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無聊。
爲什麼有了錢之後,親情就變得這麼不值錢了呢?
我很難想象,即使有一天我有了錢,我有了自己的家庭,也已經生兒育女,就會對婉兒淡漠起來,甚至排擠她,想把她掃地出門。
人啊,究竟是一種什麼動物?
這頓接風洗塵宴,倒還是很豐盛的,根據菜單,我粗略估算了一下,這頓飯至少在兩千元以上。
看來瘳芸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困窘,不然不會出手這麼奢侈。
兩千塊錢一頓飯,對這種大戶人家小姐來說,談不上什麼奢侈,但只是爲了給我這位新職員接風洗塵,就顯得有些過於奢侈了。
不過這倒也變相說明,她對我挺重視的,這不是什麼壞事。
吃飯的時候,接到小晴的電話,說她回S海之後就一直忙,到現在才抽出時間和我打電話。
和她沒多說什麼,也可能是她很忙,沒聊多大會兒她就掛了電話。
我又開始頭疼起來。
我答應了小晴,一週以後到S海去找她,只是一個緩兵之計罷了,現在我明顯做不到,這幾天之內,我必須想出一個很好的理由出來。
這個理由可以讓我不去S海,也可以不傷害到她。
唉……有點難。
我騙得了她一時,騙得了她一生嗎?
可我不能把秦玲的事情說出來。
爲什麼出獄之後,我總是要做一些很艱難的選擇?
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一直呆在監獄裡……
那些日子,不堪回首,但過得倒還算單純。
在監獄的大部分時間,我都在鍛鍊着身體,日復一日地用拳頭捶打牆壁,天天想着出來復仇的事情。
但是,復仇,僅僅只靠一雙鐵打的拳頭是不行的。
wωω_ тt kǎn_ ¢ ○
欺負秦玲的人,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
想遠了,還是想想一週以後怎麼面對小晴吧。
想不清楚。
算了,別想了。
吃過飯,我突然意識到,我離家的時候,應該幫秦玲買個手機的,這樣方便我和她隨時聯繫,知道她的情況。
不過這會兒有點兒脫不了身,瘳芸很顯然已經認定我今天就開始在這裡上班了,回公司之後,她直接把我帶上了十九樓。
原以爲華威會佔據十九樓很大地方呢,上去之後,七彎八拐,纔在一個很偏僻的角落裡找到了華威的所在。
門不是那種玻璃對開門,只有一道虛掩的木門,進了辦公室,發現就只有一個大廳,看起來最多也就九十到一百平米的樣子,沒怎麼裝修,也沒有象鄭爽說的那樣,大部分員工都留了下來。
裡面擺着七、八張桌子,除了我、胡箏之外,只有四名員工坐在那裡。
“都在這裡了?”我小聲問了下身邊的胡箏。
“嗯。”胡箏點了點頭:“另外五個跑業務的只早上報道,沒坐辦公室……”
我心中很有些鬱悶,但還是跟着瘳芸一起向廳裡走了進去。
廳裡面的那四名員工顯然都認識我,而且對我的到來似乎有些驚訝,他們和瘳芸打招呼的同時,也都和我打了聲招呼。
我對他們並不熟,只是能略略記得他們有些面熟,去年華威的那些中高層人員似乎沒有一個在場的。
“以後陳總會在這裡協助我的工作……”瘳芸簡短地在廳裡說了幾句,有點兒不太正式,不過現在這狀況,這樣說說也差不多了。
瘳芸和廳裡的人簡短地說了幾句之後,帶我來到了廳裡唯一的那個房間門前,我看了一下,這一百多平米的地方,除了一個有洗手間標誌的門之外,就只有這裡有個門了。
看來也就總經理有一間辦公室,象胡箏這樣的市場部經理,是要和那些員工們一起坐在廳裡。
說不定那四名員工都是經理級別的。
“以後,你就在這裡辦公。”瘳芸進了這間小辦公室之後,和我說了一下。
“嗯。”我撇了撇嘴,心中越發感到有些失望了。
“我就在樓下,有事可以過去找我,打電話也行……”瘳芸又和我說了幾句。
“嗯。”我繼續心不在焉地應了她一聲。
“你看,你是不是……和他們先交流一下?”瘳芸指了指廳裡那些員工。
“好吧,你忙你的去吧,我先和他們交流一下。”我向瘳芸點了點頭。
“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找我,也可以去找小鄭,反正你們很熟。”瘳芸接着說了一下。
我倒是想起了鄭爽和我說的,想再回來做我助理的事情,瘳芸似乎沒有提那事兒的意思。
不過我看現在這情況,也不適合把鄭爽從總部要過來,那不是害她嗎?
一共也才這幾個員工,我還能單獨再配一個助理?
瘳芸和鄭爽下去之後,我把胡箏叫進了辦公室。
關上辦公室的門之後,胡箏在我辦公桌對面坐了下來。
“還好吧?”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始和她的這一次面談,便只是隨口問了一句。
“不好。”胡箏嘴巴癟了癟,看來情緒確實不好。
“怎麼了?被人欺負了?”我逗了胡箏一句,以前那個聲音甜甜的、喜歡笑的胡箏跑哪兒去了?
胡箏沒回我的話,也沒看我,眼圈一紅,捂着口鼻居然哭了起來。
我瞪着她有些不知所措,畢竟她不是我的女孩兒,哭的時候,可以抱進懷裡輕撫安慰一番……
再說了,秦玲回來了,我在別的女生面前,還是收斂一些吧,不要再招惹這個招惹那個了,雖然她們都很惹人憐愛。
“你什麼時候回W市的?也不給我打個電話……”胡箏情緒平靜一些之後,開口問了我一句。
“纔回來……”我連忙解釋了一下,心中有些奇怪,她不知道我這一年多被關監獄裡去了?
“想去看你,可一直沒打聽到你在哪兒,打你手機不通……”胡箏稍稍擡頭看了看我。
“因爲一些事情,我……一直在協助上面的一些調查,所以暫時不讓我和外面聯繫……”見胡箏並不是很瞭解情況,我也不想和她說得那麼細。
“現在……都沒事兒了吧?”胡箏接着問了我一句。
“肯定沒事兒了,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我衝胡箏笑了笑。
胡箏沒笑,情緒還是有些不好。
“見到我一點兒都不開心啊……”我只好逗了她一句。
“沒有啊……我只是覺得……當初好好的公司,被他們弄成了這樣……憑什麼說我們公司詐騙啊?這世界上那麼多騙子公司他們不管,我們正常的做生意,還被誣陷成詐騙……哪有這種道理啊?”胡箏的情緒明顯有些激動起來。
“這些事和華威詐不詐騙沒什麼關係,只是華威不小心捲入了一場政治爭中罷了,你也別多想了,現在我回來了,以後慢慢會好起來的……”我安慰了胡箏幾句,不想就這些事情和她解釋太多。
“可是公司現在這情況……”胡箏搖了搖頭,還是有些提不起精神。
“小可呢?沒見到她……”我換了個話題。
“她……給小玉姐幫忙去了,現在在小玉姐的診所裡做護士……”
“哦?”我腦子裡略略有些糊塗,小可怎麼就成了護士?她好像不是讀那個專業的吧?
而且,她們兩個什麼時候和小玉混熟的?
“她現在幫小玉姐做事,拿的錢比我多多了,也不像這裡,工資一拖就是三、四個月……”胡箏接着和我說了一下。
“工資一拖三、四個月?”我皺了皺眉頭。
“是啊,現在都十二月份了,我們十月份的工資還沒發,每次問人事部,他們都說快了快了,小威哥哥你也要防着他們一些,小心在這裡白白替他們做事……”
“他們敢欠我工資,我就敢把這大廈放火燒了,他們欠你多少錢?我現在去幫你要回來。”我立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再怎麼樣,就算胡箏不是我女朋友,也不能讓別人這麼欺負她啊……
我好像有些衝動了。
“別……”胡箏終於笑了一下:“上工資次他們雖然也拖了兩個月,但最後還是發了,如果這個月底他們還不發,我再去勞動局告他們。”
“生活沒問題吧?要不我先給些錢你拿去用?”說着我取出錢包,把裡面的百元大鈔拿了幾張出來。
“不用,我還有錢花……謝謝小威哥哥了。”胡箏連聲拒絕了,並把我的手推了回來。
“欠了三、四個月工資,你哪兒來的錢花?這幾百你先拿着,不夠我回頭再去取些錢出來,你工資發了還給我不就成了?”
我猜測胡箏可能是和我客氣,便又把錢向她面前推了推。
“真的不用,如果我確實沒錢花了,一定找你借,好不好?”胡箏再次把錢推了回來。
她執意不要,我只好收了回來,重逢之後,總想爲她做點什麼,又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昨天聖誕節和誰一起過的?”胡箏情緒好了一些,又主動和我閒聊了起來。
“和……我妹妹……”我隨口回了胡箏一句。
“你妹妹?那個……大明星李晴?”胡箏試探性地問了我一句。
“是啊……”我笑了笑。
“怎麼我聽大寶說,她是你女朋友啊?你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我都有些糊塗了。”胡箏有些好奇地看着我。
“這個……那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胡箏了。
“呵呵,我知道了,她既是你的妹妹,又是你女朋友……”胡箏說着,居然哼起了歌……
“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爲何每個妹妹都那麼憔悴……”
“我哪有那麼花心……”我使勁摸了摸自己的光腦袋。
身邊這麼多美女,我還能堅守處男之身到現在,簡直堪稱人間奇蹟啊!
現代社會,像我這樣的極品好男人,別說打燈籠,就是拿探照燈也找不到啊……
“我沒說你花心啊,只是覺得象小威哥哥這樣的好男人,可遇而不可求,我是沒那福份了……”胡箏居然說了我剛纔心裡正在想的話。
“我哪有那麼好……”雖然心裡美滋滋的,但我嘴巴上肯定還是要謙虛一些。
“呵呵……”胡箏笑了起來。
“胡箏,找男朋友了吧?你昨晚和誰一起過的聖誕節?”我把話題扯到了胡箏身上。
“別聽他們胡說,那混蛋我根本沒和他談朋友,是他到處亂造謠!”胡箏似乎有些心煩意亂。
“怎麼回事?”我從胡箏的話裡似乎聽出了什麼。
胡箏噘起了嘴,表情很有些難受的樣子。
“發生什麼事了?和我說說。”我猜測肯定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不然胡箏不會情緒這麼低落,和我以前認識的那個胡箏完全判若兩人。
“就是總部監察部那個混蛋,從上個月起,老是纏着我,要我做他女朋友,我不肯,他就成天威脅我,還跟蹤我,有幾次我一個人的時候,他還衝上來……把我抱住在我身上亂摸……”胡箏說着說着眼圈又紅了。
“靠!”聽到這裡,我腦子一下子就炸了,當初我打胡箏主意的時候,也只敢在快樂飛輪上偷偷蹭蹭她,偶爾電話騷擾一下,就連那次我把她騙進了家門,坐在了我的牀上,我也沒有對她做什麼。
這丫的,居然就敢直接前抱她!還上手摸了!
靠靠靠!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我就是想忍過這一時,等工資發下來就離開這裡的……沒想到這幾天他變本加厲,以到華威調研爲理由,在辦公室騷擾我,弄得我每天上班都提心吊膽的……”胡箏眼淚又下來了,明顯這件事很讓她煩惱。
“他在監察部?叫什麼名字?”我問了胡箏一聲。
“他已經過來了……”胡箏聽着門外,眼睛裡現出一些恐懼的神色。
我仔細聽了聽,外面廳裡果然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和廳裡的員工說着什麼。
“過來了?”我冷笑了一聲站了起來:“剛好,我去和他談談。”
“小威哥哥,別……”胡箏連忙起身拉住了我:“反正我月底拿到工資就準備離開了,他們這些人不好惹……”
“放心……我只是和他談談。”我向胡箏笑了笑,輕輕推開了她的手。
來到廳裡,發現廳裡除了剛纔那四名員工之外,多了一個男人,塊頭比較大,正站在幾名員工桌子邊和他們說着什麼。
見我出來,廳裡的人一起向我望了過來,包括那男人。
“這是我們公司的陳總。”有員工把我向那男人介紹了一下。
“新來的?”那男人掃了我一眼。
“你是監察部的?”我向那男人確認了一句。
“是啊,最近下到你們這邊,檢查你們的日常工作和費用情況。”男人有些居高臨下地回了我一句。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走到大廳的門邊,把木門給關上了。
廳裡所有的人大概是有些奇怪我究竟想幹什麼,一起向我這邊看了過來,沒有人開口說話。
隨後我把大門右邊那張開會和接待用的大桌子推過來,堵在了木門後面。
忙完這一切之後,我拍了拍手,回到了監察部那男人面前站住了。
“你這是……”監察部那男人的眼中寫滿了困惑。
我舒展了一下手臂,捏了捏兩隻拳頭,我的全身骨骼,隨着我的動作,發出喀喀喀的聲音。
“你……”
沒等那男人這一句問出口,我已經一記左直拳向他下巴上打了過去。
這一拳根本沒用上全力,如果用上全力的話,他的下巴可能直接就他的臉上飛出去了。
左直拳之後,我的右拳本能地劃了一道小小的弧線,跟着左拳飛了過去,打在那男人剛剛被我左直拳打得扭動過來的下巴上。
拳擊打下巴的目的,不是爲了擊傷對方,而是爲了擊暈對方,這兩下擊中,如果對方非職業拳手,沒有正常進行防守,整個人的身體必倒無疑。
那男人一聲沒吭,就重重地倒趴在了廳裡的地面上。
“小威哥哥……別……”胡箏試圖過來拉我,被我一把推開了。
我抓起地上那男人的衣領,象拖一頭死豬一樣,把他往廳裡的衛生間裡拖去。
男人試圖掙扎開來,我伸出另一隻手,在他後腦上稍稍用力打了兩下,他立刻不掙扎了。
打過架的人都知道,人的後腦被擊打之後,是會眼前發黑的。
我拖他到衛生間裡,當然是要幫他洗洗臉,讓他清醒一下,知道自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不過不是在洗手池幫他洗臉,而是在馬桶裡。
我直接把那男人的整個腦袋摁進了馬桶裡。
那丫的又開始掙扎起來,不過他那點力氣,在我的鐵臂摁壓之下,根本掙不脫,他的整個腦袋完全被摁在了馬桶的水面以下。
“陳總……”
“小威哥哥……”
見我摁住那人半天都不動,可能怕弄出人命,廳裡的員工和胡箏都過來開始勸拉我。
我把他們推開了,然後把那男人的腦袋從馬桶裡拎了出來。
“聽說你欺負胡箏?”我問了那男人一句。
“她……是我……女朋友。”男人一邊猛地吸氣,一邊用一副哭腔回答了我。
“答錯了。”
我冷冷地回了他一句,把他的腦袋再次摁進了馬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