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家迎接容貴妃的隊伍就在晉州城外,看到那陣仗,嚴禮強都嚇了一跳。
遠遠看去,就看到晉州城頭旌旗如林,隊列如林,乍一看,起碼有數萬黑甲騎兵列隊在城門的道路兩邊,把陣勢擺開,威嚴肅穆,煞氣逼人,嚴禮強他們的隊伍還沒有到城下,一大隊人馬,帶着儀仗,就浩浩蕩蕩朝着隊伍這邊迎了過來。
看到那隊儀仗,嚴禮強都有些咋舌,那些儀仗足足有上千人,車馬,人手、各種形制的曲柄黃傘、直柄黃傘、扇、金馬機子、金椅、足登、唾籲、壺、水瓶、盆、香爐、香盒、骨朵、吾杖、油寶牀、蠅拂、避素,各種儀仗禮器,讓人眼花繚亂,有許多東西連嚴禮強都叫不出名字,作爲儀仗的一部分,隊伍之中還有人拿着鑼、鼓、號筒、仗鼓、橫笛、扎板、小銅金、大銅金、雲鑼、鎖吶等各種樂器,猶如參加遊行的花車隊伍一樣。
這是嚴禮強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如此規模的儀仗,兩世爲人的他看着這些儀仗中,只覺得好奇和新鮮,但是同樣的儀仗看到隊伍裡的劉犀同等人的眼中,在看到那些儀仗中高高舉起的各種傘和扇的時候,劉犀同等人臉上都露出敬畏的神色,一個個的臉色都肅穆了起來。
“大人,這是迎接容貴妃的儀仗,我們要在這裡停下等着他們到來!”劉犀同騎着馬,來到嚴禮強的身邊稟告道。
“哦,沒想到容貴妃的儀仗要這麼多人?”嚴禮強驚異的說道,他砸了砸嘴,“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駱家這幾天估計就在鼓搗這個了!”
“貴妃娘娘身份尊貴,這些儀仗,也算相襯,要是換做皇后娘娘,這儀仗的人馬還要翻倍,如果是陛下,儀仗最少要三千人馬,晉州駱家是貴妃娘娘的孃家,這些儀仗,應該是平時就有了,貴妃娘娘以前回來省親的時候,都是這個排場!”
嚴禮強回頭看了一眼,整個隊伍裡的人,這個時候,無論是鹿苑的軍士還是之前皇宮的那些護衛,看到儀仗到來,全部都在馬上挺直了腰桿,就連趕車的車伕都連忙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讓自己顯得精神一點。
“好,那就停下吧!”嚴禮強說着,一擡手,這邊的整個隊伍就停了下來,等着那隊人馬過來。
在隊伍停下之後,嚴禮強又調轉彩雲追月的馬頭,來到隊伍中間容貴妃乘坐的馬車旁邊,下了馬,敲了敲容貴妃馬車的車門,在車門外輕輕咳嗽兩聲,稟告道,“娘娘,前面有儀仗來迎,請娘娘下車。”
如果是前些天,嚴禮強過來,那馬車的車窗早就打開了,但是這兩日,不知道容貴妃是不是還在生氣,故意對嚴禮強不理不睬,一路都沒有和嚴禮強說過幾句話。
嚴禮強說完,聽到馬車裡面的車門鎖咔噠的響了一聲,嚴禮強拉開馬車的車門,一身華麗宮裝的容貴妃才玉足輕舉,一隻腳伸出了馬車的車門外,踩在車廂門口的黃銅的梯凳上,然後又伸出一支素手來。
嚴禮強伸出一隻手,扶住了容貴妃的手,滿頭翠飾一身宮裝的容貴妃才踩着梯凳從馬車的車廂裡走了出來,淡淡的看了嚴禮強一眼,聲音平靜,“嚴大人辛苦了!”
嚴禮強一本正經,握着容貴妃的手輕輕力捏了一下容貴妃的手心,“不辛苦,不辛苦,娘娘這幾日身子好些了麼?”
容貴妃瞪了嚴禮強一眼,雙頰一下子就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嗯,好多了,多謝嚴大人關心!”,說着,容貴妃也重重的捏了嚴禮強的手一下,才把手從嚴禮強的手上鬆開。
兩人中的這些細節,除了兩人之外,其他人自然無從知道和體會。
容貴妃剛剛下來,穿着皇子服飾的閔王也從車上靈活的跳了下來,朝着遠處張望,“啊,是舅舅帶人來接我們嗎?”
“當然是!”容貴妃看了遠處一眼,有些感嘆,“你舅舅也數年沒有見過你了!”
“哈哈哈,那舅舅一定不知道我練了拳,呆會兒回去,可以讓舅舅大吃一驚!”閔王摩拳擦掌的說着,顯得非常高興,這些日子閔王整天沉浸在嚴禮強教他的《九天十地霹靂金光鬼哭狼嚎吞吐六合唯我獨尊十二神獸雷電拳》中,雖還沒有練出什麼名堂境界,連這拳法的第一層境界都沒到,但身體因爲練拳活動開來,身手變得靈活了不少的閔王卻是如嚐到了甜頭一樣,越發覺得嚴禮強教他的這個拳法厲害無比。
看到閔王高興,而且這兩日閔王因爲練拳臉色也紅潤了不少,飯量大增,容貴妃又看了扶着安平公主下車的嚴禮強一眼,心中又愛又恨,只能在心裡暗暗的罵了一句,這個沒良心的!
睿妃,端妃,怡妃那邊也在身邊侍女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走了過來,給容貴妃請安問好,三人也知道今日要到晉州城,有這麼一個儀式,所以各自也穿上了宮裝,顯得非常的正式和隆重。
一行人就簇擁着容貴妃和閔王,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那隊儀仗這個時候已經來到了近前,一隊晉州的文武官員,同樣也下了馬,簇擁着一個穿着一身當朝一品國公的蟒袍,腰繫玉帶的男人大步朝着容貴妃這裡走過來。
那個男人五十多歲的模樣,身材高大,濃眉長目,走起路來龍行虎步,氣勢強大,一隊晉州的文武官吏在他身邊,猶如衆星捧月一樣的圍着他。
嚴禮強一看那個人,就知道那個人是容貴妃的親哥哥,當朝一品國公,晉州刺史,兼大漢帝國晉州大營黑山軍統帥駱玉田,這個人,也是晉州駱家的當代家主,也是整個大漢帝國有數的可以排在前幾位的地方實力派諸侯大員,是與風雲軍統帥兼龍家家主龍飛城一個等級的牛人,只是這個人的命卻要比龍飛城好了不少,風雲軍人多勢衆,雖然功勳赫赫,卻爲皇帝陛下所忌,想着法子削弱和掣肘,而駱家卻因爲是皇室姻親,容貴妃還爲皇帝生了一個兒子,所以駱家反而被皇帝陛下倚重,處處受到照顧,嚴禮強在固州時就聽到一個說法,晉州刺史跺跺腳,周圍數州都要跟着震上一震。
“晉州刺史駱玉田見過貴妃娘娘,閔王殿下,安平公主……”走到面前的駱玉田一下子停了下來,一開口給容貴妃與閔王等人行禮,他身後的一大圈的文官武將,都呼啦啦的一下子跟着拜了下去,“見過貴妃娘娘,閔王殿下,安平公主……”
“見過信國公!”容貴妃身邊的閔王,安平公主,還有睿妃,端妃,怡妃都給駱玉田行禮。
“玉容還以爲這一次差點就見不着哥哥了……”想到一路艱難危險,見到兄長的容貴妃一下子忍不住,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妹妹放心,現在到了晉州城,天下間再無一人可以傷害到妹妹你和閔兒一根汗毛!”信國公駱玉田霸氣無比的開口道,說完這話,駱玉田看向站在一旁的嚴禮強,雙眼精光閃動,大聲讚歎道,“這位一定就是嚴禮強嚴大人吧,現在國難當頭,嚴大人從帝京城到晉州這一路上所爲所做,我已經聽說,果然是國之棟樑,英雄少年,實在令人敬佩,這一路上嚴大人不僅是於國有功,更是我駱家的大恩人,駱家記下了!”
嚴禮強對着信國公駱玉田抱了抱拳,“國公大人誇獎了,我只是盡我職責而已,當不得國公大人如此稱讚!”
一行人在見過面,寒暄幾句,隨後容貴妃等人就移步到了隨行儀仗的馬車上,然後整個儀仗隊伍擊鼓鳴金,聲樂陣陣,就朝着晉州城而去。
在儀仗隊伍經過那數萬黑甲騎兵列隊的時候,數萬黑甲軍騎兵一起拔出刀劍武器,對着儀仗隊伍大聲怒吼起來,“黑山軍誓死保衛娘娘與閔王殿下……”
黑山軍的數萬騎兵在晉州城的城門口連吼數遍,聲傳數裡,就連晉州城裡都聽見了。
聽着黑山軍騎兵的怒吼,再看了看騎着高頭大馬走在自己身邊的信國公,嚴禮強敏感的在信國公的身上嗅到了一種叫做野心的東西……
“聽說嚴大人在西北也和沙突七部的騎兵交過手,嚴大人看我這黑山軍的騎兵如何,在戰場上是否可以與沙突人騎兵一戰?”在黑山軍騎兵的怒吼聲中,似乎感覺到嚴禮強注視着自己的目光,信國公轉過頭來,指着兩邊的騎兵方陣,開口問嚴禮強。
嚴禮強笑了笑,“黑山軍騎兵裝備精良,士氣高漲,只看此刻這數萬騎兵的隊列軍容,就知道這些騎兵乃大漢帝國精銳鐵騎,應該是國公大人一手打造訓練出來的,天下間可與之相提並論者,不過二三,沙突七部不過小丑而已,國公大人又何必用我大漢帝國這些大好兒郎與那些小丑相比呢?”
聽了嚴禮強的話,信國公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