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在輪迴之中,清陽師弟朝陽墮入了阿鼻城之中,清陽將朝陽從阿鼻城之中救出,便遇上了那阿鼻城的主人,當時若不是與那阿鼻城的城主有約定,那次就不可能將朝陽救出來。那時候的他,自然是不可能跟自己的那些師弟師妹們說真實的情況。
而當時的約定事關師弟師妹們的生死。或許有人看來,當時那輪迴之中,就像是一個半虛半實的幻像世界,但是在清陽的心中,輪迴之中那個殘缺不全的世界,卻是他心裡很重要的一部分。
現在這個世界,想要尋找到當時的阿鼻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好在他們有過約定,當時那阿鼻城的城主說過,不管這天地怎麼邊,阿鼻城的內裡不會變。
就像是人走入山中或者走在草原上,人還是那個人。又如一個長大了,成熟了,老了,但是他還是他。阿鼻城無論是以什麼樣的形式存在於這個天地之間,內裡依然是阿鼻城。
欲尋阿鼻,先尋黃河。
這天下的黃河只有一條,名叫九曲黃河,所以清陽很容易便找到了,只是當清陽來到這九曲黃河邊之時,在他的眼中,這一條九曲黃河竟是落於天際,自九天而落,滔滔奔流,這一方天地自上而下總是瀰漫着一片黃霞,落於地上,化爲條流淌的黃河,蜿蜒而走,或急或緩。
清陽站在那裡仰天觀看,那是一個漩渦,從那漩渦之中不斷的落下河水。
這是一方獨特的天地,原本的劍河世界不會有這樣的景象,而現在有了,無根之水,無根之山,它們因某種法則而存在於這天地之間,這是小法則雜融於這個龐雜的天地之間,不是獨立的存在,但是看上去又獨立,周圍方圓百里之內,一片黃霞。
下方是一片荒涼的山,那河水沾地才成水,滔滔奔流向東去。
清陽突然縱身而起,朝着山下躍去的一瞬間,突然有人喊道:“唉,別…
但是清陽在躍下的那一刻,已經落入了水中,隨之他放鬆了身體,蔽去五識,然後他便什麼也不知道,只不過在蔽去五識前的那一剎那,他隱約似乎聽到有什麼落水聲。
然而他在這一刻,已經完全蔽去五識,順着這九曲黃河而流淌,順着這條九曲黃河的法則流入另一個地方。
當清陽再一次的睜開雙眼之時,他的眼中看到的已經是一片昏暗,耳中有着河水奔流的滔滔聲,回頭看去,這河水自黑暗之中奔流而出,河面上黃芒涌動。
清陽自蔽五識,若是自己有危險臨身,自是能夠醒得來。他擡頭看天,天空之中一片黑暗,沒有半點星光,黑壓壓的,像壓在人的心頭,讓人喘不過氣來。
又向着河流奔流的方向而去,直接涌入黑暗之中,仔細的看去,那河是流進了一座城中,清陽大步的朝那黑暗的城而去,只是才走幾步,突然看到有河面不的河浪之中有一個人隨着浪花沉浮。他微微一愣,想起自己躍下之後的那一聲…字。
伸手一探,一隻無形大手將那河中之人撈了起來,卻是一位相當年輕的女子,或者說還只是一位少女,少女的背上還有藥簍。
一指點出,點在眉心,靈光一閃,少女幽幽轉醒。
她看着這一片的黑暗,茫然的說道:“這裡是哪裡啊。”
清陽指了指不遠處的那一座城,說道:“那裡是阿鼻城,又叫阿鼻地獄。
“啊……”這個看上去並不是很勇敢,卻不知道怎麼也跟着掉入了河中的少女發出一聲驚恐懼的叫聲。
清陽問道:“你是怎麼掉入河中的。”
那少女即使是驚魂未定,這時竟也有些不好意思般的說道:“我,看到你掉下去,就想去拉你,一個沒有停住,就也掉下來了。”
清陽一愣,他倒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隨之便說道:“既然已經來了,那就在這裡等着吧,等我回去的時候帶你回去。
隨之便在地上寫出一個巨大的符字,然後讓那少女站進去,說道:“無論發生了什麼,或者是看到什麼,你們都不要出去,只要不出去,就不會有什麼事。”
說完便要離開,但卻又停了下來,在地上撿起一塊黑色的泥土,只見他凌空並指爲劍,快速的划着,那泥土之上瞬間附上了一層靈光。
他將這塊泥土交到少女的手上,然後說道:“如果真的有什麼萬不得己的事,你就捏碎這一塊泥土,那麼我就會知道了。”
說罷,清陽朝着那阿鼻城而去,這裡邪異無比,即使是清陽也不願意多留,他必須儘快的把自己的事給處理完,久了的話,那個少女肯定是要死的。
城沒有城門,河水直淌而入,清陽踏於水波之上,入城的那一剎那,只覺得那種壓抑越發的沉了,就像是這一整座城的都壓在他的身上。
“你來了。”
黑暗之中有一個彷彿只有着最後一口氣的人在說話,話落之後,便是喘氣
清陽並沒有刻意的要去看到什麼,他只是站在黑暗之中,說道:“是的,我來了。”
“我還以爲你不在乎你的幾位師弟師妹的性命了。”黑暗之中那像是隨時都會斷氣的人說道。
“他們現在都流落在何方?”
“我在他們的靈魂之中做了標記,很容易就能夠找到他們,在當時輪迴破散之時,我護住了他們將散的靈魂,讓他們重新投胎轉世,但是你答應過我的事,能不能做到?”
“盡力而爲。”清陽說道。
“憑你現在的修爲,也算是可以了,不過,事世變化,當年要你幫我找的人不用找了,現在,我只想要你幫我殺一個人。”黑暗之中的人艱難的說道。
“殺什麼人。”清陽問道。
“殺一個讓我如此痛苦的困守在這一座死城之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