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沐陽在虎林時曾教過阿牛和阿花一些字句,但相對來說,兩人還是文盲,也就只是能寫自己的名字、認識一些簡單的字而已。
阿花是女孩子,爲人潑辣大方,但在男女關係方面,自然不好說什麼。對於阿牛,她說不上喜歡,畢竟兩人像兄妹一樣一起生活了多年,關係一直十分融洽。在她看來,自己和阿牛成親是自然而然的事。華竟在那個年代,婚姻大事,還都是母做主,很多人都是這樣過來的。
阿牛呢,倒是十分喜歡阿花,平日裡有好東西總忘不了阿花。但正因爲愛着阿花,又加上自己比較內向,口笨舌,故而顯得有些木訥,一時不好開口問阿花,是不是要早日給表舅張沐陽去封信,讓他安排一下兩人的婚事。
兩人就這樣拖着,一年又過去了。阿牛平時除了打牛草,還是繼續去打獵尋參,阿花則擔負整個奶牛場的重擔。這一日,阿花正在給牛餵食,忽聽甄原坊大門口有一個鐵亮的男聲高喊:“阿牛的娘在家嗎?”
阿牛的娘都已經去世一年多了,整個鎮子的人都知道。這是誰在喊阿牛的娘?阿花放下手中的草料,解下圍裙,理了理額前的亂髮,快步來到門口。
大門外站着一位高高瘦瘦的年輕人,衣着斯斯文文,但氣態表情卻是異常有精神。阿花問:“你找阿牛的娘?你是哪個?
那人一笑說:“這麼漂亮,你是阿花吧?我叫原海清,是張沐陽的朋友,他提到過你。我幫他捎封信給你們。”
原來,這個原海清是張沐陽在北大讀書時的小師弟。張沐陽答應幫高汝清物色一位辦學人員,這原海清正是。此時他已來鎮上多日。此前,高汝清已經籌集了幾百羌洋(俄盧布,華人稱羌洋,當時一羌洋可兌換民國小錢二三百文)辦學款,並租好了校舍,就等原海清招生開學了。
等學校的事忙得差不多了,原海清纔想起還有封信要捎給牛的娘,而且知道這裡還將有阿牛、阿花兩位學生呢,便趕過來。只是他沒想到,這兩位學生已是大孩子,別說阿牛,阿花這般個頭,在大城市裡已經可以上高中了。
阿花趕緊請原海清到屋裡坐,告訴了他阿牛的娘去世的事情。原海清連忙安慰說節哀順變。因爲阿牛還沒回來,原海清便大致告訴了一下張沐陽信中的內容,主要是自己的落腳點以及囑託阿牛的娘一定要讓阿牛和阿花上學接受教育。原海清喝了點兒水,便起身告辭。阿花將他送到大門口說,等阿牛回來了,立即去拜訪他。
阿牛回來後,知道表舅的情況,十分高興。但對於上學的事,他表示自己年紀大了,又比較笨,還要養家餬口,就不上了。阿花聰明,又想讀書,所以阿花可以去上學,他一個人掙錢養家就夠了。
阿花雖然心中想學習,但見阿牛不去上學,她也不好自己去,便說自己是個女孩家,學習不學習都一樣,便也不去上學。
第二天,兩人帶了些鮮奶去學校找原海清,告訴他說,因母親去世,兩人還要討生活,便不學習了,並邀請原海清常到家裡去坐。
原海清也不好強求,說不繫統學習也罷,有空閒的時候,還是可以教教兩人識字,以後方便記記賬、寫寫信什麼的。兩人歡快地答應了
日子飛快地過着,阿花依舊喂牛、擠奶、賣奶,阿牛依舊打牛草、打獵、尋參。一切似乎和過去沒啥兩樣,但隨着阿花與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原海清的接觸,心中慢慢產生一些漣漪。
原海清是河北滄州人,自小習武,可謂身手敏捷,讀書文多,談吐大方有趣。更神奇的是,他還涉獵過不少獸醫之書,阿花的奶牛有幾次病了,原海清隨便尋些草藥,就幫阿花看好了牛的病。
原海清孤身一人來到虎林,沒啥朋友,又加上張沐陽的關係,便自然而然地把阿牛、阿花當成親人,走動得頗爲頻繁。
由於阿牛經常外出,阿花和原海清這對青年男女便有了更多單獨在一起的機會。學校沒事時,原海清便到甄原坊教阿花唸書識字,並幫阿花喂牛、擠奶。
很明顯,兩人對彼此的好感越來越濃,但礙於阿牛的原因,兩人都不便把關係捅破,只在心裡默默互相喜歡着。尤其阿花,幾天不見阿牛,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但一天不見原海清,心中便空落落的。
這天,阿牛又出門打獵了,要幾天後才能回來。阿花一個人喂完牛,坐着無聊,便又想起原海清來,滿腦子都是他激昂頓挫上課的樣子。當想到原海清與大齡女學生談笑風生的情景時,又有點兒失落,有點兒吃醋。好不容易熬到下午,阿花估摸着學校快下課了,便擠了些奶,給原海清送去。
原海清能文能武,還做得一手好菜,他留阿花吃了晚飯。見天色已晚,原海清送阿花回甄原坊。
這是一個天氣多變的日子,剛剛還紅霞映空,不一會兒就烏雲密佈。離甄原坊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天空便下起了瓢潑大雨。
兩人加快步伐,終於來到甄原坊大門口。阿花拿出鑰匙準備開門,原海清伸手奪拿鑰匙,說:“我來開吧!
阿花頓覺有一股電流擊中自己,想掙脫原海清的手,又希望他握着。
原海清的心中也是一蕩,擡眼與阿花正好四目相對,阿花緋紅了臉,趕忙低下了頭。
大雨澆灌之下,阿花渾身溼透,衣服緊緊貼在身上,身體的曲線一覽無餘。原海清漲紅了臉,呼吸緊促,忍不住一把把阿花拉到懷裡,然後一邊親她,一邊拿過鑰匙,麻利地把門打開,把阿花抱進院子裡,並順手關上了門。
阿花只覺渾身酥軟。原海清的心中則充滿烈火,恨不得把阿花吃掉。他顧不得進屋,在廊檐下便褪去阿花的衣衫,又粗暴地除去自己的衣服,然後把阿花推倒在牛屋的草垛上。牛兒們毫不在意,依舊靜靜地吃着草。
久久,兩人的激情才褪去。阿花雙手環着原海清的脖子,小貓般緊緊依偎在原海清溫暖寬大的胸口前,心中滿是對阿牛的虧欠。
原海清一邊緊緊摟着阿花光滑如緞的酥體,一邊撫摩着阿花的秀髮,心中也充滿了對阿牛的愧疚。好一會兒,他才說:“花,我愛你!真的愛你!我找機會向阿牛坦白,讓他把你讓給我!我們共同幫他尋一個更好的嫂子!”
阿花心中也是這樣想的,但又怕阿牛的倔脾氣上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便說:“還是先幫阿牛哥物色好對象,再坦白的好。”
窗戶紙已經捅開,原海清和阿花的愛便一發而不可收拾。他倆經常偎膩在一起,臉上寫滿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