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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善。”鳳天南很高興。聽到白森的邀請,他自然選擇同意。他正在愁苦,這一路前去每個幫襯,難免會出狀況。
現在白森主動相邀,他也不矯情。就目前來看,白森的手段非常,而且硬性十分很強勁,跟着他一起,總是沒有壞處的。
當然,二人攜手共進,一起跳出沒有馬匹的馬車中。大黑等到他們進去之後,回頭朝着周不離嚷道:“看着大黃,這廝如果不老實,平時老子怎麼揍你,你就怎麼揍他。”
“好嘞!”周不離樂開了花。一臉猙獰笑容的看着大黃那苦逼樣,互搓着雙手。大黃現在就是他盤子裡面的一道菜,得了大黑的許可,那就隨便他怎麼擺弄了。
對於身體殘缺的閹人來講,人生的理想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轉變。
丁不究也陰惻惻的笑了笑,手中的鞭子迎風一抖,啪的一聲,就抽在了大黃的身上:“看什麼!這是你自找的!千不該萬不該,你就不該把馬給踩死!拉車,上路!”
大黃眸中兇光瀑射而出,惡狠狠的瞪着周不離和丁不究。他怕大黑,畏懼白森的鉤心丹,可是他不怕這兩個手下敗將,就要發作的時候,大黑的大腳丫子,連同他的咆哮聲炸起:“磨蹭什麼!快點走!”
大黃足足倒飛了十數丈,爾後掙扎着爬起,這下倒是老實的走到了車轅前,擔起自己已經恢復八成的雙臂,頗有點英雄遲暮的架勢,有氣無力道:“二位爺,上麼?”眼下大黑境跳進了馬車,他問的自然是周不離和丁不究二位了。
“上!”周不離十分暢快的笑了笑,身形一轉,赫然就做到了原來屬於他的那個位置。
而丁不究依舊是陰惻惻的笑了一聲:“真是不揍不老實!看來俺得謹遵黑爺的法旨,只要你膽敢偷懶,就暴揍!”說着,緊了緊手中的馬鞭,吆喝一聲,“上路!”
大黃無語望蒼天,欲哭無淚的長嘆一口氣。他很後悔,自己顯什麼能,爲什麼要把馬給踩死啊,這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
鳳天南坐定後,問道:“敢問兄臺,從哪裡來,爲什麼知道我也去天極劍宗?”
他有點懷疑,這白森會不會已經是天極劍宗的弟子。若不然,個體的實力,還有外在的實力,怎麼會這樣的強大。天極劍宗招手的弟子,一般分爲兩類。一類就是自小在宗門內長大的弟子,這類人一般都是資質非常好的人,他們多半都是宗門弟子的子嗣後代,自小就被集中培養。
還有一類,就是跟他一樣,是宗門廣發邀請符印,應召而來的年輕才俊。
在他看來,白森極有可能是第一類人,而且貌似來頭還不小。但是無疑他猜錯了,白森跟他一樣。
“你爲什麼去,那麼我自然也爲什麼去,你我目的一樣。”白森正色道,算是坐實了鳳天南猜測猜錯,然後又道,“某來自大寅金州。”這一下,算是介紹自己的出處。
“你我是鄉親吶,”鳳天南一臉喜色,道,“不瞞兄臺,我也是自大寅來的,不過是從東南淮州而來。”大寅淮州,近海,是比較富庶的一個州。
“真是想不到,在這裡也能遇到大寅人。”白森被鳳天南感染,也笑了起來。大黑瞪着烏黑透亮的眼珠子,不時看着這個,不時又看看那個,作沉思狀。
“不知兄臺,是金州白氏,還是梅氏的子弟?”鳳天南繼續問道。看來這傢伙,下了不少的功課,連這都知道。
“我姓白。”白森目光湛湛,深深的看了一眼鳳天南,見他神色不似作僞,暗自舒了一口氣。看來大家真的是巧遇,不是有目的的相遇。
“聽聞金州白氏青年一代,最享譽聲明的就是白森,莫非,你就是白森?”鳳天南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十分激動的抓住白森的胳膊。
白森暗自好笑,道:“真想不到,白某居然有這麼大的名頭。”
“大寅忠勇伯白森,當代白氏大少,兩年前大敗族內敗類,更是勇挫九幽煉骨城數名高手領銜的幽客大軍……這些事情,咱大寅哪一個少年郎不知曉?”鳳天南而今儼然化身爲白森的一名忠實的粉絲。、
有似變戲法一般,掌心現出一本連環畫冊,遞給白森道:“而今流傳最爲廣泛的就是關於你的,這本少年英雄的連環畫,你看!”
白森接過畫冊快速的掃了幾眼,一腦門子的黑線。至於嗎,至於這麼誇張麼,這他娘誰幹的。畫冊所載關於兩年前的那場大戰,多半屬實,當然也難免有誇大之處。
譬如,關於那個黑衣美女。真實的事情,是白森根本不認識那女子。而畫冊上面,居然胡謅到,這黑衣娘們是因愛成恨,進而大舉進攻金州,想拿了白森永結秦晉之好。
大黑湊過來,掃了幾眼,道:“大黑,這上面畫的咋不像你哩。”白森橫了一眼,將畫冊讓給大黑看。而大黑也看得很起勁,不時發問:“大哥,那黑衣美妞,到底跟你什麼關係?”
“滾蛋。”白森乾咳一聲,道,“真是胡扯,胡謅……這不是將白某推到風口浪尖上面,成爲衆矢之的,咦,這什麼時候出來的,爲什麼我沒有看到過?”
“有一段時間了。”鳳天南見白森欲蓋彌彰的模樣,愈加不信。
“上面都瞎寫的鳳兄別當真。”白森有意轉移話題道,“鳳兄是來自淮州飛箭山莊吧?”飛箭山莊,是淮州本地比較有名的一個門派。
“正是。”鳳天南說到這裡的時候,神色稍微有些不自然。白森敏銳的觀察到了什麼,暗忖道,可能鳳天南,也是偷偷跑出的,亦或者是負氣出走?
“以後都是自己人,日後到了天極劍宗互相扶持纔是。”白森道。對於這樣的潛力股,有意識的拉攏一下,對於以後還是很有好處的。
鳳天南點了點頭,算是應了。當然二人互相印證生辰,白森比鳳天南,大了不到三個月,因此白森自稱爲兄,而鳳天南自稱爲弟。
卻說這一路西去,轉眼又是十來天過去。在大黃孜孜不倦的勞動之下,馬車終於算是從大山中駛出,前行之路,也稍稍平坦了許多。依照白森的要求,大黃將身形縮小,變成九尺上下。因爲不能化形,所以配上了一頂遮面斗笠,外加一身寬袍,算是小小的裝扮,遮去了本來面目。
山下,不遠處,就是一道峽谷,過了峽谷,地勢愈見平坦。而這峽谷的盡頭,有一道壘砌數十丈高的關口,上書天雄二字。
根據鳳天南的介紹,要想過去。要麼繼續穿山越嶺,要麼就從天險關過。過關自然要繳納一定的錢物,過關的費用,是按人頭算的,一人具體多少尚不清楚。不過白森多的就是錢,這倒是沒有什麼,無非就是多費些錢財而已。
下山之後,他們倒是並沒有急着過去,而是先觀望了一陣。一邊的關隘,偶有個把精兵強將就算不錯了,但是那邊的幾個看守,赫然全是一色的先天境的高手。
白森對於另一邊的情況知道的不多,但是鳳天南如數家珍一般的說了出來。過了關,就是天雄城。天雄城,被依附天極劍宗的一個隱世家族把持。該家族勢力極大,常駐於此的天雄城城主,修爲已臻命輪,十分強悍。麾下更是,有先天數百。
之所以搞這麼大的陣勢,乃是因爲這其中,有一座通往混沌六域之一冰域的傳送陣。傳送陣,就是生財的機器,自然要被大力的維護。說起來,這倒是和黑店有點類似,只不過這邊的更大。
就在鳳天南給白森介紹具體情況的時候,前邊的關口突然爆出一陣騷亂。
衆人,感覺驚異之下,一時齊步行去。走到近前後,方纔發覺,是一位通關的大漢跟看守吵了起來。起因,不過是因爲通關的費用。看着別人一大幫人,一個個所用之費用很少,而自己卻要很多,一時氣憤不過。
這壯漢身材九尺上下,肩膀上扛在一柄巨大的鐵劍,披散的頭髮,顯得頗爲雜亂。
白森掃了這傢伙一眼,赫然見他面容尚顯青澀,年紀應該不大,實力也是堪堪通過先天,但是一身筋骨,十分強勁。
壯漢吼道:“你這不欺負人麼,同樣都是過關,爲什麼他們那麼多人一起,都沒有我一個人多?”
“規矩!規矩,懂不懂?”看守瞪着眼睛,分明不買賬,“如果您嫌貴,可以,繞道,無非就是多費幾日時光而已。”
“老子就要過去怎麼滴!”壯漢執拗道,邁開步子就要闖關。可是那邊的一衆先天境高手,豈能讓他如願,身形一圍,赫然結成一個大陣,層層勁氣,頓時爆出,將之死死的鎖死在其中。
壯漢連掙數下,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大吼道:“太欺負人了!”
白森朝着大黑使了一下眼色。大黑獰笑一聲,一個縱躍,轟隆一聲,一腳就將數名先天境高手結成的陣勢給破了。狂飆的氣勢,迫得那幾人,全都倒飛出去。
爲首的看守剛要發怒,但是一眼看到大黑身邊的這一衆“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明顯不是好惹的角色,不覺氣結,道:“哪有這樣的!”但是很快,他又眉開眼笑起來,因爲白森往他的手上塞了一包金子。
爾後的爾後,白森他們大搖大擺的就通關而去。
壯漢追上幾步,道:“感謝兄臺相助之恩。”
“有何見教?”白森問道。
“我想跟你們同行可好?”壯漢神色靦腆,又有一點不好意思。
“爲什麼?”白森道。
“呃,我沒錢吃飯了,想……看幾位出手闊綽,想必不缺一點飯錢。”壯漢面色通紅。
“無妨。”白森感嘆他的真性情道,“想來就來,包你吃飽飯!你叫什麼?”一邊的鳳天南,大笑起來。
壯漢撓了撓腦門道:“直桓。”
“我叫白森,歡迎你加入我們。”白森道。爾後一衆人互通姓名,順着關口,朝着城中行去。
不想,方纔行至門口,前方倏然爆出陣陣沉悶的震動之音,一行騎着妖獸的隊伍,朝着這邊狂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