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長的去世讓二丫感到自己生活的天蹋了,連續幾天她都不吃不喝,春秀急得沒辦法,她要照顧孩子,還需要照顧二丫,一個保姆主動擔起責任。接打電話,聯繫人,吩咐誰幹什麼誰不幹什麼,還需要協助白楊林的銷售。只要是白楊林的事春秀都主動承擔,不是她想做,而是不做不行了,她不想白楊林就這樣倒閉,更不願意二丫垮臺。
這個時節的二丫已經完全垮了,不吃不喝,連招待人也不管了,每天就是傻瓜般愣神。鄉親們來看她也不理睬,老太太勸告:“想開點吧,人死如燈滅,人死不能復生,還是自己照顧自己吧。”老太太也是二丫這個年齡沒了丈夫,她知道生活的艱難,知道一個寡婦是如何度過歲月,度過每一天,因此她勸告起來格外淒涼。
二丫委屈地嘀咕:“我什麼樣的苦難沒吃過,什麼樣罪沒受過,可是爲什麼讓我遭受這樣的打擊,我真的受不了……”二丫委屈地叫喊,驚天動地,在場的鄉親們淚水橫流,此時,他們是無言勝有言,無聲勝有聲。
二丫不想活了,二丫想追趕鄉長去,可是有人告訴她想死也要送鄉長,想死也要先安排好現在的日子。是的,一個人死了還需要其他人做很多事,二丫不能不這樣繼續下去了,她要堅強,要自立,還需要自尊。
頭七晚上,按鄉下風俗,二丫帶着孩子擺上一桌酒菜,開始祭鄉長。二丫倒上酒,對鄉長說:“我的好丈夫呀,我的夫君呀,我帶着白楊白葉來看你了,她們說想爸爸,我告訴他們爸爸出差了,到很遠的地方去了……”二丫說不下去了,哭泣,稍許,又接着
說:“老白,這是我第一次這樣稱呼你,我知道你純潔,知道你心氣高,知道你爲了幫助我丟失了很多,我是多想爲你補回來,讓你知道我的心,可惜好日子太短了……”
二丫說了很多,最後又囑咐鄉長:“老白,我知道你擔心孩子的教育,現在讓她們向你表態,白楊白葉你們說吧,你爸爸等你說話呢……”兩個孩子沒反應,二丫拉着她們:“你們說話呀,爸爸等着呢……”
無奈,白楊說:“爸爸我一定爲你報仇,聽說是有人故意造成的車禍,如果是這樣……”
二丫一聽慌忙問:“白楊你說的是真的嗎?”
這時白葉也說:“是真的,我聽見大人說的,我也要爲爸爸報仇……”
小小孩子說出如此刻骨銘心的話讓二丫震驚,她恍然大悟,情不自禁思索:鄉長的車禍會不會與大山有關係?
二丫問春秀:“你聽說車禍的事了嗎?是不是如孩子說的?”春秀說:“孩子說的能準確嗎?”二丫說:“孩子說的不準確,可是孩子是聽大人說的,無風不起浪,如果沒人說孩子怎能說?”二丫收拾了東西匆忙來到派出所,看見所長二丫就說:“我想報案,關於鄉長的車禍可能有人爲製造的痕跡,派出所是不是幫助調查一下?”
所長安慰二丫:“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交通警現場查看沒有人爲製造痕跡,不過你提出來派出所會考慮的,再搞一次偵察……”所長安慰二丫,希望她振奮,同時也派出警察調查,到底是不是人爲的總要水落石出。
然而調查結果出其不意,不是孩子說的那樣
,二丫不甘心,懷疑,無奈,只好聽之任之。可是鄉長的去世讓二丫心有餘悸,如果找不到兇手,以後孩子的安全也是問題,二丫決定花高價聘請私家偵探再次調查。
可是幹什麼也不是一帆風順,私家偵探說:“錢是關鍵,有錢纔能有案情,沒錢是玩不轉的。”二丫說:“錢不是問題,只要查出結果錢照付。”於是,二丫與偵探談好了價,一方付款,一方開始調查。
二丫花了很多錢,調查結果仍舊是一無所獲,這下她相信了,不相信也得相信了。接下來還需要過日子,可是這樣的日子怎麼過,二丫沒想過,也沒經歷過,可是日子還需要過下去。是痛哭嗎,是等死嗎?爲了孩子,二丫必須挺身而出,挺起腰桿子硬撐着站起來,站到孩子的前面,站到生活的前面,站到困難的前面。
從小二丫就不怕苦,力盡艱難險阻建成了白楊林,現在她仍舊如前一樣努力着振奮着。她不想讓人看不起自己,看不起白楊林,更不想讓白楊林這樣垮臺,二丫決心好好培養兩個孩子,培養她們上學上大學。
第三天,二丫帶着孩子來到幼兒園,辦了入托手續。她要實現鄉長的願望,從幼兒園開始,上小學,上中學,上高中,接下來上大學,直到實現鄉長的願望,實現鄉親們的願望。可是兩個孩子能實現願望嗎?
好多日子,二丫帶着懷疑,帶着盼望,帶着一種特殊性心情沉靜等待。她等待什麼呢?是孩子的長大,還是白楊林的明天?或者說,是一個女人特有的愛情?二丫不知道,朦朧的心靈朦朧的感受,甚至連盼望也是朦朧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