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少女從純情到世俗的轉變,不在於他的身體是否是完壁,而在於她的心靈否受到過創傷,當一個少女爲情所傷過,或已經付出了自己的愛情,那麼她就不再是一個少女。”那霧中,一個身着寶藍衫袍的英俊男子手撫花朵,彷彿正對着花兒深情的說着。
不遠處那亭子裡,一個少女專注的看着手中天地盤,盤中如水霧在細細的翻動,翻動之間,隱約可以看到這盤如鏡面的底部在霧氣之中,有着一些景象一閃而過。
她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亭外的那個英俊男子的說,而是自顧自的說道:“觀心山莊的少莊主果然是一個對女子研究很透的人。”
“那當然,與你們這鏡天宗的研究天地一樣。”那個英俊的男子說道:“我們研究的永遠只是人心,因爲天地就在人心之中。你們看到的都是外在啊,要從內在去看啊,少女。”
“那你說你看到了什麼?少莊主。”觀如鏡天地盤的少女問那個低頭觀花的英俊男子。
“我看到了天崩地裂,看到了深海翻卷淹沒了高山,看到了火焰自地底涌起。”少莊主說道。
“果然,你們觀心宗永遠只能夠看到這些,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我看到了一條邪惡的金龍,萬物都在他的怒吼聲中顫抖,我看到了一座巨印如山一般落下,我能夠看到實際的景象,而你每一次都是能夠看到那些東西。”少女說道。
“但是你們鏡象宗即使是有一隻窩螞蟻死了,你也能夠看成是無數生靈逝去,看成是驚天大事。”觀心山莊的少莊主說道。
“所以纔會有我們兩派交好。”少女說道:“由你們來看劫之大小,由我們來看應在何人身上,你說這金龍是應在何人的身上?那印又是代表着什麼?
“金龍,極有可能是指他原身,倒是那個印是代表着什麼呢o某個人的寶物,還是象徵着王權?”觀心宗的少宗主說道。
“我們看到的還不全,到時讓我的母親和你的師父再看一看,他們一定能夠看出更多的東西來。”觀心山莊的少莊主說道。
帶着覆海與墨姬出了北海的清陽看着他們兩人化爲兩道遁光消失在遠方,心中不由的想到了那位涇河河神陳景,在他看來,這是一個神秘的人,無論是來歷,還是所修行的法術,都給人一種神秘感,渾身上下都籠罩在一層迷霧之中,即使是親眼見到,也覺得此人就在天邊。
即使是以他今日的修爲,也是不可能主動找到這個人的,但是他答應了,雖然那個龜淵看上去很隨意的說,但是清陽知道他很是慎重,而且非常緊張的樣子,似乎怕那個北海龍王聽到什麼。
所以,清陽當時答應了下來,雖然清陽不知道怎麼才能夠找到那個陳景,甚至可以說是隻要他不願意,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夠找到他,但是清陽卻明白,只要去一個地方,肯定是能夠聯繫上他的,至於他回不迴應,那就只能夠看他了。
清陽這個時候,並不想與虎陵聯繫,因爲他自己對於這天地的局勢還不是很明朗,不知道這天地之間又多了哪些厲害的人物,他現在首要要做的便將這些弄清楚。
一步跨出,清陽整個人如影子一樣的淡去,風一吹,便滅去,清陽的身形出現在了一條奔騰的河上。當年這涇河之水數次倒卷而回,淹沒天下道門的始祖聖地,是何得驚天動地,雖然清陽沒有親眼見過,但是卻在虎陵城之時很容易就知道了。
在那岸邊的山坡上有一座並不算很大的廟靜靜的立於那夜色之中,以這個河神廟爲半圓的,有着一片片的村莊,村莊之中燈火通明,偶有犬吠聲響起,顯得一派安詳。
而那河神廟之中隱隱有靈光透着,那是凡人的雙眼無法看到的,河面之上的靈氣和周圍村莊的之中的另一種信仰之力會流入那神廟裡,又通過神廟的整個屋宇散發出來,化爲一片淡淡神光散入黑暗之中,讓一些妖、魔遠遠的避開這一片地方。
當清陽一步來到河神廟前的空地上之時,神廟之中神光涌起,他的身形立即顯化了出來,這廟前一塊空地可以說是神廟的前庭神域,若要強行在這裡遁行,那必將要引得這神廟排斥了,所以清陽很自然的顯露出了身形,一步一步的進入到神廟之中,他看到的是一座石雕神像。
只一眼,清陽便知道,這座神像一定是後來雕成的,廟頂也是新建的,與這座廟地基上的神聖之氣有些層次上的差異。
那神像看上去栩栩如生,雙目低垂的注視着神像前的地方,彷彿雙眼注視蒼生。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個年輕人出現在神廟前,他的背上揹着一把劍,顯得英氣勃勃。他一出現,清陽便感應到了,回過身來,在他的眼中,這個年輕人並不年輕,因爲他的雙眼之中有着一股歷經世事的滄桑,這種滄桑沉澱下來,化爲一種修行人獨有的靈慧。
“貧道李櫻檸,不知這位道長緣何來此?”那年輕人說道。
清陽回答道:“我自北海而歸,有一人央我帶一口信給這當年的涇河河神
那李櫻檸聽說清陽是帶來口信了的,立即行了個道禮,然後說道:“多謝道友,不知是何口信?”
清陽卻並沒有回答,只是看着李櫻檸,李櫻檸突然有一種強大的壓力,這壓力來自於心靈。他修行這麼多年,能夠讓他感受到壓力的無一不是一方老祖或至強者,而且,在這個地方,別人的修爲將受到一定的壓制,而他的修爲將會超越他真實的修爲。儘管如此,他在清陽的注視之下仍然感到了壓力。
李櫻檸再次行了一個道禮,這一次行的道禮比之前的便要莊重不少,這是一個晚輩見長輩的禮。他已經清楚的感受到,面前的這個人那深不可測的氣息
“貧道正是這河神廟的神侍,河神爺還在之時便已經是了。”李櫻檸雖然說話的語氣要鄭重了許多,但是仍然是自稱貧道,他也有他自己的驕傲,他是河神爺的神侍,在他的心中,唯有一人可以⊥他頂禮膜拜,那人就是在許多人眼中飛出天外的涇河河神陳景,現在又被稱之爲迷天蝶仙。
“我看得出來。”清陽說道:“有一個名叫龜淵的人說:當年涇河的妖靈都很想念他,有一個曾在神廟前唱歌的小女孩已經長大成人了,她很想見你們河神爺一面。”
清陽的聲音說出之時,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律,雖然厚重,但是卻又有一種尖銳感,彷彿能夠透着冥冥之中的一點靈感,傳遞到億萬裡之外的地方
李櫻檸臉色微變,他說道:“貧道一定將此信傳給河神爺,感謝道長不遠萬里而來。”
清陽只是淡淡的笑着:“當年你家河神爺也曾經給我傳過一次信,若是你能夠聯繫上你家河神爺,請幫我道一聲感謝。”話落,他已經一步而出,李櫻檸只覺得眼前一花,剛剛還站在眼前的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清陽此時要去一個地方,一個極度兇險的地方,去那裡是爲了完成當年的一個約。
曾那個阿鼻城,今日的地獄,清陽必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