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變了,白楊林變了,村子裡所有鄉親們都變了,山川河流面貌一新。
聽說二丫病好後,弟妹都回來了,春秀也回來了,而且一個勁道歉,說她是勢力眼,不值得重用。二丫也不往心裡去,仍舊每天起早貪晚栽樹,有時還需要繪幾幅畫,給在美國的男孩兒和三環路,她知道她們需要自己的畫。
大山和以前一樣,每天幫助二丫,照顧她的生活,不同的是,他還需要往外銷售白楊樹,談價格。白楊村第一次呈現出世界上最和諧的現象,村民每天聚集在二丫家,幫助她幹活,有時二丫也拿來好吃的招待鄉親們。
然而,有一個問題出來了,這就是二丫的婚姻問題。在二丫病中,鄉長是娶了二丫的,雖然沒有進洞房,但名譽上還是鄉長的妻子,這就涉及婚姻了。按大山提出的要求,二丫應當與大山復婚,可是在復婚之前必須與鄉長離婚,這是法律程序。有人問是鄉長好,還是大山好,二丫回答不上來,她不知哪個更好。
老太太悄悄囑咐二丫:“我看鄉長好,他可以靠得住,跟他吧。”也有人說:“夫妻還需要原配好,發小夫妻老來伴,這是人世間的定數。”到底誰最好,的確難爲二丫了,剩餘時間就是二丫苦苦思索。
一天夜裡,二丫繪畫時,忽然感到肚子不好受,疼痛難忍,慌忙到醫院一查,原來是懷孕了。這怎麼可能呢?二丫難爲情地笑了,她跟大山結婚至今沒孩子,跟鄉長不久就有了身孕,可是衆所周知,她未跟鄉長住在一起怎能有孩子呢?如果說這孩子肯定是大山的,於是有人說長道短,冷嘲熱
諷的話隨時隨地都有,到底是誰的呢?
二丫想,鄉親們也在想,有人希望是大山的,有人希望是鄉長的,可是隻有大山知道是誰的。老太太問大山:“孩子是你的嗎?”大山搖頭:“不是,我可沒碰她,難道是鄉長的?”老太太說:“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大山朝天發誓:“天地良心,我怎能血口噴人呢?她和鄉長是受法律保護的,與我沒關係……”
大山是想逃避責任,還是想逃避良心,沒人知道,可是二丫的肚子每天都在漸大。沒人知道二丫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可能二丫自己也不知道,一時間二丫又成了鄉親們的衆矢之的。有人說孩子肯定是鄉長的,不然鄉長怎能起早貪黑照顧她。還有人說孩子肯定是大山的,他們可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有孩子也是天經地義。
孩子到底是誰的,二丫到底歸哪個男人,鄉長是現在的合法丈夫,大山是前丈夫,都有致二丫懷孕的可能性。真正屬於二丫的男人是誰,鄉親們不得不琢磨,畢竟二丫是在病重期間發生的事,二丫不明白,鄉親們能不明白嗎?
有人問鄉長孩子是你的嗎?鄉長回答希望是,可是不是。還有人問大山,孩子是你的嗎?大山回答,結婚前沒有孩子,結婚後還需要孩子,可惜不是我的孩子。白楊林就這樣在猜測中過去了一天又一天,二丫的肚子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顯而易見,隱瞞是不行了,面對現實是真的。在鄉親們中,老太太是最有興趣詢問孩子問題的,她看見大山問,看見鄉長問,看見二丫也問,回到家裡她問家裡人,沒人時她問自己,二丫肚子裡到底懷誰的
孩子。
閒情逸致,鄉親們聊天時,再次提出孩子歸屬問題,於是惹出爭議。有人說是大山的,有人說是鄉長的,還有人說是其他人的,理由是二丫接觸男人多,誰知道是誰的。老太太嘲笑,誰知道是誰的,總不能是她自己的吧?
自己能把自己睡出孩子也是奇蹟,鄉親們鬨堂大笑,可是笑中隱藏着一種苦悶。鄉親們感到生活越來越神出鬼沒了,越來越有神秘色彩了,只有春秀說了實話,如果誰在二丫有病期間睡了她是負法律責任的。是犯罪……
鄉親們吃驚了,平時沒有注意到的問題現在忽然被人提出來了,有人胡亂猜測二丫到底有多少男人,與她睡過的男人有多少,知道的是誰,不知道的又是誰,這些平時微不足道的問題,現在居然都有違法亂紀的僞劣現象。還有人提出男孩兒,雖然在美國,但二丫與他們也是有聯繫的,而且感情上也是很深,否則他們怎能如此賣力爲二丫賣畫給外國人呢?尤其是在二丫病重期間,男孩兒也是回來過,是不是男孩兒的也讓人懷疑。
二丫的婚姻本來很複雜,現在又多了一個孩子,把問題弄得更加複雜了。因爲二丫的意外懷孕,讓大山和鄉長十分意外,他們亂了方寸,而鄉親們也是如此,也是亂了心性,說不清是怎麼回事。唯獨二丫心花怒放,見人就說我懷孕了,我有孩子了。可是當有人問她孩子是誰的時,她說不上來,不是大山的,不是鄉長的,不是男孩兒的,是誰的呢?二丫說不出來,鄉親們也聽不出來,可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卻能看出來,馬上就顯懷了,父親是誰還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