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成死了,許敬賢很傷心。
裝的。
畢竟他在林海成面前受的屈辱別人又看不到,別人只能看到林海成幫他遮風避雨,他抱上大腿後順風順水。
所以理論上來說許敬賢應該對他感激涕零,因此他死了,還是死在許敬賢所在的仁川,他必須裝得很悲傷。
就算擠不出眼淚,也得搓紅眼眶。
“林會長,還請節哀順變。”仁川警署的臨時停屍間裡,許敬賢一臉悲痛的對連夜從首爾趕來的林會長說道。
雖然林海成企圖強尖林詩琳讓林會長很憤怒,但終究是養了那麼多年的親侄子,人突然死了,他也很難受。
面對許敬賢的安慰,林會長看着林海成的屍體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緩了一下又睜開:“確定真是自殺嗎?”
畢竟林海成這些年囂張跋扈,得罪了不少人,不排除有人故意謀害他。
“目前來看是這樣的。”許敬賢面色沉重的介紹調查情況:“林少死前喝了很多酒,根據酒店工作人員所言他看着意志很消沉,不知道是受了什麼打擊,當時天台上也只有他一人,勘察後沒發現有第二人活動的痕跡。”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林少對我恩重如山,我會親自做進一步調查,以確保他不是被人謀害了。”
林海成的死安排得很妥當,就算福爾摩斯來了,也查不出事情的真相。
在仁川,他做不到一手遮天。
但能一手遮眼,一手遮監控。
“那就麻煩許部長了。”林會長嘆了口氣,他心裡其實已經相信了林海成是自殺,畢竟他昨晚遭遇了大變故。
再又喝了酒的情況下,一時間想不開而從天台一躍而下也是很有可能。
這孩子,唉……
許敬賢聞言,面帶崇敬之色,畢恭畢敬的鞠躬:“這是我的分內之事。”
林會長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什麼。
許敬賢對林海成的死表現出的悲痛和上心都讓他很欣賞,這至少說明了對方是個知恩圖報,有情有義的人。
林會長準備帶人離去,這時一直被利宰嶸攙扶着,俏臉煞白的林詩琳開口說道:“爸,我想陪海成待會兒。”
陪林海成是假,陪許敬賢是真。
“我陪你。”利宰嶸當然不放心林詩琳一個情緒不穩的孕婦待在停屍間。
林海成企圖強尖林詩琳的事他來之前已經知道了,本來很憤怒,但既然林海成沒成功,而且現在對方也已經死了,他自然不會再跟具屍體計較。
這點心胸他利公子還是有的。
林詩琳搖了搖頭,虛弱的道:“有許部長就夠了,我還有些問題想單獨問問他,宰嶸,出去等我,好嗎?”
利宰嶸聞言擡頭看向許敬賢。
他不喜歡這個人。
“利公子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您太太的。”許部長畢恭畢敬的表態。
畢竟你老婆肚子裡懷的我的種啊。
林會長嘆了口氣:“宰嶸,走吧。”
詩琳和海成從小一起長大,雖然海成幹了糊塗事,但那麼多年的感情肯定難以磨滅,就讓她單獨呆會兒吧。
利宰嶸等人浩浩蕩蕩的離去,眨眼間停屍間就只剩下了兩人和一屍體。
“爲什麼要殺他?”林詩琳紅着眼睛撲到了許敬賢懷裡,揪着他的衣領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沒讓你殺了他!”
看着從小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弟弟躺在這裡,她內心的痛苦難以言明。
“夠了。”許敬賢一把掐住她的白嫩的臉蛋,毫不客氣的說道:“伱說怕他傷害你和孩子,我能怎麼做?你明明猜到了我會怎麼做,現在是爲了減少心中的內疚,所以裝不知道嗎?”
他纔不信林詩琳不知道自己會殺了林海成,她肯定知道!但她不想承擔相應的自責和內疚,所以現在裝作不知道,把一切責任推到自己的頭上。
簡直就是當表子還想立牌坊。
林詩琳動作一頓,緊咬着紅脣望着許敬賢冷硬的面孔,淚如雨下,身體緩緩下墜,蹲在地上嚶嚶哭泣起來。
至始至終都是她害死了林海成。
她不敢面對那樣的自己。
“我對不起他,對不起……”
在這一刻她的悔恨和痛苦是真的。
“好了。”許敬賢蹲下去,輕輕將她搖搖欲墜,險些哭昏厥過去的身體摟入懷中,開始灌輸歪理邪說:“林海成愛慕你多年,情根深種,他如果知道自己的死能讓你過得更好,肯定也心甘情願,畢竟愛一個人,不就是希望她幸福嗎?所以我和你一定要過得更好纔是,不能辜負林海成的死。”
顯然,他是會安慰人的。
“他恨我還來不及呢。”林詩琳擦了擦眼淚,苦笑一聲,很有自知之明。
許敬賢話鋒一轉:“那你更不需要難過了,他如果恨你,就說明他不夠愛你,他只是饞你身子,只是個下賤的好色之徒,死了也就死了,都算是爲民除害,你有什麼必要悲傷嗎?”
林詩琳呆呆的望着許敬賢,沉默了半響才說道:“你這張嘴……真厲害。”
“沒有你的嘴厲害。”許敬賢調侃道。
林詩琳頓時俏臉緋紅,抿下意識了抿紅潤的嘴脣嬌嗔道:“呸,下流。”
隨即起身掙脫許敬賢的懷抱,踩着高跟鞋往外走去,心情已好了很多。
目送林詩琳的背影離去,許敬賢回頭看着林海成說道:“我對你還是可以的,至少剛剛沒當着你的面幹你姐給你看,你在天之靈得保佑我啊。”
他也就欺負林海成不會屍變了。
林家的人來得快,走得也快,在天亮前就回了首爾,許敬賢也抓緊回了家補覺,因爲天亮後他還得去首爾給人拜年呢,總不能頂着倆黑眼圈吧。
回家只睡了四個小時,天就亮了。
林妙熙知道他昨夜回來很晚,所以早早就挺着大肚子起牀給他做早餐。
吃完早飯後兩口子一起前往首爾。
惡犬旺財留下看家護院。
林妙熙之所以跟着一起來,是因爲除了給上司和前輩拜年外還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探岳父和大舅哥的監。
都已經過去大半年了,林妙熙對父親和兄長有氣也消得差不多了,終究血濃於水,這又是大過年的,做女兒的當然要帶點東西去探視一下兩人。
還要給岳母拜年,林妙熙的母親一直獨自住在首爾,叫來仁川也不來。
許敬賢他們在仁川的房子已經許久沒有打掃過,自然是沒法住人,所以到首爾後就直接去了林妙熙的孃家。
“叮咚~叮咚~”
站在林家門口,許敬賢摁響門鈴。
片刻後林母打開門,看見許敬賢夫婦後有些驚喜:“你們怎麼回來了?”
雖然許敬賢把她老公和兒子都送進了監獄,但她也想開了,畢竟她老公和兒子如果沒進監獄的話,現在肯定早就已經害得他們兩家家破人亡了。
所以她雖然對許敬賢這個女婿有些許芥蒂,但是也真談不上懷恨在心。
“這不過春節了,來看看您,叫您來仁川也不來。”許敬賢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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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懶得跑。”林母搖搖頭,隨後連忙去扶林妙熙,嘴裡責怪道:“挺着大肚子也跟着到處跑,快點進來。”
將兩人迎入客廳後,林母又忙前忙後的給他們倒水,拿水果糖果等等。
“對了媽,你最近有去探望過爸爸和大哥嗎?”林妙熙隨口問了一句。
林母動作一僵,臉色有些忐忑的問了一句:“你……還怪你爸和大哥呢?”
“我哪有那麼小氣啊。”林妙熙翻了個白眼,又補充道:“敬賢也沒有。”
“那就好,那就好。”林母這才鬆了口氣,說道:“前兩天剛去過,他們在裡面挺好的,已經知道錯了,特別知道你懷孕後,都很想你關心你。”
“我和敬賢這次來首爾就是想去看看他們。”林妙熙握着許敬賢的手。
林母頓時驚喜交加的看向許敬賢。
她當然是希望一家人能摒棄前嫌。
一邊是老公和親兒子,一邊是女兒和女婿,她夾在雙方中間也很爲難。
許敬賢微微一笑點頭:“是啊,雖然岳父和大哥當初做錯了,但既然已經改過自新,大家就還是一家人。”
他就是那麼大度。
反正大舅哥在短時間內也出不來。
自己卻能在大嫂身體裡進進出出。
“好,好,好好好。”看着寬宏大量的女婿,林母直接激動得哭了,擦了擦眼淚:“可惜你嫂子不在,你哥那個混蛋也是,秀雅多好的人……唉。”
她還是很喜歡韓秀雅這個兒媳婦。
“媽,大嫂沒跟大哥離婚,就說明心裡還有他,等大哥出獄,她肯定會回來的。”許敬賢語氣溫和的說道。
韓秀雅心裡有沒有大舅哥不知道。
但她身體裡肯定有自己。
林母感嘆道:“秀雅是重情的啊。”
許敬賢嘴角一勾,大嫂不離婚是因爲知道我喜歡人妻,而且用大舅哥老婆的身份跟我亂搞更能讓她有報復大舅哥的快感,大嫂可是很記仇的啊。
隨後留林母在家做午飯,許敬賢和林妙熙帶着東西去了首爾東部監獄。
“許部長,夫人,你們這邊請。”
獄警收錢後熱情的帶着許敬賢和林詩琳來到探視室,隔着玻璃見到了已經許久未見的岳父和大舅哥林俊豪。
兩人看起來都更精神了,畢竟進來的時候還有點胖,現在卻瘦了很多。
看見許敬賢的一瞬間,林俊豪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但很快又隱藏下去。
可許敬賢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
看來大舅哥依舊對自己懷恨在心。
只是比起進監獄前的衝動,現在卻學會了忍耐和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
嗯,成長了。
四人就這樣面對面的相顧無言。
“爸,哥。”林妙熙開口打破沉默。
“誒。”林父露出慈祥的笑容,和藹的看着林妙熙的肚子:“幾個月了?”
“快七個月了。”林妙熙摸摸肚子。
“真好,可惜,我犯了錯,見不到外孫出生了。”林父嘆氣,然後又看向許敬賢訓斥道:“你這個傢伙是怎麼做丈夫的?居然帶懷孕的妻子來這種地方,不知道這是不吉利的嗎?”
“爸,妙熙想你了。”許敬賢說道。
林父抿了抿嘴,一時無言。
許敬賢又說道:“爸,哥,聽媽說你們已經意識到了錯誤,並且在積極改造立功,這樣很好,我和妙熙都等着你們服完刑,出來跟我們團聚。”
他已經在琢磨着,想辦法給他們加點刑期,沒辦法,他就是那麼孝順。
“哦,對了,還有大嫂。”許敬賢看向林俊豪微微一笑:“大嫂和侄子一直在等你,哥,不要讓她們失望。”
林俊豪心中怒火中燒,他幾乎能猜到這大半年裡他老婆和許敬賢給他戴了多少頂綠帽,感受着父親用腳輕輕踢自己,他再次冷靜下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是我對不起秀雅,她和孩子還好嗎?我在裡面很想他們。”
桌子下他風犬緊握,指甲都快要嵌入肉裡了,絲絲鮮血從手心裡滲出。
監獄這半年除了學會沉腰撅屁股能讓人直達他的內心深處外,他還學會了隱忍,龍場悟道,並非浪得虛名。
“她們很好,哥你放心,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嫂子。”許敬賢和顏悅色。
林俊豪胸膛裡彷彿有一團火在燒。
知道兒子馬上要忍不住了,林父連忙說道:“好了,敬賢你不是很喜歡中國文化嘛,春節在中國可是很重要的節日,大過年的,監獄這晦氣地方你們不要久留,你和妙熙先走吧,等我們出來那天,有的是時間敘舊。”
“那爸,哥,你們要保重啊。”林妙熙在許敬賢的攙扶下依依不捨離去。
“砰!”
直到兩人的背影都消失後,林俊豪才一拳砸在桌子上,滿臉怨恨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我一定讓他死!”
他沒在裡面多待一天,對許敬賢的怨恨就多一分,支撐他老老實實改造的動力,就是能早點出去報仇雪恨。
“出去再說吧,現在惹惱了他,我們可沒好日子過。”林父語氣冷淡而冷靜,又看向林俊豪說道:“抱住黃明晨的腿,他跟許敬賢有仇,他家裡也有能力幫他運作減刑,只要跟他打好關係,他出去後會幫我們運作。”
沒錯,只能說是趕巧了,他們跟黃明晨同一個監獄,而且還是室友呢。
《那些年睡在我上面的兄弟》。
“知道了,爸。”想到黃明晨,林俊豪又覺得自己後面在隱隱作痛了。
黃明晨家裡在幫他運作出獄,原本被判三年的他,再過半年就能出去。
這就是財閥的能量。
而他出去後,只要願意動用資源就能把林家父子也運作出去,所以父子兩人爲了自由,只能緊抱住他。
黃明晨父子通吃,主打一個刺激。
……………………
吃完午飯後,林妙熙留在家裡陪母親,許敬賢挨家挨戶的去拜年祝賀。
第一個拜訪對象就是樸勇成。
“夫人,新年快樂。”
“敬賢來了,快坐。”
來開門的是樸夫人,而等許敬賢進去後居然發現檢察次長金泳建也在。
“總長好,次長好。”許敬賢先對兩人畢恭畢敬的鞠躬行禮,然後才笑着說道:“沒想到次長您也在,我今天還準備拜訪完總長就去您家拜訪。”
雖然昨天他在林海成面前盡顯囂張和跋扈,但是此刻在兩位領導面前又恢復了謙遜,恭敬乖巧的低調姿態。
“那你就不用多跑一趟了,一會兒直接把禮物給我就行。”金永建哈哈一笑,拍了拍身邊的沙發:“坐,說來也巧,我和總長剛剛正聊到你。”
“哦?”許敬賢坐下後面露疑惑。
樸夫人端着熱咖啡過來:“大冷天的喝杯熱的,暖暖身子,你們聊,我去給你們做點小糕點,填填肚子。”
“嫂子,你這可是偏心了,我在這坐了那麼久,也沒見你做糕點,敬賢一來你就去了。”金永建故作不悅。
樸夫人白了他一眼:“你三天兩頭來蹭吃蹭喝,敬賢才多久來一趟?”
看得出,他們兩家人的關係很好。
“敬賢回了首爾就能常來了,到時候怕你嫌煩。”金永建笑道,隨即看向許敬賢:“我剛剛和樸總長正在商量你的下一步去處,肯定是調回首爾無疑,但去哪個位置你有想法嗎?”
許敬賢聞言看向樸勇成。
樸勇成低頭喝咖啡,沒說話。
“全憑總長和次長閣下安排,無論是在哪個位置,都是爲國民,爲國家做事!”許敬賢正襟危坐的表態道。
領導讓你自己選的時候。
說明他早就給你選好了。
金永建微微頷首,說道:“那就還是去你實習的首爾地檢刑事三部擔任部長一職吧,也算是衣錦還鄉了。”
“是,次長!”許敬賢微微低頭。
首爾地檢他很熟悉,刑事三部他就更熟悉了,全都是老熟人,去了後就能直接上手,也算是個不錯的去處。
畢竟他並不喜歡跟人勾心鬥角。
金永建又輕笑一聲:“至少還有三四個月纔會給你調動,現在不用關注這邊,在仁川站好你的最後一崗。”
“是,次長。”許敬賢再次應道。
樸勇成透露了個消息:“我聽說最近上面有人提議,要把首爾地檢改爲首爾中央地檢,現有的首爾東西南北四部支廳升爲東西南北四部地檢,如果通過的話在三五年內就會實施。”
“也就是說,三五年內首爾會多處數個次長和四個地檢長的位置,所以你接下來不僅要繼續立功,還一步都不能踏錯,否則必將會錯失良機。”
每個職位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現在要擴大編制,就相當於是憑空多出好幾個坑,三五年後,在不動原有利益的情況下,許敬賢憑藉傲人的功績未必不能從多出的坑裡面分到一個。
這種機會可能幾十年纔有一次。
一旦錯過,或許再也沒有下一次。
“多謝總長提醒,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許敬賢斬釘截鐵的道。
他的確記得現在的四部支廳後來都升爲地檢了,但不記得具體是哪年。
可現在看來應該是在魯武玄擔任總統期間的事,那他到時候晉升次長的機會就更大了,一時間是熱血沸騰。
畢竟就算五年後才改制,那他到時候也才32,正年輕,將成爲全南韓官場上最有權勢的年輕人,沒有之一。
年齡就是他跟別人比最大的優勢。
他哪怕是硬熬都能熬到高層去。
從樸家離開後,許敬賢又去了一趟金永建家,把禮物交給了他的妻子。
沒有久留,便離開去拜訪金鴻雲。
這還是他頭一次來金鴻雲家。
“隨便坐。”金鴻雲指了指沙發,又親自給他倒水:“許部長,你可是我的大功臣啊,多虧了你從檢察局那邊給我傳遞消息,讓我成功避開了好幾次危機,我有敬賢,何愁不勝啊?”
“二公子擡舉在下了,也是多虧了您給我的情報,才能讓我在檢察局那邊獲取信任。”許敬賢謙遜道,隨後又嘆了口氣:“但饒是如此,他們還是查到了不少和您有關的罪證,一旦起訴,您免不了兩三年牢獄之災。”
之所以說兩三年,是因爲在南韓有大背景的人都不可能判到四年以上。
這算是個衆所周知的潛規則了。
如果判了,那說明背景還不夠硬。
“哈哈哈哈,沒關係,我現在已經不在乎他們拿到我多少罪證了。”金鴻雲大笑兩聲,在許敬賢身邊坐下攬着他的脖子說道:“我只在乎你什麼時候能徹底得到他們的信任,至少要知道他們將我的罪證都放在哪裡。”
“二公子是想……”許敬賢睜大眼睛。
金鴻雲面露自得:“不錯,他們拿到再多罪證又如何?只要你找機會將其全部偷走,他們拿什麼起訴我?”
“二公子英明!”許敬賢吹捧道。
不得不說,如果自己真是金鴻雲的人的話,他這個計劃還真可能奏效。
但奈何自己不跟他是一條心啊。
當然了,也不跟檢察局是一條心。
金鴻雲收斂笑容說道:“所以接下來我會給你一些更有力的罪證,這樣一來檢察局那邊肯定會對你徹底放下戒備,你就能知道罪證藏在哪裡。”
“然後將其偷出來全部銷燬……”許敬賢陰笑着,接過了金鴻雲下面的話。
“不!”金鴻雲搖搖頭,露出個胸有成竹的笑容:“不是偷出來銷燬,而是偷樑換柱,等他們起訴我的時候卻拿不出證據,我就能展開反擊了。”
只是單純解決危機還不夠。
他還要讓對方知道他的厲害。
“二公子高,二公子硬,二公子真是又高又硬!”許敬賢連連誇讚道。
金鴻雲也忍不住大笑起來,拍拍許敬賢的肩膀:“這一切都要靠你了。”
“這是應該的,畢竟我與公子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許敬賢笑道。
他本來就準備偷走檢察局的人收集的證據,只是一直不知道郭佑安將其藏在哪裡,金鴻雲多放點猛料,他就能借此進一步獲得郭佑安的信任,套出藏罪證的地方,然後將其都取走。
這些罪證將在他手裡發揮大作用。
並且能幫他賺取更大的民望。
白天許敬賢一連走了好幾家。
晚上他才提着禮物來到魯武玄家。
魯家對他很熟悉,都熱情相迎。
“前輩似乎興致不高?是工作上遇到難題了嗎?”喝酒的時候,許敬賢發現魯武玄愁眉苦臉,唉聲嘆氣的。
魯武玄點了點頭:“敬賢真不愧是我的知己,現在的工作太無聊了,都完全不夠我一展抱負,實現理想。”
身爲海洋水產部的部長,如果他想貪污的話,那油水肯定豐厚,但他偏偏不貪,所以這工作對他來說無聊。
但是他又不敢直接辭職。
因爲辭職後可就要成無業人員了。
他已經不年輕了,總得有事可做。
“那什麼工作才能實現前輩你的理想呢?”許敬賢問了一句,隨後不等他回答又玩笑的說道:“當總統嗎?”
“對啊!”魯武玄一愣,隨後變得神采飛揚起來:“我可以辭職選總統!”
許敬賢:“…………”
魯武玄原來是受我啓發選總統的?
“如果我是總統,就能按照我的意志發展這個國家。”魯武玄彷彿被打通任督二脈似的,精神奕奕,情緒激動的說道:“對!我就是要選總統!”
他魯武玄要當這個國家的主人!
“前輩,冷靜,冷靜,現在離大選還早呢。”許敬賢連連安撫道,現任總統金後廣要2003年年初纔到期。
所以中間還有整整兩年的時間。
而明年纔是大選最激烈的一年。
魯武玄搖了搖頭說道:“不,敬賢你不懂,如果真要選的話,我下半年就可以開始準備了,否則就晚了。”
許敬賢的確不懂,在原時空裡魯武玄就是今年九月份提出的參選,而在九月之前,他肯定就已經下了決心。
“可以前輩的性格,支持你的人不多吧?”許敬賢現在跟他很熟了,說話不需要拐彎抹角,直來直去即可。
別看總統是民衆投票,但議員的支持力也很重要,每個議員都是由民衆選出來的,他們一定程度代表民意。
畢竟民衆對總統的候選人其實根本不瞭解,因此多數時候他們支持的議員呼籲他們選誰,那他們就會選誰。
魯武玄的性格決定他沒多少官場上的朋友,所以無論怎麼看,他勝選的成功率都是0,但最後偏偏勝選了。
“那有什麼關係,我相信民衆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我將自己的政治理想表達出來,他們都會支持我!”魯武玄沒那麼悲觀,反而還格外自信。
接着又補充道:“而且我還有你和溫英宰呢,你們會幫我對吧?溫英宰那個傢伙可以幫我籌備競選的事,有你們有民衆,我難道有理由輸嗎?”
許敬賢啞口無言,真尼瑪天真。
這傢伙能贏不是他太強,而是對手太菜,跟他競爭的那幾個人在大選過程中都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把自己給玩出局了,所以最後民衆只能選他。
南韓,是個各方面都比爛的國家。
這麼說吧,就連他這種傢伙在南韓能算得上是帶善人,算得上是好人。
可想而知這個國家有多爛了。
他開始思考怎麼幫助魯武玄勝選。
許敬賢已經把一切都壓在了魯武玄身上,所以絕不允許出現一絲差錯。
因此他早就在爲選舉的事做準備。
首先他的手裡有很多官員在凱城酒店會所玩樂的照片,在關鍵時候,用照片可以威脅這些官員支持魯武玄。
其次就是金鴻雲。
原時空裡魯武玄能勝選的另一個重要因素是金總統的支持,但現在金總統支持的是自己以往的秘書韓佳和。
所以他的政治資源都會給韓佳和。
因此許敬賢要從檢察局手中偷走他們收集的金鴻雲的所有罪證,等大選正式開始的時候出手引爆這個案子。
那麼金總統會被此案牽連,他原本支持的韓佳和同樣會被這個案子牽連而失去民心,畢竟他們是一系的人。
而到時候金總統就肯定只能轉而支持與他同樣對北奉行陽光政策的魯武玄了,大是大非上金總統從不糊塗。
所以許敬賢也不怕抓了金鴻雲後被金總統記恨,因爲金總統是聰明人。
理清思緒後,許敬賢吐出口氣。
原時空裡魯武玄能勝選的功臣是誰不用說,但在這個時空如果魯武玄能勝選的話,那他媽絕對是他的功勞!
“是我要參選,你嘆什麼氣?”魯部長灌了一口酒,不解的看着許敬賢。
許敬賢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只是拎着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老魯啊老魯,我爲你操碎了心啊!
他想抱個大腿。
還得先幫對方成爲大腿。
真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