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沛瀅城暖風和煦,遊人如織,花苞已經準備就緒,怎奈凌寒之神還在天香酒坊中醉的一塌糊塗。無奈,天香酒坊的老闆娘只得戀戀不捨地將他請了出去。在各花仙木神的催促下,凌寒之神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離開沛瀅城。
迎春最是按捺不住,迫不及待的舒展開來,桃花,杏花,梨花再也抑制不住那顆躁動的心,像凡間皇帝選秀般向人們展現自己的風姿。蝴蝶,蜜蜂陶醉的飛在其中,直到入夜,才恍然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又荒廢了一日大好春光。
如盛宮,常青殿,一具玄晶冰棺內躺着一名女子,女子眉間的鳳凰印若隱若現。
“疏荷,你莫要害怕,我註定是你的藥,待你好起來,待我們的孩子長大,我們一起雲遊四海,一起兼濟天下,可好?”
燕浩逸伏在冰棺上,燭光映着他孤寂的身影。
三更時分,常青殿中傳來幽幽琴聲,那琴聲委婉連綿,猶如山泉從幽谷中蜿蜒而來,緩緩流淌。
一聲雞啼,晨曦拉開了帷幕,第一縷陽光普照大地,喚醒了白疏荷沉睡的心靈,卻掩不住燕浩逸耗盡心力的憔悴。
白疏荷終於睜開了眼。
我醒了,我竟然醒了。白疏荷一陣狂喜。
我怎麼會醒來,莫不是……?白疏荷好似突然察覺到了什麼,在心中暗暗祈求事情一定不能是她想的那樣。
“清盛的王,天生地養,掌六界之水,其本身更是天地靈藥,可醫世間頑疾,可解六界奇毒,可使枯木逢春,可使魂飛魄散之人再度重生。”
白疏荷很早就從藏書閣的古籍中知道,清盛王一直是這樣神秘的存在。
白疏荷掀起被褥慌慌張張的坐起來,看見燕浩逸悠然自得的澆灌着吊臺上的蘭花,懸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白疏荷悄悄來到他的身後,踮起腳尖,悄悄地蒙上了他的眼睛,良久,燕浩逸輕輕拿開她的手,轉過身來笑着不語。
“浩逸,你怎會如此虛弱。”白疏荷將他上下打量了個遍,手腳均在,五官齊全。
“你倒底怎麼了,你倒是說話呀,你怎麼不說話?”
白疏荷知道了,爲什麼他一直保持沉默,此番征戰,王脈降臨,她大病初癒,他定有許多話要對她講,定能與她講上三天三夜。
可是,他失聲了,他成了啞人。
不可一世的清盛世燕浩逸爲了救她,將自己的聲音彈進長琴。
淚,無聲而下。
“沒有關係!”燕浩逸將額頭抵於她的額間傳音道。
“那我便做你的音,爲你描繪你目之所見,爲你傳達你心之所想,可好?”
燕浩逸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萬魔宮,笙旭燁坐在伏魔殿正位上,面前一衆妖姬獻上一曲曲歌舞,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完後再斟。
如今,赤焱中火焰再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降服,變得更加肆虐猖狂。最近,萬魔宮頻頻發生火災,雖然沒有人受傷,但也損失了不少奇珍異寶,長此以往 赤焱不攻自破。
萬魔宮東側,一隊隊兵馬正向伏魔殿移動,爲首的是一個身穿藍黑色長袍的老者,帶着冰冷的氣息,五官如刀削般剛毅冷漠,銳利的黑眸讓人不敢和他相視太久。
笙旭燁揮了揮手,妖姬們彎腰福了福禮後紛紛退下。笙旭燁的目光從這一幫人的臉上掃過,最終停留在長老殺夙的臉上。
“長老深夜造訪,可是商議對抗清盛之策?”
“魔尊笙旭燁無力降服問緣鳳焰,讓鳳焰引發火山,飛離赤焱,導致赤焱火焰失控,屢戰屢敗,今應衆將領要求,廢除其魔尊之位,打入阿摩地獄。”
語罷,老者緩緩伸出手,一團團黑霧乍出,笙旭燁的背後多了一扇門 ,牌匾上巨大的“阿摩地獄”觸目驚心。
“問緣鳳焰豈是妖魔所能控制,魔族內憂外患……”
阿摩地獄內有千萬幽冥之手向他伸來,他仰天大笑,妖魔註定是妖魔,卑鄙無恥,心狠手辣的本性從古至今也不曾有絲毫的改變。
笙旭燁拍出九幽烈火,玄冥之手觸電般縮回,在片刻的寂靜裡,更多的手臂從地獄裡再次伸出,九幽烈火以燃燒萬物的火勢撲向幽冥之手,千萬條手臂前仆後繼終是將他拖入地獄,地獄之門關閉,彈起了地面上的一層灰塵。
“請新任魔尊!”衆妖魔紛紛讓開一條通道,一男子自殿外走來。
男子長得俊美絕倫,臉如雕刻,五官分明,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閃着凜然的英銳之氣,他脊背挺直,好像白楊樹一樣挺秀的身材中,蘊含着巨大堅韌的力量。
那男子來到衆人面前,接過殺夙手中的火炬。
“魔尊須謹記,問緣鳳焰是赤焱的根本所在,他的存在關係到赤焱的生死存亡。請魔尊以天道起誓,必定尋回此焰。”
男子點燃手中火炬,將其高舉。“赤焱第九千三百五十一代魔尊笙儀箏以天道起誓,必定尋回我族至寶問緣鳳焰,如若違背,願受天譴。”
男子聲音洪亮而有勁,剛正而雄渾。此刻,男子心中波濤洶涌,屈辱黑暗的生活終於成爲歷史,渺小可欺的笙儀箏終於登上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