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追趕,蛇族的兩位霸宗在前,虎妞居中,風霜居後;而在最後面的鄭潛此時卻沒有了蹤跡。
三撥四人,虎妞總想找機會接近兩位霸宗,而風霜怕虎妞與兩位霸宗纏鬥於一處,讓她手足無措,也盡力的阻擋着不讓虎妞靠近兩位霸宗。作爲事主的兩位霸宗,憑着他們的反射神經,自然能緊緊的貼着風霜的背後。風霜對兩位霸宗的這一點倒是十分的滿意。
這兩位霸宗雖然幫不什麼大忙,但在別人救他們的時候,絕對不會添亂,這也算是身爲霸宗的一種表現吧。
先前幾人且追且趕,都已經跨過了平湖,離臨冬城已經有一段距離。現在轉過頭,在虎妞不停的竄,風霜不停的擋之下,幾個人又的整體方位朝着臨冬城移動。
等又回到臨冬城之前時,黑壓壓的民潮如舊。
只是在臨冬城的前方,多出了一道寬深的大溝。這個大溝是先前風霜摔倒時在地面上砸出來的。因爲是側倒,所以坑形十分的不規則,深淺不一;大坑與臨冬城的護城河相連,臨冬城的護城河河水順流而下,將大坑添滿,河水在深坑裡來回激盪往復着,閃着粼粼的波光。
擠在臨冬城邊的民潮遠遠的看見風霜擎天的身體又在左揮右擋的向着臨冬城而來,便又紛紛更加的躁動起來。天羅地網裡有一批逃出生天的難民,此時卻難得的守着被困於羅網裡的人羣,不願意離去;他們相合力的衝擊着風霜率領的帝都四十萬精銳組合而成的天羅地網,希望將先前鄭潛燒出來的那個缺口進一步的擴大。
風霜率領的帝都四十萬精銳現在總算起來已經只有三十萬不到。十多萬霸師的霸氣被鄭潛生生的吸食。搞的鄭潛差一點又自爆。幸而鄭潛的身體裡有着一個霸神鄭嘯天早已安排好的他自身能量化成的天地靈氣,才保着鄭潛的身體在這麼多的霸氣衝擊之下而安然無恙。
鄭潛將風霜拉走,給了難民們很大的希望;以爲他們所乞求的神靈終於聽到了他們的呼喚之聲,願意伸出了援助之手。
人的信仰有的時候是不需要理由的。只是進入到信仰這個區域的道路不同,但只要進入到這個區域之中時,信仰所賦予他們的那份勇氣是非常巨大的。
鄭潛於天空中臉皮炸開,冒出來的霸氣五顏六色,像極了一個在天空中呈現異彩的華蓋。那樣的華蓋也確實只有神才能展現的出來。這緣於每個人的霸氣的單一和純淨性。能同時展現那麼多顏色的霸氣,也只有超脫了生命束縛的神纔可以做到。
所以,這些難民完全有理由和證據相信,他們所看到的就是神所展現出來的神蹟。霸天大陸換任何一位高手,都不能生出這樣的華蓋來。
特別是在生處絕境之中,這種信仰就來的特別的猛烈。難民們堅信,空中的那個神是站在他們一邊的。而風霜所代表着的邪惡的力量,終將會被神的力量所打倒。所以,他們深信着,霸天大陸終究還是會正義戰勝邪惡的。
他們想親眼見證這一幕。見證邪惡被打倒,將是他們這一輩子最大的光榮了。
基於這樣的考量,難民們一方面擔心着自己的生命的安全,另一方面又不願意捨棄這麼好的一個機會。這個時候,信仰的力量就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這也是那些從天羅地網的洞裡逃出的難民們沒有離去的最大的原因之一了。
但是生命的壓迫卻是很現實的,風霜的每行一步,地面上都帶來着一種震天撼地的搖動,幾欲令他們站立不穩。
當這種地面的搖動越來越強烈時,難民們反而變的安靜了。
這不是一種巧合,而是一種同時被驚呆的安靜。
以至於黑壓壓從臨冬城的護城河邊延展到遠處山脈之下,彷彿將臨冬城城前的土地覆蓋了一層被褥的人潮,竟然不發一聲。
這種情狀是極其罕有的。
護城河的河水衝擊而來之時,帶走了不少人的生命。但是還有更多的人匯聚於河邊沒有離去,少說也有幾百萬人。這麼多人,竟然不發一聲,就算是再強有力的統率也做不到這一點。
虎妞覺出了這樣的異狀,與此同時,風霜也覺出了這樣的異狀。那兩位霸宗倒似乎對這個不甚在意。只要他們的生命安全了,別的什麼都不在話下。
風霜向着腳下黑壓壓的難民看去,她能看到這些難民們看向她的眼神裡透着一層驚疑;虎妞也向着難民們看去,再順着難民們的眼光看向了風霜。
這一看之下,虎妞的視線也直了。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讓虎妞不知道將眼光放到哪裡纔是最正確的。
風霜感覺到身上有些涼意了。
臨冬城的護城河水的水面火焰早就已經滅了。極熱降下去之後的,隨之而起的將會有着一層陰涼。這層陰涼並不受着日光的影響。
風霜感覺到的正是這種極熱之後的陰涼。
風霜想,果然是物極必反。連小小的臨冬城的護城河裡的火油,都能產生這麼大的氣溫反差。這也見證了所有的天地萬物都是有着極限的,當跨越到一種極限之後,如果不能進入到更高的層次,那麼只能如一場狂歡落幕之後的空蕩,所行所得的都只能是一種回憶了。
但瞬即,風霜又覺出了不一樣的地方!
不對啊!
她是有着如意蛇鱗甲的啊!
有如意蛇鱗甲蓋着身體,怎麼可能會感覺到這種陰涼呢?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風霜習慣的摸了摸自己身體上的如意蛇鱗甲。
這一摸之下不要緊,把風霜摸的神經一緊,心裡一空。
她哪裡還有什麼如意蛇鱗甲,觸手所覺的,分明都只是自己的肌膚!
不可能!
風霜低眉下看時,卻聽到鄭潛嘿嘿的一陣陰笑之聲。
尚且穿在她上身的如意蛇鱗甲忽然的離體而去,裹到了鄭潛的身上。鄭潛像一隻蜜蜂一樣的在風霜正面的天空裡跳起了“8”字舞,舞的那份歡暢簡直就無與倫比。
風霜巨大的身體,光光的,什麼也沒有的,站在天地之間。
這麼巨大的身體,什麼隱,什麼私的,都成了光天化日之下的光明正大的物件。難怪難民們不發一聲,估計也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裸身巨人的吧。
風霜雖然一把年紀了,但平素是極其重視保養的,而霸氣修行又讓他駐顏有術,所以生就了一副鶴髮童顏的樣子。現在不單盡現於人前的不單只是童顏,而且還夾帶着全身。
鄭潛跳完舞,停下來仔細看着風霜的身體,嘖嘖有聲。
“真牛,這麼老的人,皮膚竟然還保持的這麼好。你是怎麼做得到的?”鄭潛誇到。
風霜這纔回味過來,像是所有的女性對待這種事的反應一樣,一聲尖叫,聲動九宵。
但風霜畢竟是有着霸主之資“將氣”的人,失態之後的第一件事,立即就想到了應對之策,只見她大跨步的飛縱到了她的身體倒下去在地面上砸出來的深坑裡。
此時的深坑裡滿滿的裝着水,風霜一邊飛縱向深坑時,一邊不停的縮小着她的身體,以最大的速度將她的身體恢復到原判。
兩位霸宗緊緊的跟着風霜,貼着風霜的後背飛。先前風霜的如山的背部下急速的縮小,他們的貼着飛之間,整個人就從風霜的後背部位冒了出來。
以身材論,他們二人可不比風霜矮。當風霜縱到深坑裡時,他們三人已經是幾乎是並列着飛行了。
“撲通”一聲,風霜也顧不得什麼姿態優雅了,直接像個石塊一樣的落到了深坑裡,濺起了老大的一朵水花。這下兩位霸宗傻眼了。
他們也沒不能跟着往水裡跳啊!
這下就愁壞了兩人了,在水面之上彷徨四顧,不知該如何是好了。眼睛緊盯着虎妞和鄭潛,看着他們會有什麼反應,以便隨時作出相應的動作。
“咕嚕嚕……”風霜沉下去之後,從水面上又冒出頭來。
水面齊着她的頸,風霜飄在水面的臉上滿是怒容。
風霜這次真的火大了!
“鄭潛,你將會不得好死!”風霜罵道。
一般情況下,這種話風霜都不是用說的,而是用做的。但這次臨冬城之行,這樣的話她已經不止說過一遍了。但卻沒有做到一次。這對風霜的權威構成了很大的威脅。
不過現在最要命的是風霜身無遮體之物,只能在那裡咬牙切齒卻不能縱身而起。如果現在的風霜能縱身而起,她可能是等不到血祭,就要將臨冬城夷爲平地了。
風霜的如意蛇鱗甲穿在身上很多年。這件如意蛇鱗甲可以隨意的變幻成各種式樣。風霜是那種偏好有些傳統的人,而蛇族的女性傳統服飾有些類似於旗袍,一排斜扣排在身體的側面。
鄭潛前面饒着風霜飛,就是想找風霜的這個解衣之法。當看到了那排斜扣,鄭潛心裡都樂開了花。
風霜這麼多年在帝都養成的權威性,使她太過於託大。以至於這種重要的如意蛇鱗甲,她也竟然敢當成普通的衣服一樣的對待。這就給鄭潛這個自認流氓的傢伙一個天大的機會來一個“善解人衣”了。
讓風霜一直沒有發現的原因衣服扣被解開的原因,一則是因爲虎妞的纏鬥分散了她大部分的注意力;另一個原因則是鄭潛解風霜的這些搭扣也費了不少的功夫。
鄭潛是由下而上解風霜的搭扣的,只要最後一個搭扣不解開,風霜的衣服就不會離體。
幸而虎妞逼的風霜無瑕分身,而且這麼多年養成的習慣也讓風霜根本就不會懷疑到有人會打她的衣服的主意。她做夢都想不到像鄭潛這樣的一個可以稱之爲高手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件卑劣的事情。
鄭潛用虎骨匕的血色刀芒撬開了最後一個搭扣,順手一扯,如意蛇鱗甲便從風霜的身體上轉移到了他的身體上。這件如意蛇鱗甲果然不是一般的凡物,能深解穿着之人的心思。在風霜的身體上的時候是一個女裝,到了鄭潛的身上的時候,就成爲了一個典型的男裝了。
長久困擾着鄭潛的一個無衣之苦,這次總算是得到了圓滿的解決。鄭潛焉能不樂?
“風霜,這次真的好好的感謝你!”鄭潛向着水面上露着頭的風霜躬身行禮了。
風霜氣的將嘴不停的吹着水面,吹起了一道一道的漣漪。
“我不殺你,誓不罷休!”風霜陰沉沉的答道。
兩位霸宗飄在水面的上空,一會看看鄭潛,再一會看看風霜。兩人心裡高興了。這下風霜和鄭潛算是對上了,沒他們倆什麼事,也就代表着他們倆現在的處境是安全的。
“打死他,打死他!”其中一位霸宗嚷道。當然,這話是衝着風霜喊的。
“砍他!”另一位霸宗也跟着嚷道。同樣,他是向着鄭潛喊的。
對他們倆而言,沒有敵友之分,只要是他們能保命,現在風霜和鄭潛打的越熱鬧就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