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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蕭將神識展開,赫然卻發覺,識海深處,竟然亮着一根明晃晃的蠟燭!
他不由大吃了一驚。
好在嘗試着驅使一番,那蠟燭,也只宛如一件被他祭煉過的符器一樣,能夠自如地操控驅動。
雖然如此,凌蕭猶不敢大意,慢慢驅動着神識,嘗試着向四下裡延展,從精細、到模糊;從全方位的覆蓋,到只延展向一個方向……多般嘗試一番,似乎一切正常。
這才放下心來,應該是無礙的。
然後凌蕭又嘗試着去驅使識海之中的那蠟燭,這一番,卻令他登時大吃了一驚。
但只覺得,神識透過那蠟燭,再向外延伸出去的時候,彷彿登時化作了萬千光束,向四下裡映照過去,纖毫畢現。當然,所謂的萬千光束,完全是神識中的感覺,肉眼自然是無法看到的。但卻真正是將他神識的覆蓋範圍,擴充了數倍還多!而且神識感知之下,變得更加靈動、精細。
神識延展,一瞬間產生的念波,竟陡然升到了五千餘次。
凌蕭又驚又喜,原本他神識修爲就不弱了,忽然又得了這蠟燭,竟生生將神識修爲,再度提升了幾個層次。
無論感知還是操控,自然都比原來要勝出了許多。
試演良久,隨着慢慢的熟悉,凌蕭對那蠟燭驅使得越來越熟練,也發覺了越來越多的妙用,使得他欣喜不盡。當然,他此時還不知道,這蠟燭的功用,絕不只是強化神識修爲這麼簡單。在日後,他還會越來越多的,藉助到這蠟燭的……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不知不覺間,外面的天色已經亮了起來。
這裡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凌蕭便再度向墨魚告別。
墨魚甩甩尾巴,流露出十分不捨的模樣。凌蕭心底也有些悵然,此番一別,日後再見,就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甚至很有可能,永遠無法再回。
輕輕拍拍墨魚的頭部,笑道:“魚兄,你也好好修煉。我們日後,終會有再見之日。”
墨魚擺擺尾巴,這次卻並未掙脫出來。
一人一魚告別一番之後,凌蕭便祭出赤焰翅,向着湖面遁去。
他心裡也明白,話雖然是那麼說,但其實妖獸的修煉,可要比他們修士還要艱難許多。
妖獸一般都會有一個等級。譬如墨魚,是三階妖獸。那麼意味着,它從剛出生時候最弱小的狀態,慢慢成長,在成年的時候,實力達到頂峰,一般都會成長爲三階妖獸。
但從三階妖獸,想要繼續突破到四階,就極爲困難了。甚至絕大多數妖獸,若非有特殊的機緣,幾乎沒有辦法突破……
凌蕭也動過將墨魚帶離這裡的念頭,不過一則它未必會想離開這裡;二則墨魚離不開水,自己又怎麼能將它帶着飛遁數千裡,到萬象門去?所以只好罷了。
好半晌才收斂心思,專心向外飛遁。
將神識展開,登時所有道路,都像是被燭光照耀一般,清晰可見。原本來時跟着墨魚,都覺得複雜崎嶇的地形,此時竟然歷歷在目,輕易便尋找到離開湖底的道路。
凌蕭便不再遲疑,迅速破開水波,向外急掠出去。
“譁!”
身形沖天而起,凌蕭雙肋下一對赤色羽翅倏地展開,接着幻出淡淡的影翅,身形一折,便向着遠方飛遁而去。
神識展開,沿途中的妖獸氣息,盡數收入感知之中。
……
據此數十里之外,兩道人影正駕馭着遁光,緩緩尋找着什麼。其中一人正是於文,而另一人,則是那個藍衫人。
“應嵐師兄——就是向着這個方向,追蹤過去的——”於文訥訥地解釋着。
藍衫人微微頷首,雙目圍攏,神識展開,小心搜尋着周遭可疑的動靜。他對於文的態度,卻要比應嵐、佘餘,都要冷淡了許多。他名爲易言,在師傅座下的四個弟子中,排行第二。論修爲,僅僅稍次於大師兄應嵐;但神識,卻比易言還要更強橫許多。於文對他也最爲畏懼。
“他殺了佘餘師弟,我自然會爲他報仇。”
“是——”於文欲言又止,看着藍衫人的臉色,話還是嚥了回去。
而就在此時,易言雙眼忽然驀地睜開,向着一個方向望去,精光射出,“那邊有人,剛剛築基的修爲,赤紅色遁光,羽翅類的飛遁符器……是他麼?”
於文頭皮一緊,但不敢撒謊,只好道:“是。”
“奇怪,爲何不見應嵐——”
話雖然這麼說着,但易言也沒有絲毫停頓,迅速就向着那個方向飛遁過去。於文微微遲疑,還是跟了上去。
只是易言的應變速度雖然不算慢了,但畢竟不以遁速爲長;而現在相距凌蕭,足足還有十餘里的距離,想要追上去只怕並不容易。況且遁速一旦完全展開,很難不驚動凌蕭,後者若是提速遁走,想要追上就更難了。
易言也很快意識到這點,雙眼中陡然綻出寒光,手指點在眉心,一股隱晦的神識波動,悄然釋放出來,無聲無息地穿過十餘里的距離,直向着凌蕭攻去。
神識攻擊!
神識的傳播速度,可要遠勝過自身的飛遁了。
所以幾乎只是瞬息功夫,神識波動便傳了過去,虛空幻作一隻蜥蜴模樣,雙目中射出藍光,向着凌蕭噬咬了下去。這一切都只是在無形中,肉眼根本無法辨識。這也是神識,被稱爲第二世界的原因。
勁氣的波動雖然會傳遞到真實世界,但交手的過程、種種神通手段、異象變化,卻都只能被神識感知。
而易言在神識上的造詣,也當真足以自負。只是築基二層修爲,竟已經能夠不借助任何法寶,而直接發動神識攻擊!這一記噬咬,若被咬實了,只怕凌蕭至少也要昏迷半晌。
不過,事情當然不會這麼容易。
在易言的神識波動,靠近身子的一剎那,凌蕭已經發覺。
燭光照耀之下,易言的神識攻擊,根本無所遁形。不過第一次被神識攻擊,凌蕭也不由嚇了一跳。
連忙驅動神識,隔空攔向易言的遙遙一擊。銀白色的光華驀地聚攏起來,驟然間多達五千餘次的振盪,登時將易言的攻擊盡數攔住。
易言微微皺眉,似乎與他所知的信息不符,不過也並未在意。隨着眉心的藍光轉盛,神識波動也陡然被拉昇至,瞬息間八千餘次,神識幻出的蜥蜴身形一顫,抖出層層幻象,彷彿無數大口張開,徑直向着那束光柱吞噬下去。
這在神識交手中,簡直是太過霸道的行徑了。
他也是仗着自幼神識就凝實,遠勝同齡人。而進入血妖宗,修煉溶血訣,祭煉“心魔蜴”的精血之後,神識之強,更是遠勝過普通的築基期修士,所以纔想恃強取勝。
霸道、自負……
種種情緒,也從透空神識幻出的蜥蜴中,隔空遙遙傳來。
若單純憑藉着真氣,即便築基八層、九層的修士,也很難隔着十餘里,透空傳勁,攻擊他人。但神識的攻擊,做到這一點就要容易了許多。而且神識的變化更多更快,即便相隔十餘里,也能夠根據對手的變招,而迅速變化。更是真氣所不能及的了。
當然,築基期雖然對神識的理解和運用,已經遠勝練氣期修士;但也只有以神識爲長的修士,才能做到這一步。
其實即便如此,其實對神識的運用上,依然很粗淺。相傳一些精擅神識的大修士、大能者,甚至能夠以肉身出入神識世界、或者神識世界幻作世間萬物,虛實難辨。對神識的這種程度的運用,當真匪夷所思了。
說來繁瑣,其實只是動念之間,易言的神識波動,已經覆蓋了凌蕭的身側。
只怕一個招架不善,高達八千餘次的神識波動,便會瞬間穿透他的所有防線,使得他的神識受傷。
好在先前一番交手之後,凌蕭對於神識的運用,也精熟了一些。所以連忙神識催運蠟燭,同樣強橫的神識波動傳出,燭光驀地大盛。
燭光、蜥蜴……虛空之中轟然撞擊在一起。
精細而密實的神識波動,悄然撞擊在一起,登時引得周遭的真實空間,都一陣急劇顫動。“譁!”的聲響之中,凌蕭身下的湖水,驀地被勁氣裹卷着沖天揚起,四下炸開,形成一片雨幕。
如此強悍的神識交手,易言也有些措手不及。
神識的感知登時一滯,而凌蕭已經趁機折身,飛速朝着相反的方向遁去。
畢竟是相隔十餘里的攻擊,即便以易言在神識上的造詣,也很難連續發起多次攻擊。只能坐視着凌蕭,全速向着遠方逃逸,迅速從他的感知中消失。易言明白,凌蕭並非逃出了自己神識的感知範圍,只是屏蔽了自己的感知而已。
自己神識修爲雖然要勝出一些,但對方也不弱,而且還相隔這麼遠,先前沒有防備時候纔會被自己攻擊到;此時留神戒備,再想捕捉到對方,就很困難了。
雖然心頭恨恨,卻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