千軍萬馬,此番前去,必能斬趙延昭於馬下,此酒算是爲將軍壯行。”竇援飲完酒,立即帶兵出城迎戰。
竇援縱馬上到戰場上,對着趙延昭,舉着朴刀大罵道:“契丹賊寇、趙延小兒,屢犯我中原疆土,還不速速下馬受綁,免得人頭落地。”
趙延昭大怒道:“來者何人?連本將大名都說不全,還不速速報上名來,我趙延昭手下沒有無名之鬼。”
竇援道:“我乃是晉主手下大前鋒竇援,此次必殺你和趙延壽,來祭奠死在契丹騎兵下的晉國將士,以慰皇甫遇將軍在天之靈。”
趙延昭甚是驚訝:“皇甫遇,就是死在薊州岸口的皇甫遇?”
“哼!憑你也配問皇甫遇將軍的大名。皇甫將軍的武功深不可測,如果他在這兒,殺胡刀法早將你砍在馬下了。”
趙延昭冷冷一笑道:“呵呵,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殺死皇甫遇的鑌鐵十三鷹中的李驍,現在也南下了。你們引以爲豪的人在他面前都要落個引抉自裁的下場,看來中原已經沒有人了。”
竇援怒氣沖天,鐵拳似乎要將刀柄給捏斷了。他氣沖沖地道:“皇甫遇將軍的殺胡刀法或許失傳,不過他的骨氣丹心永遠青山常在。”
趙延昭不屑地笑了笑,又引開話題笑道:“哈哈……說起來,你們真是太不孝了!想當年,你們的先主石敬瑭稱我主爲父,照此看來,你現在應該短我三輩,低我主契丹王四輩,換句話說你應該稱我爲太爺纔對,哈哈……百行孝爲先,你們真是逆子叛孫!”
竇援勃然大怒,拿起朴刀向趙延昭砍去。
王仁甚是生氣,指着城樓之上的石重貴道:“瞧你們乾的好事,你們拜祖宗,連累他人受屈,真是令人生氣!”石重貴和景延廣等人默然不語,只顧觀戰。
竇援武功不弱,刀法純熟,攻守兼備,大約百餘合之後,一刀劈下了趙延昭的頭盔。
趙延昭立即回馬逃跑,竇援亦是急於立功,窮追不捨。忽然間,契丹騎兵分成兩路,成八字擺開,從缺口之處殺出三個契丹眉骨突出,瘦如麻桿、腰配彎刀的武士。
竇援知道已經中計了,連忙勒馬回繮,準備入城,不想三個契丹武士所騎的馬不但強壯高大,而且有風馳電掣般的速度,趕在竇援前面,擋住了他的回城之路。
竇援所帶的親信將士連忙從後殺出,來幫竇援,不想三個武士拔出彎刀,輕輕甩動,來救的士兵全被殺於馬下。
竇援大吃一驚,只得高舉朴刀,縱馬上前,奮力苦戰。這三個契丹武士真是武功高強,彎刀刀法純熟,而且出招也比較快,三人夾擊,圍成一個戰圈,將竇援夾在中間。
眼看着竇援已經支持不住了,王仁連忙飛身而起,好似靈狐一躍,跳出城樓,上去相救。同時,他打出一招坤位移位,將竇援從三人合圍的戰圈中拉出。
契丹武士見王仁身形矯健,步伐輕盈,剛纔的一招坤位移位更是內功深厚,力道驚人,知道是個高手,上前大罵道:“來者何人?送死也不必搶啊,反正都是遲早的事情。”
王仁冷笑道:“只怕沒命之人是你們吧,還不趕快下馬受死,難道說你們契丹人不會走路嗎?”
契丹武士勃然大怒,從駿馬之上,騰空挑起,合力來圍攻王仁。王仁也跳上前去,用炎空大師的羅漢十巧手跟三人對陣,不出十招,用“刮、捏”兩式,將其中一人打翻在地,若非出招時留手,他的皮膚必然要被刮破了。
竇援連忙出刀,架在其咽喉之處,將其抓住。
其它兩位契丹武士沒有想到王仁的武功這麼厲害,將彎刀裝入刀鞘,仰天朝拜。忽然間,二人的眼睛開始充血變紅,眉骨更加突出,本來瘦弱的軀幹似乎就剩下骨頭了,面無絲毫血色,非常可怕。
王仁猛然想起錢央和竇援口中所說的魔心煞手,心想:“難道說這就是叔叔所說的魔心煞手?看來是挺嚇人的,不過就是不知道威力怎麼樣。”
忽然間,二人像木偶一樣,面無表情,一言不發,向王仁打來。
二人招式純熟,密不透風,上面好似猿猴攀樹,臂力、爪力都很驚人,下面好似巨蟒獵食,出招奇快,一旦出招,巧力驚人。
王仁用羅漢十巧手跟二人繼續對陣,然而一時不慎,被其中的一人打中了前胸,好在有護體真氣,他並沒有受傷。王仁見二人武功很是奇怪,而且招招毒辣,決定下狠招。
爲首的契丹前鋒趙延昭大罵道:“要是沒有準備,怎麼敢輕易進攻中原?這是我們契丹絕學魔煞門的魔心煞手,你就受死吧。”
不過,就在他剛說完的時候,王仁翻身上前,圍着二人使出幻象四式,兩式剛過,擊中二人前胸,二人登時吐血而亡。
趙延壽、趙延昭大驚,連忙鳴金收兵。
晉軍在城樓之上歡呼喝彩,不過王仁卻是非常憤怒,和竇援壓着抓住的拿個契丹武士兵入城而去。石重貴親自率衆下城迎接。
王仁大罵石重貴道:“你也是用兵之人,剛纔契丹兵逃走的時候,何不趁勢掩殺?”
石重貴登時變了臉色道:“俠士武功是很高強,可是難道沒有聽說過窮寇莫追嗎?用兵我比你懂。”
景延廣趁勢怒斥王仁道:“再怎麼說,我主也是堂堂天子,你一介匹夫居然敢這麼跟我主說話。”
聶瑛不能容忍景延光這麼跟王仁說話,上前道:“你們要是再這樣跟王仁哥哥說話,不要怪我們無情,不幫胡寇,幫一幫李璟也行。”
石重貴當然明白聶瑛的意思了,連忙笑着道:“聶姑娘誤會了,我們只不過是和王仁俠士開個玩笑,不過,兵法有云,窮寇莫追,克敵制勝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待來日逼得那契丹王耶律德光出戰的時候,打敗了他,到時候比趕走千軍萬馬都管用。”
王仁依然是怒氣難平,怒斥石重貴道:“我聽說,今年在陽城和契丹決戰之前,你不做戰守準備,出外遊獵,大建宮室,裝飾後庭,廣造器玩。爲鋪地毯,不惜用織工數百,爲玩樂盡興,對優伶賞賜無度,國難當頭,難道說這在兵法中也記載了?這也是匡扶社稷之道?”
石重貴勃然大怒,不過想到王仁武功高強,自己也奈何不得,強行壓制住自己的怒火,面無表情地道:“景大人,你火速叫令公子景爲來此擔任監軍一職,讓他全權負責這兒的一切,朕先回去休息,有什麼情況立即向朕彙報。”
景延廣吩咐隨行士兵去請景爲,又跟隨行的士兵道:“把這位契丹武士押回去候審。”
王仁擋住景延光的士兵,怒斥道:“爲什麼讓你審?我看還是交給竇援將軍審比較合適,畢竟人是他抓的。”
竇援立即應允道:“好,王仁俠士救了我一命,這個契丹人就由我先幫你們看着吧,你什麼時候要找他問話都行。”
不想那個契丹人說道:“王仁?你就是王仁?也難怪武功如此之高。對你,我們早有耳聞,不過,千萬沒有想到我第一次打仗居然就碰到你了,王四奇當年割掉了我們祖師右手食指。他老人家現在出關了,跟隨我主前來,首先要收拾的人就是元坤神功的傳人。”
王仁大驚,連忙追問道:“你們祖師是何等人?剛纔趙延昭口中所說的魔煞門又是什麼門派?”
契丹武士道:“我祖師就是魔心煞手,也是魔煞門的掌門,他叫什麼名字,沒有人知道,不過,他把我主從虎口救出,是契丹人心中的英雄,人人都稱他爲白眉天師。等他來了之後,你們所有人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王仁大笑道:“一個年老體弱的僵老頭,居然也上前線,看來契丹無人啊。”
契丹武士大罵道:“王仁,你這小子太狂妄了,別說是我們祖師白眉天師來了,就算是他老人家嫡傳弟子,我的師父彎刀王,要殺你也是易如反掌。”
竇援對契丹武林,頗爲了解,又追問道:“我沒有聽說過什麼魔心煞手,不過,據說契丹高手鑌鐵十三鷹號稱遼東武林的霸主,他們來了沒?”
那契丹武士驚喜不已地道:“真沒有想到在如此邊遠的中原地帶,還有人知道我們鑌鐵十三鷹的名號,我就是排行第十二的十二鷹楊山,剛纔被王仁所殺的分別是十三鷹和七鷹,等我師父來了之後,必定會殺了你,爲我的師兄弟報仇,讓你們個個死無全屍。”
竇援大怒道:“先不等你師父來,我先讓你死無全屍。”說完,拔出軍刀,欲將其殺掉。
景延廣連忙上前,抓住了竇援的手臂,擋住了他道:“自古以來,戰俘不殺,這位契丹人留着可能還有用。”
竇援才收回了朴刀。
王仁和聶瑛二人在城樓附近找了一間客棧住下了。
王仁一直憂心如焚,想着該如何破敵,聶瑛見王仁心事重重,在一旁道:“王仁哥哥,我看目前形式危急啊!你現在可是得罪了石重貴和人言老狗兩個在晉國可以呼風喚雨的人。正所謂‘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看即使咱們趕走契丹大軍,你剛纔那樣跟他說話,他們也不會放過咱們倆的,至於那個景延廣,我看他遲早會對咱們下手,唯今之計,只有我們先保持不敗之勢,然後再慢慢地得到士兵的支持,到時候沒有石重貴和景延廣,照樣可以調動軍隊,我纔可以突施奇機,把契丹軍隊打退,不過即便是如此,契丹王野心勃勃,難報以後不會再次侵犯中原。”
“看來真是危機四伏啊!聽剛纔那個契丹兵楊山說到,他祖師白眉天師應該是個非常厲害的角色,真不知道他此次隨耶律德光出師會出什麼事情,雖然我剛纔那樣說,可是我感覺此人武功應該很高。”
聶瑛笑道:“我還以爲我們的王仁少俠是天地不懼,地不怕,真沒有想到也有煩心之事,不過,放心吧,本人身爲武林盟主,自然會照看你的,你要是不喜歡他,我就幫你幫他趕走。總之,我纔不管其他什麼事情,只要你喜歡的事情,我就要幫你完成。”
王仁幸福地笑了,將聶瑛抱在懷中道:“呵呵,好啊,瑛兒,人人都說自古紅顏多禍水,可是我看世間英雄必有紅粉相伴,有你這位有神鬼莫測之機的夫人,除了感謝蒼天垂愛,我還有什麼好奢求的呢?”
卻說當天晌午,景延廣找到了竇援,跟他去要楊山。竇援當然是不肯給他:“景大人,不是我不給,實在是王仁少俠說此人還有大用處,不要讓我給任何人,還特別強調是給你。”
景延廣大怒,拔出竇援的佩刀,逼竇援把人交出來,無奈之下,竇援只得讓人把楊山交給他,卻不料景延廣居然讓人把楊山送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