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同學,進來進來。”羅浩招手。
“羅教授,我的病情是不是有變化。”陳嬌很認真的詢問,“您跟我說實話,我能接受。我是醫學生,您要是說的不夠詳細,我想我會失眠的。”
羅浩嚴肅的看着陳嬌,這姑娘竟然開始威脅自己了。
“嗯,的確有變化。”羅浩實話實說,並且來到電腦前,打開加強ct的影像,開始給陳嬌講解。
幾分鐘後,羅浩講完轉移瘤的特殊性後,沒等陳嬌反應過來,便問道,“我申請優青的項目是粒子植入,你知道全國粒子植入爲什麼發展不起來麼?”
陳嬌茫然的搖頭,這個話題轉換的有點快,陳嬌滿腦子都是自己腹腔內的轉移瘤,思路一下子沒跟上。
“因爲粒子有放射性,屬於核醫學科。而pet-ct有多貴,你是知道的。我問你,你要是核醫學科的主任,是選擇開展有風險的粒子植入,冒着被投訴、有醫療糾紛的風險搞新技術,還是每天拍拍片就能掙錢?”
陳嬌雖然不知道羅浩說這個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做了選擇。
“羅教授,我選後者。”
“對。”羅浩微笑,“我優青選擇粒子植入做項目,算是搶了別人的蛋糕。現在回想,優青的答辯危機重重,柴老闆甚至把我加協和的老祖宗都請出來,全國核醫學的老祖宗。”
羅浩強調了一句當時的情形,但陳嬌只是個醫學生,她甚至連社會都沒真正的邁進去,完全不懂羅浩在說什麼。
陳嬌還是茫然。
羅浩也沒理陳嬌,而是繼續說道,“老祖宗交給我一個極難的問題,就是胰頭後的腫瘤怎麼做粒子植入。”
說着,羅浩站起來,打了個響指。
沙沙沙。
二黑從狗窩裡爬出來,來到羅浩身邊。剛到羅浩身邊,二黑後背上的儲物層打開,羅浩拿起記號筆。
一人一狗配合的極好,幾乎沒有停頓,陳嬌看傻了眼。
羅浩開始畫解剖圖。
“這裡,從胃部穿刺,要穿過整個胃,然後在十二指腸動靜脈之間進針。”
“喏,這裡是你的腫瘤位置。”
“刷~~~~”羅浩手裡的記號筆劃出一道漆黑漆黑的直線,示意進針的途徑。
碰不到啊。
陳嬌有些茫然。
“這裡的東西穿刺很難碰到,上下左右都是臟器,唯一能穿的就是胃,可哪怕穿透了胃,也無法把粒子種植在腫瘤上。”
“羅教授,是要外科手術了麼?”陳嬌問。
她有些畏懼,但還是堅強的問出了這個疑問。
“外科手術是之前的選擇,你入院後檢查完增強ct後,我就和協和錢主任聯繫。如果有需要,會帶你去帝都做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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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嬌瞪大眼睛看着羅浩。
這句話明顯是有“雖然,但是”的轉折的。
“現在看麼,暫時不用了。”羅浩微微一笑。
“那現在怎麼辦?”
羅浩從二黑的後背儲物箱裡拿出投影儀,連接手機,把液態金屬的宣傳動畫播放出來。
“用液態金屬把粒子送進去,在不能轉彎的位置利用液態金屬的特性把粒子送到位置。”
“???”
陳嬌一臉茫然。
這能行?真的能行?羅教授沒開玩笑吧。
忽然轉彎?真以爲是美國的英雄電影?還液態金屬,那不是科幻電影的東西麼。
陳嬌感覺羅浩已經神經質了,神神叨叨的拿出這種東西給自己看。
“羅教授,我能接受,真的能接受。”陳嬌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安慰羅浩,“我知道您爲了我的病操了很多心,但您也說過,治病麼,主要還看命。我命不好……”
陳嬌說着,聲音哽咽。
雖然她說是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但誰又能甘心呢。
21歲,花兒一樣的年紀。
“你以爲我在跟你開玩笑?”羅浩看着陳嬌的眼睛。
“羅教授,我知道您是太在意……”
“不不不。”羅浩微微一笑,坐在自己最熟悉的位置。
隨着沙沙沙的聲音傳來,二黑走到羅浩身邊,緊緊貼在羅浩腿側,把頭搭在羅浩的腿上。
二黑早就被孟良人盤的油亮油亮的,羅浩也不好意思說老孟你別盤。
這是孟良人唯一的缺點,羅浩已經漸漸接受,也不覺得什麼,只是琢磨以後再有機械狗的話,把這隻二黑留給老孟,自己換個新的。
手落在二黑的頭頂,羅浩微微一笑,“坐下說吧。”
陳嬌拉過一把椅子,坐的筆直,彷彿在上最後一堂課。
“十年前,我剛上大學,那時候工大是村兒裡唯一的希望。當時本子的機器人屬於世界一流,至於再高級的波士頓動力,咱想都不敢想。”
“喏,你看現在。波士頓動力已經更改研究方向,開始研究電氣化的機器人。”
“這是雲深處的機器狗,在十年前根本不敢想。至於本子的機器人,你現在還能聽說有哪家公司牛逼麼?”
二黑似乎能聽明白羅浩誇它,親暱的昂起頭,用被孟良人盤的油膩的頭頂蹭了蹭羅浩的手。
看着擬人態滿滿的二黑,陳嬌愣住。
“十年前,我剛上大學,那時候能請世界知名專家來做示範手術就是一種榮耀;八年前,錢主任就帶着他的助手去世界普外科學術會做示範手術。”
“五年前,開始有絡繹不絕的專家來協和學習錢主任用達芬奇機器人做胰十二指腸聯合切除術。”
“至於現在,美國的藥,中國的刀,已經成爲業內共識。”
“一切都是在進步的,我沒和你開玩笑,說的是真的。針對你的情況,我和工大的相關專家進行了溝通、聯繫。那面已經把數據跑完,正在建立相關模型。”
“模型?這也需要建模麼?”
陳嬌怔了一下。
“放心,手術的全過程會有錄製,術後讓你看個仔細。至於術前麼……”
羅浩沉吟了一下。
“要做動畫講解也不是不行,可你的手術要抓緊時間,就不跟你做過多解釋了。”
“哦。”陳嬌木然的“哦”了一聲。
“小屁孩,還知道質疑老師了。”羅浩撇嘴。
“……”
羅浩笑了笑,看向辦公室門口,“外面那個是你同學麼?”
“嗯,是。”
“來看你的?還是來看病的?”
空氣劉海訕噠噠走進來,“羅教授,您好。”
“看你一直鬼鬼祟祟的,說吧,什麼事兒。”羅浩微笑。
“老師,我……我……我……”女生結結巴巴的說着,眼睛瞄着羅浩,卻又不敢和羅浩目光對視。
“是怕我考你問題麼?”羅浩問道。
“啊?”
“啊!”
女生接連發出兩個不同的音調,言語中有些歡喜。但她旋即瞥向陳嬌,表情暗淡下來。
“看陳嬌幹嘛,她沒事,我說的。”羅浩用篤定的口吻說道。
陳嬌神色一動,有些驚訝。
“你說你,怎麼回事。”
“羅教授,是這樣,前幾天我辦了個保險,需要體檢,尿常規裡有酮體。”
“可我血糖是正常的,後來複查,酮體就沒了。”
“我還是擔心,因爲有異常,保險公司那面不通過,所以我又查了一個,陽性。”
女生間斷說着自己的就診過程。
羅浩盤着二黑的腦袋,微笑看着女生,聽着她陳述病史。
整個過程破綻百出,比普通人稍好點不多。
女生也注意到羅浩的表情,知道老師肯定在心裡面挑自己的毛病。
“老師,你說不考我的。”女生委屈的申訴。
“好,不考你,直接給你講。”羅浩笑容溫暖和煦,“你是不是最近在減肥?”
“是啊,剛入秋的時候琢磨着不用穿小裙子了,就吃了可多好吃的,結果好多衣服都穿不進去。”女生愁苦的說道。
“先說結論,減肥減的,飢餓性酮症,看你的身體狀態應該不用治療。回去後恢復正常碳水,3天后複查。”
羅浩的篤定把陳嬌和她的同學都嚇了一跳。
陳嬌的同學因爲這事兒最近幾天跑了好幾家醫院,她怕被老師看出來自己是醫學生,所以沒敢來醫大的幾家附屬醫院。
琢磨着應該是一個小毛病,可就是這個小毛病,那些家醫院都沒給出診斷,還一個比一個說的嚇人。
什麼隱匿性糖尿病之類的嚇都把人給嚇死。
所以她來探視的時候,想要硬着頭皮讓羅浩羅教授看一眼。
羅教授在學生中有着莫大的名頭,不說羅浩,光是他的助手就不知道多少女生覬覦着。
知道羅教授能行,但女生覺沒想到羅教授竟然連化驗單都不看,直接給出結論。
這也太行了吧,會不會是敷衍自己。
陳嬌更是震驚。
平時的羅教授不這樣,難道是因爲那句——小屁孩,還知道質疑老師了?
因爲自己的質疑,引來一向溫和、謹慎的羅教授強有力的反擊。
他……這麼做真的好麼?
羅浩站起身,二黑沙沙沙的跟在身後,如影隨形,腦袋鋥亮,跟電燈泡一樣。
“進來,坐下,聽課。”羅浩在二黑身上拿起記號筆,把黑板擦乾淨。
陳嬌和她同學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羅浩。
【1、什麼是酮症,什麼是酮症酸中酸中毒?】
羅浩的板書出現在黑板上。
“酮體是人體內的脂肪酸β氧化不完全的產物,包括乙酰乙酸、β羥丁酸、丙酮 3種成分。
其中乙酰乙酸爲強有機酸,能與尿酮體試劑起入反應,β羥丁酸爲乙酰乙酸爲還原產物,亦爲強有機酸,佔酮體總量的 70%。
丙酮則爲乙酰乙酸脫羧產物,量最少,可從呼吸道排出,呈爛蘋果味。”
羅浩開始講述基礎,時不時一行板書落在黑板上,記號筆和黑板摩擦,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等羅浩說完,黑板也被寫滿。
不像是一次偶遇,而像是羅浩精心準備過一樣。
羅浩手裡拿着黑板擦,笑吟吟的看着陳嬌的同學,“都記住了?”
“記住了。”陳嬌的同學下意識的回答道。
“行,這部分內容我明天考你。要是答不上,準備下學習補考。”
陳嬌的同學一怔,“老師,您說不考我的。”
“那是今天,我給你單獨開小竈講酮症,你不記筆記也就算了,我當你是不方便。但板書你連照片都不留一張?那我只能當你是天才,過目不忘。”
“……”
“天才麼,還會怕考試?我怕你認爲我考的不夠難,展現不出來你的能力。”羅浩開始陰陽那位女生。
陳嬌的同學連忙道歉,拿起手機咔咔咔拍了幾張照片,把板書給留下來。
【2、糖尿病患者併發的急性酮症酸中毒分類。】
又一行板書寫下。
羅浩一邊講一邊寫,講完的時候,黑板剛好寫滿。
陳嬌有些驚訝。
只有特別好的老師才能做到這一點,講課言簡意賅,板書更是惜字如金。
辦公室的黑板不大,能寫的內容更少,而且自己同學是冒蒙進來,忽然找羅教授看病的。
可他卻像是早有預謀。
板書不知道背了多久。
熟練至極。
【3、糖尿病併發的各種酮症酸中毒的臨牀特點。】
看着、聽着,陳嬌那顆焦躁的心漸漸安穩了下去,她靜靜的聽着,沉浸其中。
要是能一直這麼聽下去,在很多年後把這些知識用在臨牀上,那該有多好。
“糖尿病和非糖尿病患者都可發生飢餓性酮症和飢餓性酮症酸中毒。”
講到了重點內容,羅浩的聲音大了幾分。
陳嬌的同學手裡拿着手機,精神起來。
“在飢餓、進食碳水化合物嚴重不足、低熱量膳食、妊娠、過度飲酒、慢性嚴重肝臟疾病、嚴重消耗性疾病的情況下,患者由於碳水化合物及能量攝人嚴重不足,出現肝糖原耗竭。
糖原分解被抑制,糖異生受到抑制,脂肪代謝開始活躍,脂肪大量分解產生大量的脂肪酸爲機體的各種生命代謝提供能量。
但飢餓情況下脂肪酸β氧化不全,常產生大量酮體,隨着血中酮體的大量堆積,將出現酮症。”
“其中孕期的酮症,病因於此相似,是飢餓性酮症的一種典型表現。”
“飢餓性酮症沒有得到及時糾正,繼續發展,將發展成飢餓性酮症酸中毒。”
“你是不是減肥的時候還在偷吃,結果減肥的效果不好?”
羅浩忽然問道。
“啊?!”
陳嬌的同學一怔,隨即羞愧的低下頭,輕輕點了點。
“你那是什麼表情。”羅浩笑了笑,“斷碳水減肥的效果的確很好,從前流行的時候很多人用這種方式減肥。”
“其中包括馬親王。”
“哪個馬親王?”陳嬌的同學問道。
“馬伯庸。”
“!!!”
“據說馬伯庸斷碳水的時候感覺整個人明顯變笨,記憶力下降,所以爲了寫書工作,他只能選擇另外的方式減肥。”
“!!!”
“!!!”
“幸好你沒忍住,酮症不可怕,可怕的是酮症酸中毒。減肥麼,其實就兩樣,管住嘴邁開腿。用藥的話,多少都會有副作用,話說就不能勤快點,每天晨跑一萬米?”
“老師,我連一千米都跑不動。哮喘,喘的厲害。”
羅浩也有些無奈,減肥不過是管住嘴,邁開腿。陳嬌的同學管不住嘴,邁不開腿,那咋辦。
“很多所謂減肥有用的藥物都不能吃,別瞎搞,真把身體吃壞了,以後遭罪的是你自己!”羅浩警告。
“嗯嗯嗯。”
“行了,該講的講完了,你還有什麼要問的麼?”
“我的酮症是餓出來的?和孕婦一樣?”
“可以這麼理解。”
“那我晚上回去好好吃一頓大米飯!陳嬌,我去打包好吃的,咱倆一起吃,你想吃什麼菜?”陳嬌的同學問道。
陳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顯然沒什麼心情。哪怕羅浩說的天花亂墜,陳嬌依舊沒什麼情緒。
“我不餓。”
“羅教授都說有最新的辦法解決你的問題,你竟然還不信。”陳嬌的同學雖然又懶又饞,但情商是夠的,她瞬間明白羅浩的意思,開始勸慰起陳嬌。
雖然性命攸關,陳嬌的心情始終不好,但她同學勸了一會後陳嬌也覺得有道理。
尿酮時有時無,還沒有明顯的症狀,跑了幾家二甲醫院都沒有確診。
但羅教授連化驗單都不看就給出診斷,而且還像是預習了好幾天似的,連板書都完美無瑕。
自己應該相信羅教授,陳嬌心裡想到。
但很多事兒不是說說就行的,羅浩也沒給陳嬌做更多的心理輔導,羅浩甚至覺得這時候派陳勇出馬給陳嬌算命,效果可能會更好一些。
把陳嬌送走,羅浩覺得有點累。
心累。
如果是普通的患者,羅浩應該不會這麼操心,但陳嬌還是略有不同。
“羅浩,你緊張了?”陳勇笑呵呵的湊過來問道。
“你怎麼知道?”羅浩並沒反駁。
“我多瞭解你呀。”陳勇道,“我倒是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也不難,只要拐個彎就行,算是新技術,可完全在可以想象的範圍之內。”
“害。”羅浩笑了笑,沒說話。
其實羅浩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行。
而且術前還要有各種申請,尤其是立項,要不然算是非法行醫。
這種破事羅浩覺得頭疼,甚至覺得在印度下飛機迎面而來的熱浪裡裹挾着香料和糞便的味道都不是不能接受。
還是印度好啊,隨便怎麼弄。
一面是小白鼠,小白鼠,小白鼠,靈長類,人體1-4期。
一面是人體,人體,人體,人體……直到能用在臨牀。
印度是有先進性的,羅浩心裡想到。
雖然這麼想着,但有些工作還是要抓緊時間辦。
羅浩聯繫老闆,視頻,說明情況。
視頻那面的柴老闆聽的一愣一愣的。
他是普外科大佬,胰頭腫瘤有多重,柴老闆當然知道。
本身陳嬌的情況屬於手術禁忌,可沒想到羅浩竟然這麼能折騰,要弄什麼液態金屬。
那到底是什麼玩意?
視頻完畢後,柴老闆皺着眉想了許久。
隨後他站起身,揹着手走了半天,最後決定跟羅浩胡鬧,叫車去醫院。
“柴老闆,您最近很少來啊。”秦晨迎面看見柴老闆,躬身打招呼。
“嗯,來醫院看看。秦主任,你這頭髮越來越亮了。”柴老闆打了個哈哈。
“嘿,那是。”秦晨雙手放在大背頭上,用力的捋了一下,“柴老闆,前一陣子您去姑蘇騎着竹子去找失蹤的大熊貓了?”
“嗯?你怎麼知道?”柴老闆笑吟吟的問道。
我怎麼知道?
秦晨看着柴老闆,心生無力。
柴老闆回來的第一天就把自己騎着竹子滿山跑的照片讓錢主任打印出來,裱好掛在科室裡。
不說醫生護士,連患者都能看見。
誰看了誰都要問這是誰,什麼時候拍的,到底是不是p的。
全院誰還不知道。
您老人家就差抱着照片挨個科室走一遍了,秦晨心中腹誹。
但秦晨膽子再大,也不敢和柴老闆鬥嘴,捋順了大背頭,笑眯眯的問道,“柴老闆,有機會帶我也去玩玩唄。”
“你?不行。”柴老闆揹着手,緩緩走向電梯。
“今年我們內鏡的年會定在羅浩那面開,您一起去?”
“不去。”
秦晨一怔,柴老闆這是怎麼了?
按說自己主動招呼,滿臉笑容,柴老闆不應該對自己這樣纔是。
“柴老闆,我哪惹您生氣了麼?您要是不高興就直接說,我自己回家閉門思過去。”
“還不是羅浩,瞎弄!”柴老闆氣呼呼的罵道。
“???”
秦晨怔住。
前段時間魔都的事情秦晨漸漸聽到了風聲,沒人敢做的手術,柴老闆帶着羅浩上臺給做了,用的還是內鏡。
鄭思遠那貨竟然根本不敢上手,簡直丟人現眼,真恨不得把他踢出消化內科。
丟人敗興!
可柴老闆……羅浩……秦晨心中一動,跟着柴老闆上了電梯。
“柴老闆,羅浩怎麼了?我正要去找他,說說年底開年會的事兒呢。”
“您有什麼不高興的跟我說,我幫您教訓他。”
“秦主任,你說要教訓羅浩?我幫您!”柴老闆冷冷的掃了秦晨一眼。
電梯裡,寒霜密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