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淙爍想了一會兒:“反正試煉之地本來就充滿了各種幻境,也無所謂分辨了,只要你真實地在我身邊就好。”據他們事先的調查,試煉之地就兩大類功能,煉體和煉心,後者大部分都是幻境類的。
“我也是怎麼想的。”沈灼全盤同意。
大黑:[你們把我們放什麼位置?]
沈灼:“不是附帶品嗎?”
幻坎:[我要吃肉。]
莫淙爍換了一個小一些的羊肉飯盒出來,兩隻貓一起埋頭吃肉。
大黑:[我也沒吃……]
沈灼:“真可憐。”嘴上空說,一點沒有再拿一盒肉的意思。
兩隻豹子互瞪。
幻坎推了一盒到大黑麪前。
大黑歪頭蹭了一下幻坎,開始進餐。
沈灼抽了它一爪子:“想吃什麼自己不會拿?還要人服侍?欠教訓。”
大黑不痛不癢:[我這是尊重空間主人的權威,你以爲像你?]
莫淙爍望天:權威啥啊,號稱‘獨屬’的伴生空間,這連愛人帶寵物的附加了三個頂級權限使用者,雖然說也是可以設定爲拒絕,但是,一方面那麼做很費神,另一方面,真的沒必要。哪個天賜者會防備自己的精神體呢?所以說啊,這藉口找的一點誠意都沒有。想撒嬌就坦蕩一點嘛,自己人又不會嘲笑你。
沈灼:“胡攪蠻纏,胡言亂語,邏輯喪失,吃完了趕緊下去探路贖罪。”
大黑到底還是沒有單獨去探路,精神體從來是在主人身邊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實力,而沈灼不可能放莫淙爍一個魔法師單獨在這爬樹,所以結果當然還是兩貓兩豹一起行動。
一邊往下爬,二人明顯感覺到幻境的波動,眼前時不時有一段段影像飄過,但已製造不出三維的效果。莫淙爍爬一截樹就摘一片樹葉收藏,沈灼表示:
“隨便扯樹葉,在博雅是罰款項目,你猜在蠻荒會不會有其他處罰?比如大樹半夜來抽你一臉枝條?”
莫淙爍:“……扯樹葉對樹來說可能就像一根一根拔貓毛,要怒當場就怒了,過後那點小疼痛也不值得再千里迢迢地來算賬。”
沈灼:“從人類的角度來比喻,不是應該類似於拔頭髮嗎?”
莫淙爍:“對魔法師來說,拔幾十根頭髮可不是小事。”那是多少施法材料啊,辛辛苦苦留那麼長的頭髮怎麼能容忍他人染指?
沈灼:“……所以,對一棵魔法之樹來說,被扯掉幾十片樹葉是小事嗎?”
莫淙爍:[就不能裝不知道嗎?]
沈灼絕對好說話:[當然能,爍爍說了算。]
被同意的莫淙爍卻又自己糾結上了:是繼續拔到底還是趁早收手呢?樹啊樹,你到底要不要怒,先提示一句唄?
樹沒有怒的跡象,於是莫淙爍就壯着膽子繼續扯樹葉,當他們落到地面時,收集了四十九片。
擡頭上望,高大的樹靜靜立着,在微弱的風中發出輕輕的沙沙聲。順着風勢,莫淙爍將風系的魔力漫開,面積跟帝都學校差不多的貓族試煉之地的地圖很快盡收腦海。
莫淙爍有些奇怪:“這裡幾乎不防禦風的讀取。”同等面積級別的帝都學校想在一陣風中就讀取全局,風系的老師也辦不到,到處都是空白、扭曲、假象、禁止入內,還有反彈。
沈灼很快反應過來,擡爪比了下身邊的樹。
“啊,對,”莫淙爍恍然,“在風中,它就是一棵普通的樹而已。”看來試煉之地玩的是僞裝流。
沈灼:“讓我們來數數有多少類似這樹的東西。”他的精神探入愛人的腦海,習慣性地就先逗弄了一下,莫淙爍悶哼一聲,惱怒地將所有‘與樹類似的東西’都標紅高亮,閃了沈灼滿眼。
沈灼兩爪捂眼,精神衝擊太大,連身體的眼都像要瞎了:“爍爍,哨兵的五感因敏銳而脆弱……”
莫淙爍:“我保護我治療,瞎不了你。”
哎喲,這麼害羞又莫名坦率,讓我又想作死了。沈灼心癢,只想立刻將自家愛人這樣又那樣。最喜歡爍爍被連續多做幾次後,一邊哭着求饒,一邊被輕吹口氣在皮膚上都敏.感得呻.吟起來,全身都像是在說‘還要’的誘.人模樣。
莫淙爍:“……你到底還記不記得我們現在思維是連在一起的?”你的腦補我全都看到了,你的腦內小黃片劇場能不能節制一點?!害我都被牽引得想起你在我身上進.出.起.伏的性.感樣子,還有一聲一聲伴隨着吮.舔聲的甜.膩.愛.語。
腦補這玩意就像滾雪球,開了個頭,兩個人相互促進……剎不住車了。
真要命,荒郊野外都還是小事,反正他們有帶豪華帳篷,但關鍵是現在他們化不了人形啊。體型差異巨大的兩隻貓面面相覷。
“精神上來一發聊以慰藉?”沈灼提議。
莫淙爍深吸了口氣,將地圖放入水幕中,狠狠切斷和沈灼的精神連線。
沈灼遺憾地咋舌:親愛的總是太理智,明明都動.情了的。不過最可惜的還是非人形這一點,不然他就直接抱住愛人往牀上一扔,壓上去一個深.吻再加一通揉.捏,什麼拒絕都堅持不住的。
即使斷了直接的精神連線,莫淙爍也能從沈灼的表情上看出他是想什麼,‘深刻了解’絕不是虛詞,換了張貓臉也不能阻擋。
“這些紅色的物體,”莫淙爍指着打印出來的大地圖說,“都是能容納至少一人進入其中或者站立其上的,它們應該都有光用風探查不出來的內容,此外,其他小型的東西,比如石塊、花草等,考慮到試煉之地誕生的源頭與目的,純裝飾性的可能顯然很小,之前我們的同學們也說過,拔了根草結果被一頭巨獸追着在試煉之地內跑了一圈又一圈,最終被轟出了試煉之地。”
所謂同學,是指貓族中和他們一起學習化形爲人方法的幼崽們。
“小東西的變率很大,先不管,”沈灼說,“單人試煉點也不管,多人試煉點先放放,我們先將雙人試煉點走一遍吧。”
進來之前,沈灼二人查了很多關於試煉之地的資料,尤其向貓族獸人針對性地問了很多,可惜,沒什麼大用,因爲實在太因人而異千變萬化了,例如現在兩人選擇的第一站,一間小閱覽室,情侶閱覽室。
有人說在裡面經歷了一場唯美的愛情故事,堅定了自己對愛人的忠貞;也有人說,在裡面經歷了一場險死還生的混戰,艱難痛苦地戰到最後,自己獨立於屍體之林,出來時愛人給了自己一耳光,然後在自己的百思不得其解中拒絕解釋地憤怒宣佈分手;還有人說,在裡面非常符合閱覽室功能地肩挨肩共讀了一本書,可能悲傷可能喜悅可能惆悵的書,離開閱覽室後,卻忘了書的內容,只留下迴盪在心中的情緒。
“除了讀書,什麼都可以。”進入閱覽室前,沈灼祈禱,向自己的伴生劍祈禱。
莫淙爍笑笑,毫無阻礙地推開了門,在一聲清脆的鈴音後,他們驚訝地看到一個小姑娘甜美微笑着向他們問好:“歡迎光臨,你們需要什麼書呢?”
沈灼後退一步,確定這只是一間從外看和普通洗手間差不多大的房間,絕對不可能是現在裡面出現的圖書館擺設。博雅帝都喜歡這麼玩空間擴展,沒想到蠻荒也用這個。不過,都圖書館擺設了,怎麼還有迎賓小妹?
莫淙爍一愣之後回了小姑娘一個微笑——嗯,貓臉的微笑——說:“我們想要一本介紹這裡地理環境風土人情的書,越詳細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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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請稍等。”小姑娘轉身將跑到了三樓,一陣拖動梯子的聲音後不久,她抱着一本書輕快地跑了回來,將看上去極爲厚重的書遞到了莫淙爍面前。
莫淙爍還在奇怪怎麼這書看起來的份量和實際的份量差別這麼大,小姑娘那樣子就跟拿了個僞裝成書的氣球似的,沒料到接過書後小姑娘一鬆手,他差點被壓成了貓餅。
雖然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但作爲一個體術師,沈灼習慣性將重物撈到了自己背上,也被書的重量唬了一下,嘀咕:“什麼材料的?肯定不是紙。”
小姑娘嘻嘻一笑:“祝你們閱讀愉快。”說完,圖書館消失了,情侶閱覽室變得名副其實,與其說是讀書的地方,不如說是談戀愛說悄悄話的地方。
沈灼將書甩在桌上,自己也叼着莫淙爍跳了上去,翻開封面,首先是一頁白紙,然後是第二頁白紙,接着是第三頁……白紙……
莫淙爍一臉深沉地翻完全書:“需要秘法處理?”
沈灼:“燒一把火試試。”
莫淙爍斜視他。
沈灼改口:“淹水裡幾小時也可以。”總之毀了就行,這麼厚的書讀起來太煩了。
莫淙爍想了一會兒,本着同源之物也許能相互作用的猜測,拿出一片剛摘下不久的樹葉放在了第一頁,然後肉眼可見的,樹葉融化在了紙頁上,將那一頁染成了綠色,接着中間的部分顏色漸深,逐漸變爲樹幹的褐色,最終一棵完整的樹浮現在紙頁上,還是三維活動帶背景的。
當莫淙爍爪尖試探着碰觸紙上的樹時,毫無妨礙地,爪尖在枝葉中穿梭,細密的觸感是小小的樹葉拂過指尖的感覺。收回爪時輕輕一勾,一片樹葉被勾出了紙面,落到了桌上。在書中時看着很小的、如細鱗般的一片樹葉,落到桌上後卻變爲了剛纔放入的那片樹葉的大小,且外形也與之前的那片相似。
“不是剛纔放入書中的那片。”沈灼很快判斷道,“經絡不一樣,並不是將放入的那片又扔了出來。”
“我想也是。”莫淙爍說着又勾了兩片樹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