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辭職了?”沈凝裝出一副訝異的表情:“爲什麼?”
“呵呵,我在我爸這待着,太自由散漫了,整天裡想做就做,不像其他人,每天要認真做事,別人看在眼裡,敢怒不敢言,背後有不少閒言碎語,所以想換個新環境,免得這些仇富的傢伙笑我是富二代,正好,雲動成立了一家公司,叫我出任總裁,我也想試一試,看看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所以就答應了。”
王丹妮說的輕描淡寫,可沈凝心中卻不是個滋味,想着自己當前艱難的處境,比較而言,自己卻是舉步維艱,更連一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形隻影單,獨撐危局,五味雜成的感覺讓她黯然神傷。
“姐姐學識淵博,見識過人,我倒是很佩服雲動慧眼識珠,知人善任,姐姐能得...這樣的人眷顧,未嘗不是畢生幸事。”沈凝差點說出了“夫君”二字,話到嘴邊硬生生地改了口。
看着沈凝彆扭的樣子,王丹妮爲之微微嘆息,她是瞭解沈凝的心思的,如果放在以前,王丹妮或許會很不高興,畢竟任憑那個女人,都想有一個專一於自己的男人,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不容他人染指,可現在的她早已被愛情熔去了那些私心,變得無比的寬容,甚至還有些自豪。
“昨天,他沒生我的氣吧?”沈凝有些不自在地問道。
“呵呵,你認識他時間也不短了,應該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他還記着你曾經收留過他,幫他找到了曉筱,了卻了心願,所以你放心,無論你遇到什麼樣的困難,他都會幫你,當然,還有我。”
王丹妮的這番話,讓沈凝精神爲之一振,身上突然重新凝聚起了力量,彷彿覺得自己還有依靠,即使遇到了再大的困難也無需擔憂。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其實那就是因爲在她的心中,雲動所佔的分量很重很重,至於重到何種程度,她也沒有一個標準去判斷。
溫儲良最近可以說是焦頭爛額了,原因並不是因爲科瓏生的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在他看來,那都不是事,因爲他在科瓏生的董事裡,不過是個小股東,他的事業從來不以那邊爲重,他有自己的實業,也是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老總,之所以與科瓏生牽扯上關係,那是因爲他的公司一直和科瓏生有一些業務往來,出於生意上的往來和一直融洽的朋友關係,他應當時沈宏民的邀請,認購了科瓏生百分之二點多的股份,並且不是非流通股,是可以入市交易的那種,從而也成了公司的一名董事。和他這樣的還有兩位,也是憑此成爲科瓏生董事會董事的。
昨天科瓏生召開的董事會上,沈凝說的溫儲良根本沒有仔細去聽,只聽了個大概的意思,隨即他便感到很好笑,對沈凝那個丫頭片子的分析結果嗤之以鼻,在他眼中,沈凝不過是憑藉沈宏民女兒的身份纔出任公司執行總裁的,她一個二十多歲,就算讀過經濟學碩士又能怎麼樣,她纔出道多少年,經歷過多少風雨,能有什麼過人的見識,張口數據,閉口分析,那些東西能判斷出什麼東西來,溫儲良感到十分可笑,當即在會上否定了沈凝的判斷。
他的心思還是在自己公司的業務上,最近一段時間,他自己的公司業務量突然大幅下滑,很多客戶突然中斷了業務,不在從他的公司進貨,他也急忙派人四下打探,得到的結果是有其它公司橫加阻截,用更低的價格搶走了這些客戶,可當他叫派去的業務員一定要找出這家與自己公然作對的公司名稱時,那些老客戶們居然各個守口如瓶,根本不顧往日的情面,這讓溫儲良即感到寒心,又感到恐慌。
打價格戰,這是他心頭的第一反應,可現在別人既然出招了,自己只好硬着頭皮接招,可當他讓所有的業務員去聯繫那些老客戶,表示願意以更低的價格挽回業務關係的時候,這些老客戶們卻根本不予理睬,這就讓他感到震驚了,一時想不出這是因爲什麼才導致了這種現象,從商業角度出發,這不符合商人逐利的本質,一定有什麼其它的原因。
於是他動用了自己所有的關係想找到這個原因,最後有一個關係還算深厚的生意上的朋友透出了一點信息,告訴他說,自己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人家動了真怒,對他的生意展開了全面的阻擊戰,而那些流失的老客戶們也因爲得罪不起那個人,在其淫威之下,雙股戰戰,噤若寒蟬,對自己封鎖了消息。
已經兩個多月了,公司的業務量不是叫驟降,而是叫歸零了,兩個多月,生產的產品一件也沒出庫,庫房內堆積如山,生產線被迫停產了,工人們甚至都只是來點個卯就轉身回家,因爲無事可幹,但工資還得照開,因爲一旦不發工資,所有的工人勢必都會拍屁股走人,資金流也全面斷絕,找了所有的銀行,也是處處碰壁,沒有一家銀行願意借貸,反倒是原先貸款的銀行天天逼自己催還貸款,兩個多月了,他還猶自在苦苦支撐,但如果形勢就這樣繼續下去,再有兩個月,自己就得徹底破產。
他有種哭訴無門的感覺,他不知道這一切是爲了什麼原因,是因爲什麼人,如果知道是誰主使了這一切,他寧願卑躬屈膝地去登門謝罪,求人家高擡貴手,放自己一馬。可連這樣的心願都無法實現,這種任人宰割的味道實在是痛苦不堪,欲哭無淚。
此時的他呆呆的坐在自己辦公室裡,兩眼空洞無神,腦子裡一片空白,想不出一點辦法,該做的自己都做了,但就是沒有一點信息,他甚至感到自己已經到了窮途末路境地。
“嘀鈴鈴,嘀鈴鈴...辦公桌上的電話乍然響起,把溫儲良的頭皮驚得發麻,電話顯示一個陌生的滬海本地號碼,溫儲良不敢伸手去接,他擔心又是債主或是銀行催自己還款的電話,最近這段時間,這樣的電話已經接了無數,對電話鈴聲,他已經產生了驚懼感。
該來的還是要來,嗨,接吧,不接的話,會一直響個沒完,更給那些債主們照成了自己躲着不還款的壞印象,那樣只會讓情況更糟。
沉重的手慢慢抓起電話,放到耳邊,低沉的聲音問道:“喂,我是溫儲良。”
“嗯,還行,還能接電話,說明還挺得住,”電話中傳來一個陰冷嘲弄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