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舞臺多風雲,
名利二字坑死人。
畫龍畫虎難畫骨,
知人知面不知心。
韋昌輝惱羞成怒,舉起茶杯,就要發出殺害翼王的信號。
翼王的愛將張遂謀、曾錦謙看在眼裡,頓時明白了他的用意。張遂謀像閃電一般,跳到韋昌輝身邊,把他的雙手攥住。與此同時,曾錦謙的短劍也指到他的軟肋:“不許動!不然的話,我就扎死你!”
韋昌輝被這突然的變化驚呆了。他渾身顫抖地說:“五……五千歲,我聽話就是……”秦日綱也嚇傻了,忙解圍說:“不要誤會。都是自己人,有話好說!”翼王冷笑了一聲:“哼,好一個自己人!廢話少講,趕快送我們出府!”
石達開已清楚地看到,韋昌輝安心不善。如今,身陷虎口,必須趕快脫身。
“走!”張遂謀大喝一聲,拉着韋昌輝就往外走。此刻,埋伏在殿外的刀斧手,一個個瞠目結舌,不知所措。他們恐怕傷了北王,只好瞪着眼睛,把翼王衆人送出北府。張遂謀、曾錦謙見翼王上馬,這才把韋昌輝放開。接着,也飛身跨上坐騎,一溜煙消失在黑夜之中。
韋昌輝氣得面色鐵青,像泥菩薩似地站到那裡,木然不動。“六千歲,回府休息吧!”秦日綱來到他身後,低聲勸說。韋昌輝把腳一跺,轉身回到大殿,“砰!”一擊桌案,罵道:“石達開!我不殺你,誓不爲人!”他懼怕石達開,甚至超過了楊秀清。他知道,石達開是他最大的威脅。他決定及時下手,出其不意地把石達開幹掉。於是,他把秦日綱、許宗揚、劉大鵬等人召集在一起,議論了一番,便分頭準備而去。
夜,還是那樣黑;空氣,還是那樣悶熱;烏雲,仍在翻滾。天到三更,從北府開出兩千五百多名“劊子手”,左臂上纏着白巾,手裡拿着利刃,在韋昌輝、秦日綱的率領下,偷愉向翼府撲去。一場慘絕人性的大屠殺,又將開始。
話分兩頭。翼王石達開回到府中,與王妃黃氏相見。一雙兒女撲到父親懷裡,久久不願離去。王妃見丈夫氣色不正,就知道出了大事。她趕緊把孩子支走,夫妻對坐,細談心腹。石達開把奉天王密詔回京討逆、大鬧北府、怒斥韋昌輝之事,細說了一遍。王妃聽罷,嚇得芳心亂跳,玉體不安。對丈夫說道:“楊秀清咎由自取,死得應該。可是,韋昌輝做得也太過分了,光好人就殺了好幾萬。人們都說,他要謀奪天國的江山。如今,他殺人已殺紅了眼,你去招惹他,豈不自討苦吃?”翼王道:“韋昌輝目無天王詔旨,濫殺無辜。我身爲重臣,豈能坐視!”王妃道:“話雖如此。可是,他已變草爲妖,豈能容你?依我看,家中不可久留,你還是躲避一時爲好,以防萬一。”翼王道:“事到如今,怕也無用。不過,我料他不敢妄爲!”
石達開話音剛落,忽聽殺聲四起,亂作一團。他急忙站起,抽出寶劍,來到院內一看:只見心腹愛將張遂謀,渾身是血,氣喘吁吁從外院跑來。見了翼王,顧不上施禮,便急忙喊道:“不好了!韋昌輝領兵殺來,請五千歲快走!”石達開大吃一驚,忙轉身回到房中。
王妃黃氏聽得清楚。她伸出雙手,把翼王拉住,“這可怎麼辦呀?”翼王道:“快跟我闖出去!”這時,保姆把小少爺和翼千金也領到了。兩個孩子扎進爸爸懷裡,不住地喊叫:“爸爸,我怕!”石達開把嬌兒摟在懷裡,心亂如麻,進退兩難。王妃黃氏突然止住悲聲,把一雙兒女拉到懷裡,對石達開說道:“不要管我們了,請王爺快走!”石達開頓足道:“豈有此理!無論死活,我們也不能分離!”
正在這時,許宗揚領着一羣死黨,高舉火把,手提刀劍,闖進院中,高聲吼叫道:“別叫石達開跑了!殺呀,衝啊!”
張遂謀大怒,橫身把房門擋住,厲聲喝道:“大膽,我看你們誰敢碰碰五千歲?有仇的靠前,沒仇的靠後!”許宗揚笑道:“你死在眼前,還敢大言欺人。着劍!”說罷,捧劍便刺。張遂謀以劍相格,二人戰在一處。北王的死黨也加入戰團,把張遂謀困在核心。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眨眼的工夫,張遂謀已身中六處刀傷,鮮血迸流。石達開見了,火撞頂樑。飛身跳到院中,掄開寶劍,與死黨展開了決鬥。但見寶劍掛風,寒光閃爍,劍到處血肉橫飛,剎那間就把死黨殺退。許宗揚還想戀戰,被石達開一劍刺進胸膛。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慘叫一聲,倒在血泊之中。石達開還不解恨,又在他脖子上補了一劍,這傢伙才徹底“昇天”。
翼王扶起張遂謀,還未來得及談話,突然殺聲又起——韋昌輝率領大隊前來,在他身後,還跟着劉大鵬和秦日綱。他們一個個渾身是血,殺氣騰騰,眼球上佈滿了血絲。張遂謀用力甩開石達開,直奔韋昌輝撲去。石達開高聲喝喊:“遂謀,你——”話音未落,斜刺裡有一人衝到他面前,不容分說,拉着他就走。翼王一看,正是愛將曾錦謙。石達開本不願走,可是,曾錦謙大聲說道:“請五千歲以天國爲重,休做婦人之態!”說罷,當先開道,從內院衝了出去。這裡有翼府的參護幾十人,保着石達開往外就闖,好不容易從後門殺出重圍。回頭一看,身邊只剩下五六個人了。石達開和曾錦謙繼續奮戰,撞開一個缺口,直奔正南跑去。他們邊走邊戰,最後只剩下他倆了。曾錦謙說:“城內不可久留,咱們越城逃走吧!”“城高數丈,如何越得?”“小南門一帶城牆較矮,可以越城而逃。”二人邊說邊跑,來到小南門西側,轉過一帶民宅,順着馬道登上城牆。
事也湊巧,在這裡守把的軍兵很少。夜深人靜,都回哨所睡覺去了。石達開手扶垛口往外瞧看:見城外是一片空地,靜悄悄空無一人。曾錦謙把腰帶解下,與石達開的腰帶結在一起,先後下城。幸虧夜幕保護了石達開和曾錦謙,他們順利逃進樹林,平安脫險了。
兩天以後,石達開二人回到安徽省蕪湖大營。這裡,駐紮着翼王部下的六千人馬。當晚,石達開躺在牀上,回憶着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他想起王妃黃氏和一雙兒女,心如刀絞;又想起愛將張遂謀,更是痛斷肝腸。他恨自己一時疏忽,沒帶軍隊,以致釀成大禍。他暗叫自己的名字:石達開呀石達開,你在自帶兵多年,三略六韜哪裡去了?俗話說,“好漢護三村,好狗護三鄰”。我石達開連孩子、老婆都保不住,還算什麼三軍統帥?想到這裡,不由以手捶頭,越想越悔,虎目之中淌下眼淚。他心中煩悶,邁步走出寢帳。但見繁星滿天,與蕪湖大營的燈火相輝映。他-呆呆站在營邊的圍牆後,手握劍柄,往天京方向凝視。
曾錦謙輕手輕腳來到翼王身後,把單紗戰袍披在他身上,低沉地說:“夜深了,請五千歲回帳去吧!”石達開停了半晌,才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刻了?”“回五千歲,四更天了。”“天亮之後,召集旅帥以上的將士,商議軍情。”“遵命!”曾錦謙又苦苦勸了半天,翼王這纔回帳休息。
天亮後,衆將匆忙用過早點,到中軍寶帳議事。三十多人垂手侍立,鴉雀無聲。翼王領着曾錦謙走進大帳,坐定身形,口打唉聲,把天京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遭遇,向衆將講了一遍。衆人聽了,無不驚駭。軍帥張文禮憤然說道:“韋昌輝狼子野心,罪惡滔天。五千歲您下命令吧,待咱殺進天京,找韋妖頭報仇雪恨!”衆將聽了,也齊聲說道:“對!”石達開拱手道:“諸位的盛情我領了。不過,咱力量不足,待大軍來到才能行動。”說罷,提筆在手,給安徽、湖北、江西三省所有的部下,發出十萬火急的訓諭。嚴令各路大軍到蕪湖會師,聽候調遣。翼王寫罷,命信使用八百里的速度分發出去。之後,又把蕪湖大營的兵力做了新的調動。
正在這時,一匹戰馬如飛似箭,來到轅門。一個旅帥打扮的人,從馬上跳下來,讓守把轅門的哨崗驗過憑證,然後,疾步如飛來到中軍大帳:“報!卑職有急事,求見五千歲。”石達開止住話聲,示意左右讓他進來。這個旅帥進入大帳,跪倒施禮:“啓稟五千歲,大事不好!”在座的人不由一愣。石達開忙問道:“何事?”“卑職奉五千歲訓諭,與軍帥張德功領兵三千,駐紮在東梁山。今日凌晨,秦日綱率領大兵一萬多人,突然把東梁山包圍。不容分說,見人就殺。卑職等被迫無奈,奮力抵抗,終因衆寡懸殊,東梁山失守,軍帥陣亡,大部分弟兄都已‘昇天’。卑職捨死忘生闖出重圍,特來向五千歲告急。”翼王聞聽,只氣得七竅生煙。他命令一聲:“帶馬擡刀!”說罷,轉身來到帳外,曾錦謙忙說道:“五千歲,稍等片刻,容卑職點兵。”“五百騎兵就夠了,不必興師動衆!”“這——”曾錦謙道:“秦日綱率領大軍一萬多人,您帶五百騎兵恐怕……”“住口!我說帶多少就帶多少。”曾錦謙不敢再勸,立刻點齊了人馬。石達開換了一匹閃電白龍駒,肋佩短劍,手提大刀,飛身上馬。曾錦謙也綽刀上馬,一聲炮響,轅門大開,直奔東梁山馳去。
話分兩頭,回過頭來,再說說韋昌輝和秦日綱。幾天前的晚上,他們夜襲翼王府,把翼府男女老少七百多人,全部斬盡殺絕。在這場屠殺中,翼王的妻子黃氏以及一雙兒女,都慘遭毒手。天亮後,韋昌輝查遍屍體,唯獨不見石達開和曾錦謙。他吃驚非小,馬上命人搜查,把天京幾乎翻了個底朝上。結果,也沒見到石達開的蹤影。韋昌輝仍不甘心,暗暗合計道:從現有的情況判斷,石達開和曾錦謙,一是越城逃走,一是藏到天王府內。於是,他又決定搜查天王府。韋昌輝點兵一千,帶着秦日綱、劉大鵬,徑直來到天朝門外。但見宮門緊閉,架在御溝上的石橋也拆除了,太陽城上崗哨密佈,守把得異常嚴密。韋昌輝站到御溝沿上,手指城頭,高聲喊喝道:“請天王搭話。”
時間不大,西王妃洪宣嬌和國舅賴漢英,出現在城頭上。西王妃全身戎裝,身背硬弓,手持利劍,探身往城下看了半天,問道:“哪一個要見天王?”韋昌輝拱手道:“我韋某求見。”西王妃道:“六千歲有話,對我說好了,我可以代爲轉奏。”韋昌輝道:“請天王降旨,容我進府搜查!”西王妃道:“你要搜查什麼?”韋昌輝道:“捉拿變草爲妖的石達開!”“五千歲身犯何罪?”“他是東孽餘黨,有意製造混亂。”“有何爲證?”“他夤夜進京,行蹤詭秘,就是鐵證!”“他是奉天王詔旨回京的,怎稱行蹤詭秘?”“可我不知道。”“呸!”西王妃大怒道,“韋昌輝,你也太專橫了。一個多月來,你一手遮天,把持天京,胡作非爲,犯下了滔天罪行。今日竟敢大言不慚,要搜查天王府。我問你,你把天王置於何處,你眼裡還有沒有天朝的法度?你今天說這個是妖,明日又說那個是妖。一會兒說這個是東黨,一會兒又指控那個是東孽。我看呀,你纔是真正的反骨妖人!”國舅賴漢英,手指韋昌輝,怒喝道:“爾目無法紀,濫殺無辜,真是罪大惡極!”韋昌輝也跳着腳罵道:“韋昌輝早把忠心獻給天國,到頭來卻落到這步田地,事到如今,與你們有直接關係。等着瞧吧,我一定要報仇雪恨。”他罵了半天,氣呼呼地領兵回府。
第二天,他接到報告,說石達開已逃到蕪湖大營。這個消息,真好像一顆炸雷,把韋昌輝嚇得魂不附體。他立刻決定,讓秦日綱率領大軍一萬五千名,追趕石達開。秦日綱說:“石達開乃世上的虎將。如今逃回蕪湖,如虎添翼。卑職豈是他的對手?”韋昌輝道:“要衝你這麼一說,咱們就不用打天下了,據我所知,目前他手下兵微將寡,乘此機會正好下手。倘若容他緩過手來,把三省大軍調齊,你我可就都完了。”秦日綱無奈,硬着頭皮離開天京。他聽說東梁山上駐紮着石達開的部下三千餘人,石達開本人還不在這裡,所以,他仗着膽子開兵見仗,取得了初步勝利。他一面派人向北王告捷,一面調整大軍,準備殺往蕪湖。
正在這時,石達開領着五百騎兵來了。秦日綱聽說石達開找上門來,不由得心慌意亂,手足無措,強打精神,到山下列隊。他剛把方陣擺好,就見一支騎兵滾地而來。誰?正是翼王石達開。但見石達開:頭裹紅巾,身披杏黃色戰袍,胯下白龍馬,掌中平端一口大刀,二目如電,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看罷,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他把丈八長矛橫擔在馬上,拱手施禮道:“對面來的可是五千歲嗎?卑職秦日綱有禮了!”翼王怒視着他,朗聲喝問道:“秦日綱,誰讓你殺戮我的人馬?”“這個……”秦日綱本來就嘴笨,再加上理虧,更沒話可說了。他吭哧了半天,才說道:“卑職天膽也不敢胡來。這是奉旨而行,不得不如此啊!”石達開怒吼道:“奉旨?你奉了誰的旨意?是天王的,還是韋昌輝的?”秦日綱被翼王問得張口結舌,頭上滲出汗珠。翼王又威嚴地問道:“你隨同韋昌輝,夜襲我的王府,又是奉了誰的旨意?”秦日綱支支吾吾地說:“請五千歲不要問了,我也是被迫無奈,不得不聽人家的呀!”“胡說!”翼王大吼一聲,把秦日綱嚇了一哆嗦,戰馬不由倒退了五六步。石達開又說:“你是天國的燕王,誰迫使你幹出這些喪盡天良的壞事?腦袋長到你自己的腔子上,爲什麼要聽別人的話?爲什麼好人的話你聽不進,而壞人的話你卻能百依百隨?”“這個……”秦日綱汗流如雨,咧着大嘴說道:“事到如今,我也說不清楚了。”翼王冷笑道:“你領兵列隊,還想跟我較量較量嗎?”“不敢,不敢。”“那你究竟想幹什麼?”“我什麼也不敢幹,都是韋昌輝主使我這麼幹的,請五千歲原諒。”說罷,調轉馬頭,就想溜之大吉。
石達開的馬快,搶先把他擋住。秦日綱臉上的肌肉跳了幾下,雙手托起長矛,哭哭咧咧地說:“五千歲,你可不要逼人太急呵!”“什麼?我逼人太急,還是你們欺人太甚?”秦日綱一時惱羞成怒,把牙關一咬,雙手抖矛,奔石達開前心刺來。石達開將虎軀一閃,長矛就刺空了。還未等秦日綱變換招數,石達開伸出左手,以閃電般的速度,把他的長矛抓住。秦日綱用力往回就奪,可是,任憑他使多大的氣力,也沒把長矛奪回。石達開左臂用力,喊了一聲:“你給我撒手吧!”霎時間,連人帶長矛,從馬上掉了下來。秦日綱見勢不好,把長矛甩掉,一骨碌爬起身來,剛想要走,翼王的大刀早已按住了他的脖項:“別動!小心我宰了你!”“哎,不動,不動。”秦日綱一條腿跪在地上,張開雙手,不住地打戰。翼王怒問道:“我且問你,我的家眷怎麼樣了?”秦日綱面如上色:“都……都被殺了。”“屍體放在何處?”“北王下令,都拋入大江之中了!”“死的都是何人,你可清楚?”“北王仔細覈對過,有王妃黃氏,還有您的兒子和女兒。”“他們都是怎樣死的?”“這個,我不敢說。”“少囉嗦,我讓你講真話!”“是!王妃黃氏被韋昌輝親手用劍刺死,小姐被劉大鵬掐死,小少爺被、被、被我殺死了!”“唉呀!”石達開聞聽,真好像油烹肝膽,大叫一聲,昏了過去。幸虧曾錦謙忙把翼王扶住,經過一番料理,這才緩過氣來。
翼王沒有落淚,只見他渾身顫抖,面色鐵青,望着秦日綱,問道:“你可知罪?”秦日綱以頭觸地:“卑職罪該萬死。”曾錦謙忍無可忍,從馬上跳下來,“鏘鋃鋃”拽劍在手,一個箭步躥到秦日綱面前,伸手把他的頭髮揪住,“我剝了你的皮!”翼王喝斥道:“住手!”曾錦謙不敢不聽,望着翼王,聽候訓諭。石達開手指秦日綱說道:“按你的所做所爲,本該車裂、點天燈。不過,本王念你是個糊塗之人,以天國大局爲重,今日饒你不死。”秦日綱驚呼道:“多謝五千歲,多謝五千歲。”“不過——”石達開接着說,“你必須立功贖罪,率領你手下的人馬,跟我殺迴天京,捉拿韋昌輝。”“這個——”秦日綱咧着大嘴,不住地搖頭。“怎麼?你不願意?”秦日綱說:“五千歲息怒,卑職有下情回稟。卑職離開天京的時候,韋昌輝把我的家眷四十多人,已軟禁在北府。倘若我隨五千歲進京,韋昌輝對我的家眷必然要下毒手。請翼王看在我一家老小的分上,另派別人吧!”“啪!”曾錦謙給了他一個嘴巴子,咬牙切齒地問道:“你還有點兒良心沒有?你只知道心疼家眷,爲什麼不替五千歲想想呢?”秦日綱緊閉二目,無言可對。衆將齊說:“宰了他得了,留着也沒用!”石達開沉思半晌,問道:“秦日綱,你打算怎樣立功贖罪?”“回五千歲,我也不想回天京了。我打算率本部人馬,與清妖決戰。立幾次大功,佔幾處城池,以求天王和五千歲免罪。”“不行!殺了他吧!”曾錦謙又催促翼王。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從蕪湖方向跑來幾匹快馬。馬上的人來到翼王面前,稟報道:“啓奏五千歲,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