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深重的黎旭晨回學校去了。臨走時他很不放心姐姐,他的眼睛用一種古老的滄桑訴說,眼角里閃着一點點壓抑的光芒只有夢晨明白弟弟對她的愛到底有多深。
她拍着弟弟的肩膀,已經快厚實是個男人了。就這樣,夢晨把弟弟送上北去的火車。
夢晨來到冷梓君的大別墅,淪爲他的臨時保姆。洗衣燒飯買菜拖地她全包。
夢晨拎着大大小小的包回來,若大的客廳沒有人,他手還受着傷呢?找找,終於在他的書房看到那抹晨光下的剪影。
悄無聲息地關上‘門’,他是那麼認真以致於都沒發現她的找尋。
光影下他剛毅的下巴尤如她第一次見到的一樣傲慢,夢晨還能想到上面殘存的鬍渣紮在她的臉上的癢。鼻樑高蜓,背光面的側翼尤其如此,像刀刻般雋秀;薄‘脣’微抿,兩眼微眯,兩條濃眉卻不似前幾次見到的皺巴,應該是舒展的吧。原來工作中專注男人是這個樣子的。
看着關上的‘門’,他有些失神。
當他走下樓時,四溢的飄香已經瀰漫在這溫馨的客廳,她穿着罩衣手裡託着大托盤,上面是他天天要喝的營養湯。
看着她走進走出的場景,冷梓君只覺得心裡填得滿滿的。
右手受傷,不能提筷子,夢晨給他準備了勺子,卻是不能很好地吃‘肉’。於是她把‘雞’‘肉’一塊塊地從骨頭上剔下,再夾到他的碗裡。
左手拿勺,低頭垂眼,緊顧着吃,道像是多年的熟人,沒有舉案齊眉,卻是相敬如賓。
傷者最大,但他不至於連洗澡都得要人伺候。
光‘裸’着上身,冷梓君坐在浴缸裡,水漫過他強健的‘胸’膛,小麥‘色’的皮膚上掛着亮晶晶的水珠在燈光的折‘射’下七彩紛呈。滿室的霧氣柔和了他臉部剛毅的肌‘肉’,微閉着眼,長長的睫‘毛’有些許抖動,召示着他的清醒——
右手的綁帶已經解去,此時正無力地搭在浴缸邊上,白紗布上微微沾溼了水。許是水蒸氣太過濃烈的原故,他有點昏昏‘欲’睡。
很久之後,夢晨衝進浴室,看到手腕上有腥紅的血,紗布也已經溼了。而他閉着眼睛,臉‘色’蒼白。
“冷梓君”她用手拍拍他的臉,滿聲焦急。
‘譁’地一聲,美男出浴,他就這樣華麗麗在呈現在她面前,yi絲不gua,拍出的水打溼了她的衣裳,‘迷’‘蒙’了她的雙眼,似萬伏電擊,她站在那兒目瞪口呆,嘴‘脣’張大。#已屏蔽#
貪愉讓她覺得靈魂**,莫名地她的身子漸漸僵硬,她的身子在發抖,一滴腥鹹的淚水滑過,她用力地推開他,逃也似地逃出了浴室。
事情超出了預算,冷梓君看着地上她的睡衣,一臉‘迷’茫。
坐在**上許久,他慢悠悠地端着酒杯,心思已經飄到九霄雲外了。
聽見敲‘門’聲,他叫了聲‘進來’,然後夢晨就把紗布典氟棉籤‘藥’粉等東西一應俱全地端放在他面前。
輕輕地揭開手腕上溼透的紗布,剝離去已經變‘色’的‘藥’粉,‘露’出了一條蚯蚓似的傷疤,因爲沒有拆線,竟成了一條蜈蚣,粉紅‘色’,嫩芽‘肉’上透出了一絲絲血汁。
她動作很輕柔,只顧埋頭打理傷口,絲毫不知此時某人正以黑夜中孤狼獨有的綠光虎視耽耽着她。
就這樣靜靜地看着,他突然覺得……這些年,他好像錯過了些什麼,可到底是什麼,他也不知道。
按奈住心中的胡思‘亂’想,看着她輕搖慢步地走出了房‘門’。‘砰’得一聲阻斷了他的念想,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靠在**頭上深深地思量。
他是個時常躁動的男人,但剛纔看着她出去,他竟有種釋然感。
黎明的曙光映上窗上厚重的窗簾,黎夢晨就忙開了。她把牛‘奶’‘雞’蛋稀飯包子擺放在餐桌上,輕輕地敲了敲‘門’,裡面的人把‘門’打開。
“今天好些了嗎?吃早餐了。”
“嗯。”
徑直往樓梯下走,依舊衣冠楚楚,‘玉’樹臨風,口氣卻是一貫的傲慢和冷淡,十足的霸道和自以爲是。
轉頭跟在後面,晃眼間看到了躺在**上的皮帶。夢晨心裡很內疚。
冷梓君吃完後用餐紙抹了下嘴,直往客廳走去。‘褲’子有些鬆跨,好像比以前瘦了些。
“你比以前瘦了。”
“哪個以前?我們剛好的時候還是不久以前?”
“……”
黎夢晨無言以對,直罵他無恥。
無恥嘛?他自然就想到了無恥。 但理智上不允許他無恥。有那麼一會他們是尷尬着的,直到‘門’鈴把這桃‘色’的氣氛驅散,來人是唐詩憶。
“你找誰?”
“你是誰?”
唐詩憶推開黎夢晨,走到寬敞的客廳也沒見到冷梓君,他扭動脖子來回尋找。
“冷梓君呢?”
冷梓君緩緩地從洗手間出來,眉頭微皺“你怎麼來了?”
“梓君,聽說你受傷了,就過來看看你了。怎麼打你電話也不接,還害得我打電話到公司,都說你兩天沒上班了,可把我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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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翹嘴皺眉,字裡行間還有一股嬌嗔,又回頭看看夢晨,意思再明顯不過。
不防礙人家郎情妾意互述衷腸,夢晨轉身上樓。沒有什麼比認清現實更痛苦。
“表哥說是碗片割斷了韌帶,差點傷到肌腱,是誰那麼大膽敢‘摸’老虎屁股,把他送公安局禁閉他——”
冷梓君看着她,喋喋不休的讓他頭昏,父母慣壞的孩子——
“梓君——”
“唐小姐,我很好,謝謝你來看我,我剛準備去休息。你來的真及時。”
打斷了她的聒噪,他笑得很燦爛。卻讓唐詩憶尷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唐詩憶還沒走,沈傲君又來了——
“對不起,我想我應該離開了。”夢晨拖着行李箱泰然地走在若大的客廳,她的臉也似從前的淡然和陌生,眼裡透出絕決的堅定和疏離,沒有了再次不期而遇的狼狽和壓抑着的火‘花’般的跳躍。但她在看到沈傲君時臉上泛出明顯的不自在。
“還有,謝謝你上次雪中送炭,我爺爺的病才得以醫治。但我可能暫時無法還你的錢。”
這真是個燙手話題,扯上了錢,他就不得不想到初次無恥的算計。心‘亂’似麻。
點了點頭,“不用還的,你不也救過我的命。”
哦,原來是報酬。大‘門’打開,再次失之‘交’臂。
一輛卡宴從後面追來,沈傲君提着她的行李箱,爲她打開車‘門’。站在樓臺高處的冷梓君,把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