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前打開的房間
“想什麼呢?”正在開車的卓曜忽然衝她看過來。
喬傘剛要把手機上的信息遞給他看,卓曜的電話突然急促的響了起來,他看了眼來電,眉間一絲凝重。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喬傘發現他的神情突然緊張焦急了起來。
再好的電話也有一點點漏音,喬傘就算不想偷聽,還是隱約聽到一個女人的隱泣聲,聽起來特別的揪心。
哭成這樣一定是遇到什麼麻煩的事情吧。
“我馬上過去。”卓曜只說了幾個字便掛斷了電話,喬傘假裝什麼也沒聽見,看着窗外。
他皺了下眉頭,將車子停在路邊的道口,“小二,我讓阿然來接你,臨時有點急事,可能要外出一陣子。”
“嗯,你忙你的,不用叫阿然了,往前走幾步就是車站,我還要去酒店,正好有順路車。”喬傘努力忽略掉心頭的那絲異樣,以及耳邊若有若無響起悲悽悽的女聲。
“小二。”他突然傾身過來,貼着她的額頭親了一下,目光中有一抹複雜的神色一掠而過,快得讓她來不及抓住,“等我回來。”
“你自己小心。”喬傘揚起一抹安心吧的笑容,回親了他一下,“不準去找小三小四小五小六。”
他呵呵的低笑一聲,“放心吧,爺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該相信他嗎?
剛纔那個女人打來的電話和以前她曾經無意撞見的晚安吻,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喬傘的心忽上忽下,如同漂浮在大海上起伏不定。
她是個擅長自我安慰的人,可是此時此刻,就算把笑容做得再燦爛,語氣壓得再隨意,那種不太舒服的感覺還是緊緊纏繞着她。
爲了不被他看出來,喬傘趕緊推開車門,“那我先走了。”
“小二。”他倏然從後面抓住了她的手臂,深沉如澤的目光定定的注視着她,她以爲他要說什麼,才擺出這副有些嚴肅有些奇怪的表情,可他最後只是握着她的手在手心裡搓了搓,“這麼嫩,爺都不捨得放手了。”
喬傘在他的手背上用力拍了一下,趁機把手抽出來,“快走吧你,停在這裡小心警察叔叔給你貼罰單。”
他當然不怕被貼罰單,又瞅了她一會兒才緩緩合上車窗。
喬傘往車站走,他便在一邊開得不緊不慢的跟着,距離不遠,也就那麼二十幾米的距離,直到她到達站點,他纔開着車子離開,臨走時不忘按了下喇叭,引得幾個等車的年輕人一臉豔羨的目送着那輛豪車離開。
獨自站在站臺上的喬小二兒有些落寞,她承認自己平時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可是卓曜這樣匆匆離開還是讓她在意了。
他去了哪裡,去幹什麼?難道真是投奔到另一個女人的懷抱嗎?
相信他,喬小二,相信他!
喬傘握着拳頭,一遍一遍的寬慰自己。
爲了分散精力,她給趙總打了個電話,今天這件事情純屬意外,她不想因爲這事兒而影響到他們之間的合作。
趙總接到她的電話很意外,不過聲音中難得的透出一絲歉意,“喬小姐,噢,不,卓夫人。”
被叫成卓夫人,喬傘有些不適應,背後彷彿冷嗖嗖的透着風,“趙總,還是用以前的稱呼吧。”
“好,一切聽卓夫人的,不不,喬小姐的。”趙總語氣中的諂媚,喬傘不是聽不出來,正如卓曜所說,他不敢拿她怎麼樣,相反只會畢恭畢敬,所以,她纔想要跟他要一塊免死金牌,無論走到哪裡都如魚得水。
“趙總,今天的事情只是玩笑,你不必當真,在工作上,我們還是要通力合作。”
趙總一聽,聲音中立刻透着喜悅,“喬小姐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就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
卓曜把主動權交給她,她明白他的意思,這個人情他希望她來做。
果然,趙總感激的都要哭了,剛纔還急白了頭髮的人,現在突然聽到這個大喜訊,這悲喜交加的感覺幾乎是在考驗他的老心臟。
“喬小姐,你真是好人。”
像卓五那樣陰狠多變從來不留情面的人居然娶了個這麼善良的老婆,這還真是出乎趙總的預料,他本以爲能夠嫁給卓五的女人,憑着那顯赫的家勢,萬貫的家財,應該是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纔對,反觀他家這個藍藍,沒幾斤幾兩的本事,倒快要騎到所有人的頭上去了,相比之下才知道什麼叫做差距與氣度。
搞定了趙總的事情,喬傘等着的車也來了,運氣不錯,後面有一個座位。
剛坐下來,又一條短信躥了進來,發信人依然是顧文卿,“妹妹,我只是想跟你說幾句話,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喬傘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最後回覆,“有什麼話可以在電話裡說。”
“如果能在這裡說的話,我早就說了,你放心,姐姐是不會害你的,這事情是關於卓曜的,你不想知道嗎?”
提到卓曜,喬傘確實有些心動,可還是‘絕情’的回覆,“我看不必了。”
與顧文卿之間,她實在不想有太多的牽扯。
正要關上手機不再回復,顧文卿的信息又發了過來,“曜還有別的女人,這件事,你真的不想知道?”
心裡咯噔了一聲,喬傘落在手機屏幕上的目光久久沒有移開,她承認,這句話成功的激到了她,如果沒有發覺之前的那些蛛絲馬跡,或許顧文卿說這話的時候,她會毫不猶豫的認爲她是在扯謊,但太多的疑問讓她又不得不去分析這些話中的真實成分佔多少。
沒有再回訊息,喬傘直接將手機放進了揹包。
窗外,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快要到冬天了,好像很久沒有下過雨了。
車窗上浮了層水汽,喬傘伸出手指,小心的蹭了蹭,心中如同這水霧一般,溼漉漉的。
晚上,一場大雨如約而至,伴着大風襲捲了整個a城。
繁華的都市籠罩在大雨之中,狂風掀起樹冠,好像在風雨中搖頭晃腦的病人。
喬傘睡得不沉,隱約聽見咣噹咣噹的聲響,卓曜不在家,這又是雨又是閃電的,她也有些害怕了。
起身,穿了件衣服,她推門走了出去。
剛推開門,走廊裡的涼氣讓她整個人瑟縮了下,真冷啊。
看了看走廊的盡頭,原來是窗戶沒有關嚴,此時伴着狂風暴雨,窗戶有一下沒一下的磕在窗棱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她趕緊走過去關上了窗,雨絲吹進來,溼了她一身。
喬傘匆匆關上窗戶,正準備回臥室,盡頭那扇房門忽然在她面前敞開了。
恰巧一道閃電自頭頂落下,照亮了整個走廊,也同時照亮了那個神秘的房間,她看到房間內粉白色的牀單以及一隻可愛的無尾熊。
這定是哪個傭人又忘記了鎖門,所以纔會被大風給吹開。
大門在她的面前洞開,彷彿是在等待着她的進入,她就站在那裡,聽着身後的雨聲雷聲,腳步卻像是被紮在了原地。
也許它可以告訴她一些秘密幫助她解開謎團,也許,這是一座深淵,一腳踏進去便是萬劫不復。
等喬傘回過神的時候,她的雙腳已經站在房間裡了。
屋子裡沒有開燈,昏昏暗暗的一片,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渾渾噩噩的進來了,大概是好奇心終於戰勝了理性,在它的指引下,她纔會想要一探究竟。
喬傘找到牆上的開關,按亮了電燈。
柔和的燈光籠罩下來,她第一次真正看清這個屋子。
這顯然是一個女人的房間,所有的傢俱和裝飾都透着一種小女人的別樣柔軟與風情。
剛纔藉着閃電的光亮看到的那隻無尾熊就躺在大牀的中間,睜着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這個不速之客。
而在大牀的對面擺着一個白色的梳妝檯,橢圓型的鏡子鑲着金色的滾邊,被擦拭得一塵不染。
喬傘在鏡子中看到了自己,穿着棉布睡衣,散着頭髮,臉色蒼白好像沒有血色。
她驚訝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原來自己現在是這樣一副表情,有些失神,有些驚訝,甚至是有些悲愴。
喬傘呆呆的站在屋子中間,腦子裡有些亂。
窗外又是一道閃電滑過,僅接着落下轟隆隆的雷聲,她嚇了一跳,同時也找回了丟失的神智。
走到梳妝檯前,她的手輕輕撫過上面擺得整整齊齊的瓶瓶罐罐,最後拿起一把梳子。
梳子上面有一根頭髮,很長,比她現在的頭髮長多了,又細又軟,是屬於女人的青絲。
心裡彷彿被這頭髮用力勒了一下,有些疼。
她盯着那根髮絲看了很久,又將梳子緩緩放了回去。
住在這裡的女人應該很恬靜,因爲桌子上沒有太多的化妝品,只是簡單的護膚品,她平時應該不太化妝,或者說,她可能都很少出門。
喬傘的目光離開化妝臺,輕輕落在牀頭。
除了一件疊放整齊的女式睡衣,上面還疊着一件淺藍色的男士睡衣,洗得乾乾淨淨的交疊在一起,就像一對互相擁抱着的情侶。
淺藍色嗎?卓曜也有一件同款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