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左右無人,鄭新輝衝着雲動嘿嘿一笑道:“有人要見你,我們的計劃正在向我們預想的那樣有條不紊的推進,接下來要看你的了。”
雲動曬然一笑,經過這段時間與上流社會的接觸,他的信心越來越足,其實他在內心裡對這些矯揉造作的一套是很排斥的,他不慣於這個層面上的人那種虛情假意的做派,人與人之間缺乏根本的信任感,在這個圈子混跡的男女的眼中只有對方的身份、地位、權勢、人脈、利益,視感情、道德如敝屣,皆是天性涼薄貪婪之輩。
而云動出身軍營,身上灌注的是軍人火一般的血性,他們的身邊只有戰友,而戰友之間是經歷了血與火錘鍊出來的生死情義,他們彼此信任,可以把自己的生命交託給對方,也可以毫不猶豫地爲這種情義奉獻自己的生命。他經歷過太多這樣的場景,就像猴子在臨死前將曉筱託付給他一樣,因爲猴子知道,他一定會做到的,因爲他們之間那種最崇高的情義。
對於所謂上流社會的人際關係,雲動在內心裡是鄙夷的,他覺得太假太累,每天都要帶着面具裝模做樣,那種虛僞令他受不了,但這次他爲了完成自己的任務,不得不邁進這個圈子,每天對着那些虛僞的面孔,與他們周旋,虛與委蛇。
“是北邊來的南邊來的?”雲動淡然地問道。
經過這些天的接觸,鄭新輝對他非常的讚賞,這不僅來自於他的外表與自信,還因爲他的機敏,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這點好,說話一點都不費力,他笑着伸出食指向上指了指,雲動心領神會。
兩人拐進走廊,鄭新輝伸手推開一側的一個房門,邁步走了進去,雲動緊隨其後。
這是一間裝修很奢華的會客室,地上鋪着亞麻編織的高檔地毯,四壁貼着精美的牆紙,頂上懸掛着琉璃宮燈,散發出舒適充足的光線,窗子用厚重的亞麻窗簾增加隔音效果,藤製的沙發舒適清涼,茶几上擺着一整套精緻的工藝品茶具,旁邊放着一個托盤,裡面放着一隻打開的紅酒和三隻酒杯,壁上掛着閉路電視。
正中間的沙發端坐着一位中年人,五官端正,溫文爾雅,臉上露着些許微笑,給人感覺很舒服。
見鄭新輝與雲動進來,他站起身,謙恭有禮,目光自然平和的落在了跟在鄭新輝身後的雲動的身上。
“想必這就是華美國際的方明方董事長了,久仰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他說話恭謹,讓人有種很自然的好感。
雲動報以禮節性的目光,笑意盎然,然後看着鄭新輝,等着他給自己介紹。
“方董,這位就是廣平省省長李傳宗,得知你今天要來參加我們公司的招商宴會,特地趕過來,要我做個東道,相互引薦你們認識一下。”
“哎呀,這如何敢當,李省長太瞧得起了,罪過罪過。”雲動一臉惶恐地道。
李傳宗見他這般做派,心中自然高興,哈哈笑道:“方董現在可是新聞人物,大家都希望一睹閣下的真面目,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雲動連連擺手道:“李省長過譽了,方某如何擔當得起,讓你見笑了,李省長神采奕奕,禮賢下士,令我等敬慕不已。”
這時鄭新輝拿起托盤中打開的紅酒,一邊給酒杯倒酒,一邊笑道:“兩位雖然都是初次見面,但這互相讚譽的話就不要說的多了,倒不如喝一杯來的真切。”
李傳宗哈哈一笑,豎起大拇指道:“還是鄭總這話實在,那我就借花獻佛了。”
說完,伸手操起一杯酒,向雲動與鄭新輝一示意,鄭新輝與雲動也各自拿起一杯,三隻酒杯輕輕地碰在一起,各自抿了一小口,彼此相視一笑,算是認識了。
三人謙讓着落座,李傳宗坐到中間,雲動坐在他的旁邊,鄭新輝在一旁作陪,此時雲動與鄭新輝心中已經瞭然對方的來意,都顯得很從容。
這時李傳宗開口說道:“我就不來虛的,開門見山,聽說方董事長的華美集團想在安南投資新建一個大項目,而項目選址就在我們廣平省龍灣市,不知道是否屬實,今天來就是想親自向方董事長印證一下,唐突之處,還請方董見諒。”
“李省長客氣,果有此事,只不過目前貴國**還沒有答應我的立項申請,所以現在說這些尚早。”雲動毫無隱瞞地必要,對方一定是探聽清楚了纔會這樣說的。
“呃?是因爲什麼原因?”
雲動心道:明知故問。但嘴上不能這麼說,他笑道:“貴國**計劃投資部認爲,我的項目建在北方不合適,應該建在南方的鷗灣,並且南方的地價比北方便宜,資源更加豐富,所以建議我改變投資地點。”
李傳宗表現出一種如夢方醒的表情“哦”了一聲,然後看着雲動的眼睛問道:“那方董是怎麼想的呢?”
雲動故意苦笑着搖了搖頭道:“實不相瞞,其實我之前已經派我的項目考察小組對龍灣與鷗灣進行了實地考察,經過驗證後得出的結論是,我的項目建在龍灣後的回報率一定大於建在鷗灣的回報率,只不過在鷗灣所投入的投資成本小於在龍灣的投資成本,其實我的項目在資金上不存在問題,我需要的是高效的回報率,並且從長遠投資角度來看,龍灣的旅遊資源開發潛力大於鷗灣,所以我選定的投資地點是沒有問題的,符合長遠的投資規劃,有良好的發展願景。”
“方董事長目光獨到,深謀遠慮,從你個人的角度出發,你的選擇沒有任何的問題,符合商業投資的最終目的,計劃投資部越俎代庖,處理問題很不嚴謹,並有違規之嫌。”李傳宗忿忿然道。
雲動無奈地一笑,舉了舉酒杯,淺嘗一口,然後搖頭不語,眉宇間透着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