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看在我們老大的面子上。你給我道個歉，我原諒你這次。”肥仔向那個小芳擺了擺手，說話又變利索了。
見他說話利索了，估計怒氣也消了，我便躺回了牀上。
小花倒好了茶，端到我牀邊坐下了，卻沒遞給我喝，倒是先俯下身和我說起悄悄話來。
“以後不要和接待小姐說找我，過來了，提前一些和我發個短信。我知道你要來。會推開其他的客人，主動下去接你的。不然她們多收你五百冤枉錢……”
“哦……”
小花說的話，讓我感覺有些奇怪，這都什麼規矩啊？
“另外也別在那裡說多少錢包什麼什麼之類的話……這裡有地是項目讓你多花錢，一個‘最好的’小姐，一晚上，一個人磨你幾萬塊一點問題都沒有……”小花又小聲交待了我一下。
我衝小花笑了笑，剛纔自己的行爲，確實太冒失了，或者是太土老冒了。
感覺小花這些話……也許是好心，也許……只是假裝好意，然後和我套近乎、讓我變好熟客罷了。
不管她是什麼居心，我還是開口謝了她一聲。
來這裡，就算虛情假義，也要假那麼一下下的。
“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小花終於言歸正傳了。
“陳威，耳東陳，威風的威。”我沒怎麼猶豫就脫口而出。
“我該怎麼稱呼你纔好？”小花又問了我一句。
“你今年多大了？”我笑嘻嘻地看着小花，看她穿旗袍的樣子，再加上應付我的時候那麼熟練，年齡至少應該和我差不多吧？
“十八了。”小花很認真地回答了我。
“十八？騙人的嗎？”我不太相信地看着小花，心裡想，可能風塵女子，都喜歡把自己說小一些。
小花地臉一下子紅了，看來確實是謊言被我給揭穿了。
“到底多少歲？”我接着逗了小花一句，問完又覺得這樣追問有些不妥，女孩子好像都比較忌諱和別人說自己的真實年齡。
“你發誓不告訴別人，我就偷偷告訴你。”小花向我湊近了一些，聲音也再次壓低了。
“嗯，我發誓！”我摸了摸胸口做了做樣子。
“過了年……就十八了。”小花這次的回答更出乎我地意料。
“你今年才十七？”我不太置信地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下小花。
“噓……小聲點兒，我看起來很老嗎？”小花扮了個很沮喪的鬼臉給我。
不行。我又被她這個表情給打動了……
中午慕雪兒帶我來的時候，小花和另外一名服務小姐把我們迎進那個房間，第一眼見到她時，根本對她沒什麼印象。
我當時只感覺這裡面地氣氛很曖昧，讓我感覺很怪異，所以也沒有太認真看她。
感覺她和這裡面很多其他的小姐一樣，臉上打着粉。身着一襲旗袍，說着很曖昧的歡迎語。而且彬彬有禮。
但是後來，在衛生間發生的事情，讓我和她稍稍混熟了一些……
不該和她多說話地，而且也不該再來找她。
我可不想讓自己對一個風塵女子動情。
不過當她告訴我她才十七歲的時候，我馬上意識到了她確實只有十七歲，也解釋了中午在衛生間裡面，我從她眼中看到地那絲天真爛漫。
這是她這個年齡本該有的特性。
“你在這裡做多久了？”我忍不住問了小花一句。
“快三年了。十五歲那年來的。”小花把茶遞到我嘴邊，很小心翼翼地喂着我。
“這裡用童工？”我馬上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你答應我不亂說的……”小花神情有些慌亂地看着我。
我搖了搖頭，然後向小花承諾了一句：“放心吧，我不會亂說地。”
小花這才放鬆了下來，她接着又問了我一句：“你還沒說我喊你什麼好呢……”
“喊我小威哥哥吧。”我已經比較習慣女孩子這樣喊我了。
寢室那裡兄弟，喊我威哥，因爲各地方言差異的問題，經常把我喊成萎哥、偉哥之類的。讓人很不爽。
“好啊，小威哥哥……”小花喊了一聲之後又笑了起來。
“你還真愛笑……”我逗了小花一句。
“開心唄！”小花學着剛纔扶我進來時，我的語氣回了我一句。
“怎麼這麼開心啊？”我繼續逗着小花，花了錢，不逗白不逗，雖然我心裡覺得這樣做並不太好。
“小威哥哥你來看我。我當然開心啦！”小花笑眯了眼睛。
不知道她這是真心話還是客套話，反正這些話我聽着也很舒服，便不去想她到底是不是逢場作戲了。
“幫你換衣服吧？”小花把茶杯放到了桌邊，很調皮地看着我。
這次，她臉上居然還微微泛起了一絲羞紅，不太像是裝出來的。
“喂！內褲也脫啊？”那邊肥仔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小芳妹妹，別再說我對你色情啊，是你要脫的，那我可對你說好了，我那東西很大很色情的。”
我聽到肥仔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擡起身向他那邊看了過去。
那位小芳果然是在幫肥仔脫內褲。小嘴巴微微噘着，偶爾對肥仔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似乎很有些不太願意的樣子。
“哇哇哇……哇……”肥仔躺在牀上叫了幾聲，內褲被小芳扒掉之後，東西果然和我中午時一樣，也豎了起來。
哈哈，看來不只我一個人會這樣。
不過憑心而論，他露出地那東東……很色情倒是說得過去，說很大就不敢苟同了。
至少和我的沒法比。
“衣服是在這兒換，還是我扶你去衛生間換？”小花輕輕問了我一句，可能是覺得肥仔那邊太吵了。
小花這麼一說，我倒是發現自己酒喝多了，確實需要去衛生間解決一下。
又當着她的面解決嗎？
鬱悶，我居然一想到那樣，心裡就會有忍不住的興奮。
莫非我真的有暴露狂傾向，只是自己以前沒覺察出來？
“去衛生間吧……”我低低地回了小花一句，感覺自己下面又硬了起來。
看來我確實有點什麼什麼過旺……中午都已經那樣過了，現在卻還是這麼精力旺盛。
小花拿着我要換的衣服，把我從牀上攙扶了起來，我努力自行站穩，不往她身上靠壓……
不知道爲什麼，和一個風塵女子在一起，我居然不想讓她覺得我很輕浮。
裝吧，裝吧，唉……都到這地方尋歡來了，還要裝清純……
我好像是有什麼事要找小花……
對了，是向她打聽關於那男人吳剛的事情。
直接開口問似乎有些不太好，畢竟和小花還不是太熟，剛纔的聊天，可以看得出來，她對我還是有些戒心的。
再和她多聊幾句混熟一些吧。
“小花，你真名叫什麼？”被扶進衛生間，掩上門之後，我問了小花一聲，我知道小花這名字只是她的藝名而已。
“我名字不叫小花，其實……我姓花。”小花向我解釋了一下。
“姓花？還有這個姓？”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呵呵，花木蘭從軍的故事忘了嗎？”小花笑了起來。
“對對對！”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花姓應該不奇怪，記得有本小說《絕代雙驕》裡還有個主角叫花無缺。
“我叫什麼名字已經告訴你了，但是我現在只知道你姓花，你叫什麼名字我還不知道呢……”我接着問了小花一句，如果她肯告訴我她的真名，那說明她還是對我有一定信任度的。
“我名字叫花容血……”
“花容雪？花一樣的容顏，冰雪一樣聰明？這名字倒是很有詩意……”我點了點頭，假裝讚歎了一句。
不過我心裡還是覺得小花沒告訴我實話，一般人誰叫這樣的名字啊？
“不是雪花地雪，是流血地血……”小花連忙向我解釋了一下。
“不會吧！？”我皺起了眉頭，這下更不像了，誰會在名字裡用‘血’這個字啊？
不吉利。
“聽我媽媽說，我爸爸是個流浪詩人，這名字是他給我取的，是有些怪……挺嚇人地吧？”小花有些抱歉地看着我。
“不嚇人……還是……很有……詩意……”我連忙搖了搖頭。
聽小花剛纔那意思，她爸爸給她取了名字以後就離開她們母女了？不然爲什麼她說這件事還是聽她媽媽說的？
算了，別人的家事不要問那麼多。
小花聽到我的話，又衝我笑了笑，但我卻有些不太敢看她了。
每個人，背後都會有一段別人無法知道的故事，這些風塵女子更是如此，不然花一般的年齡，爲何會輾轉淪落入風塵之中？
嘆……
我，只不過是一個骯髒的嫖客，還沒有撕下自己最後那份僞善的面具而已。
在生意場上繼續混下去，遲早有一天，我會和其他進出風月場所的男人一樣，花開堪折只須折，只問風月不問情。
又或者，我永遠都無法做到那般灑脫。
因爲我心中，始終都有一個‘情’字。
我這樣的人，還是不太適合來這種地方，尋歡未尋着，倒尋了一肚子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