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啊?”
丁陽不滿地看着王玉芝,這人的嘴也太直了吧,跟他有得一拼。
王玉芝笑,“不逗你了,就是開個玩笑。”
真的只是一個玩笑。
丁陽:“我不喜歡這個玩笑。”
王玉芝:“行,那我向你道歉啊,其實我就是想說你很厲害。”
丁陽咳了咳,“是嗎?”
“那肯定。”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先前的小孩兒,這時的營業員,全都被他哄得團團轉。
的確挺厲害的,換個人沒這樣的本事。
兩人去了對面。
丁陽說,一會他去打聽摸底,懸賞通告先不拿出來,免得打草驚蛇,讓人跑了。
“我去打聽的時候你就站遠點別靠近,裝着看熱鬧的樣子就好了,注意觀察周圍的情況,如果那人出現你就大聲呼救,引人過來幫忙。”
“好。”
丁陽推着車子向前,跟王玉芝隔了十步左右的距離。
這一帶的房子跟大雜院那邊差不多,一個大院門,裡面有一棟上下兩層的小樓。
一路上有不少提着菜的老太太跟小姑娘,丁陽沒有急着找人調查情況,先將巷子轉了一圈,確定了出口和入口的方位,有幾個岔路,纔在一個土堆旁邊停下來。
土堆上有三個十三四歲的小年輕正在玩自行車。
他們將車子推到土堆頂上,再用由上至下的那種衝擊力滑下來,以對面的牆爲終點。
這些人一看就是逃課出來玩的。
丁陽在他們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
見到少年完成了挑戰,丁陽也跟着他的小夥伴們鼓起了掌。
三人正玩得高興,旁邊突然多了一個大人,還很欣賞地看着他們,自然是好奇。
就有人問丁陽,“你是誰呀?幹啥的?”
“治安隊的,辦案。”
丁陽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緊張跟神秘。
三位少年的心一下子就被勾起來了,車也不玩了,全都圍了過來。
丁陽拿出那張畫像,“見過這個人嗎?”
有人“噫”了聲。
“這個,好像是後巷姓胡那個潑皮。”
另一個少年也說:“有那麼些像,戴着帽子,也不好說。”
“同志,他犯了什麼事?”
幾個小少年完全沒有懷疑丁陽的身份,好騙得很。
“保密案件,不能透露太多。”
“噢,明白了。”
丁陽:“給我帶個路,案子結了,我以大隊的名義,給你們學校寫表揚信。”
“真的?治安同志,這邊走。”
就算成績差,可也想受到表揚啊!
三位小少年在前面帶路,丁陽推着車子跟在他們身後。
不遠處,王玉芝也慢慢跟了上來。
不得不說,丁陽這人腦袋瓜靈活,跟人打交道挺有一套的。
拋開別的不談,這其實也是優點,跟什麼人都能說到一塊去。
要不是他這種性子,今天這事也沒這麼順利。
王玉芝不知不覺間勾起了嘴角,笑了。
前面,丁陽回頭看了她一眼,心中咕嚕,這人笑什麼啊,裝得一點都不像路人,要是有人正觀察着他們,肯定看出來了。
心裡頭這麼想,但丁陽自己也在笑。
後巷不遠,十幾分鍾就到了。
三個小少年指着幾步外一個低矮的小瓦房,“胡川就住在這裡,他好吃懶做將自己的工作搞沒了,媳婦跟人跑了,女兒下鄉時嫁在了鄉下,也不回來了。這人天天不是吃就是睡,手腳也不乾淨。
我看挺像他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
丁陽點頭,“三位同學,謝謝你們了。放心,要真是那人,過兩天我就給你們學校送表揚信。現在,你們躲遠些,我怕他一會拒捕。”
丁陽可不想將幾個小孩兒捲進來。
三人很聽話,立馬走開了。
不過也沒有走遠,躲在巷口的轉角處偷看。
丁陽來到瓦房門前,先觀察了一下週圍,之後從褲兜裡摸出量身定做的指虎。
這玩意兒是鐵做的,套在手指上,一拳下去能將人的頭打破。
丁陽每次用都會拿布條將指虎纏住,畢竟他只是打個架,不是要人命。
當然,這玩意他也沒用過幾回。
準備好,丁陽就開始叫門了。
“胡川,趕緊開門,你媳婦回來啦。”
正常人聽見這話就算心裡疑惑也會打開門看看情況的,畢竟太奇怪了。
可丁陽敲了好幾次裡面居然沒反應。
難不成人不在?
可門也沒鎖呀!
丁陽用力推了一下,門開了。
陳舊混合着特殊異味的空氣迎面撲來。
丁陽皺了下眉頭走了進去。
不遠處,王玉芝見丁陽進去了,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見不到人的這種情況讓她開始擔心。
萬一那人就是犯罪者,在裡面布了陷阱怎麼辦?
不如先去報警吧。
可自己走了,丁陽跟那人打起來了,沒人幫忙會不會吃虧呢?
王玉芝心裡焦得不行。
見那三個小少年還躲在巷口,正想過去讓他們幫忙去報一下警,就見到有個男人過來了,剛好站在那三人身後。
三個小少年正聚精會神地盯着丁陽的方向,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嘴裡還嘰嘰喳喳討論着,胡川到底犯了什麼事兒?怎麼惹到治安隊的找上門來了呢?
他們這些話一出,身後那男人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將手裡的幾張紙皮一扔,轉身就往外面跑。
“胡川,站住。他就是胡川,抓流氓啦,抓流氓啦……”
王玉芝一邊大叫着提醒丁陽,騎上自行車不管不顧地追上去了。
是他,肯定是那人,不然他跑什麼?
時間根本不允許王玉芝去考慮太多,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將人給抓到。
胡川雖然跑得快,但王玉芝有自行車,技術也是一點都不含糊,沒追多遠就漸漸趕上去了。
胡川也不是傻子,見跑不過車,就翻爛圍牆,進了廢棄的舊廠房裡。
王玉芝見着他的背影,車子一扔,也跟着翻了進去。
上一世兒子死後,王玉芝提着刀追了陸嶽大半個祖國江河,最終還是將那口氣給出了。
所以她這人骨子裡其實就野,是那種不怕苦不怕累,也不怕危險跟男人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