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天大陸分爲南北,北部爲神魂門派,南部爲魔魂門派、妖族和妖魔一族。
凌瀟所藏身的西河城,正處在南北兩地中間的邊緣地帶。
在西河城極北、炫天大部北部的正中間有一片雲霧繚亂的羣山,這一片羣山一峰連接着一峰,一峰更比一峰高,連綿起伏,就像是一條盤旋在白色雲空之中的綠帶。
羣山之中有一處極大的建築物羣,雕欄玉砌,瓊樓玉宇,極富世外仙地氣息。
此處,便是雲天宗所在。
此時雲天宗的萬人廣場之上,數萬名青衣長袍的雲天宗弟子在雲天宗宗主李天尋的帶領之下,全部四肢着地朝着前方跪拜:“恭迎使者。”
一名眼睛朝天的黃衣中年男子站在了萬人廣場的最前頭,接受着雲天宗數萬人的朝拜,眼皮連擡都不擡一下:“李天尋,這次的命魂界曜天大陸被毀一事,你做何解釋。”
李天尋跪在地上,花白頭髮下的額頭無數冷汗直冒:“稟使者,毀滅曜天大陸的罪魁禍首不是在下,而是一名能夠用魔祭召喚魔王殿紫魔的小子,這個唐家大少唐宇辰和妖魔一族可以作證。”
“哼。”黃衣中年男子甩了甩袖子:“不管怎麼說,那兒毀了,要重建起來所需要的資源必須你雲天宗負責。”
“是是是……”李天尋低聲下氣地附和着,雙手恭恭敬敬地呈出一條儲物魂鏈索:“在下已經準備好了賠償金,請使者過目。”
黃衣中年男子接過那條魂鏈索,精神力一掃,那張原本無比嚴肅的面容迅速掠過一絲笑意,接着一本正經道:“既然你有如此覺悟,這次的事情,本使者一定會按照李宗主所說的如實稟報,告辭。”
“恭送使者。”數萬人齊聲叫喝了一聲,黃衣中年男子說走便走,轉身便不見了蹤影。
李天尋緩緩地站了起來,眼角一陣猛地抽搐,他送出去的那條魂鏈索之中,所包含的晶石、寶物、藥材整整是他雲天宗一百年的收入。
本來這次李天尋難逃神魔之塔的懲罰,最主要還是李天尋有一個玄孫女兒是神魔之塔祭司最爲寵愛的小妾,替李天尋說了不少好話,這才花錢消災,免去懲罰。
“凌瀟啊凌瀟,你肯定就在炫天大陸,讓我抓到你,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李天尋目露兇狠之色,從來都沒有一個人能讓李天尋如此恨得刻骨銘心,他恨啊。
雲天宗弟子看見李天尋那張猙獰可怕的臉,一個個都以爲李天尋正在肉痛剛纔的那些物資,在心裡對他們的宗主表示了一下精神層面上的理解。
要是換成是他們,要命一條便拿去,要錢,就算他們在場這麼多條命也值不了那些資源啊。
“玄祖,幫我找一具肉身,我替你去尋找凌瀟。”在李天尋的魂石之內,李清玄的魂魄呈現出一個陰邪的面容,滿是怨毒地說道。
“你有辦法。”李天尋冷哼了一聲,有些不大相信。
這也難怪李天尋不相信李清玄,在曜天大陸之時,李清玄便是敗在了凌瀟的手上,一個曾是人家的手下敗將,又怎麼敢狂言能對付得了對手。
李天尋似乎也忘了很重要的一點,自己也算是凌瀟的手下敗將。
李清玄陰笑了兩聲:“玄祖,您放心,凌瀟這人最爲念舊,護短,只要您能讓我調動雲天宗一部分力量,在炫天大陸之上,抓住凌瀟飛昇到這兒的舊部或者朋友,我保證凌瀟一定會出現的,特別是那個叫李元衝的傢伙,嘿嘿……”
李天尋冷笑一聲:“清玄,你別以爲我不知道李元衝是你的後人,也是我李家的後代,我警告你,你可以利用李元衝來當誘餌,不過,你要是傷害了他,別怪玄祖對你不客氣。”
李清玄雖然不清楚李天尋到底是何打算,不過以他對李天尋的瞭解,李天尋絕對不會因爲李元衝是李家後代會有所心慈手軟,他估計十有**也是看上了李元衝某一個可以利用的地方,所以才這般保護。
“是,玄祖。”李清玄腹誹着李天尋,不過他表面上還是恭恭敬敬地應答了李天尋的話。
李天尋哼哼了兩聲:“好,你自己去雲天宗的塑身閣選一副肉身,然後來找我,我會給你一部分雲天宗弟子聽你調動,給你三年的時間,無論死活,提着凌瀟來見我。”
“嘿嘿,好。”李清玄怪笑一聲,魂魄從李天尋的魂石之中飛出,朝着雲天宗羣山之中的某一處飛去。
李天尋眼中寒光一閃,冷哼道:“李清玄你這個廢物,這次要是三年還沒有結果,那就是你這廢物去死的時候了。”
雲天宗之外數千裡的天空之上,那名黃衣中年男子一邊飛行着,一邊滿臉喜氣洋洋,笑逐顏開。
這次他賺大了,李天尋給他的那些財物和寶物,他只需要交出三分之二就足夠賠償這次曜天大陸被毀的損失,而剩下的三分之一嘛,嘿嘿……
“什麼事情這麼開心呀,尊敬的神魔之塔使者。”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幽幽地傳了過來,黃衣中年男子立刻心生警覺:“什麼人。”
等他看清楚攔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名十分清秀的男子之時,他的警惕之心立刻跑到了九霄雲外。
這名年輕男子只不過是名青級神魂師,自己就算在天魂界再弱,在這兒好歹也是個紫級,怕這小子做什麼。
再說了,自己是神魔之塔的使者,誰敢亂動來着,不怕被滿門抄斬,誅連九族麼。
“小子,既然認得本使者,還不快點滾開,本使者可沒空在這兒陪你瞎聊。”黃衣男子牛氣哄哄地說道,他相信,根本就不需要動手,對方就會乖乖地滾開。
哪知,那名清秀之極的年輕人並沒有讓路的意思,反而目露兇光:“你是剛從雲天宗出來的吧。”
“還真敢反了你。”黃衣男子怒不可遏,隨手便是一道紫色的魂力揮出。
年輕人冷哼一聲,單手虛空一握,一把紫色的大刀赫然握在了他的手中。
噗,年輕人一刀砍出,將黃衣男子的魂力劈成了兩半。
“天魂魔器,,屠神。”黃衣男子作爲來自天魂界的神魔之塔使者,怎麼會認不得這件在天魂界赫赫有名的兇器。
據說這件兇器之上沾了八十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名紫級天魂界鏈魂師的鮮血,屠神一出,所有天魂界的鏈魂師都會立刻閃人。
再不閃,只能等着被屠神一分爲二了。
這麼一柄兇器,怎麼就會流落到了地魂界。
大概是這柄屠神刀給黃衣男子太大的衝擊,以致於他都忘了逃跑。
刷,這名年輕人一點兒也不跟黃衣男子客氣,一刀朝前劃出。
沒有任何的魂力波動,黃衣男子的身軀就從中間一分爲二。
年輕人一把接過黃衣男子所留下來的魂鏈,精神力稍稍一掃之後,臉上露出一縷會心的微笑。
“李天尋,你還真有錢。”年輕人十分不客氣地將這條魂鏈納入了自己的空間之中,隨即轉身離去。
地魂界炫天大陸的神魔之塔是模擬天魂界神魔之塔建造的,雖然不及天魂界神魔之塔的萬分之一,可作爲一處鏈魂師的朝拜之地,它的神聖和威嚴自然不容踐踏。
而這一天,住在炫天大陸神魔之塔最爲頂層的嶽夏南祭司忽然發現,自己派往雲天宗的使者竟然在離雲天宗不遠的地方死了,而且還死得如此莫名其妙,連魂魄都逃不出一絲,這不禁讓嶽夏南祭司忍不住勃然大怒。
這是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雲天宗,你要是不給本祭司一個交待,你就等着滅宗吧。”嶽夏南的怒火大盛,這時他也懶得去想那名將自己服侍得舒舒服服的李家小妾,要是這種事情被天魂界知道了,連他自身都難保。
說實話,來下界當使者的,在天魂界都是些大家族的廢物弟子,而往往就是這些廢物弟子很會溜鬚拍馬,很得他們的族中長輩喜歡。
要是這些廢物弟子在他嶽夏南的地盤上出事,那他嶽夏南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天魂界那個廢物的家族知道這件事情之前儘快找出兇手,給他們一個滿意的交待。
嶽夏南在炫天大陸雖然也有一份極大的勢力,可這件事情出在雲天宗的轄區之內,這個責任自然是要他雲天宗來擔。
嶽夏南已經做好了打算,如果雲天宗找不到人,他就會把責任全推給雲天宗,甚至還可以直接誣衊雲天宗爲了賠償一事殺害使者。
反正動機有了,地點證據也有了,相信天魂界的那些大人物們更願意相信自己,嘿嘿。
一想到這兒,嶽夏南的心情一下子變得舒暢了許多,唯一讓他覺得隱隱有些不妥的是,那個真正殺害那個廢物的傢伙是誰。
肯定是一擊得手,要不然那廢物再差也不至於被人打得連兇手是誰都來不及迴應。
“什麼人都敢跳出來殺我神魔之塔的使者,看來,老虎不發威,你們就當我們神魔之塔是病貓了。”嶽夏南眼中寒光閃閃。
“來人,給我查一查,這一個月內出現在雲天宗轄區範圍內、所有不屬於雲天宗的紫級鏈魂師,格殺勿論,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