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媽可能也是被他殺的！”聽到李天朝的回答，我握緊了拳頭，心情也壞到了極點。
還有一件事我沒告訴李天朝，也不可能告訴他。
秦玲，現在還在洪浩手中。
我無法想象在秦玲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洪浩挾持秦玲，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秦玲，你爲什麼這麼傻？你到底對我和小琴隱瞞了什麼！？
“你媽媽，是……那位……華威陳總夫人韓雯雯嗎？”李天朝小心翼翼地向我確認了一下。
“我媽媽是誰，你會不知道？”我反問了李天朝一句。
“呵呵。”李天朝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我……還真記不起來了……”
“廖貴香你應該認識嗎？”我向李天朝確認了一下，現在雖然知道他是我親生父親，但到底誰是我親生母親，我還是一頭霧水。
“嗯……”李天朝居然抓了抓腦袋：“當初……她們好幾個女孩子在一起，我還真沒分清她們誰是誰……”
看他抓腦袋的樣子，我突然感覺這動作很熟悉。
想了半天，原本我也是這麼抓腦袋的。
我倒！
我陳威雖然濫情，但什麼時間和什麼女孩子發生了什麼，那個女孩子的名字叫什麼，我至少還是知道的吧？
李天朝，你丫的……
無語了。
估計我被製造出來的那幾天，他正好把那幾個女孩子都騙上了牀，所以他自己也搞不清，我到底是誰生的。
有這麼偉大的父親，真是我的驕傲。
“有件事可以問一下嗎？”我決定再提醒一下李天朝，幫他找回些記憶。
“嗯，問。”李天朝似乎心情還不錯。
“劇本中的天哥就是你吧？那……小雨是誰？真有其人嗎？”李天朝答應之後，我立刻把問題問了出來。
“唉……”李天朝長嘆了口氣，眉頭也皺了起來。
“算了，不想說就別說，就當我沒問。”我向李天朝擺了擺手，從他的神情分析，那女孩兒一定是他的一塊心病。
“沒什麼，她是個很溫柔很美麗的女孩兒，是我的初戀。”李天朝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現出一種特別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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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本中，你最後和她重逢了，她現在是不是住在B市？我怎麼沒見過她？”我接着向李天朝問了一下。
“呵呵，我其實……一直沒能再找到她。”李天朝伸手摸了摸我的頭，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傷感。
“哦……那……太可惜了……”我撇了撇嘴，向李天朝表示了一下同情。
原來慕雪兒是想用《天朝》劇本，幫李天朝圓一個夢啊。
“還有幾個問題想一起問了……”我決定今天多和李天朝聊一會兒，看能不能從他這裡找到一些線索。
“問吧。”李天朝很慈愛地看着我。
接下來的問題，有些不太好說出口，不過我還是把它問了出來……
“你年輕的時候，應該和很多女孩子上過牀吧？”
李天朝瞪了我一眼，顯然是覺得我這問題有些歪。
“是啊。”最後李天朝還是向我點了點頭：“男人嘛……”
“那爲什麼你身邊居然一個孩子都沒有，只是收養了一個葉楓？”接下來這個問題，纔是我要問的重點。
“唉……”李天朝再次嘆了口氣，神情似乎有些難受。
據我的猜測，他十有八九是因爲上牀上錯了人，得罪到了某些不該得罪的人，被人把他給閹了，或者是別的什麼，否則他不可能不再娶妻生子。
“算了，我不問了，剛纔只是好奇罷了。”我再次向李天朝擺了擺手。
雖然他是我父親，我可以無所顧忌，但揭人傷疤的事情，還是少做爲妙。
“這個，你是我兒子，我也不用瞞你什麼，爸爸後來，因爲某些原因，失去了生育能力……”李天朝低下了頭去，顯然這件事確實讓他有些難受。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我連忙向李天朝道了聲歉。
“沒事沒事，不是幸好還有你嗎？哈哈，有些人老是罵我斷子絕孫，這下他們要徹底失望了，哈哈哈哈。”李天朝馬上神情就好轉了，一副沒心沒肝的樣子。
我怎麼覺得他的神情越來越像我了？
應該是我像他纔對……
我和他唯一的不同，就是他顯得比我沉穩多了，和他處了也有一陣子了，除了那次我喊他爸爸之外，從沒見到他特別激動過。
……
“那個王超原名叫謝正剛，和洪新二十多年前曾經在W市駐紮過，你對這一切有沒有什麼印象？二十多年前，W市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關於洪新的……”我向李天朝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李天朝的神情顯得有些茫然：“我在W市呆的時間不是很長，二十多年前，我……因爲犯了些事，被人四處追殺，隻身逃到了北方，洪新……我對他還真沒什麼印象。”
“哦。”我失望地點了點頭，看來在這件事上，李天朝幫不了我什麼了。
“小威，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恨洪新，恨不得親手殺了他纔好，爸爸想勸你幾句……”
“沒什麼。”我有些心煩意亂地向李天朝擺了擺手。
“小威，你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你應該明白，要珍惜你眼前擁有的一切，被仇恨和憤怒矇住了眼睛，會讓你做出一些讓自己後悔終生、甚至根本沒辦法後悔的事情。”李天朝沒管我有些煩亂的神情，徑自說了下去。
“我不會再那麼傻了。”我向李天朝點了點頭。
“不過，你真的想採取什麼行動的話，和爸爸說一聲，爸爸不會攔你，但說不定可以幫你出一些好的主意出來。”李天朝接着補充了一句。
我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當然了，我很快就明白了，他這樣對我，也是用的‘疏’而不是‘堵’的策略。
與其讓我一個人蠻幹，還不如瞭解一下我的思路，然後再借機勸告或阻止我，如果我做什麼事，徹底不和他通氣，他也拿我沒轍。
“好的。”我向李天朝點了點頭，感覺他這個父親做得還是挺到位的。
心中慢慢對他有了些好感。
……
這一天，父子之間又談了很多很多，天南地北，軍事、政治、體育……所有男人感興趣的事情，無所不談。
最後談到的是關於女人的事情。
“我喜歡好幾個女孩子，可是我最後只能娶一個，這該怎麼辦？”我把我目前遇到的最大難題向李天朝諮詢了一下。
“笨兒子！全部養起來不就成了？還怕你老爸不給錢你養她們？”李天朝似乎根本沒把這問題當成問題。
“可是，她們不願意一夫多妻怎麼辦？女人很愛吃醋的。”我很快提出了自己的反對意見。
“吃醋了，就哄一鬨，這有什麼難辦的？”李天朝仍然一副很奇怪的表情，就像我問的這些問題很小兒科一樣。
“可是，哄不住怎麼辦？”我再次皺起了眉頭，總感覺事情沒李天朝說的這麼簡單。
“那種哄也哄不住的，就晾她幾天，女人嘛，有時候你越寵着她，她就越不拿你當回事，你不理她了，她馬上就乖了。”
“這樣啊……這樣對她們……好像不公平啊……”我嘆了口氣，還是搖了搖頭。
“公平？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再說了，她們付出身體，你付出金錢供養她們，本來就是一件公平交易。”
“不是這種簡單的交易啊！我也愛她們，不想在感情上傷害她們，她們和我在一起，也不完全都是看重我的錢財、身世，你那樣說，就好像我在外面找小姐一樣！”我有些不高興地瞪着李天朝，心裡當然很不認同他的說法。
“沒想到我兒子還是一個情種……”李天朝笑了起來：“呵呵，你這麼聰明，一定會想到解決辦法的。”
我瞪了李天朝一眼，很明顯這丫的也沒招兒了，所以拿最後那句來糊弄我。
算了，現在想一夫多妻的事情似乎有些遠了，想怎麼救出秦玲纔是最最重要的，別的事情，先放一邊去吧。
……
江面。
豪華遊輪。
遊輪上的咖啡廳。
“棉絮，身體好些了嗎？”我一邊把新磨出的咖啡給伍子絮添上，一邊問了她一句。
“好了。”伍子絮緊鎖着眉頭，看着窗外的江水。
看着她一直有些悽然的神色，我總是忍不住會心疼。
心中不由得暗罵那個洪浩，他媽的簡直不是人！和他爸爸一樣，禽獸不如！
“最近……和……洪浩有聯繫嗎？”我低低地問了伍子絮一句，當然，這纔是我今天約她出來坐坐的主要目的。
“你提他幹嘛！？”伍子絮一下子激動起來。
“好好好，不提不提，對不起……”我連聲道着歉，當然，我事前也想到了她會反應這麼激烈。
“算了，不怪你。”伍子絮向我擺了擺手，大概是覺得衝我發火有些不太合適。
不和她談洪浩的事情，我有點兒不知道該找她說什麼好了。
目前我也沒有更多的渠道去深入瞭解洪新洪浩這對父子。
“你打聽到什麼了嗎？”過了好一會兒，伍子絮先開口了。
斟酌着她這句問話，好像是想談談關於洪浩的事情？
我不敢肯定她這話的意思，所以半天都沒有接她的話，有些怕自己說錯了，讓她再次惱怒起來。
“關於他的……”伍子絮有些幽怨地看了我一眼。
當然，她眼中的幽怨可能根本不是因爲我。
“聽說了一些關於他父親洪新的，二十多年前的舊事。”我確認了伍子絮在問什麼之後，便連忙把這件事向她提了出來。
“哦。”伍子絮哦了一聲之後，便又望向了窗外，好像是因爲我說的不是洪浩，讓她對這個話題失去了興趣。
“有個叫謝正剛的人，現在改名叫王超……說他和洪新……二十多年前曾經在W市駐紮過。”我繼續說了下去，當然是想試探伍子絮是否能告訴我一些什麼有用的信息。
“那些我不是很清楚。”伍子絮沒看我，只是搖了搖頭，看樣子她確實對洪新不是很瞭解，特別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些事情。
……
“棉絮，別讓自己總是沉浸在對過去的回憶中，人要向前看……未來的日子還長着呢……你這樣……我很擔心……”我低低地勸着伍子絮。
她這樣我確實很擔心，畢竟她現在的狀況，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造成的。
“向前看？前面什麼也沒有！”伍子絮眼睛一下子紅了，很明顯她仍然沒能走出失戀的壞情緒。
“都是我的錯……”我被伍子絮的神情嚇到了，本能地向她道着歉。
“你的錯？你知道錯了，爲什麼還趁我醉酒之後那樣對我？你讓我以後怎麼面對他？”伍子絮顯然火大了。
看來她對我上次扒了她褲子的事情仍然耿耿於懷。
“對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當時我確實不是故意的，只是按照小玉電話裡的吩咐，做了小玉讓我做的事情罷了。
“對不起就行了？女孩子的清白都被你給毀了！！”伍子絮顯然不是一般的生氣。
“對不起……你看怎麼處罰我才解氣吧，只要能讓你開心起來……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很有些不安地看着伍子絮。
“算了算了，我也不想責怪你什麼……是我自己心情不好，拿你出氣。”伍子絮說着站起了身來。
她顯然有些心不在焉，起身的時候，居然把自己絆了一下，差點跌倒在地，幸虧我反應快，及時扶住了她。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外面的船舷邊，今晚江風很大，站在這裡感覺很有些冷。
伍子絮穿得很單薄，但她很固執地站在船舷邊，風吹着她的頭髮，髮絲拂過她的臉頰，她那迷茫的眼神，看着很讓人心痛。
“這兒風太大了，還是到裡面去坐吧。”我站在上風口，想幫伍子絮擋住些許的風。
伍子絮沒理我，繼續看着面前的江水。
某一瞬間，我甚至有些擔心，她會不會翻過欄杆縱身跳進這江水之中。
我也在心裡給自己提了個醒，並隨時密切關注着伍子絮的情緒變化，一旦她有所行動，我要立刻伸手拉住她才行。
伍子絮突然哭了起來，她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很傷心地在那裡哭着。
我心裡難受極了，忍不住一伸手把她抱入了懷中。
伍子絮似乎吃了一驚，努力在我懷中掙扎了起來：“你幹嘛啊？”
“棉絮，是我對不起你，洪浩他不要你了，還有我這個弟弟呢！別這麼傷心好嗎？就讓弟弟照顧你一輩子好了！”
伍子絮沒再掙扎了，兩隻眼睛直瞪瞪地瞪着我，看不出她此刻是什麼表情，也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想哭，就在我懷裡痛痛快快哭一場吧，哭過了，把他忘掉……別再這麼傷心了……”我繼續低聲安慰着伍子絮。
雖然這麼做好像不太合適，但我也想不出有別的什麼更好的安慰她的辦法。
伍子絮還真趴在我胸前痛哭了起來，看來我剛纔的行爲沒有做得過於唐突，這時候，她確實需要一個懷抱，讓她可以盡情釋放她內心的痛苦。
我用手輕拍着伍子絮的背部，用自己的身體幫她擋住了有些清冷的江風，也許是我的懷抱，讓她感覺到了些許溫暖，伍子絮慢慢在我懷中平靜了下來。
不過她並沒有推開我，兩個人就這麼在船舷邊站了一個多小時。
抱着伍子絮，我心中總是忍不住會想另外一件事情……
秦玲和洪浩此刻在做什麼？他們是否也像我和伍子絮一樣抱在一起？
應該不只是抱在一起。
秦玲那天在秦氏娛樂包房裡對我說，他們很快就結婚了……
現在應該已經結婚了吧？
結了婚，夫妻之間，還有什麼不能做的？
很有些後悔，其實我有很多次機會，可以強行把秦玲給生米煮成熟飯的，如果我真那麼做了，事情或許不會發展到今天這一步。
不能再想了，一想到這些事情，我心裡就更加難受起來，雖然覺得自己難受得很莫名其妙。
……
“謝謝你，小威，你是個好弟弟，你不用感到自責，姐姐從來沒有怪過你什麼。”伍子絮推開我的時候，對我的語氣溫柔了許多。
“到我那兒去好嗎？我想照顧你幾天。”我向伍子絮發出了邀請。
“不用了，我能照顧好自己。”伍子絮拒絕了我的好意。
“那我去你那裡好了。”我立刻改變了說法。
“不了，你不用管我。”伍子絮的臉色又稍稍有些難看起來。
“那好吧。”我嘆了口氣，沒敢再繼續說什麼了。
總想自己能對伍子絮能有所補償，可惜……她什麼都不肯接受，不管是感情方面的，還是物質方面的。
這是最讓我感到難受的一件事情。
有時候，錢，真的不是萬能的。
我甚至覺得，如果有一天，我再次面對洪浩的時候，因爲伍子絮，我會無法對他下手……甚至會開口求他，讓他回到伍子絮身邊。
真要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