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卷了,
凌蕭的神識連續百餘次變化,才終於擺脫了易言的捕捉,從後者的神識念網中脫身。
便不再遲疑,駕馭遁光,直接向着萬象門的方向遁去。
他此時的速度,比之來時候,又快了不止一倍。赤焰翅、影翅術、血靈……提升至極致的速度,幾乎已經只見幾點紅芒的驟然出現,然後便杳無蹤跡。
來時從四象山脈北面,穿過兩千餘里,到達九連環澤南畔,用了一天多的時間。
但回去時,是從九連環澤的湖中心出發,卻只花了三個多時辰,凌蕭便已遙遙經望見了,連綿無盡的玄武山脈。 шωш▪ttκд n▪¢ ○
速度提升了四倍還多。
被困紫霧湖中數年,只怕任誰都早已認定自己死了,所以凌蕭倒也並不急於回到宗門。
遁光一壓,便轉向北關坊市過去。
在坊市中走訪自己熟悉的幾人,但一去又是四年多的時間,北關坊市這裡,又有了不小的變化。以凌蕭此時的心態和修爲,對坊市這裡的變化,已經不怎麼關心了,所以直奔着向老的住處過去。
到向老的住處,才發覺這裡也早已經換了主人。
不過新的主人也只是練氣期修士,見到凌蕭,登時恭恭敬敬地將前後經過,都向凌蕭解說了一番。
原來,四年前,就在凌蕭離開北上築基後不久,向老便壽終正寢了。而凌蕭所熟悉的另一人,黑子,也在將向老的遺骸焚燒後,便自行離去了。如今也是杳無音訊。不過從黑子的年齡來推算,只怕多半也已經到了壽數,難逃天命了……
凌蕭雖然心中遺憾,卻也知道多半不假。
不過黑子在煉器術上造詣多高,有多少奇思妙想,但練氣期弟子,可很難有超過百歲的壽命。
已經沒有可能築基的情況下,如今多半是在不知哪裡,化作一抔黃土了。
可惜,他本來還想向黑子,請教一番煉器術。他對黑子以練氣期修爲,竟能煉製出黑劍、鎖神蓮,這麼兩件可以攻擊神識的符器,大爲驚奇。
隨着凌蕭對神識的認識越來越深,也就越覺得做到這些的不容易。
只是隨着黑子的不知所蹤,只怕已經無法明白原因了……
眼見死的死,走的走,北關坊市這裡,便也再沒有了什麼留戀。凌蕭謝過了那位練氣期修士,便駕馭遁光,直奔着萬象門遁去。
入宗門時,還發生了一些變故。
算起來凌蕭離開萬象門,已經長達四年還多,守護山門的弟子,早就不知換了幾批。
何況凌蕭雖然入宗已經十一年之久,但不是閉關,就是外出,鮮少在宗門內露面。所以宗門內,自然沒有什麼人識得他。
也因此他剛到山門附近,便被人攔了下來。
攔路的是兩名仗劍的練氣七層弟子,一見到凌蕭,便大聲喝止他道:“來訪的道友止步!想入敝宗,必須先通報了纔可。”
一人說着,另一人悄悄傳訊出去。畢竟眼前可是個築基期修士,說鐵了心想要強行闖過,就憑他們兩人,可萬萬阻攔不住。
他們的謹慎和戒備,也讓凌蕭哭笑不得,只好解釋道:“兩位師弟,我也是萬象門弟子,名爲伏一,十年前進入宗門的。四年前離開宗門北上九連環澤歷練,如今僥倖築基,正要回宗門拜見宗主。這是我的身份玉簡,還請兩位師弟過目。”
凌蕭雖然說得客氣,但眼前的兩位練氣期弟子,卻無不倒吸了一口冷氣。
原先說話那人,還有些將信將疑地伸手,想要接過來。
另一人卻立刻阻止他道:“李師弟不必了,伏一師——師叔所言應該不假。我早聽聞,四年前關修、程英兩位師兄,和另兩位宗門的師兄,一同前往一處秘地錘鍊肉身,準備築基。我隱約便聽說其中一人,便是伏一師叔。”
原先那李師弟才登時恍然,眼前的這個“伏一”,已經成功築基,又豈是自己能輕易得罪的?
時間、地點說得都如此清楚,又哪裡還能做得了假?哪兒還用驗證什麼身份玉簡?要是這伏一師叔度量夠大還好,但萬一要是心胸狹窄之輩,覺得被兩位練氣期弟子阻擋,折了面子,豈非要對自己記恨在心?
所以他也連忙觸電也似的縮回手,陪笑道:“是了,是我無禮了,還望伏師叔見諒。恭喜伏師叔築基成功,前陣子程英師叔也剛剛成功築基回來,我還僥倖見了他一面。”
凌蕭雖然隱隱能察覺他們態度變化的原因,不過當然不會去深究。
他也不是小肚雞腸,會在這裡計較的人,所以聞言不由神色一動,程英也築基成功了?卻不知關修、柯鴻兩人如何了。
不過當然不好開口去問眼前這兩人,便一笑道:“我可以進去了麼?”
那兩人都是趕忙點頭,口中說道:“師叔請便。”
凌蕭在萬象門,幾乎不認得什麼人。所熟悉的,也不過三獸峰、煙塵谷、煙雲峰等等寥寥幾處。
三獸峰自然是不用想的,即便他築基成功,只怕在邱萬空長老眼裡,也仍然不值一提。煙塵谷,似乎築基之後,也沒有再去那裡的必要。
所以凌蕭想了想,便直奔着煙雲峰遁去。
不過他在途經煙塵谷的時候,卻巧遇了主管煙塵谷的蔡仁師兄。
後者一見到凌蕭,便帶着幾分驚喜、幾分難以置信地叫道:“你是——伏一師弟?你也成功築基了?”
凌蕭連忙上前見禮,說起來在煙塵谷時候,也沒少得了他的照顧。雖然心知肚明,後者是看在自己跟邱萬空長老,扯上關係的份兒上的,但總也承了他一份情。目光一轉,見他已經突破到築基二層,也不由欣喜地道:“師兄不也突破到築基二層了麼?”
他如今已經築基,自然要改口稱蔡仁爲“師兄”了。
蔡仁臉上的喜色遮掩不住,口中卻謙虛地道:“還要託師弟的福,得馮和師兄指點了一番,才僥倖突破。”
凌蕭才恍然,怪不得他見到自己,會如此親熱。
又跟他敘說一番,凌蕭便問起煙塵谷、萬象門這些年的變化。
蔡仁說道:“宗門倒是沒有什麼大事,只有南脈的鄔謫師叔,在兩年前剛剛結丹成功,正式成爲了宗門長老之一。如今宗門內,已經有二十九位金丹期長老。”
南脈,便是指四象山脈,南面一支的朱雀山脈。
萬象門的這四支雖然隸屬同門,但畢竟分作了四下;所以互相之間,隱隱也有幾分比較的意思。
原本四支之中,要屬東脈的青龍山脈最強。但近些年來,卻略顯頹勢,反而是南脈趁勢而上,是如今四支之中最強的了。宗門的兩位元嬰期大能者,南脈和東脈各有一位。但金丹期長老,南脈有九人,爲最多;東脈則只有七人,就稍嫌差了些;其餘西脈和北脈,各有六人。相對而言就是較弱的了。
而如今,南脈又有一人結丹成功,那麼南脈的金丹期長老人數,就達到了十人。這可要勝過東脈許多了。
凌蕭雖然是從北面來到萬象門這裡,但卻是由東面的一支,青龍山脈進入宗門的,所以要算作東脈弟子。蔡仁也與凌蕭相似,同樣隸屬於東脈。
因此他此言一出,凌蕭也不由微微動容,這樣一來,南脈的勢力難免就更大了。
雖然隸屬同宗,不至於會鬧出什麼太大的紛爭;但原本四脈之中最大的一支,如今竟漸漸被南脈甩開;東脈的弟子,難免會覺得有些面上無光……
凌蕭不由追問一句,“馮和師兄和殷雅師姐,都尚未能結丹麼?”
馮和和殷雅,也正是東脈近年來,最有希望結丹的弟子;所以凌蕭纔會這麼詢問。
蔡仁也不由嘆口氣,“馮和師兄果然天資卓絕,不過年歲卻小了些;四年前剛剛突破到築基九層。只怕短時間內,還沒有結丹的可能。殷雅師姐已經是築基十層修爲,卻也一直未能結丹成功。”
結丹只會比築基更加艱難,否則萬象門無數築基期修士,也不會僅僅只有二十九位金丹期長老了。
蔡仁又道:“相比較而言,南脈當真天才輩出,讓人嫉妒。除了鄔謫師叔以外,尚有王衍、鄒圖、成弘、方晗四位師兄、師姐,也在準備結丹……可要勝過我們東脈太多了。”他的話語裡,不無嫉妒。
凌蕭陪他嘆口氣。兩人又敘說一番,凌蕭才告辭離去。
駕馭遁光,直奔着煙雲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