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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肆意的狂笑着,一把揪住生生被嚇暈過去的黑衣人,勁力鼓盪之下,將之如死狗一般的,扔到了馬車的前面。
一邊的周不離,也將那位被大黑撞飛,而今僅剩下出氣的黑衣人,給拎了過來。想也不想的,大力摜摔而下。本來就剩下半口氣的,一下子就被他給弄死了。摔死這名黑衣人,還不解氣,又盯上了那位被大黑震成重傷的黑衣人。
若不是白森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廝恐怕要連施毒手。這也不能怪他,誰叫他現在是一個閹人,心理已經極度的扭曲。
五短身材禁不住雙腿發顫,看着頜下冰冷的霸劍,求饒道:“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這事真的與小人無關吶!”
“胡扯!”大黑很暴躁,擡腳飛出一記虛勁,砰地一聲悶響,結結實實的轟在他的背脊上,冷哼道,“睜眼說瞎話!”
在大黑出腳的那一刻,白森很自然的收劍,然後退開一步。堪堪退開一步,五短身材的身體裡面,有似爆炒的豆子一般,噗噗噗的連聲爆響,而後足下山岩,生生爆裂,生成一道道的裂紋,朝着周遭擴散開去。
五短身材噴出一大口的鮮血,整個人搖晃一陣後,栽倒在原地。
大黑的虛勁,等於是在五短身材的身體裡面爆開,所以他沒有因此而被擊飛,而只是讓強大無匹的氣勁在他的身體裡面肆掠。
這樣的傷勢一般最重,蓋因層層氣勁宣泄不出,將他的內服臟器,全部搗碎,如同爛泥一般的存在,空留下一具完整的軀殼。如果現在,用小刀在他的身上豁開一道小口,淤血會化作狂暴的噴泉,狂涌而出。
那個場面,無疑是十分震撼的。
白森看着快死了的五短身材,嘆了一口氣道:“你若是一腳將他踹死了,那咱們招誰對質去?”想也不想,手掌一翻,一顆散發着濃郁香氣的續命培元丹現與手中,塞進五短身材的口中。
“大哥,這是啥玩意。”大黑眼睛一亮,直接回避白森的問題,轉而望向那顆丹藥。
“因爲你的失職,大哥我,浪費了一顆上等續命的丹藥。”白森語重心長道。
大黑來到人世的時間終究太短,於人世的一些世故,還是不太明瞭。所以方纔白森沒有直接阻止,而是在大黑將五短身材重傷,既成事實後,才告訴他這樣做是不對的。
因爲付出和回報,是不對等。
大黑好像明白了一點,乾笑了幾聲:“小弟不是看那邊還有兩個活口麼,這傢伙先前也冒犯大哥你來着,所以小弟僭越了,是小弟的失職。”
白森笑着點了點頭,道:“他和黑衣人明顯不是一路人,所以他必須活着,爲的就是對質,以免串供。現在你明白了,就好,下次別再犯渾。”剩下活着兩位黑衣人,一重傷一昏迷。
說到這裡,白森眉頭很自然的一皺。他在思考,具體的審訊方法。也許是感知,白森心中的困惑,腦子涌上一股熱流,久未見動靜的玄奇秘經,突然啓動。
這一次浮現出來的,是藥經丹絡冊。這玩意上一次出現,還是白森他爺爺重傷的那一次,吐出了續命培元丹的配方。而這一次,吐出來的是一味毒藥,謂之鉤心丹。
按照配方所載,蒐集七種毒蟲七種毒草,佐以攝心草,就能成丹。如果再加上配丹之人的一滴鮮血,則中毒者就可以完全爲他所掌控。
攝心草,是一種靈草,恰好白森的倉庫裡面就有。而毒蟲毒草,配方上面,並沒有具體規定種類,也就是說,只要是七種不同的毒蟲毒草,就可配置。而這一類的玩意,白森的倉庫中多的很。
弄明白這一層關竅,白森自顧自的笑了,這還真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之前如果他的腦子,早一點觸及到這一個層面,也許在對付周不離時,就能用上鉤心丹。可是當時,他滿腦子的就是把周不離變成太監。
爲此,白森對於玄奇秘經,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也算是稍稍摸到了一個開啓它的小法門。等安定下來,白森覺得有必要,順着這個思路,來開啓玄奇秘經未知的領域。
既然有了藥方,而白森又不缺煉丹爐及配料,所以他沒有理由放之不管。
先是讓周不離及大黑好好的照看黑衣人及五短身材的同時,也囑咐他們,切莫走了那幫小毛賊。今日若是這麼便宜的放走他們,來日,他們還會聚集在一起,禍害他人。
白森不是救世主,但是力所能及的事情,他還是很樂意乾的。
交代明白後,白森一頭就鑽進了馬車。先是擺出煉丹爐,後有取出大批的鉤心丹的配方,最後更是割破自己的手指,任鮮血滴入爐鼎之中。這一類的藥丸,多備於身,終究好處還是很多。
當下以真氣爲丹火,透過手掌,渡入爐鼎之內。一時之間,馬車之內,藥香四溢,層層蒸汽,滿溢而出。也就數個時辰,隨着爐鼎上的蒸汽由多減少,直至全無後,鉤心丹終於煉製完畢。
煉丹爐的邊緣,有一個小小的銅嘴鳥喙,白森取出一箇中型瓷瓶,湊到近前,觸動機簧,百餘粒黑中透亮的鉤心丹,全部滾入瓷瓶之內。
弄完這些,白森方纔心滿意足的跳出馬車,慢慢踱步行至早就醒轉過來的黑衣人身前,傾倒出來一粒鉤心丹,嗅着一股近乎變異的藥香,道:“吃下它。”
黑衣人本能的抗拒,他堅信這是毒藥。可是大黑的拳頭不講道理,見他不聽白森的話,一記老拳,頓時轟擊下去,直把這廝的性命轟去大半。然後大黑掰開他的嘴,道:“叫你不老實!”接過鉤心丹,一把就塞進了黑衣人的嘴裡。
“老子待你不錯吧!”大黑獰笑道。
黑衣人但覺一股熱流涌下,渾身暖洋洋的,似乎身上的傷都好了一些。這是毒藥麼,黑衣人不禁打起了問號。在他的認知中,一般的毒藥,都是那種很噁心很難吃的玩意。
但是這個,不僅香濃,更是唯美,更添對身體妙處無雙。
咦,大黑一臉驚異,見這廝一臉的享受,道:“大哥,這到底是什麼好東西?不行,小弟也要嘗一嘗!”
“一邊去!”白森斥道,一指五短身材,道:“是要我親自動手,還是你自己來!”
“自己來吧。”五短身材驚疑未定。他原本幾乎可致命的傷,因爲一顆續命培元丹,而今好了三成,算是吊住了他的性命。接過白森扔過來的丹藥,看也不看的就吞了下去。
“那麼,現在,我是不是該問一問,你們爲什麼要來對我不利的這個問題?”白森虛手一晃,一張躺椅,自虛空中爆出。爾後他翹着二郎腿,一臉愜意的,就躺了上去。
“是他騙我的!”五短身材哭嚎道,“這傢伙說大爺你會經過這裡,而且身上有財寶無數,所以小人才動了歪念頭。”
“胡扯,明明是你出重金收買我們兄弟,幫你在這裡劫道打劫的。”黑衣人不肯認賬。另一位黑衣人,此刻已是出氣多,進氣少,怕是離死不遠了。
“那麼,到底誰說的是真的呢?咱們來做一個實驗!”白森目中煞氣一閃,龐大的神識,擴散開來,感知這兩位的神魂波動。鉤心丹,加入了他的鮮血,算是爲他鑄就了入侵他們思維的媒介。
很快,白森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黑衣人是白寬派來的,只不過他早來了數個月,而且消息閉塞,根本不知,白寬已死。森森一笑,意念一動。黑衣人,突然渾身一個抽搐,爾後全身經脈痙攣,更添身週上下,有似無數只螞蟻在啃食一般,沒有一處不癢。
黑衣人分開雙手,全身上下沒命的一通亂抓。沒幾下,一身衣衫盡數被抓破,衣服之後又是肌膚,肌膚之後又是血肉……點點殷紅的鮮血,狂飆而出,連同血肉墜下,露出森森白骨。
大黑眼臉一跳,想到剛纔還向白森要這玩意吃來着,心下巨寒不已。周不離更是有種要撒尿的錯覺,儘管這痛苦不再他的身上,但是感同身受,對於白森的畏懼,那是越來越深了。
足足過了好一會兒,黑衣人已經不見,整個人化作一灘膿血,浸入山岩中。
五短身材早被嚇傻了,抖個不停。另外一個黑衣人,本來就要死,而今一嚇,更是直接嚥氣。一衆小毛賊,更是將腦袋死死的埋在地上,不敢稍稍擡起半分。
白森一臉微笑,手掌一翻,露出一個瓷瓶道:“你們每人一粒,如果就此從善,本人不追究你們的過往,如果繼續爲惡,你們也看到了,剛纔那個人是什麼下場。”
儘管這幫人不願意,但是也見識了黑衣人的死法,更是聽到了白森話語中的迴轉餘地,一個個慌不跌的過來,一人領了一粒,嚥了下去。尚有少數幾人,妄想逃走,很自然淪爲周不離刀下亡魂。
爾後白森一聲令下,這幫人就作鳥獸散,全部跑了。有了這個教訓,即便以後他們再想重操舊業,也會再三思量。
“你叫什麼名字?”白森又問五短身材。
“小人……小人丁不究。”五短身材結結巴巴道,看了一眼凶神惡煞的大黑,又看了一眼陰笑不已的周不離,更看了一臉和煦笑容的白森,感覺天空快塌下來了一般。
“我滿意你的誠實,以後跟我了!”白森說完,頭也不回的鑽進馬車內,大黑尾隨其後。
周不離臉上陰鬱的笑容更甚,將馬鞭扔給愣住的丁不究道:“愣着幹什麼!老大給你機會,還不知道表現一下?今後,馬車歸你管了!”
這廝其實很高興,終於有比他更小的小弟了,終於也能過大爺一樣的生活了。只要不爽,他就揍丁不究,就像大黑不爽就揍他一樣。
而丁不究,更是臉色數次變幻,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喜滋滋的接過馬鞭,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