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一頓,她甚至忘記了拉開倆人的距離,他的味道纏繞在呼吸間,心似乎下一秒就要跳出來,整整十一天,她壓制自己。不去想他,不去念他,想像着他的殘忍,他的薄情,他的厭惡。。。
可看到他這刻,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都說不值得,她也認同,可是感情的事,你不是當事人,你又怎麼能體會到這種心境永遠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置身其中,也會如此清醒嗎
也許。你也不能,就像她。
但她還是強迫自己不表現出來,下一秒,她別開了臉,呼吸卻是絮亂的,“我減肥。”
容修燁起身淡笑,低眸望着她捲翹的睫毛,心情莫名大好,掌心她清涼的小手慢慢有了溫度,軟軟的,很滑,握在手掌裡很舒服。
感覺她的手在掙脫,他不由握得更緊,“吃飯沒有”上他介巴。
抽不回手,喬淼就由着他了。搖了搖頭。
他把自己身上的夾克取下披在她身上,“我們去吃飯。”
喬淼微愣,肩上披着他的衣服,手被他握着。這種感覺很奇妙,整顆心都像膨脹着什麼,望着倆手相握的位置,努力眨了眨眼,確認不是眼花。
他刻意放慢腳步,像是讓她可以跟上他,旁邊的綠化樹樹葉被風吹得沙沙響,喬淼卻覺得四周都安安靜靜的,能聽到的是他的呼吸聲,她的心跳聲。
“喬淼。”
他突然駐步,路燈燈光柔和了他的臉部輪廓。深邃的黑眸裡噙着抹淺淺的笑意,她望着,腦子裡一片空白,呆呆的望着他。
“喬淼”
容修燁眉頭微皺,她看他的目光讓他覺得不舒服,喬淼回神過來,才問他,“什麼事”
“你住哪裡”
“如意酒家。”
下意識的伸手按了按胸口位置,喬淼先行擡腳,手就這樣自然而然從他的手中抽出,幾乎是那一瞬間。喬淼的心就涼了幾分,但她並未流露出真實的感覺。
而是對着他很淡的一笑,“不是說吃飯嗎”
兩人還在繼續走着,如剛纔一樣,只是手卻沒有再牽上,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喬淼帶着他進了家快餐店,是那種很便捷的快餐店,廚房門口擺放着很多菜,像市場一樣,需要吃什麼,老闆再洗菜炒菜,她覺得味道很好,又現炒,所以這幾天基本在這裡解決吃飯問題。
老闆娘都跟她熟悉了,“那是你男朋友啊”喬淼點菜的時候,老闆問壓低聲音問。
喬淼沒說話,卻輕輕點了下頭。
這種感覺很奇妙,只是在外人面前承認他是她男友而已,她卻發現自己心裡很開心,甚至甜甜的。
“長得很帥啊。”老闆娘看了眼廚房那裡炒菜的老闆,很幸福的口吻說道,“我老公也很帥。”
喬淼輕笑,在這裡吃了幾天飯,當然看出來這兩公婆感情好,老闆只能說長得正常,跟帥還扯不上關係,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就這個意思吧。
他年少的時候,她也沒覺得他帥,倒是十九歲那年見他,才驚覺,那個少年,只停留在歲月裡。
“認識的”喬淼回來一坐下,容修燁就皺起了眉頭,這樣的地方,他這輩子都沒來過,剛纔一個人坐在這,來來去去的人都會看上他幾眼,白灰色條紋襯衣,黑色修身長褲,很普通的穿扮,卻在他身上特別有感覺。
“經常來吃,所以熟了。”喬淼很平靜的回答,容修燁坐在對面,很嫌棄的看着面前的臺桌,殘舊,臺上甚至還能看到泛光的油漬,很髒。
意外一瞥,看到店門口走進來的人就穿着雙拖鞋,邋邋遢遢毫無形象可言。
眉頭皺得更緊,滿臉都是嫌棄樣,喬淼自然也注意到,她扯扯脣角,“這裡的菜味道很好。”
而且又便宜,她在心裡補充句。
老闆娘端過菜放下,開玩笑的口吻說了句,“你們兩口子等一下,我去穿飯。”
兩口子喬淼雖然半垂着頭,脣角卻控制不住的向上揚,容修燁依舊那副神氣模樣,喬淼吃得很開心,大口大口的吃,沒任何形象可言,容修燁坐在那,酷酷的望着她。
“一會你去酒店點餐就好。”
“。。。。”容修燁。
至到她吃飯,他都很有志氣的沒動碗筷,喬淼覺得挺可惜的,讓老闆娘把他那份打包了,付款12元容修燁知道價格後,輕輕的笑了聲。
“爲我省錢”一出快餐店,她就聽到他別有深意的一句話。
“你想多了。”
她走在前面,一直感覺他的腳步就在她身後,路過熱鬧的街道,他又握住了她的手,目光滑過緊緊相握的雙手,最終定格在他的側臉上,像有盅惑力,控制不住的沉淪。
“讓一讓,讓一讓。”小販推着貨架車從前面走來,邊推邊叫,喬淼思緒全落在他身上,以致於根本沒有發現自己差點迎面撞上貨架。
只覺得天旋地轉間,她的視線定格在他的臉下,“魂不守舍的,你在幹什麼”,容修燁低頭看着傻愣愣的喬淼,有種想扒開她腦袋看看裡面的構造,走路不看路,看着他幹什麼
“喬淼”說話沒反映,容修燁伸手拍拍她的臉,喬淼反映過來第一個動作是直接抱住了他,雙手纏在他腰後,臉貼近他左心房。
無視路人詫異,驚訝的目光,她只想抱着他。
被打包的飯菜,很可憐的被人羣踢倒在地。
“你住這裡”回到酒店,簡陋的房間讓容修燁很不滿意,“我記得差旅費報銷的數可不是讓你來住這的。”
喬淼正思量着晚上怎麼安排他,單人房,又小,肯定不適合他這尊大佛,再者,她想跟他劃清界線,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也歸爲意外,意外不能有三。
“你等我一下,我洗個澡再送你去雅典娜。”喬淼拿着衣服進了浴室,門剛關上她纔想起來,鎖有問題,裡面是玻璃隔開的浴室,沒有鎖。
應該不會進來吧。
她哪料到容修燁做了這些天齋和尚,聽到水聲就已經按捺不住,甚至認爲她洗澡的行爲,就是有意途的勾引
喬淼覺得自己很賤,很墜落,心煩的抓了下自己的頭髮,手忙腳亂的解開襯衣的扭扣,就這時,門咔嚓聲響了,聽到聲響的時候,喬淼一時忘記去擋身前已經裸露在外的風光。
圓滑的肩下,高聳白皙的身材像染上了層薄薄的光暈,因爲呼吸急促,胸口快速起伏着。
雖然身形偏瘦,可喬淼的身材很好,該大的大,像是被他的目光看得敏感,染上了層淡淡的紅暈。
喬淼沒時間去想他進浴室想要幹什麼,回神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扯浴巾,許是因爲緊張,浴巾像跟她鬧彆扭似的,拉了幾次都沒下來。
緊張,慌亂,甚至還有些尷尬跟期待,所以她煩自己有期待,扯浴動的動作更用力,浴室的燈把容修燁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慢慢的覆蓋在了她身上,喬淼雙手擋在胸前,下意總會的後退,他的鼻息卻離她越來越近,她頭慢慢垂下,當下腦子嗡的一下,拍開了他遞來的浴巾。
她沒有想到容修燁竟然無恥到這個地步就,就,,穿着條褲叉大搖大擺的就進了這裡,她不敢直視他的身體,曖昧在空氣裡纏纏繞繞,他望着她,那種目光,就喬淼覺得猜不透,可是她心裡所想,卻被他所窺得一點不剩。
心呯呯呯直跳。
“我來洗澡”他目光落在水的開關上,話卻是對着她說,很隨意的口吻,狹仄的浴室因爲多了他,顯得更加小,男性陽剛之氣充滿整個浴室,溫水的霧氣讓她大腦裡全是旑旎之景。
喬淼僵站在角落,雙腿有些發軟,不想看,卻又控制不住的視線粘在他身上,人魚線,紋理分明,身材很好水從他頭頂滑落,他揚起頭,性感得要命。
然後,喬淼悲催的發現,自己流鼻血了。
尷尬得要死
被他抱着回了房,兩人渾身溼漉漉的,她不敢看他,羞得直想把臉藏在被子裡,小臉通紅,耳根都跟着紅。
容修燁一本正經的問她,“怎麼流鼻血了”
喬淼沒吭聲,難堪的望着旁邊的牆壁,他也不在意,拍拍她額頭,又挰挰後頸,腰間圍了條浴巾,大大方方的坐在那,後來的後來,額,就不是大家想的那樣。
是容修燁一幅很不情願,爲了她不再有流鼻血,免爲其難的準備獻身,浴巾一扯,整個人就壓了下來。
喬淼總覺得在這方面,自己矜持不了,很奇怪的感覺,也許在現實中她征服不了他,所以在牀弟間,她就表現得很強勢。
酒店裡有套子,緊要關頭,她遞給了他,“帶上。”氣喘吁吁,她阻止了他的動作,容修燁皺了下眉頭,但還是把東西接了過來。
攀上雲端之時,喬淼腦子裡只有一個詞美色禍人
“你們有做安全措施嗎”突然來的甜蜜,像天下掉下來的餡餅,喬淼忍不住打了個電話給唐谷雪,把容修燁來b市找她的事說了出來,唐谷雪聽完她的話,第一反映就是這個問題。
雖然這幾天他很不情願,卻還是戴上了。
“做了。”
“每一次”唐谷雪緊追的問。
喬淼開始細數兩個曲指可數的次數,那天在他辦公室的休息室裡,,,頓時僵在了那裡,那天她急匆匆的來了b市,根本忘記吃事後藥的這檔事。
手下意識落在腹部,站在十字路口,向前,向左,還是向右如果真的懷上孩子怎麼辦她跟容修燁的關係是不是要提早結束還是,這個孩子會被扼殺在搖籃裡
“淼淼,淼淼”唐谷雪焦急的聲音從手機那端傳來。
“都做了。”她回答。
那端明顯鬆了口氣,聲音也不像剛纔那樣緊張,“淼淼,記得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喬淼嗯了聲,掛了電話,心沉沉的。
容修燁來到她身邊,她也未曾發現,心思沉沉的模樣讓容修燁端祥了她好幾分鐘,直到她看到他。
“你來了。”極淡的問了句。
“嗯。”
“事情差不多了,明天可以回北城。”
“好。”
剛握住她的手,喬淼就抽開了,她垂着頭,很善解人意的說,“影響不好。”
“影響誰了”他淡笑反問,細緻清晰的鎖骨線條,鎖骨窩深淺適度,再繼續,是幽深的事業線,即使被襯衣遮擋得嚴嚴實實,也引盡無盡的遐想。
容修燁往前一步,拉近兩人的距離,他低垂頭,呼吸的氣息不疾不徐落在她額頭,異常炙熱,就像蠟燭燃盡滴下的油o蠟,那一瞬間,令她不可控制地戰慄,從身體,到心,最後是靈魂。
手心一片溼熱,剛纔唐谷雪的話還在耳邊,喬淼想要拉開他,離開此時這個曖昧的親密舉動。
“不要動。”容修燁低沉的嗓音讓她躲避的動作一頓。
“頭上有樹葉。”他的落在她額頭上,她睜大眼睛望着他白皙乾淨的大手,就在眼前,掌肘的位置不經意間摩挲到她額頭上的肌膚,溫柔的動作跟以往他留給她的印象不符合,不止是此時,這兩天,他都表現得很異常,像在迴應着她的感情,卻又似在享受着她帶給他的感情。
喬淼很迷茫。
不知怎麼的修色的手指移到她脣邊,拇指指腹撫在她的脣瓣。
喬淼呆愣在那,腦子一片空白。
“容修燁。”她突然醒悟,擡手想要推開他不安份的手。
像是預料到她的動作,容修燁反握住了她的手,就那樣握着,靜靜的,不言不語,跟她並排站着,那麼近。
他不像她,愛而不得,愛而不知,他這些曖昧的舉動,讓她容易沉淪,所有建好的防盾瞬間倒塌。
“你喜歡孩子嗎”她開口打破沉默,迎上他的目光,容修燁輕抿着薄脣,望向她的目光越來越深沉,喬淼覺得容修燁對她有意思,女人的直覺。
是不是相處這些時間裡,他對她有了改觀看到了她的好,所以,行爲舉止纔有了改變,連看她的目光都變了。
可是下一秒,她又想到了那個來自日本的電話,賀潔月說的那個他在外面所養的女人。。。
突生了些惱意,是自己也是他,惱自己明知道他有心中白月光,還要愛他,親近他,擁抱他;惱容修燁明明有了愛的女人,還要這樣來沾惹她,毫無底線,跟她發生肌膚之親。
如果,他不跨越那一步,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主動迴應。
“回去”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很好聽,多了幾分溫柔。
越是這般溫柔,越讓她想起他以前對喬西雅的溫柔。
你只是比喬西雅更好的一步棋罷了。
“你喜歡孩子嗎”她重複着這個總是,她看到容修燁的黑眸慢慢的眯了起來,隨即,她看到他的五官冷硬下來。
既然已經開了口,喬淼索性把話都說開,“如果我懷上孩子你有什麼打算是生還是不生如果生下來,離婚後,我希望孩子能跟。。。。”
話還沒說完,手腕已經被狠狠的挰住,很疼,疼得讓她忘記自己還要再說什麼。
容修燁臉色陰沉,黑眸迸射出來的目光讓她呼吸不順暢,胸口處像壓着什麼東西,喘不過氣來。
“我們現在有了肌膚之親,就算做足安全措施,也會有意外,意外,你知道嗎”
喬淼被他挰着手腕,隱隱作痛,卻堅持把話說清楚。
“你有愛的女人,我們的婚姻只是交易,你應該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我是個正常女人,我跟你說過,我喜歡你,你難道就不怕我用意外來糾纏你,綁架你嗎”
“那你試試。”容修燁手勁大了一些。
喬淼心痛到難以呼吸,眼裡含淚的瞪向他,“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容修燁臉越發的沉,甩手大步離開。
喬淼僵在那一頓,可是她的問題依舊沒有答案,她跑着追過去,“容修燁”
欣長的背影沒有絲毫停頓。
這個時間點,路上的人有些少,喬淼追着他跑,像不得到這個答案不放手,小巷轉身的時候,人就被一股強力往旁邊一扯。
後背抵在旁邊的牆上,話還沒有來得及出口,整個人就被高大的黑影要覆蓋,容修燁的雙手撐在她身側,吻就這樣落了下來,重重的,像冰雹砸在她的脣上。
沒時間來得及思考,他的掠奪讓她雙手使勁推着他,男人女人的力道在此時卻是如此懸殊,他屹立如牆,手最後被她扣住反舉在頭頂。
撬開她緊閉的齒關,舌頭霸道的伸了進去,手握着她的腰,強行讓她貼在他的身上,根本沒有顧及此時置身何地,強近她接受他的吻,路燈的燈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交疊纏綿在一起。
容修燁分不清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舉動,甩手離開時,她的聲音卻撞擊在他的心絃,孩子,孩子,她竟然跟他說孩子她忘記協議是怎麼寫的嗎
帶着他的孩子背景離鄉窮困潦倒過一生
想到這些,他很生氣,不是因爲孩子,而是因爲她這輩子就這樣完了
喬淼拼命地想要推開,躲開他,容修燁卻把她擁得更緊,緊到兩顆心臟的聲音緊緊纏繞在一聲,分不清彼此。
他的手從襯衣下襬伸了進去,喬淼不受控制的一顫,雙腿都軟了下來,整個人往地下縮去,這是外面小巷,只要有人路過,就能看到交纏的兩人,她不想明天的頭條是自己不甘寂寞,跟上司野合苟合的消息。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容修燁以前十分鄙夷的一句話,此時卻非常認同,按捺不住自己動情身體,卻又不甘這樣放開惹火的喬淼。
低頭覆在她脖子上,狠狠的吸着,他的大手拉着她的,強迫她的手貼在他忍耐不住的反映上。
羞憤,無措,難堪,慌亂,疼痛,還有害怕讓喬淼羞赧嗚咽出聲,手一直握成拳頭,不得他得逞。
隔着褲料,滾燙的溫度還是像隨時要燙傷她的手背。
“容修燁,這是在外面”
“你不是想要意外嗎”容修燁看着懷裡的女人紅了眼框,莫名覺得煩燥,底下又憋得難受,口吻很差的回了句。
喬淼不想跟他言語,掙脫不了,擡頭就咬上了他的肩,聽見他倒抽一口氣也絲毫沒有減下力道。
餘光去看有沒有人的時候,腦子嗡的聲,她忘記了下一步要怎麼做,身體卻已經率先做出了舉動,用盡全身力氣,將他推向一邊,下一秒,肩膀上傳來鑽心的疼。
“喬淼,你幹什麼”被她推開很不爽,剛質問完,就聽到有人大叫,“殺人了”
白色的襯衣瞬間被紅色的血漬浸染開,指尖溫熱的觸感讓容修燁腦子頓了一下,擡頭看去,那邊已經路人站在那報警。
抱着她衝出人羣,喬淼感覺自己要死了,很痛,很痛,眼皮很重,隨時都要閉上,可是她卻不想閉,搖搖晃晃,她在他的臉上看到了緊張,是的,是緊張。
“容,容修燁。”
“別說話,不準閉眼。”他命令,抱着她一直在跑。
“我是不是要死了”喬淼突然就笑了,死的時候,他在她身邊陪着她,突然覺得就不孤單,覺得滿足了,用盡身上僅有的那點力氣,她艱難的擡手,冰涼的手覆在他的臉上,容修燁低喝,“別亂動”
他感覺到手心全是她的血
“容修燁,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記得我。”她虛弱的說,摸着他的臉,感覺很真實,眼睛脹脹的,眼淚就這樣流了下來,她看不到他在醫院門口大聲叫醫生的模樣,腦子裡全是十歲那年一見的場景。
“容修燁,你一定要記得我愛你,很愛,很愛你。”
說完,她閉上了眼睛。
“喬淼”容修燁在急症室低吼。
蘇景棟趕來醫院的時候,手術室外只有容修燁一人,他差點沒有認出來,身上的白色襯衣沾染着血跡,坐在門口椅子上,特別的安靜,遠遠的,甚至覺得他是落寞的。
“修燁,她怎麼樣了”蘇景棟跑過來問道。
“中了槍,在手術。”容修燁的聲音無比沙啞,整個人像變了個模樣,蘇景棟安慰他不會有事,喬淼人這麼好,上帝不會這麼早收下她的。
“那顆子彈是替我擋的。”
“替你擋的”蘇景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心裡頭更加認定喬淼是個好女人,而且還是個愛容修燁的好女人,若不然,怎麼可能到緊要關頭,爲他擋下致命的子彈。
容修燁嗯了聲,心裡沉沉的,總感覺有什麼東西要失去,這種感覺讓他感覺到從未有過的茫然跟迷茫。
第二天,汪羽恆帶着sherry來到了b市,sherry的出現,讓容修燁一愣,喬淼還在icu病房還未醒過來,sherry穿着了件卡通衛衣,格子紋超短裙,一看到他就抱住了他,“阿燁,我回來了,阿燁我回來了。”
蘇景棟站在那,臉色複雜,略顯心疼的目光落在了病房的位置。
“回來怎麼不通知一聲”容修燁微微一笑,聲音很柔和,卻也聽出了裡面的疲憊,sherry心疼的伸手去摸他的臉,卻被他反握住手,“坐了這麼久飛機累吧讓景棟帶你去酒店休息。”
sherry的小嘴已經撅了起來,“我想陪着你阿燁。”
“乖。”容修燁寵溺的摸了摸她後腦勺,目光越過她,落向站在二米之遠的汪羽恆身上,意味深長一笑。
蘇景棟上前,呈僕人狀伸手,“sherry小姐,讓小的帶你去酒店吧。”
“阿棟哥哥,麻煩你了哦、”sherry衝着蘇景棟眨眨眼,笑起來的時候露出白白的齒關,紅脣齒白的,青春朝氣活潑又陽光。
可是,蘇景棟就是喜歡不來。
“不麻煩,這都是應該的。”蘇景棟違心的笑,迎和。
sherry剛挽上蘇景棟的手臂,走廊那端就傳來一句話,“放開他”
肖小卉踩着高跟鞋,叩叩叩的往這邊跑來,sherry不認識肖小卉,但卻立即像刺蝟一樣堅起了刺,“我的阿棟哥哥,爲什麼我要放開呀你是誰呀”
“他是我男人”肖小卉一走近,把蘇景棟往自己身邊一帶,丟開了sherry的手,sherry臉一僵,小嘴兒頓時撅了起來,“阿棟哥哥。”
“她是你嫂子。”蘇景棟臉色爲難的樣子,看向肖小卉的目光,卻是讚許的。
容修燁站在那揉了揉太陽穴,“羽恆,你帶sherry去酒店休息。”
sherry欲言又止的走過來,小心翼翼握往容修燁的手,“阿燁,她現在怎麼樣了”
“你先休息,這些事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好好的在日本學習就好。”容修燁給了個眼神給蘇景棟,蘇景棟又給了個眼神給汪羽恆。
最後,汪羽恆才帶着sherry離開醫院。
事情都湊在了一堆容修燁頭疼
“這個時候,我覺得她還是呆在日本比較好淼淼現在還沒有醒過來,要是知道你外面還有這麼一個小甜心,不氣血攻心再暈倒纔怪。”蘇景棟好意的勸了句。
唉,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我知道。”
“我說,你們男人就不能專一的對一個女人好嗎家裡一個外面一個,應付得不累啊蘇景棟,你要是外面有人,小心我把作案工具給剪了啊”肖小卉在那挰着蘇景棟的大腿說道,蘇景棟因爲疼痛都擰在了一起,卻還保證這輩子作案工具只一作案的人就是肖小卉。
“今晚的事你去查一下賀潔月,你們先回去吧。”說完,容修燁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裡面,是機器傳來的聲音,躺在病牀上的人,依舊是一小時前他來看過的模樣,緊閉着雙眼,臉色蒼白,嘴脣乾乾的,同樣毫無血色,還泛起白色的幹皮。
拿着棉籤沾了沾水,輕輕的掃在上面,容修燁感覺自己的心像被什麼東西蜇了一下,絲絲的疼。
這種感覺,他歸爲虧欠,愧疚。
她愛他,但他不愛她;她爲他可以不要生命,而他能給她的,除了錢,什麼都沒有。
“羽恆,阿燁一會要是讓我回日本,我要怎麼辦”一坐上出租車,sherry就歪着腦袋問汪羽恆,她不想走,她想呆在北城跟阿燁在一起,再說,現在學業都快學完了,她還是有名的漫畫作者,根本不用再呆在學校裡了。
汪羽恆笑了笑,“你跟他說你不想回去就好了,阿燁那麼喜歡你,怎麼捨得你難過,不開心”
sherry低頭想了想,覺得汪羽恆說得在理,挽着他的胳膊撒嬌,“羽恆,你真好認識你跟阿燁,阿棟哥哥,我覺得很幸福。”
汪羽恆淡笑,黑眸在sherry看不到的時候閃過抹鋒芒。
“好像阿燁對那個女人很在意,你看他剛纔下巴都有鬍子了耶,以前他可是特別愛乾淨,天天都剃得乾乾淨淨,我最喜歡聞他身上鬍鬚水的味道了,可是剛纔我聞到的都是汗臭味。”sherry自言自語,很不理解的模樣,手指在腿上交纏着,指甲是果凍粉色,上面還畫着蝴蝶的形狀。
“他很忙的,不像以前,只要學習就好。”
“嗯,那我回來了,我要好好照顧他,幫他管理公司。”sherry很慎重的點頭。
旁邊的汪羽恆聽了她的話,微不可聞的嗤笑一聲,很輕,很淡,無人發覺。
容修燁握着喬淼的手,十指緊扣,她的手冰涼冰涼的,很細,很軟,掌心甚至還有層薄繭。
“喬淼,你怎麼那麼傻。”
明知道他外面有女人,還要喜歡他,還要救他,想到這裡,容修燁有些心疼。
手指微微動了動,他瞬間感應,看着她的睫毛顫了顫,急忙拉了病房的鈴,“醫生,她醒了。”
剛說完,他就看到喬淼睜開了眼睛,直直的望着他。
“疼不疼”他幹着嗓音詢問
喬淼依舊是望着他,容修燁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眼睛都沒眨一下,頓時感覺不好,容修燁心急的問,“喬淼你看清楚,我是誰”
“喬淼你還記得不記得你的名字你叫喬淼。”
連問幾句,她都沒反映,容修燁往門口衝去。
“容總。”
喬淼的聲音讓他停了下來,他轉過身,幽幽的目光落在她略顯清涼的臉上,“你逗我”
“我們離婚吧。”喬淼平靜的開口,眼睛過於平靜,平靜到容修燁覺得她傷的不身體,而是大腦。
主治醫生跟護士很快到了病房,各種檢查一遍,最後說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危險期已過。
喬淼變了,很平靜的轉變,面對他時,也很平靜,這是容修燁的感覺,好像那一槍把她整個人都打醒,變得有些陌生。
“這是粥,我來餵你。”
“小卉,可以麻煩你嗎”
容修燁話剛說完,喬淼的視線就落在蘇景棟身邊的肖小卉身上,把容修燁直接忽視,肖小卉很樂意,東西從某人手裡接了過去,“你真找對人了我以前做護士的。”
容修燁被她強擠到一邊,肖小卉呼涼熱粥才送到喬淼嘴邊,很淡,淡到喬淼根本不想張嘴,可是在那雙眼睛下,她不得不嚥下,嚥到心底,卻是苦不堪言。
整個心裡都被這種苦充斥着。
肖小卉很輕易的就發現了喬淼的心事,她故意挪了下身子,把喬淼微微泛紅的眼框給擋了下來,“來,多吃點,吃下去,心就寬了。”
“謝謝。”喬淼哽着聲音說了兩個字,也很配合的,把東西全部吃完。
“你們倆個大男人在這裡守着幹什麼我想跟水水掏掏心窩。”肖小卉轉頭對着蘇景棟拋了個媚眼。。。
恰在此時,門外有人敲門,半掩的大門探出個腦袋,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大大的貓眼上帶着無鏡紅框眼睛,帶着頂太陽帽,sherry衝着裡面的人眨了眨眼,“哈嘍,大家好。”
sherry並未走進來,而是探了個頭,她看向容修燁“阿燁,你可以出來一下嗎”懇求的口吻,雙手合十站在那。
容修燁對於她的突然到來,眉宇之間有了不悅,但並未展露出太多,嗯了聲,出了病房。
喬淼只是淡淡的瞥了眼敲門的女孩,不認識,是陌生的面孔,可莫名的透着幾分熟悉感,腦子裡卻毫無信息。
不願再去想,既然做出這樣的決定,她就已經開始刻意颳去關於容修燁的任何事,任何人,包括他這個人。
“水水,我去看看那個表妹找他什麼事。”蘇景棟笑了笑,也出了病房。
病房外,容修燁跟sherry相對而站,遠遠的,蘇景棟就看到了他臉上的不耐,這還是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看到容修燁這般對sherry
以往哪次不是溫柔以待,包容着她的淘氣,調皮,野蠻種種。
連說話都沒有大聲過,像養着女兒似的。
“誰讓你來醫院的”容修燁皺着眉頭問sherry,語氣很冷硬,sherry像嚇着了似的,站在那,連話都不敢說。
“我不是跟你說過,這幾天好好呆在酒店嗎”他又說。
sherry垂着頭,滿臉委屈跟受傷。
“現在回去沒我的允許,不許再出現在醫院。”容修燁丟下這話,剛要轉身,sherry就撲了過來,強行抱住了他。
“阿燁,你不喜歡我了嗎”快要哭了,聲音滿滿的都是嗚咽。
容修燁低頭看着她的烏黑的頭頂,頭髮很漂亮,香味很好聞,他握住她的肩膀,要把她推開,sherry卻抱得更緊。
“你說你跟她只是假結婚的。”sherry低喃。
“sherry,現在不是說這事的時候若沒有她,你現在見的我,只是一具屍體”容修燁滿是疲憊的說道,懷裡的人明顯一愣。
“我也願意爲你付出生命的。”
擔心容修燁不相信似的,她舉起手指立誓,“我發誓。”
容修燁被她孩子般的舉動弄得一笑,“你先回酒店吧,回日本的機票我已經訂好,今天晚上,你回去收拾一下。”
sherry聽完直接僵在那,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映。
“你還小,學習纔是你的人生大事。”
“聽話。”容修燁摸摸她的頭頂,聲音滿滿的都是寵溺。
sherry沒有說話,容修燁以爲她明白了,聽懂了自己的意思,所以轉身要回病房,卻在那麼一瞬間,sherry蹦起,要來親他的脣,他反映過來的時候,躲開已經來不及了,她的脣落在了他的側臉。
滑滑的,溼潤的觸感
“淼淼姐”sherry視線落在病房方向,有些顫抖的叫了一句。
容修燁猛的回頭,喬淼已經錯開目光,由肖小卉攙扶着往另一邊走去。