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有一種想哭的感覺,風水輪流轉啊!狙殺孫策,有他一份兒,如今,許成麾下高順、張頜、張繡、趙雲,居然一齊出現在他的敵對面,這些人,無一不是能獨當一面的大將啊,尤其是那個趙雲,他不是在北方當“平北將軍”麼,跑這兒來幹嗎?聽說這傢伙和那個公孫止可是號稱“萬人敵”,許成麾下僅次於王越的頂級武將啊!
“你就是趙雲?”走不了,臧霸就掉轉馬頭迎敵,看着面前這個白馬銀槍,目光炯炯,威風八面的將領,再加上此人身後那大隊的騎兵,他心中暗暗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怯意。
“在下趙子龍!臧將軍,你已經敗了,不如跟在下回去見我家主公如何?”趙雲的聲音很平淡,但卻有一種讓人難有抗拒的意味充斥其間,這種意味,連高順也沒有,可是,如今“北地三傑”卻都能達到這個效果,這就是自信,而這種自信,則緣於戰功!
“想讓我投降,先問問臧某的大刀!”不甘心地大吼一聲,臧霸舉刀策馬,衝向趙雲。
“找死!”張頜看到趙雲帶來的騎兵中有人在撇嘴。
見對方向自己衝過來,趙雲一言不發,挺槍迎了上去。
“叮!”
只有一聲輕響!
兩人交錯而過!
臧霸摸着額頭中間那一道深深地血槽,心頭一陣陣泛涼!這一槍,趙雲完全可以刺穿他的喉嚨!
他竟然只能支撐一個照面!
張頜暗暗心驚,他跟臧霸剛纔交戰,知道對方武藝不下於自己,可是,以如此本領,竟然在趙雲手上過不了一個照面,這……這也太可怕了!(長阪坡大戰,趙雲一個照面挑翻高覽,由此可看出,張頜之流的武將還不足以與趙雲一戰!)
“不知道公孫止又如何!還有那個威震西疆的龐德!”張頜突然如此想到。
“臧將軍,如何?可以走了嗎?”趙雲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後會有期!”流氓就是流氓,臧霸又要跑,他似乎忘了剛纔趙雲的箭術。
“想跑嗎?先過俺胡車兒這一關!”張繡帶人追的也很急,剛剛就到了,而且,他帶着手下將臧霸的後路給堵上了,爲的就是防止臧霸逃竄,而他的家將,胡車兒,據說能負五百斤,行七百里,是一名難得的武將,這一回,立功心切,跑在了自己家主人的前面。
“當!”
胡車兒雙臂巨震,暗暗心驚,想不到這臧霸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本以爲只能在趙雲手下走一個照面的他不會有什麼大本事,現在看來,不是臧霸不行,而是趙雲太厲害了,當下,他抖擻精神,撥馬又與臧霸戰到了一起。
十幾個回合。
臧霸稍佔優勢,不過,他仍然越打越心驚,胡車兒,無名之輩而已,居然也有如此武藝!那許成手下到底有多少能人?他又到底派了多少到自己這一邊?自己招他還是惹他了,他怎麼把武將全派來“照顧”自己了?好沒天理!
臧霸知道不能再打下去了,且不說身邊這幾位都不是省油的燈,就算自己能撐住,高順的大軍恐怕也要跟上來了,那時候,自己恐怕連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想到這裡,他逼開胡車兒,覷個空子,又一次要逃!
前文說過,這一回,臧霸的運氣實在不怎麼樣!所以,他還是逃不了,因爲,他早已經被包圍了,後方是張頜,與他不相上下,側後方是趙雲,這個連想都不用想,不能招惹,前面攔着的是正在交戰的胡車兒,武藝不弱,就只有側前方一個將領了,那人手執長槍,身後跟着幾個騎兵,好像正在漫不經心地看着他與胡車兒交戰,那樣子,跟那幾個騎兵差不多。
“就是他了!”臧霸選好了突破口。
“不想死的閃開!”這口氣,絕對是山賊的標準語言。
長槍迎上了大刀!
沒有聲音!
因爲,長槍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它根本就不跟臧霸的大刀相接觸,只是不斷地朝着臧霸的要害進攻,它刺向一個要害,大刀一要擋,它就已經奔向另一個要害了,正是所謂的“防不勝防”!
“他媽的你到底是誰?”臧霸的口水四濺,大聲吼道。
“張繡!”這個聲音不比趙雲剛纔說話時給臧霸的壓力小多少!
“你們他媽的要不要臉,這麼多人圍攻我一個,虧你們一個號稱‘河北四庭柱’,一個號稱‘萬人敵’,還有你這個‘北地槍王’,你們的名號都是這麼得來的嗎?”氣急敗壞之下,臧霸覺得極度委屈,他罵了起來。
“少廢話!”胡車兒大怒道,“你到底降是不降?”你面前的就這幾個嗎?竟敢視胡大爺如無物乎?
“我……降!”委屈歸委屈,命還是要的,無奈之下,臧霸丟掉了自己的大刀,那樣子,讓他身邊的人都覺得自己好像是在逼良爲娼。
“好了,走吧!我們去見高將軍!”趙雲在這些人中的地位最高,衆人也都聽了他的命令,帶着臧霸就向黃河那邊行去。
“爲什麼要去黃河邊上,我後方不是被你們端了嗎?難道那裡還有大將鎮守?”臧霸現在受到的待遇還是不錯,由於身邊全是硬手,他沒有被捆起來,只是騎在自己的馬上,被幾名大將圍在中間,前面是趙雲和張繡,左側是張頜,右側是胡車兒,後面是趙雲和張繡帶來的騎兵。
“沒有!”趙雲回答道,並沒有因爲臧霸是降將就有所輕視。
“那……”臧霸不解。
“高將軍此次奉主公之命行事!只是來青州玩一玩!”說到這裡,趙雲笑了笑,他想起了當初得到這個命令時自己等人的詫異,畢竟,恐怕從來沒有人用這個詞來說這一場動用了這麼多大將的軍事行動。
“玩一玩?”臧霸感到自己很冤!
“好了,我們快去見見高將軍吧,想來,也快到撤退的時候了!”張繡插嘴道。
臧霸偷眼看了看周圍!
“過來!”
胡車兒只覺得自己身子一輕,“唉呀!”
臧霸竟然突然出手,把他給從馬上給揪了過來。
“臧霸你敢!?”張頜首先反應過來,大怒之間,就要出手,可是,看到胡車兒被臧霸給拿在了手中,投鼠忌器,又不得不停了下來。
“臧宣高,你這狗賊!”張繡也是大怒,陰溝裡翻船,竟然被一個看似沒有了任何回擊能力的傢伙陰了一把,他的身上差點噴出火來。
“臧將軍,你想怎麼樣?”還是趙雲比較冷靜,沉聲向臧霸問道。
“抱歉,諸位,在下不能跟各位回去,就請各位給在下一條路,我就放了這個胡兒,如何?”臧霸此時心中也是打鼓,別說他身邊這幾位都不是好惹的,就算只留一個也夠他受的了,要是他們不顧自己手上這個姓胡,叫什麼瞎車的,那可就全完了。
“可以,你放了胡將軍,我放你回去!”稍微考慮了一下,趙雲說道。
“不行!不能放了這個混蛋!”被臧霸放下,趴在馬身上的胡車兒叫道。
“閉嘴!再叫,老子先給你放點血!”臧霸抽出佩劍,衝着胡車兒那高高翹起的臀部狠狠地抽了幾下,威脅道。
“沒聽見嗎?放了胡車兒將軍,我們就放了你!”張頜在旁怒道。
“諸位,不是在下過分,空口無憑,諸位還是先讓在下走,等在下到了安全地帶,就放了這個傢伙,如何?”臧霸討價還價。
“……”在場的衆人都不說話了,兩邊其實都很難辦,臧霸擔心自己放了胡車兒小命難保,而趙雲他們又擔心先放了臧霸,胡車兒又難逃一死。
“罷了,我放你走,不過,若是你敢對胡將軍有任何不利之處,我發誓,定然會取下你項上人頭!若你到時放胡將軍回來,我可以當這回並沒有俘虜你!”悶了一會兒,趙雲如是說道。
“好!果然不愧是名動八方的趙子龍!”臧霸很山賊地豎了豎大拇指,“那在下就告辭了!”說完,他策馬帶着胡車兒就向回走,還不時回頭看看趙雲等人有沒有追的意思。
“是在下的錯!”趙雲嘆了一口氣,“要不是這臧霸知道後方已無我軍,定然不敢再逃!”
“罷了,想來那臧霸不敢把胡車兒如何,要不然,他就不用再當這青州的大將了!”張頜說道:“此人遊俠出身,自然要講‘義’字,我等放他一條生路,他若是對胡將軍不利,豈還有臉面再立於人前!”
雖然如此說,可是,諸人仍然是感到一陣黯然,竟然在佔有如此優勢的情況下讓人給陰了,這讓他們這幾個心高的漢子都有點受不了,好在不久之後胡車兒歸來,才讓他們的心情好了一點兒。
回到黃河岸邊,高順和公孫止早已經將青州大軍擊潰,正在清點傷亡,等一切都搞定之後,大軍又順着浮橋撤回了黃河北岸。
而他們的這一次出擊,後來傳到曹操的耳中,讓曹操跟手下都是莫名其妙,只得又分出一部兵馬給臧霸,讓他嚴防死守。而臧霸呢,卻沒有說出自己被俘的事情,同樣,俘虜過他的事情也在許成軍中被禁止談論,都不是什麼長臉的事情,自然是要壓住了。
“爲什麼要讓高順出擊?這麼簡單的問題也要問嗎?”看向賈詡、陳宮,許成搖頭晃腦,極不客氣地說道。
“主公,出兵一次,都要耗費不少錢糧,雖然說此次我軍取得了一場大捷,擊潰了青州守軍,可除了這些,並沒有什麼其他戰果,反倒會讓曹操更加註意這一方,所以,卑職以爲這一次實在是得不償失!”陳宮也是極不客氣在說道,那口氣,都有點兒訓斥的意思了。
“文和,你看呢?別跟我說你也不知道這一次的行動會有什麼好處!”許成找了一個擋箭牌,他要讓某人閉上嘴巴,雖然說陳宮很敬業,可說多了也會讓人煩的。
“呵呵,如果卑職沒有料錯的話,主公是想以此幫那周瑜一把!”賈詡微笑道。
“周瑜?”陳宮不是蠢人,只是眼界不夠寬,此時聽了賈詡的話,眼中一亮。
“只是,雖然臧霸被高將軍吸引到了青州,可聽說周瑜並沒有進入徐州啊!”陳宮又道。
“沒有進入徐州?”許成笑了笑,“其實,我還真的挺佩服郭嘉的,可惜啊!這個人,命不久矣!”
“主公怎麼知道郭奉孝命不久矣呢?”陳宮又問道。
“人嘛!實在是不能太累,太累了,可就要傷身了!”許成笑道。
“……不懂!”陳宮搖了搖頭,把許成的笑聲驅逐了出去,“主公,那個于禁的傷勢好了,您看是不是見一見他?”
“見,當然要見!否則我豈不是要虧本了?”許成叫道:“他現在在哪裡?把他給我找來!”
不久,于禁就跟許成在他府中的花園見面了,只不過,由於許成太懶,沒有讓人多找一些能在冬天開放的花朵,現在,整個花園已是一片蒼白。
“於將軍,想好該幹什麼沒?”許成的口氣有點和善。
能幹什麼?還不是得聽你的?于禁看着許成,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喜的是自己終究是活了下來,悲的是自己成了俘虜,還“極”其有可能成爲一名降將,只需要等待許成最後拍板就成了。
當時他在戰場上受了重傷,也不知道全身被人開了多少條“人工河”,只是後來聽說當時他全身的血就是一個勁兒地流,最後軍醫沒有辦法,只好把他全身都包紮住,然後送到了洛陽醫院。
洛陽醫院!想起這個名字于禁現在就渾身有些發抖。那裡的還是醫者麼?那幫人聚在一起給他的感覺怎麼那麼像是屠夫幫,毒手會?他相信,能在那裡活下來,以後恐怕再也沒有什麼能夠嚇住他了。
由於傷勢太重,而且有的傷口根本就無法自行合癒合,所以,根據醫院的那些傢伙的會診決定,要進行“手術”!至於什麼是“手術”,他現在可是印象深刻,儘管這些是他以前並不懂的。
先來的一手,就叫做“縫合”!就是用針線把那些傷口給縫起來,像縫衣服一樣!當然,整個過程並不是那麼簡單的,還要把那些較深的傷口給清理乾淨,然後將一些較粗的血管再接起來,怎麼接?聽說還是用的那些針線。
還好,這些他只是後來聽說的,雖然聽的時候就讓他感到全身發寒,但他當時早已經昏迷不醒,對此是一無所知。而且,那幫傢伙的手藝不錯,還真給他縫好了,傷勢穩定了下來,不久,他也醒了過來,那時候,他只是聽人家說自己命大。
然而,好景不長!他很快就有了發高燒燒到昏迷不醒等症狀。
於是,這時候,輪天那個老魔頭出馬了!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名字:張機,張仲景!這是他在醫院裡碰到的最可怕的兩個人之一。
“沒辦法了,這種事情老夫也是頭一次見,畢竟,這‘手術’咱們是第一次做,既然他都這樣了,就當是用他來試藥吧,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不能浪費啊。”這話當時那老傢伙是在屋外說的,可他還是聽見了。
之後,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苦味十足的藥物被人灌到了嘴裡,他根本都不用吃飯,可即使如此,他的情況還是沒有起色,反而有加重的趨勢,按回憶,他當時最嚴重的時候都已經快燒到神智不清的地步了。
按後來一些人的說法,“這個于禁真他媽的命硬,都這樣了還不死!嘖嘖,厲害,厲害!”
但也僅僅是一句話而已,他是沒死,可這並不代表着他就好了,不僅燒沒有退,而且,傷口,那些做過手術的地方開始腫了起來,有的都開始迸裂,流出膿水了,據說,他當時渾身惡臭,就快跟一具盛夏時節被曝曬多日的死屍差不多了。
這時候,張機那老傢伙又出現了,這老頭讓人把他渾身清理乾淨,又把膿壞的傷口都用刀切開,這一切都做完之後,這老傢伙又說了一句,“這到底該怎麼弄啊!”敢情這老傢伙真把他當實試驗品了,當時,強忍着劇痛而保持了一絲清醒的他立即就氣暈了,從那以後,見到這個張機,他就渾身發顫,驚懼難安。
孟子云:天將將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全是他媽的騙人!
他心志早已經過了苦的要求,達到悲的境地,筋骨早已經超越了勞的程度,正在忍受着各種蹂躪,至於體膚,嗚嗚嗚,正在不住地挨刀。
本來,這已經夠苦的了,可老天居然還要玩他!另外一個老傢伙來了,雖然說這個老傢伙最終救了他一命,可現在想起來,他還是不能釋懷。
首先,這第二個老傢伙,叫華佗的,竟然給他下毒,一種叫做什麼“麻沸散”的,非要哄着他喝下去,說什麼“喝了這個好,這玩意兒止痛,喝了就不會難受了!”他信了,結果,喝了之後就發暈,很顯然,這是一種毒藥,想必是鴆藥的一種,不知道是不是和什麼鶴頂紅、孔雀膽的有一比。
不過,他還是挺感謝這個華老頭的,最起碼,比起張機來,他給了自己一個痛快,不會老是折磨自己,選得毒藥都是不會給人太大痛苦的。
然而,他還是太過於小瞧那個華老頭了。按那些醫院的醫者們後來說,由於張機經常給他服食一些藥物,他對這些藥物的適應性呢,就比常人強了不少,所以,麻沸散在他身上根本就沒有能起到太長的藥效,在華佗給他動“手術”的時候,他就醒了,一醒,他就看到華佗正在他身上“下刀”!
嗚嗚嗚!雖然知道一名男子漢實在是不應該哭,可他當時真的哭了!好痛苦,雖然他沒有覺到痛,可看着人家不住地在自己身上一刀一刀地割,自己卻一點兒感覺也沒有,如此詭異的情形,讓他恐懼不已,肯定是那個華老頭會什麼巫術,要不然,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這不是就是魂魄離體嗎?那老傢伙一定是在向他施展這種巫術,說不定,是想把他做成什麼怪東西也不一定,蒼天,救命啊!要不然,你就給一個痛快吧!
向上天的褥告沒有起作用,倒是華佗這個老魔頭看到他醒了,沒有對病人的安慰,這老傢伙居然用手拿起一塊血淋淋的爛肉,對着他說:“看到沒,這就是你身上的,把這些壞肉割去,再把傷口縫合,你就有三成活的希望了!”
不知道後來怎麼樣,他只知道自己立即就又一次暈了過去,聽人說,當時他還口吐白沫,應當是被嚇暈的,還對他鄙視道:“一個大將,連點兒爛肉都怕,真是差勁!”
這哪兒是差勁?他會怕幾塊爛肉嗎?他怕的是人,就是這幫醫院的傢伙,居然毫不懼怕地在人的身上……想想都覺得渾身發毛,這些人跟半夜在亂墳堆裡挖人肉吃的老妖魔不差多少,呃!好惡心!
……
看到于禁的臉色一變再變,許成不明所以,“你怎麼了?不會是傷勢還沒有穩定吧,要不要叫華老先生再來看看,他對外傷可是很有一套的,比張機先生還強!”
“不用,不用!”于禁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更加顯得白光可鑑,雙手連擺,神色驚惶,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
“看來你還是不太好,算了,還是先休養一番,我會叫張機先生和華老先生去再給你看看的!”許成關心道,他可不想這麼一員大將遇到什麼不妥,畢竟是費盡心力救回來的,而且,還是當世一流的將領,要是沒了,豈不可惜?
“不用,末將沒有什麼事,將軍你還是給我一點兒事情做吧,末將願意爲將軍效犬馬之勞!”于禁急忙站到許成面前,俯身行禮,求道。
“呵呵,文則,既然你都說要爲我‘效犬馬之勞’了,怎麼還叫我‘許將軍’呢?”許成笑問道。
“這個……”于禁額頭冒汗,自己是不是太膽小了,竟然怕那兩個醫生到如此境地。而且,雖然說對許成救了自己一命還是挺感激的,可畢竟曹操對自己也是恩重如山,如果就這麼稱許成爲“主公”,豈不是太對不起曹操對自己的知遇之恩?
“怎麼?還想着曹操?”許成笑問道。
“不敢,末將確實在想曹公對末將的知遇之恩,這個……”于禁臉色有點泛紅,他這種做法可就有點兩面派的嫌疑了。
“無妨,”許成顯得很大度,“大不了,不讓你跟曹操對敵就是了!”
“多謝將軍體諒!”于禁一喜,拱手說道。
“聽說你訓兵很有一套!”許成又道。
“不敢,末將只是稍有一點心得!”于禁謙虛道。
“那我問你,什麼兵種你都能訓嗎?”許成的話開始顯得嚴肅了。
“末將不敢誇口,只要給末將足夠的時間,末將就能摸成這其中的門道!”于禁也是嚴肅地回道。
“好!”許成一拍大腿,“你給我去一趟遼東!現在,龐沛差不多已經把公孫度玩殘了,你到那裡,讓他快點兒結束,並幫你訓練水軍!”
“水軍?”于禁問道:“在遼東訓練水軍,又能幹什麼?”
“呵呵!”許成笑道:“在遼東訓練水軍,現在就能有兩個去處,一:東方的倭人;二,南方的孫氏!如果不是我答應你不讓你跟曹操爲難,這曹操的地方也可以算上一個去處。”
“將軍說的是沿海而行?”于禁的眼睛睜大了。
“怎麼?有什麼不對麼?”許成問道。
“這,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于禁說道:“末將不怕訓練水軍,只是,這大海無邊無涯,就算只是沿海而行,也不是件易事,據末將所知,這海上,實在是有太多的未知了,而且,北方沒有擅於造船者,船隻在江河之上,尚且經不住大浪,又如何能夠入海一行?”
“所以,才讓你去啊!”許成說道:“你是練兵的高手,雖然是一切從頭開始!但我給你足夠的時間,你可是說過你能行的!”
“好吧!”于禁一咬牙,“末將去就是!”
于禁答應訓練出一支“海軍”,許成才讓他回去,出去的時候,他碰到了一個人,這個人他並不認識,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這位老先生,是何通,他來的目的,是向許成通報一聲:“郭嘉重病不起”!
怎麼回事?
本來,郭嘉和車胄得到曹操的信件,叫他們將周瑜的十萬江東軍逼退。對此,車胄是不知該如何是好,而郭嘉則是鬆了一口氣,跟十萬江東軍打攻防戰,並不是最好的選擇,而且後果很難預料,就算樂進跟上來,也很難說,可如果把江東軍給逼退,讓他餓着肚子去打野戰,那可就不一樣了。
如何逼退江東軍?當然有辦法。
周瑜是聰明人,可聰明人也是有弱點的,而這個最大的弱點,就是他們的聰明。
車胄對郭嘉的表現感到不能理解,他們徐州基本上是空城一座,又如何能夠逼退氣勢洶洶的江東軍?
郭嘉並沒有對他解釋,而是讓他放出風聲,就說徐州已沒有一點防禦力量。
基於對郭嘉的信任,車胄按這話做了。
結果,徐州亂了,不過,很快就又平復了下來。
陳登等徐州豪族把自己所掌握的青壯都送了出來,車胄把他們編成了一支軍隊,以曹豹爲將。
軍隊有了!所以,徐州人又安靜了。
然而,徐州已經沒有一點防禦力量的謠言依舊在傳播,與徐州已經有了一支大軍可以守城的消息一起在被人傳。
消息當然也傳到了江東軍營裡。
周瑜對此不置可否,只是下令全軍繼續朝徐州進發。
車胄得知江東軍仍然在向自己這邊開來的消息,倒是很鎮靜,他手中畢竟還是有一支軍隊的。
由於自己的前方沒有任何一支阻攔的力量,周瑜率江東軍很快就到了徐州城下。
然而,他不敢進兵了。
因爲,徐州雖然城門緊閉,城頭上卻只有兩個人,一個,是車胄,從他身上的鎧甲和身後的大旗上可以看出來,另外一個,就是郭嘉了。
“將軍,我們打吧!”部下這麼對周瑜請求道。
“我們該怎麼辦?”周瑜罕見地問起了部下,雖然他一向對屬下都是很和言悅色地,然而,卻很少向手下們詢問意見,因爲,他一個人來決斷就足夠了。
“有點古怪!”手下們都這麼說道,以前要打要殺是一回事,真要讓自己來拿主意可就要小心了,這是人之常情。
“對方如此有恃無恐,是不是真的有大軍在內?”
“有大軍在內爲什麼不亮出來?”
“大概是想打伏擊吧,把我們引到城裡!”
“那爲什麼又緊閉城門?這不是擺明了怕我們打嗎?”
“誰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有人主動放棄了猜測,可是,儘管有些羨慕這些人,周瑜卻不能放棄猜測對方的意圖,因爲他是主將,有這個責任。
“城門緊閉,說明他們怕我們攻城;城頭之上沒有人,說明他們沒兵,也可能是想引我們進去,這又是說他們不怕我們了!到底他們想幹什麼?”周瑜頭一次發現“不可理喻”這個詞的可怕之處,尤其是行軍打仗時,對方不按常理出牌的時候。
“不好!”周瑜突然反應了過來。
來的路上,有傳言徐州已經有了一支軍隊,雖然聽說只是一支臨時組建的,沒什麼太大的戰鬥力,可如果是守城的話,總能守上那麼一段時間的。然而,對方卻又擺下這個不知是進是退的姿態,讓人迷惑不已,這麼做,自然是讓自己拿不定主意,這麼一來,就等於讓他白白在城下消耗了時間。
時間!有時候哪怕是一點兒時間也是可貴的。
徐州將失,曹操怎麼會不有所反應?
那麼,這一點點的時間內,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馬上再打探四周,全軍做好防禦,”周瑜下令道。
不久,有斥候把消息傳來,四周沒有什麼不好的跡象。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周瑜有些想不過來了。
“周將軍,還是先打一下試試吧,你看如何?”老成持重之人如此說道。
“那就試試!”周瑜下了決心!
這時,又有斥候來報:“北面有大批人羣通過的跡象,只不過這些足跡大都向北!而且這些足跡雜亂不堪,應當不是軍人!”
“果然有詐!”周瑜心頭巨震,對方爲了對付自己這支軍隊,竟然敢下如此賭注。
無論他們在徐州城頭做出什麼姿態,自己總是打的,可是,那些大批人向北的足跡已經說明了一件事,徐州城中已經沒有百姓,最起碼,已經沒有了大部分的百姓!這說明什麼,對方是想讓他進城,而且,想把他堵在城裡。
只是由一些青壯組成的軍隊當然擋不住他多久,可是,後面的樂進並不遠!徐州城裡的人完全可以讓他快速趕來,他們做出這不知是進還是退的姿態,不正是在拖延時間麼?
如果,對方更絕一點,等他進了城就直接放火燒城的話,那麼……後果不堪設想,當然,這只是最壞的打算,想來對方也沒有這麼大的魄力。
“攻進去!”周瑜不甘心,他想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
“殺啊!”終於聽到了命令,江東軍將士們一齊大吼着衝了上去。
“殺啊!”很快地,城頭上也出現了一支曹軍。
“哈哈,這幫免崽子,果然是想蒙人!這下他們呆不住了吧!”江東軍中有人對自己能明察秋毫感到很是滿意。
很快,兩軍交戰到了一起!
很快,由於曹軍是剛剛組建的,無法擋住江東精兵,本來站在城牆上面的他們,被人衝上來趕了下去。
“周將軍,我們勝了,哈哈哈!”江東軍將領們大笑。
“撤!”周瑜卻沉聲說出了一個讓他們絕對想不到的詞。
“爲什麼?”這是所有人的疑問。
“不爲什麼!敵人是想引我們進去!放火箭,燒城!”周瑜又下令道。
“……”儘管不知道主將是怎麼想的,可江東軍將士們還是按命令做了。
城內火起!
“怎麼辦?”車胄臉色狂變!
“這火不能救!必須讓周瑜覺得城內無人!”郭嘉下了死命令。
“好吧!”車胄此時,只能聽郭嘉的,這場角力,已經不是他能理解並參與的了。
火燒了起來,並且,火焰越來越高。
“撤兵!我們回擊樂進!”周瑜冷冷地下令道。
“可我軍糧草已經撐不住了!”部下有人不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